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不知道有元旦

你好,2017!

自從那場早早來過的第一場雪之后,北京就沒有再下過雪,但也沒有攔得住寒冷的到來。

最近幾日,北京的天氣倏得一下就寒冷了許多。冰面終于把河面都封上了,地面也凍的有些開裂,寒風像一把把有硬刺的刷子,哨在臉上,感覺這副皮毛都要保不住的感覺。因為有風,所以封印了北京許多天的霧霾,也難得的離開了幾天。

今天,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九號了。

只三天了,三天后,再升起的太陽就是二零一七年的了。

也是再有三天,隨著那個新一年的太陽升起,我就真的四張兒了。在東北老家都講虛歲,所以在老家一年前我就已經四張兒了。但我不想就這樣被叫老了,硬要說周歲。但,馬上周歲都不要講了——當然,滿四十歲的生日還要幾個月才過,我也可以在三十九周歲里再虛榮些日子。

也許,還可以把年齡在周歲和未來的生日里虛榮些日子。但是,記憶力卻早就讓我暴露了原形,總是愛忘記現在的事,卻總是不住的回憶以前的事。所以,歲數大了,就是大了,九零后開始管我叫叔了,就隨他們去叫吧,我答應的還挺歡快的。頭發白了就白了吧,萬一哪天有人給我讓個座呢。

也許是年齡作祟吧,這兩年非常喜歡回憶了。居然還寫起了回憶,寫起了“八零那個年代”。閑來碼上幾個字,帶寫不寫的,最近一統計字數,居然已經有十七萬字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一些特殊的時間點上,會強化我們的情緒,比如歲末年初的時候總會強化我們對時光流去的嘆息與對往事的沉沉回憶,更尤其是我這類人進中年的群體。所以,我沒有在這個歲末的日子里從沉沉的回憶中逃出去,反而有點越陷越深了。

有一些年齡了,經歷的事也多了,回憶的東西也就有一點兒多了。回憶里也不全是印象深刻或刻骨銘心的什么事情,有時候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真真切切的記著。我清清楚楚的記著上高中的時候一個同學經常穿一件淺綠色的大西裝。并且還清楚的記著當時很疑惑問他為什么要穿一件大西裝,咣里咣當的。他說大西裝好看,人們都說大西裝小夾克嗎。老同學聚會上,我跟那個同學講了,他驚訝的不行,說他都已經完全忘了。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記著,反正就是一直記著,而且是清清楚楚的,甚至可以情境再現。

所以,我記著很多以前的事情,大事,小事,高興的事,不高興的事,都裝在我這個不甚聰明的腦袋瓜子里。

我回憶這個,回憶那個,卻總是回憶不到一樣東西——對元旦的回憶。我一直在回憶我是什么時候知道有元旦的,一直的回憶,一直的往前想,但對“八零那個年代”的元旦沒有印象,甚至連“九零那個年代”的元旦也沒有甚么印象。最遠的一次對元旦的回憶還是2000年的時候,那年的元旦左右姥姥去世,印象最深的是當時我和姐姐哭的稀里嘩啦的。

思想有時是有一個慣性的,一個究其為什么的慣性。于是,我便也不回憶了,卻究起為什么曾經我不知道有元旦了。

想了又想,究其原因不外一個,就是小的時候目標性非常強。

什么叫目標性非常強呢?說的好高端大氣的感覺呀,哈哈,還是解釋一下吧。

小時候到了年底,天氣一進了深冬,孩子們嘴里的話多是這樣的:“……小寒、大寒,殺豬過年……臘七、臘八,凍掉下巴,吃了臘八飯,還有二十二天半……”這個過年可不是什么元旦,而是春節,那時候只有春節才是真的過年,所以說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過年這個每一年的終極目標非常明確。

小的時候家里都比較貧窮,一年到頭吃不上什么好的,穿不上什么好的,用不上什么好的。所以,缺什么就想什么,我們所盼的無外就是能吃上點兒好的,穿上點兒好的,用上點兒好的。一年從頭到尾的節日也是不少的,雖然對元旦沒有什么印象,但是端午中秋之類還是有印象的。但這樣的節日也不過只是小打小鬧,也許吃上一點兒點兒好的,但是絕對不能鋪張。平常里的時候,如果有哪家買點兒好吃、好用的,都會被人們視為不會過日子。如果哪個孩子不懂事跟家長要好吃的好玩的,定會被“不年不節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這樣的話懟回去,這里的年節特指的就是過年。只有過年家里才會把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一應物品大方的采購一番,這時候才是真的有好吃的、好穿的和好用的,也是人們最高興、最幸福的時候。

因此,過年這個被一再強化的目標一直刻在心里,其它節日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沒有那么重要了,有些節日也就沒有必要記著了,更不要說元旦了。

那時候的元旦,不過是撇掉舊黃歷,掛上新黃歷的日子。黃歷掛上了,今天和昨天也沒有什么兩樣,也就沒有誰愿意記住了。

所以,曾經,我居然一直不知道有元旦這么一個重要的日子,一直到那個舊千年的結束、新千年的開始。

還有三天就是二零一七年了,北京的天氣還會寒冷上一段日子。但人們早已按捺不住對二零一六年的緬懷和對二零一七的熱情了——我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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