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總說來日方長

文|布考拉

九月的秋日,天空湛藍而悠遠。陽光雖然耀眼,但卻甚是清冷。院子里的秋菊己開盡,干枯的落葉走完自己最后的旅程,隨著寒風飛舞,旋轉,繼而投向大地的懷抱。

紅色的楓葉,金色的銀杏葉,淺綠色的梧桐葉鋪滿了整個院子。秋風掠過,它們沙沙作響,為這滿地的枯草、遍地的落紅唱響了生命最后的挽歌。

落葉,終究是要化為泥土,歸其根系得。當院子里的老樹看著與其相伴走過春與夏的葉子紛紛離去,只剩枝丫在寒風中吱吱作響時,它定是憂郁而孤獨的。然而,老樹可以期待來年的新葉,而我們可以期待離我們而去的人再回來嗎?

1

嬸嬸葬禮的第三天, 當我還沉浸在嬸嬸生前的一些零碎的回憶里時,手機瞬間被李詠病逝的消息霸屏了。震驚之余,翻開手機時,他的百度百科已經變成了黑白色。他的那句“我們下期節目再見”似乎還清晰地回響在我耳邊,但卻再也無法與他下期相見。

或許,最讓人們感覺到壓抑和惋惜的不是他的離去,而是當我們還以為他正在某一個角落開心地陪著妻女,認真地做節目,還等著他在今年的春晚跟我們“拜年”時,他卻突然走了。在他五十歲的年紀。

于我們而言,李詠走了,或許只是我們的童年坐標少了一個;只是我熟悉的,一個帶給過我們歡樂的節目主持人走了,但對于哈文而言,那是——永失吾愛,是她的天塌了。

而當人們還在用各種方式緬懷李詠時,一代大師——查良庸先生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他黑白色的照片占據了各家新聞媒體的頭條。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曾趴在被窩里,打著手電筒讀他筆下的各路英豪酣暢淋漓地一決高下,快意恩仇,激動到欲罷不能。

他曾說,你瞧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別,亦復如斯。然而,這一散,便不會再有相聚。 與此同時,重慶公交墜江事件的搜救行動還在繼續,人們還在期待奇跡的發生,那十幾名的乘客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與親人團聚。

當公交追江事件的陰影還籠罩在大地之上時,蘭州的重大車禍事故又奪走了十多個生命。這些本無關聯的事件一同涌向這個秋天,使2018年的秋天格外地悲傷、沉重。

2

曾經,我們總以為歲月無虞,來日可期。因此,面對挽留,面對邀約,面對相聚,面對未來,面對自己想要做的事,我們總喜歡說句:來日方長。然而,生命來來往往,或許來日并不方長。這個世界每天都有意外比未來先到,那些總以為還會再見的人,一轉身,便成永別。

曾記得,馬航事件里,一個叫“漫步魚”的微博讓無數人直呼心疼。2014年,3月3日,博主的丈夫陪她去復診,晚上飛去馬來西亞。出發前,他的丈夫說:“老婆,我走了,我早點到機場好去免稅店給你買東西。”她在門口看著丈夫轉身提著行李箱下樓。丈夫回國的前一天晚上,她滿心歡喜地在日記本上寫道“老公明天就要回來了”。晚上想著一睜眼就能看見心愛之人,興奮地睡不著,用彩色的筆在本子上畫小心心。

然而,她一覺醒來,收到的確實丈夫所乘飛機不知所蹤的消息。時直至今日,她瘦了、胖了、頭發掉了一把又一把,心被曾經的甜蜜時光生生撕碎了一次又一次,卻再也等不到他回家。

她無數次的呼喚,皆無回應。他們一起還沒有做的事情太多,皆成心頭永久的遺憾。馬航事件里的家屬,或許至今也遺憾,無法釋懷,他們的親人就這樣走了,甚至沒有好好的彼此道別。

3

蘭州高速重大車禍后,一封題為《致蘭州車禍中死去的老公:對不起,我不想離婚了》的信讓人感慨生命之脆弱,世事之無常。信中的女主從貴州回家的出租車上,接到公安局的電話,去了公安局之后才知道丈夫出車禍了。

可就在機場時,她還在埋怨老公的未能如約來接她回家。她憤憤地說:“這次一定要離婚”。而在車禍地前一周,她因和老公的一次吵架,賭氣要離婚,并與閨蜜一起飛往貴州散心 。

等她冷靜下來,慢慢地想到老公的好。飛回家時,等到的卻不是那個聽她要回家開心極了的人,而是那人車禍身亡的消息。她字字血淚,悔恨出事前的一個多星期里,都沒有好好理會對方,悔恨自己所說過的那些話。只可恨,我們無法預知將來。那些錯過人,錯過的事,終將成為錯過。

4

細細想來,每次在意外中離我們而去的人,無不是我們想著“那個很快就會回來”的人。然而生命無常,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先到來。我們也無法因沒有安全感而止步于時間的長河里,更無法時刻守護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邊。因此,我們所能做的,便是用心地過好每一天。所追之事面前,不再踟躇不前;所愛之人面前,不在猶豫試探。

來生太過遙遠,今生太過短暫。太陽每天都會重新升起,人生又何嘗不可重來。愿你不虛度年華,不錯付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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