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天,綿綿細雨下了一整夜終于天亮時停止。秋風吹起了一地的落葉,秋真的來了,有些涼。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到處彌漫著桂花的香氣,讓人更加心曠神怡。
嘟嘟一早已在小區內晃悠,看我出來連忙撅著四條小短腿,一蹦一跳,撒歡兒奔向我。鄰居大爺正在家門口洗車,看見嘟嘟在我身邊撒歡,漫不經心地說,嘟嘟家長終于出來了。我笑著跟他打了招呼,他又告訴我,嘟嘟經常跟他去菜場買菜,逛馬路。我吃驚得長大了嘴巴,我家嘟嘟除了跟我散步,從來不出小區大門的。大爺說,你不相信啊,我帶淡淡去買菜,它每次都跟著去。如此一說我信了,它是追著伙伴去的。
嘟嘟能夠跟著大爺去菜市場,逛馬路,說明對大爺還是有感情的。不過,大爺有點瞧不起它,說它像一只流浪狗,不像他家淡淡那么嬌貴。淡淡是大爺家的狗,一身雪白,淺淺憂郁的眼神,安靜地坐在門口,如其名,淺笑嫣然。若不是它的性別,我很想叫她白雪公主。
我說淡淡看起來溫馴乖巧,大爺說確實如此,他經常帶著它出去打牌,一打就是半天,淡淡就坐那里陪著半天,哪里都不去。這可了不得,換了我家嘟嘟,別說呆不住,就連陌生的環境它也很排斥。有一次,我被同事約到家里玩,嘟嘟跟著我到了那里,一看有許多陌生人,又是陌生環境,急得嗷嗷叫著直打轉,看樣子非常不自在,我只好把它送回家。
大爺雖然喜歡嘟嘟,言語間流露出的還是瞧不起,說它畢竟不是寵物狗,沒有他家淡淡聰明。我再看看淡淡雖然看起來高貴,卻沒有嘟嘟活潑可愛,可能它被主人馴服得乖巧聽話,大爺叫它坐著它就坐著,一動也不動。可我總覺得它的眼神有些憂郁,不像嘟嘟那樣神采奕奕,雖然很乖巧,目光卻有些呆滯,我逗了它半天面無表情,可能是歲數大了,反應也遲鈍,不覺對它生出憐惜之情。
大爺問我每天給嘟嘟吃什么,我說遇粥吃粥,遇飯吃飯,跟我們一樣吃。有時家里沒吃的,就特意去買一些骨頭和肉絲。最開心的是嘟嘟喜歡吃蛋糕餅干等點心,正常我吃一塊,它吃一塊,我倆就跟孩子搶食一樣,吃得特別香。
大爺說他家淡淡都吃狗糧,我問吃狗糧有啥好處,它說吃了狗糧毛光滑,眼睛不長東西。按他說法,沒吃狗糧的嘟嘟不會有好毛,偏偏嘟嘟長了一身很有光澤柔順的長毛,至于它眼睛里長的息肉,那是有一次它害眼睛后留下的后遺癥。最重要的嘟嘟長到四歲了,一直很健康,除了一兩次的發熱,也是靜養一兩天就好了。
因為沒有刻意地去寵愛它,嬌慣它,不僅僅它不是寵物狗,而是我們一直把它當作家人來陪伴,既然是家人,一起吃飯,一起休息,我們工作,它看家。我們沒時間遛狗,它自己在小區內溜達。我們不用帶它去寵物店洗澡,家里的有它專門的澡桶和洗浴品。
嘟嘟沒生在富人家,條件與白富美有天壤之別,但它自由自在,即使跟我出門散步,我也從不用繩子拴住它,它也從不侵犯別人。每當看到被栓著的狗,我都會生出憐憫之情,世上還有什么比自由更珍貴的呢?人是如此,動物也一樣。
嘟嘟品種一般,長得很一般,但在我們所有家人眼里是個寶。遠在異鄉求學的女兒每次跟我視頻聊天時,都吵著把鏡頭讓給嘟嘟,雖然嘟嘟每次聽到女兒熟悉的叫聲卻找不到人,急得直打轉,總算看到巴掌大的屏幕中女兒的頭像時,激動地頭動尾巴搖地打招呼,甚至用舌頭去舔屏幕。
在老家的父母和南京的妹妹,也常常把嘟嘟問起,都說有段時間不見,特別想它,矮老頭常吵著讓我們把嘟嘟帶回老家。弟弟更喜歡嘟嘟,每次來都會帶些好吃的給它,嘟嘟不僅認得家里的車子,就連弟弟的車也認得,每次看見弟弟的車進小區,老遠的就迎上去,比看到自己的主人還熱情。
小區里的左鄰右舍也都喜歡它,經常在樓上聽到樓下有大人小孩喊著嘟嘟,大家不是帶吃的給它,就是帶上它一起散步,嘟嘟成了大家的開心果。當然,有陌生人進小區,它會一個勁兒地追過去喊叫,所以小偷一般不敢光顧我們小區。都說狗急跳墻,嘟嘟卻因為生活愜意,自由自在,四年從未跳墻咬過人。
白富美和流浪漢生活在同一個小區,白富美淡淡高貴優雅,流浪漢嘟嘟自由自在,唯一遺憾的是,它們是同性,若是異性,日久生情,誰說不可以上演一場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呢?雖說大爺有點瞧不起咱家中華田園犬嘟嘟,說不準,流浪漢嘟嘟也未必瞧得上那尊貴的白富美呢!身份卑微,一樣可以活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