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歷新年未至,宗堂卻宛如一派上元節(jié)的喜慶,或是為誰賀壽,或是只圖熱鬧。
我靠廟堂側(cè)門緊挨著,本是不喜敲鑼打鼓。我盡量地后退著,卻被人墻圍堵。空氣不斷地被撕扯,氣喘吁吁。整齊的行列一一地從我的腳邊經(jīng)過。我沒有抬頭,把頭埋得很低很低,卻一直在尋找那不一樣。
隊伍似乎沒有盡頭,期待而又害怕,欲逃而又無處可逃。躁動的人群如退潮般散去,站在原地的我恍如隔世。那一天沒有明晃晃的太陽,我只覺恍惚,我只敢看自己的腳尖,不敢瞥一眼,卻感受到那一步的遲疑和稍慢。
沒有細(xì)語,耳邊親近的每一絲氣息,卻道著珍重。我的手在冬天仿佛只能被封印在口袋里。觸不到另一種被封印。也好。耳朵重新被冰冷的空氣裹住,我再次低著頭盯著腳尖。
我沒有側(cè)頭追望,亦沒有挪動,短至數(shù)米,而你不能走的便是千山萬水。
即使天天下雨,這雨也只在夢里。夢里也只剩造夢者的小心翼翼。夢的一端連著斑駁的時光。
時間像一盤磁帶,總有一段會卡盤,讀不下去,每一幀都像囈語。或許那些都是不忍卒讀的失意。
重新抽出,重新錄盤,多了一絲喑啞,到底也是能往下讀了。那喑啞中,有過美好的憧憬,有過最大的自信,有過對抗的勇氣,也有失意、氣餒和現(xiàn)在的焦慮……
我厭惡生活的矯情者,我不斷地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