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給我個機會,我就會用著你無法想象的好對你。真因為我懂得你的好,我會在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穿著黑色鯊魚皮泳衣,頭戴著白色有著粉紅色條紋的泳帽,雙手伸直拿著沖浪板,雙腳夾緊并不斷上下波動著,她正在練習蝶泳的腿部動作。她成為湛藍池水當中一道亮麗的風景。
我戴著近視泳鏡,一邊做熱身運動一邊注視著她。
“你們將浮板綁在胸前,然后下水練習蛙泳的腳部動作,你們一定要記得將腳勾起來,蹬水后腳要伸直!”
我躡手捏腳地下水,陽光剛好又從云朵跳出來,火辣辣地刺痛著我的每一寸皮膚,空氣似乎都禁止在這個游泳池里面。
一個接著一個白花花的水花此起彼落,我重重的拍在池水面上,轉而緩緩地嵌入水中。我不斷伸直雙手,用力蹬腿向前。當我觸碰池邊的那一刻,她的手指也剛剛觸碰到池邊,出水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我的心跳聲。
池水被擊打出陣陣的水花,每一滴水珠都在光線下折射出繽紛色彩,好像在三棱鏡折射出彩虹的顏色那樣。水花不斷濺起,一輛車從我的身旁擦身而過,水花濺在我的身上。
“可惡!你這混蛋怎么開車的?”
我記住了那一輛黑色大眾牌的汽車,眼鏡框的微型攝像機不斷記錄著發生的這一幕。
“讓我看看這個該死的司機到底長成什么熊樣?”我拿出手機,輕觸屏幕上的選擇項,不斷對著手機說話。“連接全國車庫管理數據庫,進行圖像身份對比,立刻調出司機的資料。”
我走到教學樓底遮雨處,一手將雨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找到了你這混蛋!加入黑名單,讓你試試被交通局的攝像頭時刻盯著的感覺,讓你嘗嘗得罪信息學院的學生的后果。”
“交警大哥,我們真的有急事,我女兒她要參加比賽,再不快點的話就趕不上比賽的開始了。”
“你剛剛超速了,駕照和身份證!”
“該死的,才超了10公里!”
“記得交罰款!下次別超速了!”
司機看著坐在背后穿著鯊魚皮套著薄外套的她。
“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第二道處于領先地位的陳麗,緊接著是在第三泳道的周小薇,她只與陳麗相差半個身位,她在加速前進!她會不會成為今年運動會的黑馬呢?讓我們為他們喝彩吧!”主持人用著激動人心的聲音呼喊著。
“加油!小薇!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那些肌肉記憶的潛能一定會在你最興奮的時候激發出來!我在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只差半個身位了,我要,我要拿冠軍!該死的!怎么小腿、腰部和手臂的肌肉那么刺痛呢?怎么水的阻力好像變小了呢?不管了,我要沖刺,還有10米!”
“哇塞!周小麗,像劍魚一般直沖前方,陳麗也不甘示弱,他們奮力朝著終點沖刺。”
所有的觀眾都屏住呼吸,空氣仿佛在游泳館靜止一般。
“我要拿冠軍!”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躍而起,她看到她與陳麗同時伸直雙手,腿部。
“抵達終點!他們幾乎同時抵達終點,現在我們看一下電子播報屏顯示的成績。”主持人握著話筒似乎要將話筒擠破一樣。
“2分13秒96!周小薇已2分13秒96成績搶先陳麗2秒!刷新大學生運動會200米蝶泳的記錄!”
“哇!哇塞!”
“哈呼……哈……呼!這是真的嗎?”小薇呆呆地看著電子屏幕顯示的數字還有打破記錄的提示符。
“小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看著小薇露出結白的牙齒。電子屏幕將影像轉到小薇身上,只見她舉起手不斷揮舞著,對著我這個方向。
“對!對!劃一次手,蹬兩次腿!保持呼吸的節奏。”
“教練,我覺得我的節奏掌握的不好。”
“不斷地練習就能提高了。你再游個1000米,我先有事先離開一下。”
“教練,運動會是三個月后開始吧?”
“提前了!”
“提前了?為什么?”
“提前到兩個月后了,你別擔心,最重要的是現在你要抓緊時間練習,才能將時間提高。”
“我知道了!”小薇沿著浮標不斷躍起又沉下,激起一陣陣水花。一次又一次貼壁轉身,一次又一次劃起水花,一次又一次水中滑行。
“加油!”
“哈呼……哈……呼,你怎么來了?”
“我上課游泳課啊?”
“游泳課?今天早上不是剛上完嗎?”
“想跟你學蝶泳啊?”
“阿楓,你還是先練好你的蛙泳好了!上個星期不知道是誰差一點就去見閻王爺了呢?”
“不是這樣的啊?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
我突然感覺太陽正在直勾勾地盯著我,窺視著我的臉。
觸碰池壁的那一刻,我弄個華麗的轉身,讓她看到我,誰知道一陣抽搐感由然從小腿一直不斷蔓延。白花花的水花不斷激起。
“救命!啊!咳咳!救……命!”
“同學!同學!你還好嗎?同學你醒醒啊!”
“咳咳咳!嗯……唔,咳咳!”我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被池水浸濕的雙眼異常痛癢,鼻子又特別酸癢,不斷有水破喉而出。我半醒半昏地看到她不斷拍著我的臉,還聞到一股幽幽的花香,還聽到她甜美的聲音。
“同學,你終于醒了?”老師扶起我讓我半躺著,然后又扶著我坐了起來。“剛才你溺水了,還好有這位同學及時發現,并且對你進行了CPR才將你從死門關拉了出來!”
“謝謝!”我對著小薇說。
“好點了嗎?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我好點了,我想坐著休息一會兒,不用叫救護車。”我用雙手支撐著地板。我抬起頭直視著陽光,忽然感覺那一瞬間的陽光真的好美好美。
“要先做完熱身運動才水!”
“我知道!”
“不說了!我還要練習呢!”
“小薇,等等!我其實今天有件事情想跟你聊聊的。”
“等我訓練完再說吧!”
“好!你先訓練!我等你!”
夏日的驕陽逐漸閉上它疲倦的雙眼,月亮舉著勝利的旗幟準備侵占整個天空。我在泳池門口吹著微涼的風,樹枝輕舞著綠油油的葉子,泳池的鈴聲急促地敲打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小薇用毛巾不斷擦著自己的長發,身上套著一件粉紅色的薄外套,雙腳穿著淺藍色的拖鞋。
“小薇,我們走吧!時間不多了!”我抓起小薇的手往前跑著。
“怎么啦?怎么今天這么急?”
“今天科技樓那個保安叔叔有事,我怕他忘了給我們留備用鑰匙!”
我們一路小跑到科技樓,科技樓的玻璃門緊緊地鎖上了。
“該死!”
“我們還是走吧!明天再練了!”
“不行!你只剩下兩個星期的時間了!”
“大叔怎么會忘了?”我看著值班室半關的窗戶,順手拉了拉,玻璃窗順勢就打開了,我伸進窗口拿起旁邊的備用鑰匙。“大叔又玩這一招?我們上去吧!”
“好!”
我們乘坐電梯直達科技樓的七樓,然后轉了一個彎,走進我的實驗室。
“小薇,你先換上我更新好的這間鯊魚皮泳衣吧!對!就是那一件粉紅相間的。”我指著我研發的仿生物微電子鯊魚皮,專門為小薇的身材研發出來的。它的每根纖維都嵌入著動作傳感器,一旦穿上這件泳衣后,自己的每個動作都會通過傳感器傳送到服務器,每個數據都會與世界級游泳選手數據進行對比分析,達到最佳的擬合度。
“為什么是粉紅相間的?”
“因為我覺得你會喜歡。好了!小薇我們現在開始吧!”
小薇慢慢爬上大水池。這個由鋼化玻璃做成的透明水池,池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傳感器、紅外探測儀和高速攝像機等裝置。
“小薇,你先套上安全帶,然后就像比賽那樣盡力游就行了。”
“好!”小薇說完就套上追蹤式安全帶,這個安全帶會根據小薇游泳的速度均勻地帶著小薇前進,這樣就可以在10米的水池里進行正規比賽的仿真實驗。小薇戴上泳鏡,比賽的鈴聲一響,小薇就跳進水池里。
安全帶一端懸掛在天花板上面,小薇雖然保持著不斷躍起沉下的動作,但是她在安全帶的控制下仿佛靜止一般。電腦顯示器不斷顯示著小薇的身體數據,心率,血壓、身體運動的模擬曲線和每個動作受力的情況等。我將小薇的數據與云端專業選手的數據進行擬合對比。
“小薇,你的右手插水的幅度可以小一點,腿部的節奏要跟上手臂的節奏。”我按下鍵盤上面的enter鍵,將世界游泳錦標賽女子蝶泳200米世界記錄保持者的數據輸進小薇身上的鯊魚皮。“小薇,我們現在開始進行仿真了!你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如果你覺得舒服就停下來!”
小薇的心率提高了將近5%,動作幅度逐漸變小了,安全帶前進的速度變快了。小薇輕觸池邊然后一個轉身,雙腿一蹬朝著反方向游去。
仿生鯊魚皮泳衣不斷閃著紅色的警示燈,我立刻看了看顯示器當中小薇模擬曲線的關節處不斷閃著紅燈。
“停下來!立刻給我停下來!”我重重的錘下STOP按鍵,立刻沖上水池邊,安全帶將已經昏眩的小薇慢慢移動過來。我伸手抱住小薇,將她抱下水池,然后將她放在安全艙內。我輸入復蘇的指令,緊接著透明的艙體伸出氧氣罩蓋在她的口鼻上,一塊胸外起伏器緊貼著她的心臟的地方。
“小薇,你快點醒來啊!”起伏器不斷壓著小薇的胸口,氧氣罩每30次外壓就輸進氧氣。安全艙由紅色漸漸變成綠色,然后慢慢地打開了。
“小薇,小薇,你差點嚇死我了!你死了我怎么辦啊?”我緊緊地抱著小薇。
“咳咳!傻瓜!我還好,還沒死。”
“嗚嗚……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再將安全程序設置得更好一些。你不舒服應該趕緊停下來啊!”
“咳咳!咳咳!我沒事,我要拿冠軍!”
“為了冠軍你就不要命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啊?”
“阿楓……”小薇輕撫一下我的臉,然后深深地抱緊我了。
“阿楓,我想拿冠軍,您不能幫我?剛剛那個肌肉的感覺好美妙,我想繼續感受多幾次。”
我吸著淚水和鼻涕,摸了摸她穿的仿生鯊魚皮泳衣,剛到有點冷冷的。
“小薇,你趕緊把泳衣給脫了!時間來不及了!”我說著將小薇的泳衣給扒下來,她的身體只剩下涂有不透明地保溫液體膠保護膜。我將泳衣扔進衣服艙里面,衣服一扔進衣服艙就吸著大量的熱量,艙體里面的空氣頓時液化,衣服慢慢收縮成一個小黑球。
“微電路可能被剛才激烈地運動損耗了,來,先套上我的衣服,別涼著了”說完我轉過頭將我的衣服脫下來緩緩地套進她的頭里。
“謝謝你,阿楓。”
“看來我們要等到明天才能進行訓練了,小薇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的。”小薇低著頭將我的外套套了進去。
安全帶高高地懸空在水池邊,水池邊的傳感器知識燈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顯示器顯示著小薇的指標都很正常,只是血壓有點低。
“爸,我回來了。”
“小薇,你回來了?今天訓練累不累啊?”
“爸,你換藥了嗎?”小薇一進門就朝著坐在輪椅上的爸爸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那天他爸爸開著車載著她去參加預選賽的路上,他為了趕上比賽時間,猛踩了油門,一輛白色的面包車突然切線進來。她爸爸來不及剎車,猛地右轉了方向盤。他們的輛車不斷冒著黑煙,面包車卻逃逸了。小薇稍微擦破右額頭的皮膚,他爸的頭則趴在方向盤上。最后之前那位交警大哥趕到了事故現場,他不僅呼叫了救護車過來,還將她及時送到了游泳館。事后交警大哥說那個監控已經壞了兩個星期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而且路邊的攝像頭一直追蹤他們的車牌。她的爸爸最后及時送到醫院搶救,脫離了生命的危險,只是大腿需要打石膏,而她由于有點暈眩,驚險地以小組第三名出線。
“你媽媽已經幫我換了。小薇,今天訓練得怎么樣了?”
“我覺得有那么一瞬間想……”
“小薇,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是最好的,你是我的女兒,你肯定能拿冠軍!”爸爸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爸,我想……想拿冠軍!”
“這才是我最好的女兒。”
水聲不斷“嘩嘩”地響起,劃臂,蹬腿,安全帶按照小薇的節奏緩慢移動著。小薇的運動曲線的擬合度達到了89%,比上次出現意外時提高了整整30個百分點。
“小薇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冠軍的!你是最好的!”
小薇順手接過我遞給她的毛巾,她一邊擦頭發,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阿楓,你在我們學校局域網的網名是什么?”小薇看著電腦顯示器說。
“‘追風的少年’!”
“‘追風的少年’?”小薇緊緊地盯著我的臉,突然就緊緊地抱著,我隱約地聽到她啜泣聲。“謝謝你!‘追風的少年’。”
“師兄,你能幫我查一下是誰入侵了學校門前的攝像頭和道路兩旁的攝像頭嗎?”
“小薇?學校門前的攝像頭我可以盡力幫你找出黑客,但是道路兩旁的則是交通局的攝像頭,我無法幫你了。”
“師兄,你就查學校門前的攝像頭好了!謝謝您了。”
“小薇!小薇!我查到了,最近一個星期我們學校門前攝像頭只有一次黑客入侵的記錄,但是他用的是國外的服務器,所以最終起來還是有點問題。”
“師兄,您的意思是查不到了嗎?”
“不過我通過局域網查詢到他連接數據庫的域名,然后又追蹤到他的IP。對了,他常用的網名是‘追風的少年’。”
“‘追風的少年’……”師兄的話不斷在小薇的耳邊響起,阿風的體溫不斷在小薇心中慢慢加熱。
“小薇,我在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嗯!”
我緊緊地抱著小薇,我隱約地看見顯示器顯示著她的心率加快,血壓提高,還有最重要的一項苯氨基丙酸分泌加多了,她的心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我懂得你的好,我會在乎你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