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從那之后,劉玉和張翰似乎成了異性閨蜜,彼此關心,彼此信任,彼此安慰。兩周后的星期一下午快放學時,張翰的未婚妻來了,劉玉不知她來有什么事。只是張翰并沒有過多的陪伴她,只禮貌的倒了水,然后繼續去上課。于慧欣沒有課,就熱情的和她聊天。放學了,張翰喊了她去自己房間,談了好久,才出來一起吃飯,吃過飯,天已黑,可能是還有什么事沒有談完吧,張翰留她住學校。那天剛好李安請假,李安的房間有兩張床:一張是李安的,另一張是給彭老師中午休息的。她說差鋪,怕晚上睡不好,張翰安排劉玉和她住在李安的房間里,每人一張床,哦,對啦,還有張翰的小外甥王旭,上一年級,第一學期就由他帶著,張翰讓外甥和她睡一張床做伴。晚上,劉玉幫她打水,她洗漱好,準備睡了,劉玉給小王旭洗漱好,自己也收拾好準備睡覺,可她還站在那里皺著眉。劉玉問她怎么了,她說:“我睡不了小床。”劉玉說:“你睡大床,我睡小床。”說著就去鋪床。她又說:“這小孩我管不了,他睡旁邊,我不舒服。”劉玉笑笑:“沒事,他跟我睡。”就這樣她一個人睡一張大床,劉玉帶著小王旭睡一張小床。劉玉終于知道張翰為什么說和她不是同一類人了:這么點小事就看出她的自私,更何況其他事。第二天,劉玉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幫王旭收拾好,她也起床了。張翰告訴劉玉今天帶好課,他有事要出去。劉玉點頭答應。認真的上完了一天的課。天黑時,張翰才回來,劉玉已幫他外甥洗漱,鋪好床,讓他先睡了。劉玉擔心小王旭一個人害怕,就坐在張翰的書桌旁看起了書,可能是今天帶了一天課,又帶小王旭實在太累了,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張翰從窗戶看到劉玉趴桌上睡著了,先是給李安打了招呼,然后輕輕的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劉玉竟然沒有察覺。張翰關好門,拉上了窗簾,拿了毯子給劉玉蓋上,劉玉醒了:“你回來了,小旭睡著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洗洗睡吧,我幫你把熱水打好了。”張翰一句話沒有說,擁住劉玉,劉玉像上次一樣輕拍他的背,給他安慰,讓他安心。“謝謝你!”張翰伏在她肩上輕聲說。“不用客氣。”劉玉輕聲笑著。張翰接著說:“我今天去把退婚的事辦妥了,我現在又是單身了。”劉玉輕拍他的背:“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張翰松開了劉玉,看著她:“她也許是個好女孩,但不是我喜歡的。”劉玉微笑:“她的確不是你喜歡的,你穩重、大方、待人直率、真誠,不自私。而她卻看不出來有你的優點中的哪一點。你會找到更好的,更合適的······”還沒說完,卻被溫暖的唇堵住了。劉玉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他卻印在她的唇上不愿松開。忽然小王旭翻身的聲音驚了張翰,他松開了她:“對不起!”劉玉一直大口的吸氣,而且頭有點暈,左右搖晃。張翰看到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扶她坐在椅子上,輕撫她的后背:“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怪我,我······”劉玉伸出手張擋住了他的嘴,休息了一會兒,她感覺好多了,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里休息。張翰看她走路不穩的樣子,實在不放心,送她回到房間,幫她鋪好被褥。可劉玉始終一句話不說,張翰有點害怕自己是否傷了她:“劉玉,你能和我說句話嗎?我很擔心。”劉玉看著他,流下了淚:“為什么要這樣?我們這算什么?我們是什么關系?怎么會這樣?”“我······”這些問題張翰竟不知如何回答。“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不要這樣不說話,我真的很擔心你。你休息吧。把門關好。”說完,張翰往自己房間里走去,但卻像腳上灌了鉛,走不動。劉玉關好門,躺在床上看著房頂發呆: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和他不可能。他是誰?而我是誰?但我卻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也沒有拒絕他的唇,甚至還有點留戀。我為什么要流淚?感動嗎?確實是感動,因為他沒有看不起我。我剛才為什么又要問他那些問題?對,是我不明白他的心,我想要什么樣的答案呢······夢里竟夢到了他,他微笑著看著她,對她說:“在一起吧。”她感動地哭著說:“原來是真的。”敲門聲讓她從夢中醒來,打開門,是張翰:“你還好嗎?該起床了。”劉玉抬頭看到張翰眼圈浮腫,眼里血絲,有點心痛:“我還好,你——沒睡好嗎?”“我昨晚睡不著,擔心你,但又不能半夜敲你門,怕嚇著你,所以好不容易天才亮,我就來看看你。”劉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好像比我還膽小啊。”張翰不明白:“什么?”劉玉笑笑:“現在才六點,你趕緊去睡一會兒。”張翰摸摸自己的頭,樂了,擁住劉玉:“你沒事就好,謝謝你不生氣。”“好了,你回去睡一會吧。”張翰松開劉玉,朝自己房間走去,可剛出門就碰到于慧欣起床去廁所:“你昨晚在這邊睡啊?”張翰不想解釋,這會又樂又困,笑了笑走了過去。? ? ? ?南家灣小學一直都是值周老師周末在校,由于劉玉來得晚,年齡又小,所以一直沒安排她。這一周本來是張翰和石老師值周,可石老師家里有事請假了,所以劉玉代替石老師。周末,所有人都回家了,只留下值周的。劉玉和張翰還算有默契:打掃衛生,劉玉幫張翰洗床單、被套和衣服,倆人一起做飯、吃飯、洗碗,一起看書、看電視······周六下午,張翰帶劉玉去逛街,順便給學校買些菜,還請劉玉在餐館吃了飯,最重要的是,平時聊天時劉玉說自己喜歡吃魚和牛肉,可因為家里窮,只在別人家有喜宴時才能吃到。這些張翰都記在心里,給她點了她愛吃的,雖然自己那時工資并不是很多。他邊吃邊往劉玉餐盤里夾菜:“我第一次請你吃飯,你多吃點。”劉玉抬頭笑笑:“怎么忽然想起請我吃飯了?”張翰伸手摸摸她的頭頂:“沒什么,現在吃了,到學校就省的做了。”劉玉知道,他說的并不是真的,學校的飲食很簡單幾乎都是家常便飯,一周或者兩周才能吃一次肉,劉玉都覺得比家里好多了。可現在兩個人四盤菜,兩個素菜,一盤牛肉,一條紅燒魚,還有米飯。她覺得張翰對自己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開始幻想和他在一起。看劉玉低頭不吃,好像在思索什么。張翰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你沒事吧?感覺不舒服嗎?要不打包,帶你去醫院看看?”劉玉笑他比自己還關心自己:“沒事,只是今天逛街有點累了,快吃飯吧,要不涼了就不好吃了。”劉玉也給張翰加了一些菜,兩人度過了愉快而又溫馨的用餐時間,以至于讓餐館的老板和服務員都以為他們是恩愛的小兩口,投來羨慕的眼神。下午五點多,他們回到了學校,放下買來的菜和一些物品,各自回房休息了一會。劉玉在業余時間總是抱一本書看,喜歡安靜。張翰的業余時間除了多半在看書外,還喜歡去散步、爬山、下象棋、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看好看的電視節目。晚上八點多,看書看的津津有味的劉玉被敲門聲打擾了,她知道這大周末的晚上,學校只有她和張翰兩人,所以直接說了聲“進來”。張翰含笑推門進來,俯身看著劉玉的書:“這本書看完了沒?”劉玉抬頭:“快了。你要看嗎?”“我已經看過了。歇一會吧,走,去看電影。”張翰說著拉著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劉玉也沒有拒絕。看起來和諧、自然。他們也許并不自知,在外人看來,真的像一對情侶,或者更像恩愛的夫妻。周末張翰的外甥被接回家了。劉玉坐在他的床邊一張椅子上。張翰拿了一些小零食放在床邊,然后自己坐在床邊。兩人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看著電影。是一部幽默影片:是一位又矮又瘦又丑的男主人和他的又高又壯又帥的仆人之間發生的事。兩人時不時笑得前仰后合,有時互相對視而笑。在看到結尾時,主人公說:“仆人不能比主人高。”那個仆人就屈膝給主人端茶送水。張翰還站在地上模仿起仆人來,給劉玉端來水,兩人更是樂不可支。劉玉笑得臉蛋紅紅的,眼淚都出來了。張翰拿了紙巾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為她擦去笑出來的眼淚。卻看她紅紅的臉頰而癡迷,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沉思片刻:“我們做兄妹如何?我只有哥哥和姐姐,沒有弟弟和妹妹,你也沒有哥哥和姐姐,不如我來做你的哥哥,你做我的妹妹,我會一直保護你,幫助你。”劉玉看著他:“你以后總會結婚的,結婚后你也能保護我、幫助我嗎?”張翰低下頭不說話。這是倆人都在思考:他們的關系已經超越了朋友,超越了閨蜜,現在已經不可能以兄妹相處。他們擁抱,互相安慰彼此的心;他們牽手,互相給予安全感;他們傾訴,互相增加信任感;甚至他們的初吻都在一次偶然心緒煩亂時給了彼此,雖然只是淺淺的、淡淡的,但卻讓兩人難忘······? ? ? ?這一晚,兩人都睡不著,思考著他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明明不是一路人,明明有著千差萬別,明明不會被任何人認可······可是他們卻是如此的心心相念。? ? ? ?周日,天氣尚好,但張翰和劉玉卻極為少有的在睡懶覺。上午十點多了,兩人才懶懶的起床。洗漱好,劉玉準備去做點吃的。低著頭,無精打采的走著,卻不知迎面撞上了張翰,劉玉吃痛的皺起眉,張翰揉揉她的頭:“沒事吧?”她抬起頭:“沒事。”四目相視的那一刻,兩人都樂了。原來是昨晚想事情,都沒睡好,結果今天都起晚了,但是熬夜讓兩人黑眼圈嚴重。“昨晚沒睡好。”“為昨天說的話。”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這就尷尬了。劉玉借口做飯走開了。吃了二合一的一頓飯,中午飯也省了。在這十二月的天氣里,陽光顯得是那么親切溫暖。他帶她出去散步,一路上誰都不說話,等著對方先說,但是誰都沒有說,默默地又回到學校。就這樣好久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放寒假的那一天,學生們領完通知書都回家了。各位老師也都回家了,校長要等到下午兩點村長來簽了護校合同才能回家。由于下了兩天的雪,路不好,因此張翰讓劉玉等著同路回家。他們先收拾好自己要帶回家的東西。村長按時來校簽了合同。兩人沒有坐公交車,步行回家。腳下的雪踩上去咯吱作響,也讓這尷尬的氣氛有所調節。回家的路并不遠,但今天卻顯得特別漫長,誰都不說話,也不知該說什么,既想快點到家又想兩個人多走一會。拐彎處,劉玉一個不小心,險些滑倒,張翰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的后腰:“小心!”她也慣性的抱住了他的腰:“呼!差點摔倒!”他們相視,滿眼留戀,滿眼溫柔。他雙手把她擁入懷:“你開學還會來吧,我會等你。”她也雙手攬住他:“嗯。”簡短的幾個字,足以說明兩個人已經心有牽掛,不愿分開。一路上,他的大手牽著她的小手,默默地走著。此處無聲勝有聲,溫暖著這個冬季的兩顆心。假期里,雖然張翰常常去他姐姐家,也常常想去看看劉玉,但是卻不知以什么身份去;劉玉也常常想去他姐姐家玩,順便看看張翰有沒有來,但也不知該如何去。就這樣,假期艱難地熬著······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 ? ?終于,盼來了新學期的到來,張翰早早到姐姐家里帶了小外甥,又到劉玉家喊了劉玉一起去學校。新年新氣象,看起來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公交車上,兩人偷偷地注視著對方,難掩眼底的笑意。到了學校,時間尚早。其他人都還沒來,他倆先收拾好自己的房間,生著火爐,先給房子里增加一些溫度,陽光也不錯,曬曬好久不用的被褥。一切收拾妥當,已到下午,拿出各自帶來的一些吃的,在火爐上加熱,簡單吃過。天已見黑,其他人可能到明天早上才來,明天上午十點鐘報名。晚上,張翰給外甥洗漱好,讓他先睡,找劉玉過來幫忙照看一會,他要去村長家談一些關于學校的事。劉玉膽小,雖然張翰出去時鎖好了大門,但諾大的一所學校只有她和一個小孩,她睜大雙眼,豎起雙耳聽著一切動靜。八點半,張翰回來了,他知道劉玉膽小,故意咳嗽一聲,才拿出鑰匙開門,以免她害怕。劉玉聽到他的聲音,打開房間門,看到他回來了,她也放心了。他重新鎖好大門,回到房子里,關上門:“王旭睡著了?”“嗯,睡著好一會了。”她說。張翰看看外甥,拉著劉玉走出去,鎖好自己的門,去了劉玉的房間,進屋、關好門,一把將劉玉擁入懷里:“年過得好嗎?”劉玉木然:“還、還好。”“你結巴什么?”他問。她答:“我快喘不上氣了。”他松開她:“對不起。”她笑笑:“你也過得好吧?”他微笑:“不怎么好。”她抬起頭:“怎么了,你生病了嗎?”他笑:“沒有,只是過年家里親戚多,煩。”她樂了:“人多熱鬧,怎么會煩呢?”他嘆氣:“哎,你不知道,親戚朋友都在問我想找什么樣的,給我當起媒人來了,煩。”她笑笑:“原來是這樣,你也該好好找一個了,省得家里人操心。”他又嘆氣:“不是我不想找,只是現在想想,已經退過一次婚了,不能再隨便找了,畢竟是終生大事,隨便找一個,過不到一塊,不如不找。”“那你準備不結婚了?”她問。“如果遇到合適的,當然會結婚。”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那就祝你早點找到知心人。”她微笑。“你以后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人結婚?”他問。“我沒想過。”她微紅著臉說。“你以后總要嫁人的。”他看著她。“我其實沒什么要求,只要人勤快、實在,對我和我家人好,能和我聊到一起,能和我一起努力讓家里過上幸福的日子,就行了。”她笑逐顏開的說道。“你的要求真的不高,一般人都能做到。”他笑笑。她也笑笑不說話。沉默良久,他說:“你一定會找到那個人。”說完起身,她也起身,他再次緊緊地擁抱她:“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把門關好。”他松開她離開。她鎖好門,休息。? ? ? ?早上,陽光依舊溫暖。劉玉早早起床,和張翰一起打掃衛生,八點多所有老師都到齊了,開會,安排和上學期一樣,只是多了一個任務:六一要搞活動,由三位女老師負責排練節目,劉玉主管。不知怎么的,張翰這新的學期感覺神清氣爽的,總覺得不太一樣,但卻都說不出來,有什么不同,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第一個月安全結束。天氣漸漸變暖,春的變化也越來越明顯:植物開始發芽,枯草開始生發,田野也有了一點嫩綠······又到了周末,劉玉和張翰值周,留在學校。周五下午,廚師不做飯,都各自回家了,值周老師只能自己動手做飯吃。劉玉做了一些煎餅卷菜,還有稀飯。吃過飯,拿出羽毛球拍,兩人“較量一番”。運動后張翰看著劉玉紅紅的臉頰,不經意的就揚起嘴角。他給她端了水,她給他遞了毛巾,這兩人怎么看怎么和諧。晚上看了綜藝節目,聊會天,看會書,兩人看著竟不知不覺躺在張翰的床上睡著了,晚上十點多,張翰翻個身,卻發現劉玉睡在身旁,看著她可愛的臉,不由得想吻一下。正在他低頭時,劉玉也翻了身,忽然醒了,感覺不對,猛然坐起,結果兩人腦袋碰的發暈。各自揉腦袋。劉玉尷尬的說:“對不起。”張翰笑笑:“你練鐵頭功啊!”劉玉傻笑:“我去睡覺了。”然后落荒而逃。張翰看著她的背影樂了。周六早上,張翰起得很早,準備了一些吃的,給包里裝了一些零食和水果,帶了幾瓶水。喊了劉玉起床,一起吃了早餐。張翰說:“走,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劉玉茫然:“去哪?”“跟我走就行,去了就知道了。”張翰笑笑,拉起劉玉出發,鎖好門窗,兩人徒步走了好久,先走了一段水泥路,又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小路,然后翻過一座小山,到達目的地。站在這里向四周望去:周圍還有稀稀拉拉的幾戶人家,土坯墻,瓦楞頂的房子;田地里的麥苗正在不停地向上竄;正前方有一處凹地,從側面的崖壁上嘩嘩的向下流著一股清水,據說當時這水很小,卻救了戰士的命。這里正在修革命烈士舊址,周圍很雜亂,但是很清靜。兩人找了一處水泥臺階坐下休息。走了好久的路,也確實有些累了。張翰已來過這里,目的不在景,而在人。劉玉則不知所以,看看這里,看看那里,卻也沒覺得有什么好看的。張翰忽然抓住劉玉的手:“你累不?累了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劉玉笑笑:“不累。”他看出她在說謊,不過紅紅的臉蛋很可愛,知道她不好意思,索性直接扳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一只胳膊圈住她,讓她安靜的休息。空氣好像突然靜止,只聽到他們呼吸的聲音。他開口:“我們做干兄妹,好不?叫我一聲哥,就算數。”她知道他在開玩笑,沒有吭聲。他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膝蓋上:“叫哥。”她轉過頭不理他:“哪有哥哥這樣的。”他用雙手轉過她的頭看著自己,吻向她的額頭。他心里已確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一生陪伴的人。她這時心里也已明白,他就是她這一生想要左右的人。只是他還要過家里人一關:爸媽可能沒多大問題,姐姐姐夫也一定會同意,只怕哥嫂不會同意,哥嫂都是有工作的,而他也是有工作的,現在找個沒工作的農村姑娘,哥嫂很難同意。這就要看他自己了。而她的家人也許會同意,是因為他人不錯,還有穩定工作。也許不會同意,是因為們不當戶不對,以后不一定能過到一起。此時很安靜,兩人都在想著心事,他擁著她,她偎著他。臉上的表情隨著心里想到的結果不斷變化著,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牽著的手和貼著的心。愿“有情人終成眷屬。”? ? ? ?一場愛情長跑開始了,終點什么時候到,誰也不知道,但是心已認定,就會有到達終點的一天。在沒有得到家人同意之前,張翰和劉玉不能大明大白的在一起,只能默默地關心與守候,每晚的看書學習還是繼續堅持,周末借機也去約會,去小餐館吃一次兩人都喜歡的“大餐”。看著、等著、牽掛著,讓兩人的心越來越近。天氣漸熱了,萬物勃發的季節,一切都生機盎然。每個月十五時,晴朗的夜空里,月亮美的像玉一樣。張翰雖實在,卻也是懂得些許浪漫的。每到十五這一天,倘若天氣晴朗,皓月當空,他定會悄悄地約劉玉去山野邊賞月,看著玉一樣的月兒,擁著身旁的劉玉,這樣的日子靜好。六一兒童節演出進行得很順利。六一過后,周日下午,來到學校后,幾人又聊了一會。各自去忙,晚上八點多,張翰依舊和劉玉一起看書。看了一個小時,張翰放下書:“聊一會吧。”劉玉看著他,這才發現張翰有點憔悴:“你怎么了?”張翰揉揉額頭:“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累。”劉玉坐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額頭,輕拍他的背。張翰像孩子一樣靠在她的肩上:“我父親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已經病了快四年了,現在看起來狀況不太好。”劉玉之前聽說過他父親病了,之前和幾位老師一起去看過一次,那時還能吃能喝,看起來氣色挺好,現在聽他這樣說,心里也難免有幾分難受,不知該怎樣安慰他。張翰繼續說道:“父親一直支撐著,是因為我,我還沒有結婚,甚至還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劉玉默然:“我不知道能幫你什么,我覺得什么也幫不了你,只能干著急。”張翰說道:“其實我沒有告訴你,你們上次一起去看我父親后,我告訴過父母你就是我愿意在一起的女孩,我父母是同意的,我父親只是不太確定,怕我騙他,所以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父親,不知道你會同意嗎?”劉玉猶豫的說:“我是很想去看看你父親的,可是自從上次我們一起去你家后,我真的不想再去。”“為什么?”張翰疑惑的問。“因為你嫂子。”劉玉說。“因為我嫂子什么?”張翰繼續問道。“你嫂子聽了于老師的介紹,知道我是誰后,只是出于禮貌給我倒了一杯水后,和其他老師聊得挺熱鬧,尤其是和于老師很聊得來,從頭至尾看都沒看我一眼,那種瞧不起的眼神讓我放棄了對你的幻想,我覺得我們也許只能做朋友,不可能成為一家人。”聽到這里,張翰沉默了好久。他知道他嫂子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是在鎮上街道邊長大的,又是家里最小的,上面哥哥姐姐慣著,和哥哥是同學,結婚后還不太會做家務活,因自己有工作而高傲,看不起沒有工作的人。當自己告訴哥嫂和劉玉的事情時,嫂子是第一個反對的。所以劉玉說這些,他并沒有覺得哪里說的不對。他不語,她看向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的,只是覺得如果以后在一起生活,恐怕爭吵和誤會會很多,你也會為難,所以······”話還沒說完,被他打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告訴你我家里的一些事,沒有告訴你嫂子的為人。但是我們以后過自己的日子,不可能和他們一直在一起,相信我,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沒有人敢說什么,我父母其實都挺看中你的,我姐和姐夫也都愿意。要不你就當幫我,周末去看我父親一次,好讓他安心,行嗎?”她看他憔悴的面龐,心里很酸楚:“好,周末我陪你回去看你父親。”他這才舒展眉頭:“謝謝你!”他緊緊擁抱她,她安心依偎他。? ? ? ?周末很快便到了,她先回了家,他順路去了姐姐家,兩人心思略微凝重:他怕她改變主意不去看父親,她怕去見到他嫂子不知如何是好。周六早上,吃過早飯,他便到家里叫她,他們到鎮上坐了公交車去他家。到街道后,他們給老人買了一些吃的,然后步行去他家,走了好久,又上一段土坡,才到。還好,他哥嫂今天沒在家,劉玉緊張的心終于放下了。進門,和她母親一起去看他父親,由于父母是從外地逃荒到本地的,所以他父親說的話劉玉不是都能聽懂。去廚房喝了一杯水,劉玉就想走了,因為她擔心他哥嫂回來。他母親一再挽留吃午飯,可劉玉還是離開了,張翰怕她一個人路不熟,就把她送到公交車上,買好了車票,他才放心回家。? ? ? ?父親的病越來越重,張翰為了回家看父親方便,周日,去買了一輛摩托車。新手還不熟練,周日去學校沒敢騎,依舊是去叫了外甥和劉玉一起坐公交車。下一周時,他騎了摩托車叫了外甥和劉玉,只是一個人騎車,讓劉玉帶著外甥坐公交車。再一周時,他熟練了好多,載著外甥和劉玉一起去學校,不過速度很慢。外甥和他長得很像,好幾次,有人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騎摩托車的日子真的很長,長到他們結了婚,有了孩子,真正的一家三口,一直到他們結婚后的十年之久。春夏秋冬,他們一起走過了多少溫暖寒冷。熱了,他們一邊兜風一邊唱歌,冷了,他們緊緊依偎,依舊幸福快樂。很快放暑假了,只是老師還要在學校里加班整理檔案。氣溫越來越高,晚上也會有一些地方為納涼的人們放映電影,或其他納涼的節目。一個周末,聽說小鎮上有馬戲表演,張翰晚上約了劉玉一起去。他們打算徒步去。結果路卻并不好走,他們走了好久,還翻了一座小山峁,張翰始終牽著劉玉的手,讓她不再擔心害怕。當他們好不容易走到時,演出已經開始了。人很多,他一直用雙手從背后輕輕的圈著她的腰,她安心的欣賞著精彩的表演。演出快結束時,他的一個同學看見了他,一邊喊著他一邊向他們走來,她輕輕推開他,站到一邊。他的同學側在她耳邊:“什么時候開始的,發展怎么樣了?”他笑而不答,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和同學寒暄了幾句,馬戲結束了,各自散去,他依然牽著她的手原路返回。到學校時已經很晚了,于慧欣和李安已休息。他拿鑰匙開了大門,將她悄悄的送回房間,然后自己回房間休息。誰知卻被隔壁的于慧欣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和小聲說話的聲音,這下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 ? ?第二天下午,忙完后,張翰有事出去了,于慧欣請假回家了,剩下劉玉和李安。吃過下午飯,劉玉打算在房間里看書,李安走了進來:“怎么,張翰出去沒帶你嗎?”劉玉聽出了他話里有話:“他出去為什么要帶我?”李安奸笑一聲:“你們不是關系很好嗎?”劉玉知道他在套她的話:“只是朋友。”李安似乎聽到了什么笑話:“是嗎?那我還有機會,我現在要重新追你。”劉玉有點生氣:“我說過了,我們不合適。”李安一把把劉玉拉到懷里:“我們不合適,那你和誰合適?和張翰?”說著就要去親吻劉玉,劉玉掙扎著,卻不小心被吻到,劉玉感到唇上濕熱,一巴掌印在了李安的臉上。這一下,李安松開了她:怎么又犯渾了······李安回頭時,劉玉早已跑出去,不知去了哪里。李安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但又不服氣,也沒有去找劉玉。這時天已黑,劉玉知道張翰去一個貧困學生家里了,她就在村里回學校的那個路口來回走著,等著他回來。她這時心里是多么渴望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啊!終于他回來了:“怎么站在這里,都九點了,你在這里很不安全,走,回去。”劉玉莫名的眼淚掉了下來,他不知道,她在這里雖然不安全,但心里是安全的。她沒有告訴他所發生的事。但此刻她心里更加確定他是可以依靠的人,是一生可以依靠的人,不管別人怎么看,不管他哥嫂怎么看,不管他嫂子怎樣看不起她,她都認定他了。? ? ? ?天氣炎熱,人心煩躁,學校組織老師去學習計算機基本操作,劉玉拿了自己幾個月的工資,看起來還是不夠雖然很低的費用,張翰直接幫他墊付了費用,報完后,張翰先回了家,說是家里有事,石老師和劉玉相互為伴,住在市計算機學校的宿舍里。周末,都回了家,卻傳來了張翰父親去世的消息,學校幾位老師組織一起去吊唁。吊唁完準備回家,剛出大門,張翰跟了出來,張翰打算給劉玉一些生活費,當劉玉看到那張變得滄桑憔悴的面容時,心底里說不出的酸痛,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來:“不用了,你去忙吧。”說完追著幾位老師一起走了。劉玉回到家,終于忍不住走進屋子,趴在炕角哭了起來。周一,繼續去市里學計算機。過了兩天,張翰來了,他刮了胡子,換了衣服,整潔了許多,只是面容依舊憔悴。晚上學完后,張翰約了劉玉出去散步,走了好久,在人少處,張翰輕輕地擁住劉玉,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劉玉知道他心里難過,輕輕地拍著他的背,給他安慰。倆人又走了好久,他說:“你不是一直想去上學嗎?九月份就去吧。”劉玉看著他:“我還是不去了,爸媽也沒錢讓我去。”他說:“你只管去,有我呢。我去給你爸媽說。”劉玉還想說什么,可是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她張了張嘴吧又閉上了。她知道就算他去說,爸媽還是不會同意讓她去上學的,因為沒有錢。假期計算機學習結束了,他和她一起去了她家里:“叔,姨,讓劉玉去上學吧,我今天來就是說這件事的,學費,生活費我來付,你們經濟好的話,給她打一些零花錢,在外用錢的地方多,經濟不好的話,也沒事,有我。”劉玉沒想到張翰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決定,他還是不太確信。張翰拿出一份招生簡章:“這是一所職業技術院校,時間挺久了,廣告也打得不錯,讓她去上幼師專業,以后會有發展的。”劉玉的爸媽一開始也覺得不太相信,可是當張翰給她報了名,交了費用后,她才知道他說到做到。臨走時,他有了一部哥哥用過的舊手機,他給她寫下了電話號碼,她把他寫好的號碼裝進行李包,他不知道,在她的行李包最底層放了一張他騎在摩托車上的瀟灑照片。? ? ? ?三年時間,兩人在各自待的城市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一個努力學習,爭取不辜負所有人,一個努力工作,爭取多賺些錢。寫信是他們聯系的最佳方式,可以談談最近和以后,可以聊聊開心和難過,也可以傾訴牽掛和想念。半年一次的相見甚是短暫,她每次回來只能待五六天,就要再次去學習,她想省些路費,多學些東西。所以兩人一年見兩次,而且很匆忙,每次他舍不得,就送她到車站,甚至有時送她到她學習的學校門口。二零零四年春節過了有一個月,劉玉早已在學校學習了一個月了,張翰的姐姐姐夫做了媒人到劉玉家里說事,說定后,張翰給劉玉打了電話,說了訂婚一事,可劉玉剛去,也不可能回來,而且再過一個月就要去幼兒園實習了,她就告訴張翰:“所有事你定就行了,我相信你。”就這樣,分開兩地的兩個人訂婚了。在農村訂了婚就算是一家人了,對長輩的稱呼也要改了。訂婚后,也順便確定了結婚的日子,劉玉今年也就幼師結業了,也夠法定結婚年齡了。雙方長輩商定結婚的日子為:農歷的臘月二十四。“人逢喜事精神爽!”張翰整個人都更加精神了,整天樂呵呵的 ,盼望著喜事快點到來。農歷臘月十九,劉玉才從實習的幼兒園急匆匆的趕回來,兩人去拍了婚紗照,接著是買婚禮用的東西,還有衣服等。這一天,買完衣服后,張翰想讓劉玉去家里,劉玉也想去看看準婆婆,畢竟訂婚是自己不在,也該改口喊一聲“媽——”。劉玉和張翰一起拿著買好的東西坐上了“回家”的車。沒有直接到村里的車,倆人到鎮上后,張翰到同村鄰居店里取了摩托車,劉玉又買了一些給老人的營養食品。到了,拎了東西進屋,劉玉羞澀的喊了一聲“媽——”,雖然略帶生澀,卻讓張翰媽心里甜甜的“哎——回來了。”? ? ? 下午五點多,張翰嫂子回來了,劉玉趕緊喊了一聲“嫂子”。可她卻愛答不理的應了聲就出去了。做下午飯時,劉玉想要幫忙,可準婆婆不讓,她只好坐在火爐旁取暖。不一會,嫂子也進來了,問劉玉幼師都學哪些科目,劉玉答后,嫂子竟然說“都是了心思,學那些沒用。”劉玉很無語,也很委屈,眼淚都快出來了,心想:這以后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這嫂子竟找自己的茬,以后可有的委屈受了,這只是開始。但是自己是和張翰過日子,又不是和她,一定要忍。劉玉笑了笑,沒再說話,但是卻感到壓抑、呼吸困難。她借口去廚房幫忙,就走開了。劉玉到廚房和準婆婆聊天,發現她還是不錯的,剛才的難受也就煙消云散了。吃過飯,劉玉說要回去了,明天還有一些事要幫家里,張翰騎了摩托車送劉玉回去。一路上,倆人相互依偎,感受這冬天里不一樣的溫暖,也聊了很多,各自的家庭情況也早已熟悉,張翰更是知道嫂子的為人,因此告訴劉玉不要擔心,過自己的日子,以后總會分家的。劉玉也是通情達理的,也不計較。? ? ? ?農歷臘月二十四這一天,劉玉精心打扮默默等待,張翰西裝革履踏上接新娘的路,一路心情如這冬日里的陽光一般燦爛。十點莊重喜慶的婚禮在張翰家的土院子里進行著。晚上客人們都散了,兩人坐在自己不到十平米的磚瓦舊婚房里的婚床上,看著嶄新的幾件家具,倆人沒有休息,在暢想著以后的日子······婚后的日子很甜蜜,雖然嫂子一再沒事找事,但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感情。他上班,她打工。第二年農歷十月,他們的兒子出生了,健康可愛。十年后,他們已育有健康活潑的一兒一女,雖然有過苦日子,但是都被他們的堅強互敬給扛過去了。雖然也有過吵鬧,但都被他們已不可分割的心找了回來。日子平淡卻快樂。他忙工作,她帶孩子,打理家務,照顧七十多歲的婆婆。節假日,一家人爬山、旅游、逛街走到哪里,都是會帶來和諧、幸福的正能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