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們

我一直以為,參加林先生的婚禮,會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甚至沒有之一。不管我是以新娘的身份,還是一個愛慕者的身份,哪怕只是以一個路人的身份,都必須去,如若我沒有參與其中,我的人生將不完整,我將始終遺憾。這個奇怪的念頭,從我12歲,滋生到了我26歲。比較諷刺的是,這14年間,我不僅從未是他的女朋友,都算不得是朋友,甚至有那么11年,連交集都少得可憐。

跟林先生是以同學的身份認識的,記憶中的小林同學是張揚的,溫暖的,善良的。上籃的姿勢很帥氣,能跳很高,會跑很快,朋友一大堆,為人仗義,下課就三五成群的嗨歌,哈哈笑的樣子很陽光。雖然也會滿嘴跑火車,但本質是個好孩子。這些模樣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也會忍不住的嘴角上揚。那個時候,他坐我身后,喜歡低聲哼著歌,喜歡對我惡作劇,喜歡和其他同學合起伙來“欺負”我和我的同桌,喜歡編一些不著邊的笑話來逗我們開心。偶爾正經起來,也會告訴我他大大小小,實際不實際的夢想,為了什么而煩惱而不開心。關系一度很好,下了課連廁所都舍不得去,必須聊天打鬧哈哈笑,班上的同學就會默契的哦~起來。那個時候他會臉紅,我也會。

有一年初夏,陽光正好,我們那么巧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他趴在課桌上睡著了,陽光灑在他臉上,他眉頭微皺,與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好不一樣。可能就那個時候吧,那個可笑的念頭就出現了。我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卻看不到周圍其他的動靜,于是我忽略了老師的點名,于是我站到了教室的后面,和每一個校園故事一樣,我忽然發現,我喜歡和他玩,卻不喜歡和別的男生玩,他和別的女生玩我會生氣,我允許他扯我的辮子別的人卻碰都不能碰,是因為我喜歡他,是因為喜歡,所以只看得見他的世界。只愿意融入他的世界。

念頭產生了,我便選擇付諸實踐,我表白,被拒絕。再表白,再被拒絕。一次次的嘗試,終究將他越推越遠越推越遠,關系也越來越淡。他不再是我的后桌,不再寫紙條給我,不再編故事給我,不再跟在我身后回家,不再…不再…最后,我的自尊心也不再允許我跟在他身后,我們就這樣畢了業。我大爆發考進重點高中,他去了其他城市讀職業高中。至此再無聯系。一晃,就是十一年后同學聚會再重逢。

那個時候小林同學就已經長成了林先生。他的聲音不再是歡快明亮的聲線,有點低,因為長年抽煙都關系有點啞,他在我身后拍我肩膀,跟我說,好久不見啦。那一瞬間,我又聽不見周圍其他的聲音了,我只看得見他嘴角揚起的幅度,只聽得到他低沉磁性的聲音,那個時候我想,我是真的完蛋了。

后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像是回到了年少的時候,整晚的聊天,一個很小的事情都可以笑到肚子疼,我曾一度以為,兜兜轉轉多年后,他終究回到我身邊,我們終究會在一起。于是好死不死的,我又表白了。我以為這次的回應是yes,我以為最壞也不過是拒絕,但現實總會超越我的預想,他告訴我說,我去年訂婚了,我未婚妻和我在一起七年了。

我已經不記得那個時候是怎么回復的他了,可能是祝你幸福祝你們幸福之類的吧。可我還記得得知消息的那天我打給我最好的朋友然后號啕大哭,卻始終說不出來,我哭的,究竟是什么。那個時候我覺得,嫁不到我最愛的人,我就不要結婚了,我就孤獨終老就好了。我在朋友圈寫很多矯情的話,寫我對愛情好失望。于是有一天,林先生給我發了微信,他說,很抱歉讓你喜歡我這么多年,要不這樣吧,我陪你一個晚上?

就在我看完這條消息的那一秒,我聽見我的夢碎了。不是心,是關于他的那個夢。但這次,我連眼淚都掉不出來。我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他輕賤了我,還是他本身就變成了這樣的人?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

故事的最后,以我默默刪掉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結束了。他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意外的發現,其實沒參與這件事,也沒有那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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