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都,長沙市三甲醫院一名有名的精神科醫生,醫術精湛,出生于中醫世家,在近代被列強凌辱的特殊環境下,從他爺爺開始棄中投西。不過雖然是世家,每個人興趣不同,家中幾代人所從事的科室并不相同。從小,譚都就對中醫就特殊的興趣,更對人的靈魂有魔一般的興趣,總想學貫中西,對人的靈魂本質有更深刻的認識。
鬧鈴準時響起,起床洗漱完畢后的譚都換上運動服,準備去公園晨跑。譚都的身體比較勻稱,晨跑這項運動堅持了好幾年了,用他自己的話說,當醫生的,對疾病了解越多,就越怕死,越擔心自己的小命。今天,是他輪休的日子,約好了跟女朋友杜妤去周圍的公園野炊,想到女朋友,譚都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在朝霞的輝光中,交相輝映。
說到女朋友杜妤,譚都還是有點不道德。杜妤是他的一個病人,孤兒院長大,從小缺少父母的關愛,對感情也就格外細膩。這也不算啥,可奇的是自從杜妤去云南旅游一次以后,回來就高燒了半個月,譫妄說胡話那是天天的事,偶爾伴隨著抽搐驚厥,著實把同病房的病友嚇個不清。
在醫生護士的盡力之下,杜妤的病情好轉,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醒來后的杜妤生理機能一切正常,卻失憶了,忘記了自己是誰。腦電圖、核磁共振等檢查都未見明顯異常,智商等能力亦未受損,主治醫生也就聯系了譚都進行會診。
譚都在對杜妤的治療過程中,不可抑止地愛上了杜妤,這在醫學倫理上也是頗有爭議的。病人,特別是精神衛生方面的病人,面對自己的醫生時都放下了心里最深的偽裝,可以說是赤裸裸坦誠相見。而醫生的幫助又讓患者找到了依靠,這種不對等的關系產生的愛情一直是醫學的禁忌。普遍的共識是患者可以愛上醫生,但醫生不能在診治過程中愛上自己的患者。
譚都的選擇讓他在醫院里備受議論,但他不在乎。在他看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而杜妤對他的認可,也是他無所畏懼的最大依仗。
從相識到現在的經歷在譚都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晨跑也到了結束的時刻。譚都撥通了杜妤的電話,欲商量一下之后的行程安排。
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等待音,“這個懶蟲,不會還沒起床吧!”譚都笑笑,臉上滿是寵溺的眼神。“不如把柴緣那小子叫上,反正杜妤也認識,人多也熱鬧一點”,譚都如是自言自語。
柴緣是譚都的好基友,兩人是世交,從小玩到大,感情不比一般人。柴緣不像譚都,對書向來不感興趣,反而是爬樹上房逃學等無師自通,皮得不像樣。比起譚都來,柴緣更像是個普羅大眾,身子也更結實,經常出入健身房,壯碩的身材經常惹得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
日出后太陽上升的速度明顯加快,而美好的景色也往往轉瞬即逝。
在柴緣與譚都匯合后,杜妤的電話仍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這讓譚都開始擔心起來。杜妤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平時都隨叫隨到,從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譚都與柴緣二話不說,趕向杜妤租住的房子。
“杜妤!杜妤!”叫了好半天,并無人應門。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哦,是小譚啊,又來找女朋友了?怎么了?是小兩口吵架了?”原來二人的叫門聲把房東給吵出來了。
“嘿嘿,原來是王大哥。是這樣的,我跟小妤約了今天去野炊的,但是打她電話不接,我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我擔心她。”譚都回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試試,杜姑娘!杜姑娘,你在里面嗎?”,房東叫了幾聲,毫無意外并無人應聲,“這樣吧,反正你們是小兩口,我也經常見到,我拿備用的鑰匙打開你進去看看?”
“那敢情好,謝謝王大哥!”
打開門,屋里一切如常,并無異常,這讓幾人很是怪異。
“譚都你快來看,被窩還有余熱,說明小妤離開沒多久!”柴緣發現了線索。
“的確是這樣!”,譚都摸了摸床,“我剛看了廚房,小妤今早并沒有做早餐,什么都沒亂,更像是她照常出去干什么去了,對了,她電腦沒關,感覺要么是有急事,要么就是拿快遞一樣。可咱上來的路上也沒碰到她的,就有事她也應該給咱一個電話啊!”
“你看!她的手機還在這!”柴緣眼尖,發現了小妤的手機。手機背面貼了一只柴犬的萌照,煞是可愛,打開手機,壁紙的照片是譚都與杜妤依偎在一起的照片,讓譚都心中暗喜。
手機里顯示,最近24小時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人聯系過小妤,唯一的聯系人就是譚都,這讓譚都與柴緣二人疑慮重重,好似杜妤突然人間蒸發一樣。
“我說,你們最近沒鬧什么矛盾吧?”柴緣狐疑地看向譚都。
“沒有,我發誓。我們最近都好好的!昨晚我還向她確認過,今天就去南郊公園的!”譚都矢口否認。
毫無頭緒的二人坐在沙發上空等,杜妤剛康復沒多久,目前是自由職業,不可能去哪里。杜妤在長沙市并沒有什么朋友,要是她突然消失,身上沒手機沒錢包的,譚都沒法不擔心。
眼瞅著日上三竿,還是沒有杜妤的消息,譚都柴緣二人可真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而又無可奈何。
“會不會她病復發了?……”話剛出口,柴緣已意識到自己失言,果然,譚都一聽,更是急得不像話。
“你別著急,咱倆去周圍找找,問問路人,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報案警察也不受理。”柴緣立馬安慰道。
“也是!出了小區你往東,我往西,方圓一公里范圍內都找找看!兩個小時候回來碰頭,可惜這小區也沒監控。”聽力柴緣的話譚都吩咐道。
“大爺,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二十多歲,披肩長發……”
“大媽,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這么高,鵝蛋臉的女孩?瘦瘦的,外地口音……”
“大媽,買菜呢?請問你有見過這個女孩嗎?是我女朋友,今早不見了,手機、錢包都沒帶在身上……”
“師傅,有見過這個女孩嗎?”
“有點印象,今早七點多的時候見過,看她神色當時好像挺急的……”
“太好了,麻煩您給詳細講一講……”
有些事,不經歷,永遠不知道有多難。問話問的嗓子冒煙,譚都才發現在中國這個人口大國,找個人還真是不容易。有些人,不失去,永遠不知道有多重要,這一早上的失魂落魄,才讓譚都明白杜妤在自己心中有多么重要。有句話說的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是世界上最蠢的事。譚都暗暗想到,等找到了杜妤,一定要好好盯緊她,再也不讓她從自己身邊溜走。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譚都與柴緣在杜妤的房間碰頭,交換信息。
“你先說。”譚都說道。
“我這有點眉目,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小妤,有幾個熱心的大媽倒是見過,但詳細了解后發現都不是小妤。有個環衛工人師傅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看見過小妤,當時小妤在小區附近的街道上來回踱步,看樣子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推測那時候就是小妤剛從出租屋出來,還沒走遠。之后環衛師傅打掃完那條街道,多看幾眼見無異常就沒再關注了。后面就再也沒人見到了。”柴緣說完看向譚都,滿是擔憂;他了解自己這個朋友,別人眼中的怪胎,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可他對杜妤的點點滴滴,自己可是看在眼里。要是沒了杜妤,譚都都不一定能從這陰影中走出來。
聽到柴緣的話,譚都明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這邊沒打聽到什么有用的。”
這時,譚都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來了一條短信,譚都看了以后把手機給柴緣,臉色很差。
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親愛的,那些記憶,我還是無法擺脫!我試了,我試著去忘記,但我無法做到。我不能接受自己迷迷糊糊地活著,而且那些破碎的記憶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從之前只是在夢中,到現在我已經會出現幻覺。原諒我瞞著你,我不想讓你擔心,更不想讓你自責。
“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知道你為了我的病熬了多個日日夜夜,我真的很愛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給我一段時間,我去找尋記憶,找到我就回來找你!等我!——小妤”
柴緣看罷,拍了拍譚都的肩:“支持小妤的選擇吧!你們相愛的過程,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她是愛你的。她要尋找真相,就讓她去尋找,這是她心中的一個結,早晚的事。”
譚都:“我明白!都怪我沒用,沒能治好她的病!只是想到她一個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面對這些,我就心疼!我多希望能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