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打開燈盞,夜色退潮。窗外的玻璃上,一雄一雌兩只蛾子緊緊摞在一起,撲閃著粉翅攀升,滑落,再次攀升……我知道這對苦命鴛鴦的意圖,但我不想熄滅燈光。
風經過樹葉,像極了生命的歌吟。那激情如火的歲月閃現眼前,再次踩痛我的記憶。
神秘的永恒之門或許早已關閉,不像房間里的燈盞,為我自己所掌控。然而,既然涉水,就意味著生死由命,命里的九瓣花和七葉草此刻正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為我開放。彼處,月明星稀;此處,風雨如晦。
左手海水,右手火焰,生活就是這樣一種悖謬,沒有人能夠在生命的進程中逃脫在場的困境。
側身在文字的窄縫中穿行,生命常常需要小心翼翼。如果沒有了如果,生活的意義降至生存本身,就像仍在玻璃上攀援的那兩只蛾子,思想無須負重。這樣,在紛攘的塵世間,面對弱水三千,一個人和一支羽毛沒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