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按照時間線來講講我昨天的經歷吧。
昨天上午,在一個熟識的媽媽微信群里,大家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忽然一個媽媽聊到自己的第二套房子已經還貸款還了一多半。
平靜的一上午,雖然外面下著雨。
平靜的中午,外面還在下雨,我炒了菜給公公吃。
平靜的下午,外面的雨在我下班的時候已經停了。
不平靜的傍晚,當我拿著鑰匙爬上樓梯來到自己的房門前,看到眼前兩箱牛奶,一箱冰紅茶堵在我的門前我沒有辦法開門。那一瞬間我的原始腦控制了我。我感到胸口像壓著不只一箱冰紅茶,還有一箱雪花啤酒,一箱紅五星酒,一箱金士百啤酒,一箱紅牛,兩箱屈臣氏蘇打水,一箱九龍齋,一箱酸梅湯,一箱85度玻璃瓶氣泡水……等等,所有的飲料從天而降向我砸過來,我的心被砸的稀巴爛。
我開始發瘋般的把這一整箱的冰紅茶踢到樓梯口,狠狠踹上一腳讓它整箱滾下去。
我想讓它們就那樣七七八八凌亂的散落在樓梯口,但是這個時候我接到它們爸爸的電話,他說,別讓它們那么慘好嗎?能把它們都撿回來放在家門口嗎?
我吃力的下樓把它們撿起來,然后使出初中扔鉛球的力氣把它們一瓶瓶的砸向大門。每砸一下,我就恨恨的罵一句。什么難聽罵什么,可惜我的原始腦掌握的臟字詞匯并不多。
疲憊的我進了屋,看到滿屋子的瓶裝飲料,它們嘰嘰喳喳的向我涌來,為什么不把冰紅茶帶進來?為什么不讓它們進屋?這是你的家嗎?讓它們進來!你快讓它們進來!它們瓶數眾多,我根本不是對手。它們蹦起來,在我頭上,在我眼前,在我伸手能觸摸到的每一處空間。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了,我尖叫了幾聲,哭了起來。
我奪門而出。
我一個人來到廣闊的天地中,太敞亮了,這里什么都沒有,而我什么都沒帶,我只身一人無目的的走著。這樣的行走對我有幫助,只要注意兩旁呼嘯而過的車就好了。
剛下完雨的空氣,濕潤,陰冷。我呼吸著它們卻好像從沒呼吸過那么的貪婪。我冷的打顫,開始回憶我的人生。雖然我看過的很多書,都告訴我世上沒有絕對的成敗,沒有絕對的好與壞。我仍然沮喪的知道,我是在安慰自己。
走著走著,我發現天差不多完全黑了下來,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人,這里只有我。不,還有一個人,他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我向著更黑的黑暗走去,他突然對著我亮起一把雪亮的匕首,讓我拿出身上值錢的東西。我強忍住笑的回答他:我什么都沒帶,連手機都沒帶,錢也沒有,你來的不是時候。
他看著我,一言不發。忽然用眼神從上到下的掃我全身。我有趣的看著他說,你有帶套兒嗎?如果沒有的話,還是算了。因為這樣很不安全啊。他開始失去耐性的撕扯我的衣服,我也急了,不行!這么冷的天兒,我的肚皮怕著涼。我尖叫著狠狠一推,把他推進了想象力的黑暗空間,隨即他就被吞沒了。
我繼續向著更黑的黑暗走去。忽然尿急。為什么在越冷的時候越容易憋不住尿呢?我邊想著邊分析眼前哪里是最黑暗的地方。路兩邊有微弱的路燈的光亮,在這樣黑暗的空間,一點點縹緲的燈光反而襯的黑暗更加的黑。就是在那里,那一點點燈光忽閃的地方,那是最黑暗的地方。
我跑過去,將溫熱的尿液撒了出來。我身體里唯一的溫暖流走了。
沒有了腹部的脹痛,我輕裝上陣,我越走越快,已經走到黑暗的邊緣。這是一座橋,橋下面有一只只閃著燈光呼嘯而過的老虎,它們是一個家族。它們在遷徙,從一個地方迅速的跑向另一個地方。我注視著呼嘯而過的老虎,很久很久。它們頭頂的燈光刷刷刷的在我眼前刷成一條光的直線,光不斷的匯聚成一個無比明亮的光環。
我身處最深的黑暗想縱身一躍跳入這無比明亮的光環。
站在那里許久,忽然我的右手小手指對我說:這光不會接受你。
聽完我轉身融入黑暗的夜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