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班后想去看場電影。
打開支付寶,“今日最熱”是部叫“陸垚知馬俐”的片子,導演是文章。
我向來不關注他,加上之前的出軌門,對他印象愈發差。但出于對片名的好奇,我還是看了一眼劇情:
男主陸垚,暗戀女神馬俐多年,兩人從幼時的青梅竹馬,到大學的意外重逢;再后來,雙雙邁進成人社會,二人在各自的感情世界中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沒有等到意中人。
未能免俗的套路劇情,加上有影射妻子“馬伊俐”之嫌的片名,文章導演打造這樣一部處女作,除開想要進軍大熒幕外,還想借此繼續洗白自己么?
“出軌門”曝光前夕,文章在微博上怒罵南都娛樂,其氣焰之囂張,態度之跋扈,面目之可憎,至今歷歷在目;
事發后整整兩天,輿論和謾罵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迎頭而戰的只有他的女人,也是整個事件最大的受害者。他則唯唯諾諾,三緘其口,直至事態控制不住才不得不露面認錯。
文先生,你可是說過“我最牛的事,是我的女人叫馬伊琍”這話的人哪。
可見罵人不疼,起誓不靈,于戲子而言更甚。
后來,在他的微博公開道歉中,文章灼灼真心,承認自己上有負妻子,下抱愧幼子,從此浪子要回頭。可惜從始至終他只字未提的,是那個與他街頭癡纏六日、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姚笛。余波未平卻勞燕分飛,二人從此是圈里老死不相往來的陌路人。
真是路遙知馬力,日(ri)久見人心。
已婚男人愛上妻子以外的女人,絕大多數不是婚姻不幸或是太愛這個外遇女人。當一個男人在婚外表達愛情時,心里只想占有這個女人,他不會幼稚地想到要和她結婚,他覺得自己老婆不錯。
家庭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安全很合身很隨意的貼身背心。
我的上一任室友小伊,是個要強的女孩子。
她白天在裝修公司上班,下班后去會所做酒促,業余還做做微商,每晚很晚才會回來。
小伊性格開朗,對人真誠,我倆相處得非常愉快。但房子剛住兩個月不到,房東便告知我要收回房子。我倆剛把房子裝飾得煥然一新,聽到這消息既氣憤又無可奈何。搬走的前一晚,我倆收拾好房間后,坐在她臥室的地上,就著啤酒邊喝邊聊了起來。或許是要離開了,亦許是酒精的作用,她開始跟我講之前從沒提起過的一些事。
她的父親有過三次婚姻,現在已經年過六旬,單身離異。
他的發妻,在為他生了一雙兒女后,發現他竟與同村婦女茍且。紙已包不住火,他見瞞不過妻子,便開始肆無忌憚,變本加厲。妻子起初不依不饒,愈演愈烈之后他開始施暴。年輕的妻子難以忍受這般的精神折磨、家庭暴力,一紙協議便離開了他,把兒子留給他撫養,帶走了蹣跚學步的女兒回到娘家。
小伊的媽媽是他第二任妻子。當時小伊母親還是個姑娘,牽線人在她面前極盡所能地夸對方,卻對他的人品、此前的行徑守口如瓶。小伊母親見他模樣也算周正,看起來老實厚道,家境也說得過去,盡管知道他離異還帶有一子,仍是歡天喜地嫁了他。
兩人婚后,小伊的母親生下了小伊的姐姐和小伊。
小伊剛出生沒多久,她的父親便頑疾復發。像春天的公貓,躲在晦暗的角落,一聲聲地嚎叫,拋出欲望的餌料。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哪怕是年逾半百的老婦,都是他調情的對象。
直至彼時,小伊母親方從街坊四鄰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中知曉丈夫此前的行徑,恍悟原來自己嫁了個好吃懶做、游手好閑、吃喝嫖賭的淫棍,不僅走了前人的老路,還像個悶葫蘆一樣被騙了三五年。
五雷轟頂、地轉星移、天崩地裂。她不想活了。可真死了一對女兒怎么辦?傷心欲絕,后悔不迭,百般忍耐。仍舊抵不過絕情人的無情面目、蠻暴巴掌、萬般羞辱。
第二次婚姻畫上句號,小伊的媽媽帶著姐姐改嫁,小伊由父親照顧。
后來,不知他從何處聯系到前妻,耍盡潑皮,扮遍無賴,以幾個破衣爛衫,眼神懵懂的孩子為說辭,匍匐在地,央求妻子回來。發毒誓自己將重新做人,回頭是岸。
90年代離婚帶孩的女人,與現在境況差之千里。在娘家屋檐下,遭盡兄嫂白眼,加上物質匱乏,她早想尋一個歸處,卻連上門提親的媒婆都嫌棄她。眼前人雖是負心漢,但經歷了這幾遭,該有所悔悟了吧。所以,心一橫,便復婚了。
接下來的事,更像是一遍遍重復的噩夢,她父親接著吃野食、酗酒、家暴。絕望的妻子最終一人出走。
小伊的母親,帶著姐姐改嫁到一戶山里人家,后來又有了個女兒,只是那女孩幼時發高燒被燒壞了腦子,智力只相當于八歲的孩童。十幾歲時又被滾燙的開水澆了臉,幾近毀容。所幸她的丈夫憨厚本分,待他還算周到。
小伊說,出身于這樣的家庭,她感到非常自卑,經常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她只有不停地賺錢,不停地讓自己變漂亮,才覺得稍微多一點自信,多一份安全感,才不會有那么多人看不起她和她的家人。她說,現在她和哥嫂走在小區里,經常有鄰居在背后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怪不得她家離公司這么近,也不愿意在家跟父親一起住。
小伊小時候,后媽(父親第一任妻子),帶全家人去澡堂洗澡。她趁著小伊的奶奶扭頭不注意,使勁兒揪她的背,回到家后身上已是一片淤青。這位苦命的后媽,心里定是有太多潛伏的恨意、無邊蜷縮的憤怒,才會對他的骨肉這樣狠心。
我也無法去想象,這個看似身形較弱的姑娘,成長過程中有過多少的眼淚、怨恨與絕望。
她的父親,現在依然作風不改。每天接完孫子放學歸來,便心急火燎地推著車子,去西區那片低矮的廉租房區找他濃妝艷抹的外地老相好。甚至為了自己的自由,他多次打電話勒令小伊辭掉工作,幫他帶孩子,反正她上班也賺不到幾個錢。
小伊起初搬來時,我見過她的父親,比同齡老人要年輕得多,精神也很好,忙前忙后殷勤地幫小伊搬行李。這和小伊口中的父親簡直不是同一個人,我驚訝于此的時候,微醺的小伊早已滿臉淚水,她冷笑:“一輩子到老,從來沒有為家庭付出過一絲一毫,只懂不斷索取和無度放縱的人,怎會先老呢?他毀了多少人呀。。。”說這話的時候,小伊臉上掛著眼裂,咬牙切齒。她肯定想到了她的母親,花了臉的弱智妹妹、母親的現任丈夫,還有父親的前妻和孩子們。。。
這么多的折磨和苦難,都因這一個男人造就!!!
一個又一個地摧毀他人的生活,一次又一次毀滅別人的人生。他像一個罪惡的圓,瘋狂地輻射著自己的骯臟、齷齪和茍且,半徑則是他的妻子、兒女、孫兒,甚至是無辜的人們。
文章先生的過錯,歸咎于演藝事業的平順造就的盲目自大,尚且說得過去;那這個普通的父親,一生放縱,毀人不倦,是無情是薄幸還是別的什么?
可見男人嗜性、嗜酒、嗜煙、嗜賭,沉迷于施暴,都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