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誰是誰的拯救
萬福街桃源小區2號樓1單元1402,文章跟在小惜后面在心里借著燈光熟悉著地形,默念著門牌號。
劉衛平得知他們并不熟稔的關系后差點給他跪下讓他別冒這個險。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么理性的大哥在這個關鍵時候會這么糊涂。以前跟著文章混社會的時候,他見過他身邊換過走馬燈似的熱情如火妖嬈的女人。而這個叫小惜的女人,雖然漂亮卻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也不散發勾結的氣息。人真的不知道哪一會就會犯混,劉衛平在心里給文章捏了一把汗。
小惜換了鞋轉身給文章遞了一雙男式拖鞋,大小也恰合適。推開兒子的臥室門,你這段時間就睡在這間房。她不帶一絲表情的對文章說。換洗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間。文章一件件順從的完成小惜的指令。換了浴袍到客廳里,輕咳了一聲。胡亂的轉換電視頻道的小惜轉過臉望著他,表情瞬間溫柔起來,直直的盯著他叫了一聲,宋離。文章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小惜突然象夢中突然醒來一樣苦笑的嘆了口氣,對不起,你和他的身形太象了。
這倒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自始至終都給人一種說不清的疏離感,即使她是在幫助你。許是近來奔波的太累了,文章勉強的咽下到嘴邊的疑惑,完全放松了警惕,竟然一夜無夢。
次日,文章被一陣轟鳴聲驚醒,拉開床簾發現天已大亮。響聲是從馬路對面的工地傳過來的。
房間里空寂無人,肚子咕咕的提醒著文章該補充能量了。餐桌上放了一張紙條:上班,午回。早點在廚房。文章笑了笑,這個惜墨如金的女人,冷冰冰的幾個字卻讓文章感受到了些許溫度。早餐后,文章精神大振,身心的疲倦似乎一點點的被驅散。
這是一件布置緊湊且又精致的三居室,玄關處兩個中式的花架,綠蘿蔓了密密的綠枝。室內的中式家俱給人一種復古的氣息。整體的窗明幾凈讓人忍不住想贊嘆女主人的勤快賢惠。當文章把目光移到客廳時突然定住了視線,一張大大的婚紗照,小惜笑靨如花的輕依在身邊那個男人肩頭。這就是小惜口中的宋離吧,聽靜言說過他們已離婚了,可他身上穿的男士睡衣,和這墻上的婚紗照無一不在表明,小惜還在乎他。那一定是那個混蛋讓小惜有了現在一幅冷清的表情,文章恨恨的攥了一下拳頭。
她笑起來真的象個溫暖的天使,文章看著照片里小惜的笑臉,心里突然變的柔軟起來,雖然他從來都討厭那些空幻的東西,可此時真想有個魔杖能點去小惜的不快樂,恢復她燦爛的笑容。
文章深身不自在放任目光游離了片刻。不知工地的土方工程怎么樣了,可是那幫孫子肯定定位電話了。回過神來,文章咬牙切齒的罵道。切斷外聯的生活象放學等待媽媽來接的幼兒,距離上一次一年的監獄生活,文章很久沒有這種煎熬過了。就是監獄里還有放風的時候呢。這還只是第一天,文章從書房找了一本書翻看著,可看了半天卻發現書還是倒著的。
房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開門聲,文章警惕的站起貼在門后。進來的是小惜,拎了兩大包東西徑直走進廚房,仿佛根本沒有文章的存在。文章無奈的把伸出想幫她拎東西的手縮了回來。
現在是放暑假時候,兒子先放在我媽家,等幾天看情況若合適我再接他回來,我雖然沒錢可飯還是管得起的。再說我還欠你人情呢,你的卡拿收起來。
文章這才看見昨天給她的卡還躺在客廳的茶幾上。
“那好吧”文章沒有再客套,從對她僅有幾次的接觸和看她的舉止根本不需要凡間那些虛假的一套。“這些我不多說都在心里了。只想請你幫個忙,幫我取出5萬,然后還得麻煩你幫我送到朋友那。”
律師說這些案子本就是以前的舊案重翻,根本不算啥,只是和目前的政策沖突了,你做的那些善后工作很到位,這么多年受到你恩惠的人聯名給公安局送去了一張簽名信。有些關節疏通一下即可。再說摩爾在節骨眼上也不能出老板被拘的新聞紕漏。
文章腦海里回響著不二給他說的話。只要錢能解決的事都不算個事。他心里也自有分寸,雖然他從不把信佛掛在嘴上,但做事都相信著因果報應,他暗自慶幸著自己沒有一條道走到黑,也慶幸著年少輕狂所犯的錯都是這些年可以用心用力彌補的過失。
小惜沒有再說什么,也沒追問緣由。她只是想盡力幫他避開眼前的難題,其它的和她無關,甚至不想明白因為什么事到這田地。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勇氣來自何方。
在工行的一個ATM機上,小惜反復操作了幾次,均被顯示卡已被凍結。小惜嘆了口氣走進了銀行。隨后打車去了那天買冰水遇到文章的那家冷飲店。
如此平靜的過了幾日終于挨到周末,小惜以身體不舒服謝絕了辦公室聚餐的活動。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今天奔走了幾個地方確實有些累了。經過一家餐館小惜叫了些外賣帶著回了家。
文章逐漸的摸清小惜的脾氣,倒也適應了她的冰山臉。依舊象表演一場無聲電影一樣,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各懷心事默默的吃了晚餐。小惜這時把卡從包里拿出出來遞給文章,“那天沒用你的卡,你現在換好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為什么沒用?那你怎么給的?去哪兒?”
“卡被凍結了,我給你墊著了。帶你去云龍湖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