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OOC預警,狗血純愛預警,真的很嚴重,我認真的,不喜歡別噴我,我佛系產出
*1w一發完,記者胖x小周總,嘻嘻,小周總好吃
*真的OOC,最后警告一遍
*反正我寫的很開心,希望你喜歡
冬至這天,北京依舊沒有飄起雪。
周雨從工作里抬起頭來,凝視著落地窗外的天際線。這么做并不是因為他多么想要欣賞霧蒙蒙的天空,只是眼睛聚焦在電腦和文件上太久了,需要放松。看來最近是真的太累了,周雨微微嘆了口氣,打開了手機上的電子銀行app,進入公司賬戶,很滿意的看到數字又多了個0。
是的,小周總的人生樂趣就是,賺錢,讓公司賺錢,然后四舍五入就是第四大股東的自己賺錢。周雨其實從小家境小康,雖然談不上富有,但也絕對沒嘗過貧窮的滋味。自打大學誤打誤撞選擇了金融系后,他人生的最大樂趣就轉變為了賺錢。只要看見自己私人賬戶或者公司賬戶上的錢在增加,他就會由衷的感到快樂。
加油,周雨,你要不停的工作,然后賺更多的錢。一邊想著,周雨剛要放下手機埋頭投入工作,另一邊卻聽見敲門聲響起了。
“請進。”
“總裁。”來人一臉冷酷的對周雨點點頭,但言行舉止間并未透出半點不敬,除了那張有點面癱的臉——公司都說周愷,也就是總裁特助,是周雨的表弟,所以總裁才會對他不僅十分關注,而且即使周愷總是冷著張臉,總裁也不生氣。“上次收購四號店的事兒,調查出點眉目了
。”
周雨皺了皺眉,前段時間為了收購的事兒他頭發一把把掉。四號店的第二大股東原本有意向向贏科出售股票,最后卻轉為拒絕,同時市場突然發出消息唱衰收購,明元資本又在董事會對自己和董事長張繼科發難,質疑收購,還暗中通過市場大量抄底收購公司的股票,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牢牢抓住了公司的第三大股東,否則公司最后不但收購不了四號店,怕是差點要變了天。原本收購應該易如反掌,可是有些公司內部的消息卻莫名泄了出去,這件事一直是周雨的心結,不把公司里這個內奸鏟除出去,他就睡不好覺。
“是CFO,李國尹。”周愷低著頭道,“但實在抱歉,這件事我們沒能拿到確切的證據。對方和他都做得小心翼翼,我們甚至也只是猜測他收受了賄賂。我間接通過一些途徑從對方公司打聽到的消息,不過消息源八九不離十,還可以知道的是他新在郊區購置了一套千萬以上的別墅,僅此而已。”
周雨眉頭緊鎖,半晌搖搖頭,“當初把他挖過來就知道,他雖有能力,但實在是欲望太強了。原本我也沒奢望他對公司多么忠誠,做好分內之事便好。實在想不到……是我當時走了眼了。我聽財務部門那邊說他最近行蹤不明,收購的事接觸最多的又是財務部門……不管是不是,他本來就不是能長留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到時候想辦法解決吧。還有事嗎?”
“嗯……”周愷面露難色,“秘書處那邊來電話說,樊振東在一層大廳等您呢。”
周雨下意識站起身,急切道,“你們怎么讓他在大廳等著?不直接帶到我辦公室也就算了,至少去接待室啊?我跟秘書處親自交代了都不止一回了吧?干什么吃的?”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為了這么點事對下屬發脾氣實在不應當,礙于總裁的面子輕輕咳了一聲,別扭了一句,“我自己下去吧。”
“哦,哦。”周愷莫名其妙背了個鍋,還沒反應過來周大總裁什么時候脾氣這么爆了,又小聲道,“他自己非不上來,說等著就行,怕打擾你工作……”
周雨愣了一下,半晌臉紅了些,憋出一句“死倔”,便奪門而出了。
一樓大廳,樊振東坐在寬敞的皮沙發上開心的玩著手指。善變是一個布藝的小袋子,里面裝著上下兩層的保溫盒,保溫杯里裝著溫牛奶,整整齊齊地碼放著。
隔著很遠,周雨還沒看清樊振東在哪,就看見大廳的沙發上彈起一個人拼命沖他揮手,“這里!”
周雨快步走過去,樊振東也提著袋子迎了上來,直接一股腦把袋子塞進周雨懷里。
“這是牛肉餡的餃子,我自己包的,全是肉!旁邊的小格子里放了醋和蒜泥,你想吃多少和多少,沒帶辣椒油,你胃不好少吃那玩意兒。啊說到胃,我帶了溫牛奶來,我中午剛熱的,沒有熱到很燙那樣會破壞營養,里面加了蜂蜜比較好下口。對了還有薄荷糖,吃完餃子可以吃……”
“停停停,”周雨拎著袋子傻傻站著,“一樣一樣來。第一,你怎么過來了?”
樊振東一臉理所當然,“給你送午飯啊,不然你又隨便湊合了。上周末剛為了你的胃去醫院……”
“好,別嘮叨了,我頭暈,”周雨無奈,“第二,為什么今天……是餃子啊?”
樊振東現在是一臉不可思議,“今天是冬至啊,不吃餃子嗎?還是你最喜歡的純肉餡兒呢。”
周雨把一句我們南方人都是吃湯圓咽回去了,轉念一想不對啊樊振東也是南方人怎么就不送湯圓?
“湯圓不好消化,糯米皮。”樊振東像是看穿了周雨的心思,比劃著解釋道。
“第三,你不忙嗎?”周雨問,“最近不是在整理這一年多的東西,打算出書?”
樊振東趕忙接上話,生怕周雨不會收下餃子,“不浪費時間的!是我自己想吃了才包的,再說今天是冬至,必須吃餃子啊。”
“哦……”周雨終于沒問題了,摸索著手里的布袋子,袋子上掛了個圓滾滾的小熊貓,和一身西裝革履的周雨怎么看怎么不搭。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樊振東這時突然低下頭,小小聲說道,“再說我是你男朋友啊……”做這些是應該的被他吞回了肚子里,他不好意思說。
周雨愣愣的,下意識的接過話頭,“見習的。”
“啊……”樊振東頭抬起來,朝周雨微微一笑——周雨一眼就能看穿,這個笑容并不真心,甚至帶點委屈。他趕忙努力轉開這個話頭,不知怎的,他不想看到樊振東失望的樣子。“你吃過了嗎?”周雨問。
樊振東如實點頭道,“剛出鍋,餃子太香,沒忍住先吃了……我吃的都是試驗品!我好久不包餃子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周雨拿著飯盒站在那,不顧周遭員工偶爾路過八卦的眼神,半天又憋出一句,“是覺得我辦公室不夠大嗎?”
樊振東:“啊?”
“我是說,”周雨深呼吸道,臉微微側過去,不敢看樊振東的眼,“下次你可以帶來和我一起吃,總裁也有午休時間的。”
樊振東這才發自真心的笑出來,他說,“好啊。”
“那,”周雨抬手看了看表,又清了清嗓子,想要掩飾自己一點害羞,“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最近工作忙。”
“好,”樊振東說,“餃子你放微波爐里轉一下吧,我稍微來得早了些,可能涼了。你別吃涼的東西。”
“下次,來找我,可以直接去我辦公室。”周雨又說。
樊振東用力點頭,“好。晚上你下班我來接你吧?”
周雨原本想實話實說工作太多,可他想了想,上次私人時間和樊振東呆在一起已經是去醫院看病的事兒了,這才點頭答應。
拎著飯盒坐電梯上樓的功夫,周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周雨看著布袋子,戳了戳熊貓掛件的臉,想,和樊振東的一樣軟。
這不能怪自己,周雨想,要怪就怪樊振東太溫柔,自己還是初戀,招架不住。對,沒錯。
對,周總裁,三十二歲,剛和暗戀自己挺多年的學弟樊振東,成為見習戀人關系,并且是初戀。因為周雨曾經覺得自己原本人生唯一的目標就是賺錢,所以根本就沒往戀愛這邊想過,也沒有什么戀愛腦。至于和樊振東在一起,甚至還有些戲劇性——那晚,他稍微喝的有點多了,雖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那種興奮和沖動感,周雨知道,是酒精給予的。他一直明白樊振東喜歡自己,他只是沒辦法去回應那份心意,一直在裝不知道而已。當時答應,或許有對方守護多年的感動,或許有酒精的催化作用——但他那時還不明白,對于從來沒有想過愛情的自己,接受一份戀情的唯一原因是“喜歡”,不是感動,也不是沖動,是悸動。
周雨盯著飯盒又看了一會兒,看到電梯門都開了,自己都沒發現。
周愷見了鬼一樣看著周雨,看夠了才提醒道,“總裁。”
“嗯?”周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又咳了一聲掩飾道,“這個,拿去加熱下,一會兒放我桌子上。”
“好,”周愷接過飯盒,看了一眼道,“什么餃子?聞著還挺香。”
“牛肉餡,”周雨說,又認真補充道,“都我吃啊。”
周愷:“你憑啥覺得我惦記你兩個餃子。”
周雨說不出話,他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幼稚。
周雨:“你這樣我會留你加班的。”
周愷:“周扒……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去熱餃子了。”
指針快指向五點半的時候,周雨手里的活將將處理完,檢查了下郵箱,這才撥通內線喊了周愷。
其實周雨有秘書,但他嫌那群小姑娘嘰嘰喳喳聒噪,有什么事兒,無論公私,還是更喜歡和周愷交代。雖然周愷本人對此有異議,但是看了看工資條他選擇了沉默。
“我今天要正常下班,如果還有文件你可以預處理,解決不了的文件和我郵箱的事件一并明早上班處理,有急事兒讓他們聯系科哥。”周雨一邊收拾包,一邊吩咐道。
“好的,急事轉告董事長,沒事不打擾您約會。”周愷裝模作樣復述道,畢竟周雨是全公司唯一一個敢直呼張大董事長大名的人。
“周愷,”周雨微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愷:“……周總再見。”
“辛苦了今天,我先走了。”周雨點點頭,邁出辦公室。
確定了周雨走遠了的周愷:“這是個不讓說實話的世界。”
周雨走到樓下的時候,樊振東的車就停在門口,他正靠著車門低頭不知道想些什么,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圍巾繞了好幾圈,活像一只圓滾滾的熊貓。至于周雨,西裝配風衣外套,風度依然,強大的氣場引得過路人不由自主的矚目。
說起來,其實不少衣服都是樊振東陪著自己選的。周雨知道自己是個直男審美,倒也不在意別人怎么說。樊振東在這方面就上心得很,沒事兒就喜歡自己琢磨,時不時給出周雨一些著裝建議,再加上公司前臺小姑娘們每早眼神的反饋,周雨也就漸漸知道自己穿什么好看了。
“雨哥,今天也辛苦了。”樊振東一抬頭就看到周雨站在臺階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習慣性為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謝了。”周雨側身鉆上車,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多么習慣對方的體貼。
“晚上吃什么?”車子平穩行駛著,周雨側臉看向窗外,樊振東小心的轉頭撇了副駕駛一眼,確定周雨沒有累得要睡著的樣子,才開口問道。
周雨想都沒想,“隨便。”
樊振東知道周雨的隨便是真的隨便,如果不是在吃飯上這么隨便,周雨的胃也不至于被折騰成現在的樣子。“一會兒打兩份羊湯回家吧?冬至也要吃羊湯。”
周雨這才若有所思的樣子,呢喃道,“今天冬至嗎?”
“是啊,”樊振東說,“一年中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一天。北極還會有極夜,好像有美麗的極光可看呢。”
見周雨沒接話,樊振東又說,“芬蘭看極光真的特別好,傳說是歐若拉女神的眷顧——你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去看?你都多久沒休息過了。”
周雨嘆氣,略微敷衍道,“真的忙。”
“是啊,”樊振東小聲嘟囔,“錢是賺不完的。”
周雨沒有搭話,他聽出來了樊振東一點小小的埋怨,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自己的想法,又要怎么去安撫他。所以接下來的話題都有點漫不經心,周雨一直想著樊振東說的極光的事兒。
羊湯還是很好喝的,周雨和樊振東在樊振東家明黃色的燈光下照耀著,相對而坐,一點都不浪漫的呼嚕呼嚕喝完了羊湯。周雨不吃香菜,他和樊振東兩個人很耐心的把香菜全都挑了出去。很奇怪,以往如果有香菜他干脆就會放棄吃這盤菜,今天他卻一點都沒有感到煩躁。
吃飽喝足后周雨得到了樊振東的允許在家里亂溜達,樊振東留下收拾飯桌。他不是第一次來周雨家,但以戀人的身份倒是第一次。作為攝影記者的樊振東,最不缺的或許就是書。周雨對他的書房一直很感興趣,樊振東看的書實在太復雜,法學,社會學,心理學,文學之類的有一個書架,攝影相關的書籍有一個書架,還有很多各種記者出版的各式記錄自己職業的書放在一個書架,金融類書籍又是一個書架。真奇怪,周雨隨手拿下來一本,他看的金融書都快趕上自己了。
抽出書本的一瞬間,書架上掉落了一個文件夾,里面飛出不少紙片散落一地,周雨趕忙把書放回去,蹲下身收拾。似乎都是剪報,許多剪報都已經破舊泛黃,出于禮貌周雨沒有細看,直到周雨撿起一本雜志。
那是周雨和張繼科一起為某財經雜志拍攝的封面,作為國內年輕的成功企業家,他們一直是媒體追逐的對象。雜志是兩年前的了,看得出來背包的很好,自己專訪那頁還做了記號。周雨凝視著封面上的自己和身旁被貼上便利簽而遮住臉的張繼科,感覺像被什么擊中了。
他再回去看那些剪報,每一頁都是自己——有財經類報紙對自己的采訪,有關于公司的報道中提及了自己,甚至有的只是讀書期間校內報紙刊登的表彰名單上有自己而已。周雨又彎下腰,這次是很緩慢,很緩慢的撿起,就像是對待什么寶物一樣。
“你之前說的極光的事兒,”周雨站在廚房外,斟酌著對樊振東的背影說道,“過兩三個月還有嗎?”
“有,”樊振東動作一頓,思考了下回答道,“每年八月到來年四月,都有可能看到。”
“那去吧,等忙完這陣。”周雨說。
樊振東看得出來,周雨這幾天很焦慮,似乎一直在被什么事情困擾著。他最近在整理出書的稿件,基本天天在家呆著,騰出不少功夫研究做菜的事兒,一方面他自己確實喜歡吃,一方面他是真的想好好照顧周雨和周雨的胃。
北京終于下雪了,也是同一天,樊振東通過關系弄到了周雨馬上要刊登的一篇專訪稿。無關緊要的奇怪采訪,樊振東知道周雨答應是為了人情,畢竟問一個年輕的總裁“最近最想吃什么”的雜志,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雜志。
樊振東拎著烤鴨包敲門進了周雨辦公室的時候,周雨正背對著門口,沉默的看著窗外。
“我帶了烤鴨包來,剛從南京大排檔打得,”樊振東把東西輕手輕腳的放在桌子上,說道,“我看到你看專訪說想吃烤鴨,嗯,帶到辦公室稍微有點麻煩,而且太油了,我覺得這個好點,四舍五入也是烤鴨嘛……”
周雨這才轉過身來,笑里有些疲憊,“謝謝。”
沉默的吃了一陣東西后,樊振東還是沒忍住問,“你最近有什么不好解決的事嗎?”
周雨一愣,塞了半個包子,“沒有。”
“周雨,”樊振東垂著眼,輕輕說,“我只是比你小,不是真的傻。你心里有事兒,我看得出來。”
周雨沒說話,樊振東接著自顧自道,“……我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你,全部的你,真實的你。所以你難受的話,和我說說好不好?”
“你能幫我什么?”周雨正在氣頭上,剛剛李國尹又來挑釁,偏偏樊振東突然展露出強勢,“你是能幫我辭掉害群之馬,還是能幫我賺更多的錢?”
樊振東很快回答,“對不起,我或許不一定能幫你,但我知道你難受,我寧可你像現在這樣發泄出來,而不是一直悶著,維護你溫文爾雅的外皮。”
他能看到周雨的火焰,比任何人都耀眼,耀眼到無人可以靠近。但樊振東可以,樊振東知道,因為自己是一團同樣耀眼的火。
周雨沉默一會兒,才慢慢說道,“之前收購的事,CFO可能搞鬼了,不管怎樣我已經不再信任他。我已經決定委派周愷接任,但我沒有任何證據和正當理由,不能隨意辭退他……”
這次輪到樊振東沉默了,他說,“對不起……這個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小記者,什么都不能做。”
周雨搖搖頭,“你的報道幫助了太多人。這個事……太臟了,你別想了,吃飯吧。”
雪下的很大,樊振東看到周雨背后的景象,剛剛周雨的手蹭過他的手,真的很涼。
“對了,我下個月月初要去出次采訪,”樊振東突然開口,“去山西那邊一個山區,煤改氣的事兒,你知道的。”
周雨蹙眉,“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再說冬天去山區,條件艱苦不說,也不安全。”
“放心,”樊振東挑挑眉,自信滿滿的樣子,“我可是專業的。”
周雨默不作聲,只是看著樊振東微微笑起來。樊振東后悔自己沒有帶相機來,只能靠自己的眼睛拼命去記下每一刻每一秒。
那晚樊振東又去接周雨回家,北京不下雪倒不要緊,一下雪居然還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搞得全城大堵車,回去的路上他倆選擇上了一段高速,下高速結費的時候,周雨按照樊振東指示打開了錢包掏出零錢,才注意到樊振東錢夾里的照片。
上面是他和家人的合照,下面是周雨大學時候打籃球時候無意中的一個回眸。
這張照片周雨自己印象都模糊了,那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再說那個時候科技也不夠發達,像素也不夠高,不知道樊振東怎么把照片弄到的,還這么清楚。
“啊,看到了啊,”樊振東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注視著前方,“后來我不知道從哪找到的,自己處理了一下洗出來的。”
那個朦朦朧朧纏繞著周雨,讓他不敢前進一步的問題就這么被問出了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樊振東?”
樊振東毫不猶豫,“會。”
“你知道嗎,”周雨側過臉看著窗外后視鏡里的自己,“我為什么喜歡金錢。”
“為什么?”
“因為金錢不會背叛我,欺騙我。”
“可是,我也不會。你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沒有不喜歡你,”周雨慌忙解釋,一時都忘了害羞就順從內心直接說了出來,“只是我,并不相信愛情。”
樊振東挑了挑眉。
“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太脆弱了。他總是稍縱即逝的,脆弱易碎的,不堪一擊的。戀愛這個事就好比,把自己全部的弱點,短處,丑態,難堪全部展現給對方,而你相信對方不會利用這個傷害你的唯一理由是,你覺得對方不會這么做。這不是很可笑嗎?”
“你可以不相信愛情,”樊振東說,“其實我也不相信,但你相信我就好了。”
周雨的胸口被什么擊穿,一槍致命那種。
“我知道,”周雨轉身看著樊振東,“很你在一起之前,我沒想過我會戀愛。”
“可我覺得,你并沒有很喜歡我。”樊振東說。
周雨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誠實道,“我不清楚。”原諒他,在此之前,他不僅不相信愛情,甚至有些嘲諷沉湎于兒女情長的人。他并不是受過多少感情傷害,只是周雨看得過于通透,通透到不小心讓自己渾身防備。
“沒關系,我可以等,”樊振東最后下結論道,“我最擅長了。”
周雨覺得很奇怪,樊振東這幾天出乎意料的不圍著自己轉了。
他居然感到了一點點……寂寞。周雨發誓,只有一點點。
直到那天晚上七點多鐘,周雨突然收到樊振東的微信消息,是一個定位。周雨原本正在辦公室里加班,聽到特殊提示音立刻拿起手機,看了看消息發現定位在一家相當高級的餐廳,順手回了個“???”回去,便放下手機接著做事。
五分鐘后,依舊沒有回音。周雨又拿起手機仔細看了看,確定樊振東沒有回復,心里一陣奇怪。事實上,收到樊振東奇怪的消息后他就感覺自己沒法靜下心來繼續干活了。思來想去,還是給樊振東掛個電話吧。
結果,居然被……拒接了?
周雨聯想到樊振東最近晾著自己的舉動,不知怎的腦補出一個“樊振東高檔餐廳夜會美女,不小心發錯定位給自己”的劇情,狗血劇不都是這么演的嗎?結果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氣到交代完周愷火速披著衣服離開了公司,自己親自開車打算去餐廳捉奸,啊不是,一探究竟。
其實他也說不好,但周雨知道,預感指引著自己一定要去。
到了東四十條那邊,好容易才找到停車位。這一片高檔飯店林立,周雨握著車鑰匙急匆匆的往前走,路過一條漆黑的小巷,奇怪,這種地方還會有小巷子——
不對,巷子里面有三個搖晃的人影。周雨心下一動,躡手躡腳走進小巷,緩緩靠近那群人……
“相機……”周雨聽見模模糊糊的人聲,言語間都是威脅。
“不可能。”周雨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個聲音,他下意識的大喊,“樊振東?”邊說著,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向巷子里。
“靠,來人了。”
“什么人?”周雨眼神凌厲,一邊警戒的握著手機,“趕緊滾,不然報警。”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周雨過度關注他們手上動作的瞬間,發力逃跑了。
“我靠。”周雨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反身想回去追,突然想起巷子里還有一人,壯著膽子又往前走了幾步。
“哎哎哎,別照了,我,”樊振東說,“我眼睛都快被你晃瞎了。”
周雨趕忙走上前,“你怎么在這兒?那些是什么人?”
“我,”樊振東拍拍身上的土,周雨拉了他一把,站起身才不好意思道,“我在跟李國尹……”
“誰讓你干這么危險的事了?”周雨一把抱住樊振東,聲音拔高了一度,“你不要命了?”
周雨把臉埋在樊振東肩頭,聞到熟悉的淡淡茶香,白色的味道,若有似無的,可是特別讓人舒服,甚至太久沒有聞到會想念。像他這個人。
“我……”樊振東被這突然一下驚到了,“交往”小三個月以來,這是周雨第一次主動親近自己,一邊是驚魂未定,一邊是忍著竊喜,“我沒想到他這么敏感……居然發現我在跟他了,今天他來這兒吃飯恐怕就是專門為了引我過來,然后揍我一頓。”
周雨冷笑,“我都玩不過他,何況你呢?”
“對不起,”樊振東說,“給你添麻煩了,本來想幫你……折騰了快一周,除了拍到他點花邊新聞,什么也沒有,受賄證據完全找不到。”
“花邊新聞?”周雨把埋在樊振東肩上的頭抬起來,瞪著眼睛看他,“什么花邊新聞?”
“他和你們公司秘書處一個女的吃了飯,出來還接吻了,還和另一個人事部門的小姑娘開過房,還有……”樊振東認真回憶道。
周雨心頭一緊,“有證據嗎?”
樊振東舉起相機,“拍照了。”
周雨說,“你幫到我了。”
樊振東:“啊?”
“幫到我了,”周雨笑起來,“他有家室,還和同公司女性往來,這是作風問題,可以辭退他了。”
“哦……”樊振東說,“那太好了。”
“你個傻子,”周雨看著他的眼睛,“下次不許作了。”
“嗯嗯,”樊振東點頭,“跟男朋友報備行程太重要了。”
周雨這次沒反駁他。
回去之后,樊振東堅稱自己沒事兒,還是被周雨逼著去做了個全身體檢,確定了一下他果然沒事兒。
再有一個,就是周雨送了樊振東一個賊貴的新相機。
“這個,太專業了吧,”樊振東在電話里講道,“我只是個攝影記者,又不是攝影師,用不上這么貴的。”
“都送你了,就收著吧,”周雨夾著電話,筆尖在文件上不自覺的點出了好幾個小墨點,“就當謝禮了,幫我這么大忙。”
“太貴重了……”
“我給喜歡的人買喜歡的東西,多貴都不在乎。”周雨平靜道。
“……那我收下可以,你能不能答應我個事兒。”
周雨的商業頭腦讓他隱約覺得有點不對:我送你禮物你還跟我提要求?但他還是說,“你說。”
“你周末來我家,讓我拍拍你行不行?”樊振東說,“錢包里的你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了。”
“行。”周雨說。
周雨現在后悔死了。天地良心,周雨是長得真帥。但也天地良心,只要他一擺拍,照出來怎么那么奇怪?
“你放輕松,別這么緊繃,你真的長的好看。”樊振東一臉認真。
周雨松了松襯衫領口,“我不這么覺得。”
“不然你歇會兒,我去給你倒杯茶喝?”樊振東問。周雨點點頭。
等到樊振東回來的時候,周雨正看著窗外,陽光照進來,讓他整個人身上鍍著一層霧色的金光。
樊振東下意識的舉起相機的那一刻,周雨忽然沖他回眸——
咔嚓。
“太好看了,我得藏起來。”樊振東舉高了洗好的照片,周雨想要伸手過去搶,卻重心太靠前不小心跌在樊振東懷里,四目相對的瞬間,彼此的臉龐近在咫尺。
“咳,”周雨看向別處,慌忙起身收拾自己慌亂的心跳,“不給就不給,小氣。”
樊振東只是傻笑,難得沒有答周雨的話。
“我這次采訪大概要一周,你這周好好吃飯,我叮囑周愷了。”樊振東坐在周雨對面,一臉嚴肅。
小周總裁敷衍著點頭,“好,是,嗯,沒問題。”
“你好好對自己的身體,別讓周愷一邊忙著交接工作,一邊操心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吃胃藥。”
“好,是,嗯,沒問題。”
“晚上好好休息。”
“好,是,嗯,沒問題。”
“你會想我嗎?”
“好,是,嗯,沒問題……等下?”周雨抬起頭來。
“你終于認真聽我講話了,”樊振東笑,“總之,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三十二了。”周雨說。
周雨覺得不對勁是從樊振東再也不回微信消息開始。對方基本上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型,不僅會主動給周雨報備行程,只要周雨愿意聽,就能和他講個不停。但樊振東上一次回微信消息已經是十個小時前,說自己要爬一段比較險的山路,山區那邊下雪了,不好走。
就像是老天非要找茬,周雨的預感成真了。
“請問是周雨先生嗎?”周雨看著陌生的號碼,遲疑著接了起來,“我是報社的,樊振東先生在山西某區域失聯已超過十個小時了,您是他的緊急聯系人之一,按照慣例我們通知一下您情況。”
“什么?”周雨握緊手機,“怎么回事?”
“樊振東先生采訪途中走山路時不慎跌下去了,雪天路滑,再加上他身上有設備……已經出動了搜救隊找人,警方也來人了,摔下去的地方并不算高,但是未能找到樊先生……”
“我現在過去的話,那邊方便嗎?”周雨聽見自己聲音顫抖。
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失去樊振東。他已經不能失去樊振東了。
等到周雨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他已經丟下最親最愛的工作,定好了飛往那個小城市最近的一班飛機,距離起飛時間還有十個小時。周雨扔下手機,真個人陷在椅子里。過會兒才勉強打起精神,打點了公司的事,決策權下放大部分給副總,大事找董事長,簡單交接了工作便火速趕到機場。他現在心根本沒法冷靜,完全顧不上什么后果,干脆一把關了手機直接坐在機場干等著。
那十個小時里,周雨設想了自己沒有樊振東的未來人生。想到一半,他實在想不下去了,把頭深深埋在臂彎里,勉力支撐著。
飛機一落地,周雨便迫不及待的開了機。許多來電提醒,有周愷的,有……嗯?很多陌生號碼?
周雨回撥過去,對面的聲音還是急切,“周先生!您怎么關機了?”
周雨沒想到報社還會再聯系自己,暗叫自己豬腦子,“不好意思我……太不冷靜了。”
對面又問,“那您到了嗎?”
周雨回答,“剛落地。”
對方說,“您從到達口一出來就能看見我們的人去接您。”
周雨想問怎么判斷是報社的人,卻被掛斷了電話。算了,周雨想,恐怕這小機場也沒幾個人,可能為了樊振東的失聯,滿世界都在兵荒馬亂的找人吧。
可是在到達口看見樊振東的一瞬間,周雨什么都想不了,他沖出去,拼盡全力的跑向他身邊。仔細的看著樊振東。
“雨哥,”樊振東嗓子有點沙啞,坐在輪椅上難掩疲態,眼睛卻亮晶晶的,“你怎么關機了?讓你擔心了。”
周雨問:“你沒缺胳膊少腿吧?”
樊振東一愣,有點好笑地答道,“沒,就是右腿骨折了,不過不嚴重,不是粉碎性的。”
周雨走到樊振東身邊的一瞬間,其他人便很自覺的散開了,周雨深刻感謝他們的眼力勁兒,所以放肆了不少,他說,“沒事,沒有缺胳膊少腿就好。不過缺胳膊少腿我也養你。”
“雨哥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樊振東無奈。
周雨又看了他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的撲上去緊緊抱住對方,緊的像害怕再次失去。
“咳,雨哥,太緊了,我這個摔下來之后身上稍微淤血有些,還好冬天穿的厚,我自己也結實。”樊振東環住周雨,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雨沒說話,樊振東又接著說,“其實我還好,就是我掉的位置太隱蔽了,當時天也黑,還下雪,不好找……他們說給你打完電話不久就找到我了,結果聯系不上你了,倒給我嚇個半死……”
“別當什么記者了,咱不工作了,太危險了,”周雨就跟完全沒聽見似的,“你不工作我也能養得起你。”
“那別人不說我是小白臉啦?”樊振東笑,“我本來就比你白。”
“那我給你找份新工作。”周雨說。
樊振東:“啊?”
“當我男朋友,”周雨挑了挑眉,“正式的。恭喜你,樊振東先生,你轉正了。”
樊振東笑了起來,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好的,小周總。”
“我知道來日可期,可就是這一分這一秒,我的所有好都想統統給你——因為你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END——
好了,我產出了,可以繼續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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