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笙也沒想到,她只是想請舍友們吃頓飯,可結果會演變成丁寧與她們眼前的這位男士之間的相互人身攻擊,兩個人頓時撒開潑的對罵起來,雙方的人根本拉都拉不住。
最后還是餐廳的負責人擔心影響生意,于是出面將他們雙方的人“請”了出去,連已經收了的餐費都退還給了他們。
當丁寧和那位叫做應宏剛的男人吵到聲嘶力竭好不容易喝口水喘口氣的時候,蕭南笙才有空向對方拉架的同伴杜松明懇求道:“杜先生,拜托你把你朋友帶走吧,如果不帶走,我朋友肯定會咬住他不放的。”
丁寧就是這種脾氣——人若敬我,我必敬人,人若犯我,尸骨無存!
杜松明苦哈哈的聳了聳肩膀道:“其實我也想,可是我朋友他就是聽不得別人罵他是‘基佬’,那是他的雷區。”
這下誰都沒轍了,最后不知是哪個好管閑事的路人甲以“聚眾斗毆”為由報了警,當出警的兩名警員到現場調解時,
這場風波才得以平息。
回學校的路上,丁寧一路咒罵個不停,蕭南笙的心里滿是愧疚,早知道就不請大家去吃什么韓國料理了,最后搞得大家都這么不開心。
結果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就這么被丁寧炒冷飯似的來來回回怨念了一個多星期,念到宿舍里的其它幾個人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才總算翻篇過去。
然而就在蕭南笙即將把這件事情遺忘時,她怎么也想不到她還會再遇到杜先生,而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能徒手制服歹徒!
原本那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她做完家教后走在去公交車站的路上,依稀聽到刺耳的女聲尖叫:“救命啊!搶劫!”
她猛然抬起頭,昏黃的燈光下,遠處一輛轟鳴著的摩托車向她飛馳而來,后面還跟著那個大喊不止的中年女人。
蕭南笙下意識地撿起了一旁垃圾桶外面的幾個空啤酒瓶,在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干嘛的情況下,一瞬間就向從她身邊飛馳而過的摩托車砸去,只聽見“哐當”一聲巨響夾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摩托車上的兩個人重重地摔翻在地,后座上那人手中的背包也被甩飛了出去。
“媽的!”
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的兩個歹徒一前一后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的腦袋上都帶著頭盔,再加上夜晚的路燈昏暗,蕭南笙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臉。
此時,巷子里路過的寥寥幾個路人紛紛加速離去,誰也不敢多管閑事,那呼救的中年女人也趕到了現場,卻不敢冒然上前,只在一旁焦急地觀望。
“你不想活了!”
其中一個歹徒從陰暗中大步向路燈下的蕭南笙走去,邊走邊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折疊彈簧刀,鋒利的刀刃在路燈下明晃晃的閃爍著光芒,嚇得原本在一旁圍觀的那個中年女人大喊大叫地落荒而逃,連自己的包都不要了。
蕭南笙很詫異自己竟然能夠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心平氣和地面對這一切,如若按照以往,她一定是嚇得逃都來不及,可是現在……她竟然一點兒也不害怕!
“別跟她廢話!讓她把她的包扔過來!”
另外一個歹徒也從陰暗中走了出來,兩個人緩緩向蕭南笙靠近,而她卻冷靜異常。
“要我的包是嗎?好啊——”蕭南笙將自己肩上的挎包扔在了離自己一米開外的地上,“拿去。”
手持彈簧刀的歹徒正欲彎腰去撿,蕭南笙右腿猛然抬起,電光火石間一腳狠狠地踢在他腦袋上,歹徒一個趔撅,飛身出去,腦袋又狠狠地撞向了路旁不銹鋼制的垃圾桶,頭盔和垃圾桶之間的碰撞產生了“哐當”一聲巨響,歹徒手中的刀隨之掉進了路邊的窨井里。
然而蕭南笙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另外一個歹徒的拳頭已經向她揮了過來,幸而她及時閃身,躲開了那一記重拳,又順勢將歹徒的手臂一拉,一記過肩摔就將歹徒摔翻在地,繼而反手擒住那歹徒的胳膊,只聽“咔嗒”一聲脆響,那歹徒還來不及大叫,他的胳膊就已經脫臼。
這時,那歹徒才開始痛苦的叫喊起來,原本摔在垃圾箱旁邊的歹徒見狀忙起身狂奔向摩托車駕車而逃。
蕭南笙并沒打算去追,畢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將她制服的這個歹徒交給警察,另外那個歹徒自然就會被供出來。
蕭南笙不慌不忙地走到陰暗處將歹徒搶到的皮包撿了起來,拍了拍皮包上的灰塵,那中年婦女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來也只能一并帶去警察局了。
這還是蕭南笙第一次因見義勇為而進警察局,雖然平時的自己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但是從來都沒有制服過歹徒,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徒手抓歹徒。
一切都按照警察局的流程走,等蕭南笙在民警那里錄了口供,陳述完案發經過后,那個被搶了包的中年女人也來到了警察局,而跟她一起來的還有杜松明,當然,杜松明也認出了她。
“你竟然空手制服了兩個歹徒?!”
當杜松明得知是蕭南笙制服歹徒并從歹徒手中拿回他母親的皮包時,那一臉驚訝的表情就好比人類登上了火星。
“不可以嗎?”
蕭南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產生一種好勝要強的心理,會覺得男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做到,以前的她,從來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感覺自己,似乎突然之間變了很多,可是又不清楚自己哪里變了。
為了表示感謝,那個被搶的中年女人執意要讓她兒子杜松明送蕭南笙回去,雖然蕭南笙推辭再三,終究抵不過中年女人的勸說,只好上了杜松明的車。
車里,原本只是陌生人的蕭南笙和杜松明顯得有些尷尬,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直到杜松明先打破沉寂。
“你是外國語學院的吧?”
蕭南笙不知他為何這么問,搖了搖頭糾正道:“我學的是漢語言文學。”
杜松明扭頭看了她一眼,表情頗為詫異:“難道你不是韓語專業的學生?”
聽他這么說,蕭南笙總算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想了,一定是上一次在韓國料理店時,他聽到了她與那個韓國人的對話。
蕭南笙笑而不語,杜松明又繼續追問道:“你上大幾了?”
“大四。”
蕭南笙不怎么想與他搭話,畢竟他們不熟,也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對他存有戒備。
可是杜松明卻對她顯得格外好奇:“該實習了吧,學校給你們安排實習單位嗎?”
蕭南笙淡淡回應道:“得我們自己找,學長學姐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這樣吧。”杜松明從自己的西裝外套里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她,“如果到時候,你沒找到好的實習單位,可以打電話給我。”
蕭南笙看了看名片上的字:木豐集團總裁特助,杜松明。
木豐集團?
這家公司蕭南笙當然熟悉,那可是華東最大的地產公司,在全國也有很多分公司,涉及的領域有地產、商場、影視、餐飲等等。
杜松明側頭瞥了一眼正在認真看名片的蕭南笙笑道:“你知道嗎,曾經的我從來都不相信緣分,不過今天,我信了。”
蕭南笙頭也沒抬就應聲問道:“為什么?”
“如果說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在茫茫人海中第一次相遇是平常,第二次相遇是巧合,那么第三次——”他扭頭看向她,嘴角掛著隱隱笑意,“一定是緣分。”
蕭南笙撓了撓后腦勺,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不過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所以,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
聽到這里,蕭南笙這才恍然大悟,且頗為訝異地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說你和我嗎?”
可他們明明是第二次見面呀?
“我確定這是第三次。”
杜松明咧嘴笑著,擱在儀表盤上的手機卻震動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并沒有接聽,手機一連震動了好幾次,像是有急事的樣子,他卻仍然專心開車,很快車子停在了華東大學的大門口。
蕭南笙下車后,連連向他道謝:“非常感謝你送我回來。”
“應該的,謝謝你為我媽拿回皮包。”說著杜松明表情輕松地沖她擠了擠眼睛笑道:“我會一直等你的消息,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是在公司里。”
說完他便調轉方向盤,將耳塞塞進耳朵里一邊接聽電話一邊開車離去。
蕭南笙看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車影,低下頭,視線落在了手中的名片上,好吧,既然這樣,她為何不去木豐集團試一試?
這么想著,她緩緩將名片裝進了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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