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份,杏花長廊又是五彩繽紛。清晨的陽光還未褪去慵懶,柔柔的披在剛剛睡醒的花兒身上。偶有幾朵調皮,一伸懶腰,露珠就滑落下來。
這一年一度的場景對我來說并不新奇,我匆匆的走著。
我一眼看到了她,我停下。
一條長裙。一件白色的襯衣,像云一樣好看。我腳步放慢,悄悄走近,但不敢離太近,又不敢停下。她站在臺階上,踮著腳尖,上身微微前傾,伸手抓著一根花枝,鼻子湊上前。
這花兒似乎不好聞。她放開花枝,花枝彈回,在空中劃了兩下。她一只手掌在鼻子前揮了揮。她似乎沒站穩,在臺階上快速挪著步子想要保持平衡,沒成功。她急忙從臺階跳下,沒落穩,身體隨之蹲下。
我急忙沖過去。她已經站了起來,并沒有摔倒。
“你沒事吧?摔哪了?”話剛出口我已感覺這語氣不妥,只能故作鎮定,然后看向她。
她沒發覺,正彎腰拂了拂裙子,“沒事,只是沒站穩,謝謝你啊!”她抬頭看向我。
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快要流出水來,眨巴了兩下,閃著光直接射到我心底。頭發梳到后邊扎了起來,沒有任何裝飾,偶有幾根被風拂下,散在額頭。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臉色顯得略泛微黃,但依舊擋不住她一臉的秀氣。
我心里暖暖的,“這花什么味道?好聞嗎?”我問她。
“什么味都沒有,全是花粉!”她咧開嘴笑了笑。
“那你可得小心蜜蜂蜇你,你和人家搶食兒吃。”我故意打趣。
她哈哈笑出聲來,掏出手機看了看,對我說:“我得走了,再見啊!”邊說邊跑了。
我急了,抬起手不知道先說什么,“我...”“你...”“再...見...”嘴里支吾兩句什么也沒說,她已經跑遠了。
之后我每天都會路過杏花長廊。杏花謝完了,我卻再沒見到過她。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呼嘯著,哈爾濱的冬天冰冷刺骨。想起她,心里暖了幾分。
我快步上階梯,進圖書館想暖和一下。略感無聊,我就上樓了。路過報告廳門口的時候看到地下散落了很多藍白色的卡片,沒太看清,但覺得挺好看。
我到了閱讀室,從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翻著。偶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我日思夜想的身影。她伏在桌上寫字,停下來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我搜遍全身,找到一塊糖。我靈機一動,和旁邊的同學借了筆,沖回報告廳門口,撿起了一張漂亮的藍白卡片,我在上邊寫了三行字:
“同學,你好!我叫黎詩遠,想認識你一下。”
“我請你吃糖。”畫了個笑臉。
“這是我的電話:××× ×××× ××××”
我拿著卡片,走到她旁邊,把卡片和糖放到她前面。她停下來不寫了,說了句:“這是什么啊?”順手把卡片一翻:
“魅藍...青年良品...七百九十九..這什么東西啊?”她有點奇怪,接著說:“這發廣告的怎么都發到圖書館來了?”
我當時就急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不是發廣告的。”我急忙伸手把卡片翻了一面。她抬頭看看我。
“你看,你看這面。”我指著桌上的卡片說。
她看了看,然后回頭對我笑笑,拿出手機照著卡片輸號碼。
我手機響了,打開短信:“你好!青年良品,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孟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