賴皮的賴

時隔九年,我竟然是在微博的熱搜上看到了阿賴的名字,有些吃驚,有些詫異,原來和我一起吃麻辣燙的姑娘如今已經是笑靨如花的網紅了,每一張照片里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抱著試探的心情戳了她的私聊,“賴,我是沐沐,我記得你說過天空美的一塌糊涂,亂世佳人是上世紀末葉的愛情” ?等待一秒對話框顯示“已讀”等待兩秒賴發來了消息,“哈哈哈,不要黑我,是你嗎?你后來怎么樣了”是她的口吻,草草聊了幾句就結束了,我們誰也沒有主動關注了誰,只是不經意間會想起來九年前的那個夏天

2007年初一開學的第一天我就認識了賴,在大家都扎一把馬尾的年紀,班里好像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梳了一個蘑菇頭,大概再隔了幾年之后,她的這個發型就滿大街流行開來,叫做bobo頭,再后來就是她那獨一無二的自我介紹了“我叫阿賴,我這個人脾氣比較臭,經常會說一些自己也搞不懂的鬼話,如果不小心得罪到大家了,請多擔待,不過我很喜歡看書,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交流一下”就是著無厘頭的自我介紹讓我一下子記住了她,后來才知道這家伙是真的很喜歡讀書,但是只讀愛情小說,不管是名著還是青春文學,只要和愛情沾邊,她統統都拿來讀,而多巧,我們之間熟絡起來也正是因為一本小說《夏至未至》

我們都迷戀于當時還沒有變成四爺的小四筆下的那個淺川,我們都迷戀那個在淺川一中發生的故事,我迷戀傅小司的沉悶,她迷戀陸之昂的開朗,我都記不清我們把書里的每一個細節討論了多少遍,我們多少次幻想那樣的友情,抑或是愛情都可以發生在我們身上,時光就這樣淡去了,我們喜歡吹牛自己小學多么多么牛,我們小學喜歡的男生現在在那個最有名的初中,把一些明明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就這樣糾纏在一起,裝出一副大人模樣討論班上的那些好學生多么多么的虛偽,好像我們就是最與眾不同的那兩個人。真是幼稚到可笑的做作,在現在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是賴把《惡作劇之吻》的碟片借給我看,結果被爸爸發現了,臭罵了一頓,阿賴說都怪她;是她把最小說借給我看,結果被班主任發現了,臭罵了一頓,阿賴說都怪她;是她在年紀大會的時候一直和我講話,結果被教導主任發現了,臭罵了一頓,阿賴說都怪她;是的,當時的我覺得都怪她,我說碰到你我就很倒霉,然后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我甚至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臺階去下,一個巴掌拍不響,怎么可以都怪她呢,是她包容了我太多,做操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走的很慢,只是想等等在后排的她,找個合適的機會說聲對不起,去食堂的時候總是想要不要多買一杯西瓜味的奶茶給她喝,去文具店看到新的筆芯在想她是會喜歡粉色還是藍色呢,你甚至無法知道為什么少女時代的我們總是會糾結那么久

忙碌的初三徹底沖散了這份尷尬,是的,我們徹底不講話了,賴收起了小說,讓班主任把座位調到了第一排,很多次,我都可以看到她抓耳撓腮的在思考題目,拱著背,不說一句話,我曾經是她唯一的朋友,現在,和她作伴的只有書本,因為之前拉下的課程太多,阿賴每天都在拼命的學習,總是看她黑眼圈很重樣子我就知道她前一天晚上肯定又熬夜了,就這樣不眠不休的學習,她最后以黑馬的姿勢考取了本市最好的學校

畢業典禮那天,她沒有來,她說初三的她不是最美好的她,她不想把這樣的自己留在那張無法抹去的畢業照上,她也并不是很愿意想起這三年,她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告別了初中,也告別了我,只是我們沒有好好說再見,然后她就成為了我心中一旦想起來就會感覺很揪心,很難受的人

還好,她成為她心中最美好的樣子,她說她不是比我們都成熟,她只是愛裝逼,我欣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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