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為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自負。

在歲月的這條長河里，往事如風。

或許不經(jīng)意的某個瞬間，一句久違的問候，那首叫做青春的歌曲會繼續(xù)哼唱......

01

“猜猜我是誰？”

小雨的手機微信里突然跳出一條陌生人的信息。

“你是誰？”她禮貌性地回復了過去，這年頭騙子太多，她也收起了平日里的熱情。

“給你一個提示，我是你的初中同學。”那頭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初中同學？初幾啊？初一初二還是初三？”

“初一，初二?！?/p>

小雨想了想，初一初二的同學，二十年過去了，哪里還記得這么多呀？她隨手回復了一行“……”過去，表示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哎，你就說說，你還記得多少個初中同學吧，看下里面有沒有我?！笔謾C那頭饒有興致的調(diào)侃著?！霸俳o你一個提示，我有給你寫過紙條的。”

紙條？忽地一下，這個詞打開了小雨塵封已久的記憶。

02

“小雨，下節(jié)體育課我們一起去打籃球吧？”坐前排的李晨轉(zhuǎn)過身，回頭向小雨提議到。

“打籃球，你會？”小雨輕聲反問。

“我哪會？不會咱們可以學??！”李晨笑了笑，然后望向最后一排座位的程子天?！昂?，我聽說他會。”

“誰??？”小雨一臉懵圈地看著李晨。

“就他啊，程子天！”

隨著李晨的目光，小雨也看向了最后一排，就在這時程子天的眼眸正好對了上來。

小雨瞬時覺得臉上一燙，立馬回過身，擺弄著課桌上的英語課本。

“叮鈴鈴——”上課的鈴聲恰好響起。

“走啊，小雨，快點！”

她放下了手中的書，跟著李晨，一路小跑跑到了操場。

“好啦，同學們，體育委員先點名，確認到課人數(shù)。”體育老師劉老師吹哨開嗓到。

“報告老師，138班45人全部到齊。”體育委員楊力聲音洪亮。

“好的，那全班同學先圍著操場跑兩圈，然后大家自行分組選擇自己喜歡的體育運動，30分鐘后集合！”

劉老師再次吹哨，示意大家起跑。第一圈還好，整整齊齊，女生在前面跑，男生跟在后面。接下來的第二圈，大家開始三五成群，討論著等下跑完步去做什么運動項目。

“嗨，張鵬，我和譚茂一起去打羽毛球，你要不要一起來，咱們再拉一人打雙打？”楊力一邊一跑一邊詢問著一旁的高大男生。

“行啊，那就一起唄！”張鵬爽快地回應道?！斑€叫上誰??？”他接著問。

“叫上天哥唄，他那么厲害，咱們可以跟他切磋切磋！”楊力笑稱道。

“好啊，上次我可是被他虐慘了，這次我得扳回一城才行！”譚茂附和著。

楊力加快了速度，追上了前面不遠的程子天。“天哥，一會咱們一起打羽毛球啊，雙打！”

“呵，今天天氣好，我準備打籃球。怎么樣？你們要不要一起來？”程子天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楊力的邀請。

“行啊，我去問問他們幾個?！睏盍μь^看了看天，確實，秋風送爽，這也是連續(xù)幾個雨天后難得的晴天?！皻G，哥幾個，天哥說打籃球，怎么樣？”

“沒問題啊，咱們哪個體育項目不行啊，哈哈哈......”整個操場回蕩著張鵬的笑聲。

跑步結(jié)束，同學們各自散去找到志同道合的小伙伴開始了自己喜歡的體育項目。

“欸，張鵬，你剛才笑那么大聲，什么事情啊？對了，你們要打籃球，是嗎？”李晨這個小妮子不僅眼尖，耳朵也是靈得很，一路推搡著小雨來到籃球場上。

“是啊，怎么？你們兩個女娃娃有興趣？”一旁的楊力打趣道。

“怎么？體育委員，咱們女孩子就不能打籃球啦？”李晨毫不示弱。

“怎么會，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巴不得有你們這樣的小女生過來一起玩呢！”張鵬笑著回答。

“這還差不多！”李晨臉上一下子堆滿了笑?！拔液托∮暌黄饋?，你們誰帶我們玩，什么規(guī)則，跟咱們先講講?！?/p>

“你倆連規(guī)則都不知道??！”楊力一臉的鄙夷。

“我們又沒打過，怎么會知道？！你是體育委員，不得教我們??！”

李晨和楊力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了半天。

小雨站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主要是她自己也不怎么想打籃球，小小個，投個球要是能挨到籃筐，籃網(wǎng)或者籃球架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不過只怕要被這幾個男生笑死。

“要我教你嗎？”程子天走到小雨身邊，打破了她的思緒。

“啊，我...... 好，好??！“小雨本想說我不想打，但是鬼使神差的，回答的卻是一個好字。

“來，我先教你運球。”程子天要小雨半蹲著身子，重心向下一點，然后開始拍球。

“不對，手掌不是直直的，要稍微拱起來一點，才夠力，而且手也不會那么疼啊！”程子天輕笑道。此刻小雨的臉一下子緋紅起來，這一刻的緋紅映入了程子天的眼里?！皼]事，慢慢來，我開始學的時候比你還笨呢，我就把它當皮球拍的。”

小雨知道這是程子天在寬慰她，她禁不住的淺笑起來。

“誒，你們倆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已經(jīng)偷偷地開始練習了啊，太過分了！”對面的李晨大吼道。

“那咱們正式開始吧！”程子天一把抓住小雨還在拍打著的籃球。“咱們男生轉(zhuǎn)球分邊，然后每邊帶一個女生?！?/p>

“行，來吧！”

就這樣，程子天和譚茂分到了一組，楊力和張鵬一組?！拔覀儙∮?，你倆帶李晨。”程子天淡然地說道。

“為什么？我不要和他倆一組！小雨，咱倆換！”李晨聽到程子天的分配，很不滿意。

“哈哈，我們還不樂意帶你呢，講了半天，規(guī)則都不會?！睏盍呗暤溃又挚聪蛐∮?，道：“小雨，來，跟咱們一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自己避開球不被砸中就行，看我們兩個哥哥怎么打趴天哥和小茂茂！”

“什么？！你們倆個壞人......”還沒等李晨把這口惡氣一股腦兒地出完，程子天開口了，“小雨和我們一組，準備開始吧！”

所以，就這么一個人愉快地決定了？！

“再不開始，劉老師要吹哨集合了！”程子天催促道。

“行，行，行，來吧來吧，反正不管帶誰，咱們必勝！“楊力信心滿滿。

“男生按照規(guī)則來，女生沒有規(guī)則，進球就算得分！”程子天補了一句。

“哈哈，這沒問題啊，沒毛病，哈哈哈哈哈！”張鵬的笑聲再次響徹操場。

程子天將籃球往上一拋，同時躍身搶球?？上虮粡堸i這個大高個搶了過去，帶球，傳球，然后一個箭步跑到球筐下，楊力再把球傳回給張鵬，大高個縱身一躍，球進了！

“哈哈，承讓了，天哥，首球2分是咱們的啦！”楊力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程子天冷哼了一聲，緊接著從半場處一個人運球帶球直逼籃筐下，一躍而起，2分，追平！

“喂，你這過分了啊，咱們還沒做好準備呢！”這首球得分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就追平了，算怎么回事，張鵬開始耍無賴。

“行啊，那這兩分不算，重來吧！”程子天倒是挺大度，他重新跑回起點，問道，“現(xiàn)在準備好了嗎？”

“嗯，來吧！”楊力回答道。

程子天越過張鵬，帶球走了兩步，然后用力一擲，球場上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落籃筐，3分！

小雨和李晨兩人站在場中間，眼睛都直了?！斑@也太帥了吧！”李晨終究沒有控制住，叫出了聲。

“你到底是哪邊的?。?！”楊力聽到李晨的歡呼不高興了。

“人家實話實話嘛！”李晨嘟囔著，又看向了小雨，“小雨，你說是吧？”

小雨還在呆呆地望著程子天，她忽然覺得這個男孩又多了幾分帥氣和明媚。

“喂，小雨！”見小雨沒有吭聲，李晨大喊道。

“哦，啊，是啊，好帥?！毙∮甑鼗貞?，心里對程子天倒是多了幾分崇拜。

“再來！”張鵬不甘示弱。

“好?。　背套犹旎貞洲D(zhuǎn)向小雨，道，“小雨，接下來你來！”

“什，什么，我？”小雨還沒搞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球已經(jīng)向她傳來。她本能的反應過來，接到球，不過這傳過來的球好重，她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雙掌一陣發(fā)麻?！耙?，要我干嘛？”

“運球走，然后自己投籃。”程子天發(fā)號施令。

小雨就這樣老老實實地聽著他的話，拍打著球，開始的時候手掌直直的，她想起了程子天的話，然后將手拱起來，籃球似乎更聽話了點，對方的兩個男生也不敢靠近，只好任由她拍打著籃球到了籃筐下。

“對著籃板上畫的線投，不要對著籃筐投！”程子天喊道。

小雨乖乖地聽著，雙手撐起籃球，奮力朝線上投去，“哐當”一聲，球進了！

“耶！”小雨歡呼雀躍地跳著笑著，全場愕然，一是沒想到球會進，二是看到了一反平常羞答答模樣的小雨。

楊力側(cè)身看向了程子天，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牛！”

李晨也是樂開了花，“小雨，你也太厲害了吧，你還說你不會，這么快就進球啦！”

“呵呵，我也沒想到啊，不知道怎么就進了！”小雨偷了樂，她心里知道這是程子天指導有方，要不是有他在一旁指點，哪有輪到她進球的機會啊。

幾個人來來回回地又較量了十幾分鐘，最終不用說也知道，天哥隊贏了，李晨和楊力兩個活寶從小雨進球后一直吵到結(jié)束，倆人就像機關(guān)槍似的，相互掃射！

“天哥，你說他倆要不是一組，能不能贏?。俊弊T茂開著玩笑。

“呵呵，不能。”程子天篤定地回答道。

“哈哈，也是?！?/p>

這時，程子天悠悠地走到小雨跟前，“手攤開！”

“啊，怎么了？”小雨疑惑著卻也聽話地攤開了雙手。

看著她那雙紅通通的小手掌，程子天關(guān)切地問，“痛吧？”

“呵呵，沒事，還好。”小雨笑答。

劉老師的哨聲響起，大家紛紛來到了操場集合。

“好了，剛才你們在運動的時候，我四處走動觀察了大家的動態(tài)，有幾組還是很不錯的，練習很認真。個別同學回教室偷懶了，不要以為老師不知道啊。今天的課先到這里，大家各自整理一下，下課吧！”

同學們各自呼啦啦地散去，小雨和李晨一起走到洗手臺洗手。

“哎，小雨，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程子天對你特別好??？”李晨酸溜溜地說道。

“啊，沒有吧，只是正常地教我打籃球啊?！毙∮甑皖^認真地洗著手，頓時她感覺臉上和手上一樣，火辣辣地，不過還好有汗水幫她遮掩。

“嘿嘿，反正我覺得就是不一樣。”李晨洗了一把臉。

小雨也順便洗了把臉，把剛才滿頭的大汗擦拭了下去，還拍了拍自己紅著地臉蛋，“啊，好熱啊， 好久沒這么運動了?！?/p>

回到教室，李晨的桌上放著一瓶水，而小雨的桌上卻放了兩瓶，一瓶凍的，一瓶常溫的。

“欸，這是誰放的水??？”李晨好奇地問著，順便咔地一聲打開蓋子，咕嚕咕嚕地喝起水來?！翱仕懒?，正好解渴?！?/p>

小雨轉(zhuǎn)頭看向了程子天，見他正若無其事地在座位上翻著書。她把水放到一旁，準備著下一堂課的預習。

“常溫的是喝的，凍的那瓶拿在手上?！狈_書的第25頁，里面夾著一張清秀字跡的小紙條。

小雨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不過這次沒有人看到。她用力地擰開了瓶蓋，慢慢地喝了幾口常溫的水，然后蓋上蓋子，又換上另一瓶用雙手圈著。

斜后方的程子天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不過也沒有人看到。

從那以后，程子天，楊力，張鵬，譚茂，李晨還有小雨幾個人就經(jīng)常玩在一起，籃球場上也經(jīng)常能聽到他們爽朗的笑聲抑或是李晨大聲的尖叫。

只是每次打完籃球以后，小雨的桌上都會放著兩瓶水。而下一堂課的書里會夾著同樣的一句“常溫的是喝的，凍的那瓶拿在手上”的紙條。

時光像水一樣，慢慢地流淌著，他們就這樣一起度過了初中的兩年。

03

“嘿，猜到了嗎？”手機里的信息再次閃了出來，將回憶中的小雨拉了回來。

“嗯。”小雨輕輕地應了回去。

“你的記性還真不錯！”信息再一次飛快地傳了過來，并且后面加了一個愉快的表情。

“哈哈，老了，記性還真不太好了，要不是你提起紙條，我肯定猜不出來?！毙∮暌膊辉傧耖_始那般冷淡，話語間恢復了一絲平日里的熱情。

“你現(xiàn)在怎么樣？結(jié)婚了嗎？”男人確認小雨認出了自己，開始單刀直入。

“嗯，結(jié)了，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小雨毫不掩飾的快速回答過去，沒有一點含糊。三十多歲的她已然少了少女時期的羞澀。

“哈哈，你猜！”手機屏幕上閃爍著新進來的消息。

小雨并不想繼續(xù)跟他玩你來比劃我來猜的幼稚游戲，因為她在男人一開始發(fā)消息過來猜猜他是誰的時候，就下意識地點到他的頭像下，想查看了一番他的朋友圈，結(jié)果這個微信名為“空”的人的朋友圈就跟他的名字一樣，空空如也。

“不知道，你說?！毙∮甓Y貌地回復了過去，她不想去猜測些什么。

“呵，你還真是變了不少，如今這么直接了?！备糁聊荒腥怂坪醺杏X到小雨的一絲不耐煩，他不再逗她，“告訴你，我也結(jié)婚啦，現(xiàn)在小的那個都能打醬油了！”

“啊，真的呀？你幾個孩子呀？男孩女孩？”果然，打開女人話匣子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她們聊孩子。

男人告訴小雨，他已經(jīng)有了一雙兒女，兒子6歲，準備上一年級了，女兒4歲，嬌滴滴的，很可愛，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小雨聽了很是開心，她跟其他絕大部分的女人一樣，只要提到孩子就有聊不完的天，嘮不完的嗑。

他倆相互分享著各自的美好現(xiàn)狀。

“對了，你怎么會突然找到我？”聊完孩子，小雨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不禁疑惑。

“哈哈，你終于想到要問我這個問題了?！蹦腥嗽诰湮布由狭艘粋€偷笑的表情。

“剛聊孩子聊嗨了，給忘了?！毙∮暄a了個“哈哈”掩飾自己的尷尬。

“是張鵬，張鵬給了我你的手機號碼，我按照號碼搜索，一看你的朋友圈，就知道是你，準沒錯?！薄皬堸i？可他也沒加我啊！”小雨更是不解。

“那小子害羞，不敢加你唄?！?/p>

“害羞，害羞啥？”小雨越來越聽不懂那頭的男人在說什么。

“下次找機會再跟你說，我這邊有點事情，先不聊了啊?！蹦腥苏f完打了一個揮手的表情過來。

小雨一臉的茫然，但是也不糾纏，她知道這個年紀的他們，不再是時刻在線可以閑聊天的主，她回復了一個“哦，好。”便關(guān)掉了與他聊天的界面。

04

一如往常，小雨在南方的一個小城里，每天朝九晚五地上著班，孩子上幼兒園，有家公家婆在這邊幫忙接送和照看，日子過得還算輕松。她喜歡和孩子一起看動畫片，拼樂高玩具，帶他到外面騎自行車......這些生活的點點滴滴，她都沉浸其中，樂此不疲！她覺得孩子是上天給她的最好的禮物，平常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只要一回到家，看到孩子興沖沖地跑過來叫“媽媽”，然后跟她分享這這一天在幼兒園的奇聞趣事，這樣，她這一整天的疲憊都會散去。

一個周末的早晨，孩子在家里拼著樂高玩具，小雨在晾衣服。突然手機傳來連續(xù)好幾聲的微信信息提示。小雨沒有停下手中的活，曬好衣服之后，她擦了擦手，拿著手機坐到沙發(fā)上查看起信息。

“嘿！”

“怎么樣？”

“周末了，在忙嗎？”

“有沒有時間，咱們聊個天?！?/p>

小雨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語音聊天？她看了看還在廚房收拾碗筷的家婆，回復了一個“好，等一下?！比缓蠛唵问帐傲艘幌?，跟家婆打了聲招呼，“媽，我到樓下去散散步?。　比缓笏洲D(zhuǎn)頭看著在拼積木的孩子，“媽媽出去一會，你在家聽奶奶的話哦。”

為了避免老人不必要的猜忌，小雨選擇了到樓下小區(qū)的花壇邊坐著，然后回復過去，“好了，你現(xiàn)在方便語音嗎？”

其實小雨更喜歡語音跟人聊天，因為手機打字太麻煩。平日里她都是用電腦掛微信，打字快，這樣處理起事情來更快捷。

信息一過去，手機便想起了微信語音的鈴聲。

“喂！”

“喂，你的動作可真快，我的信息才發(fā)過去你就打過來了。”

“呵呵，是啊，我看你那么久回復信息，怕你在忙，一看到你說可以語音聊天了，趕緊抓住機會唄，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店了?！蹦腥嗽陔娫捘穷^開著玩笑，小雨忽然覺得好像回到了20年前，雖然男人的聲音變得更加的沉穩(wěn)厚重了，但是一切還是那樣的熟悉，她不由地笑了。

“哈哈，看你前幾天發(fā)信息感覺你的變化挺大，不過你這笑聲倒是一點沒變?！蹦腥私蛔〉卣{(diào)侃道。

“呵呵，你這是笑話我呢，還是笑話我呢？”小雨繼續(xù)笑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確實變了不少，青春期的自己害羞又懵懂，如今她活潑又直接。

“哪能啊，只是跟我記憶中的你判若兩人，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p>

“20年了，能一樣嘛？！這中間發(fā)生了多少事情，你說是吧？！人嘛，總是會變的啦！”

“是是是，要是張鵬知道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也不會不敢加你微信了?！?/p>

“是哦，上次你那話還沒講完呢，什么意思啊？”

“哈哈，這么多天，也沒見你來問過啊，你都不好奇。”

“我這不是怕你忙嗎，所以就沒有打擾了。”

“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機靈了，果然，學霸就是不一樣啊?！?/p>

“誒誒誒，少來，咱們需要說這種恭維的話嘛，端正一下你的態(tài)度，好好說話！”

“哎喲喂，看你這是做了小領(lǐng)導了呀，這范兒......”還沒等那頭的男人把話說完，小雨一把打斷了他的話，“你要再這么說話，我可掛電話了！”

男人馬上認慫，“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言歸正傳！”

“張鵬那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呢?！?/p>

“啊，不是吧？他那么外向的一個人，怎么會？”小雨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女朋友倒是談過幾個，這兩年相親也相了不少，就是沒有看對眼的?！?/p>

小雨突然感覺一絲悲哀，大家都是三十多歲的人，老大不小了，都應該結(jié)婚生子了才是。

“那，可能是緣分還沒到吧?！毙∮昃褪沁@么安慰每一個身邊還沒找到對象的人的。

“嗯，可能吧，前段時間不知道他怎么弄到了你的電話號碼，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加你，所以把你的號碼給了我，要我來問問你的情況?！?/p>

小雨無言，這是幾個意思，還沒等她理清楚，電話那頭的男人接著說：“你說你，讀完初二就突然轉(zhuǎn)學了，也不提前跟咱們幾個打聲招呼。初三開學那會，我們幾個見不著你人，急死了，后面找老師問，才知道原來你是轉(zhuǎn)學了?！?/p>

“呵呵?！毙∮陮擂蔚男α诵?，對于這件事情，她也覺得很抱歉。只不過她也是臨時決定跟著哥哥一起轉(zhuǎn)到市里讀書的，然后就一直呆在了市里。

“后來收到你的幾封信，知道你在市里讀書競爭大，不容易，我們也不好打擾?！?/p>

“嗯?！毙∮贻p聲地應著，她不知道要如何再去解釋過去的那段不告而別和漸行漸遠，她只知道距離會改變很多東西。

“哈哈，不說這個了，跟你說說我們的初三生活吧！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班主任李嬤嬤瘋也似的逼著我們努力學習，說好好的尖子生跑了，大家得把升學率提上去，班上幾個優(yōu)秀的學生比之前更拼了，李嬤嬤看我們幾個特別不順眼，天天嗓門都要喊破：都初三了，你們幾個劣孩子，還成天不懂事，有那么點時間就去打籃球，去野，還要不要上高中了?。≈跋挠暝诘臅r候，你們幾個的成績還能過眼，看看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沒有人帶，自己就不會主動學習了啊，一個個跟騾子似的，得有鞭子在后面抽，是不是？！”男人模仿者女人的聲音，怪腔怪調(diào)的，惹得小雨一陣好笑。她也可以想象得到班主任氣急敗壞的樣子。

“唉?！蹦腥送蝗粐@了一口氣，“說實話，你走了之后，我們確實廢了，我是更喜歡打籃球了，張鵬那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反倒是不怎么打了，要不是我們硬拉著他打，他還真不上場。”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的他肯定藏著什么心事，可是當時咱們哪里知道啊，那時候我自己也是挺難過的，真沒心思去理他心里想著什么。”

小雨又淺淺地笑了，她不知道除了笑，她能用什么來應對這樣的場景，她懂男人在講什么，雖然已經(jīng)是過去20年的往事，但是有的事情還是心照不宣的好。

但是男人沒有默契地停止這個話題，他接著說，“現(xiàn)在想來，張鵬那小子也是喜歡你的，畢竟你那么優(yōu)秀，班上好多的男生都暗戀你?！?/p>

“什么呀，你不要瞎說?！彪m然已經(jīng)時隔20年，小雨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打斷男人的胡話。

“我才沒有瞎說，你跟我們一起打籃球的時候，你都沒注意到教室里多少男孩子趴窗口那偷看?！蹦腥它c了一根煙，回想著過去，接著，他又補充道，“就連放學后打掃衛(wèi)生的男同學，都會偷偷地討論你，說你學習那么好，又溫柔不做作，就不知道你會看上誰，誰要是把你追到手了，那是拯救了銀行系！”

“你又來，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學會了這種吹噓的壞毛?。?！”小雨想要盡快地轉(zhuǎn)移話題，她不想跟男人沉浸在多年前的回憶里。

05

“好了好了，咱不說這個了。說說你現(xiàn)在吧，怎么樣？都還好嗎？”

“嗯，還行。有老人在這邊幫忙帶孩子，然后每天上班朝九晚五，也就那樣啦。”

“你現(xiàn)在還在G城？”

“沒有啊，早就從G城離開了，我現(xiàn)在在S城。”小雨自如地回答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欸，不對啊，你怎么知道我在G城呆過？”

男人淺笑著答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你忘了？”

“我？我告訴你？我什么時候告訴你了？”小雨一臉的不可思議，心想著，難不成自己失憶過？

“是啊！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2012年的時候在G城，你還給我打過電話呢。”

“我給你打電話？我怎么會有你的手機號碼？”小雨更覺得難以置信了，以前讀書那會大家只用QQ的，直到大學才開始用手機，這么多年都沒有聯(lián)系過，怎么就知道程子天的電話號碼呢。

“你再這么說我可要傷心了哦！”男人又過來調(diào)侃小雨了。

小雨不好意思再細問些什么，她接著男人的話，說道，“那我給你電話說什么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有點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她真誠地表達著歉意。

“呵呵，看來你還真是什么都忘了啊。”男人大笑道，“你那時候說你喜歡我?。　?/p>

“什，什么？！”小雨慌神了。怎么可能呢？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可能連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啊。

“哈哈，騙你的啦！”男人笑得更大聲了，然后他停止了笑聲，“欸，小雨，我發(fā)現(xiàn)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單純跟幼稚??！”

小雨扶額，她不想再理這個男人的無厘頭?！俺套犹?，我發(fā)現(xiàn)你跟之前倒是很不一樣了欸，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愛開玩笑了？！”

“哈哈，人嘛，總是會變的。”害，這是被男人反將了一軍?。?/p>

“咳，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要是沒有的話，我上樓帶娃了。”小雨平和地說道。

“欸，不著急嘛！”男人不敢再造次，連忙解釋道，“難得聊一次天，也是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才跟你開幾句玩笑?！?/p>

小雨莞爾一笑，這還差不多。

“剛才的話，我還沒說完呢。”男人突然認真了起來，“你知道嗎？其實你在G城的時候，我也在。你那時候是在B鎮(zhèn)，對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那個時候在H鎮(zhèn)?！?/p>

“??？是嗎？”聽到這個，小雨忽然有了興致，“那你怎么沒有找我玩??？”

“呵呵，那時候你剛參加工作，壓力大，然后找我抱怨，還哭鼻子呢。”男人說著說著，笑出了聲。

小雨回想起剛開始工作的半年甚至一年，確實如此，超負荷的工作量，有問題不知道找誰問，又不能總是打擾老板，她默默地承受著，在網(wǎng)上找各種資料學習，心里卻千百次地想著辭職回家。她也經(jīng)常找朋友抱怨，卻從沒去找過老板，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硬生生地挺了過來?，F(xiàn)在回想，一個從象牙塔里剛出來的小姑娘只不過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壓力，排解壓力罷了。小雨想了想，如果換到現(xiàn)在，她的處理方式應該會是找老板面談，要求減輕工作量，勤學的同時也到老板那不恥下問，而不是花更多的時間去猜測，這樣吸收了好的經(jīng)驗后，更好地分擔和輔助老板的工作。

見小雨沒有出聲，男人接著說：“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想沖到你的面前，安慰你，把我的肩膀借給你。”

小雨從剛才的思考里回過神來，“哈哈，是嗎？那你怎么不過來？你不是也在G城嘛，咱們離得也不是很遠啊。”她忽然想，如果那個時候程子天過去找她了，那結(jié)局應該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吧？

“我真的很想去找你的，可是那時候我的工作也出了一些問題，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接下來的一年，一直是我事業(yè)的低谷期?！毙∮曷牭诫娫捘穷^的男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兩人陷入了沉默。

“呵呵，說明咱倆還是緣分不夠吧！”男人忽然苦笑著感嘆了一句。

所以，是人不對，還是時間不對呢？青春年少的程子天的臉在小雨的腦?；芜^，她苦笑著回應，“呵呵，只能說是為了更好的遇見吧！”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著說：“你看，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嘛，我們都成家了，有自己的小家庭，還有可愛的娃在身邊，不是嗎？”

“嗯，是呢，確實！”男人似乎也一下子釋懷了，他突然轉(zhuǎn)了話題，“有打算什么時候回家嗎？”

“家肯定是會回的，至于時間嘛，得提前計劃才行?！?/p>

“嗯，下次回來前給我發(fā)信息。咱們約一個！叫上張鵬，李晨和楊力，還有譚茂。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李晨和楊力在一起了，他倆的兩個孩子現(xiàn)在都上小學了！”

“??？他倆結(jié)婚生娃了？”雖然小雨知道他倆好像有點什么，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順利地在一起了。

“是啊，初中畢業(yè)后，他倆上了同一個高中，雖然不同班，但是也能經(jīng)常見到。其實他們也不是順利地在一起的，之前各自談過，是后來出來工作了，反倒是在一塊了?！?/p>

“哈哈，這么神奇！緣分?。　毙∮暧芍缘馗袊@道。

“可不是嘛，這就是緣分?。　蹦腥嘶貞?，言語里沒有了之前地調(diào)侃和無奈。

06

快到年底了，小雨和老公商量好，今年回娘家過年。

“嘿，今年過年回家?！毙∮贻p快地打著字，將信息發(fā)了出去。

“好啊，哪天有空，我約大家。”對方很快回復了過來。

“年初四吧，你看行嗎？”

“可以啊，我沒問題的，我找他們，確定了時間和地點之后我發(fā)信息給你?！?/p>

“OK?！?/p>

大年初四的傍晚，哥哥載著小雨，把她送到了程子天發(fā)給她的地址，他有點擔心地問：“這天寒地凍，又大過年的，你們還能找到吃飯的地方？”

小雨想了想，然后摳了摳后腦勺，“額......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當時約這天沒想這茬啊?！彼又洁熘?，“這不是后天又要回去準備上班了嘛?！?/p>

“行吧，你先下車按照定位找到飯店，我到附近找個停車位等你消息，如果飯店沒開門的話，你打電話給我，我車你回去。如果開門了，你發(fā)消息給我，我就先開車回去了?！?/p>

“嗯嗯，好呢，謝謝哥哥！”小雨聽到哥哥的話，喜笑顏開。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哥哥！

她打開車門，倒吸了一口涼氣。家里的冷空氣就是強，小雨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秋褲也穿上了，還是覺得外面很凍。她從哥哥的車上下來之后就一直搓著手，還哈著氣，沿著巷子一直走著，左顧右盼，兩旁的菜館商鋪真的都還沒開門，她皺了皺眉，繼續(xù)走著，終于在巷子的拐角處找到了程子天訂好的那家飯店。

咦，店里竟然有燈！小雨欣喜，果然程子天還是靠譜的，她給哥哥發(fā)了條信息，告訴他吃飯的地方找到了，而且還是開張的。哥哥看到她的信息后，回復了一個“好”，然后交代她，吃完飯再給他發(fā)信息來接。

小雨推門進去，飯店里雖然開著燈，卻沒有看到老板，她遲疑了一會，叫了聲：“有人在嗎？老板？”

從后廚房里走出來一個胖墩墩的男人，笑嘻嘻地迎了上來，“在，老板在這呢！姑娘來吃飯??？有提前預約嗎？”男人一臉的賤笑，說話間帶著一絲邪魅。

小雨歪著脖子，打了個寒顫：這，這是一家什么店啊，這老板是不是不太正經(jīng)？

“干嘛呢，干嘛呢，你這是要嚇跑我們的客人不是！”男人身后蹦出一個清秀的女人，她用手背拍了拍男人的肥手臂，示意他讓開。

“這我哪敢啊，我要把這位貴客趕跑了，我怕天哥鵬哥會要了我的命??！”

聽到這句，小雨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啊，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她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突然尖叫道，“你，你是譚茂？”

“對，他就是譚茂大老板！”旁邊的女人笑著回應。

“譚夫人好！”小雨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了右手。

“干嘛呢，干嘛呢，你倆這是要談生意啊！”譚茂指了指小雨的手，“不用這么正式啊?！比缓笏种噶酥缸呱锨暗嘏?，“這，我老婆，黃燦?！?/p>

“呵呵，你好你好！”小雨尷尬地笑了笑。

“小雨，你好??！我最近可是經(jīng)常聽到你的名字，今天終于見到本人了。嗯，果然，終于知道為什么這群男人像蜜蜂一樣的圍著你了?！?/p>

“欸欸欸，你這怎么說話的呢，夸人也不帶你這樣的啊，人家長得漂亮就說漂亮，怎么把我們男人比喻成蜜蜂了！”然后男人又憨笑著說道，“當然再漂亮也比不上我老婆啊，我老婆就是我永遠的玫瑰！”女人臉上笑開了話，然后男人用手捂著嘴，對著小雨輕聲補充道，“帶刺的！”

小雨聽到后，偷偷地不敢笑出聲來。

“小雨，快點，到包間坐，里面開了空調(diào)?！秉S燦笑盈盈地領(lǐng)著小雨進了包間。

真暖和，坐了一會，小雨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椅背后。譚茂和夫人去廚房忙活了，因為是過年，飯店的廚師回老家過年，還沒過來，今晚就只能是老板和老板娘操刀了。

小雨無聊，玩著手機上的消消樂，“Unbelievable”的音效響起，門開了。小雨轉(zhuǎn)過臉去，看到一個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是他，程子天！

小雨放下手機，站起身來，手卻不知道該往哪放。

“小雨，你這么早就來了啊！”程子天走近，“站起來干嘛，趕緊坐！”

小雨聽話的坐下，“嗯，好久沒回來了，這邊不是很熟悉，所以來得早點?！毙∮晡⑿χ卮稹?/p>

程子天順勢坐到了小雨旁邊的座位上。發(fā)現(xiàn)桌上沒茶，他朝著廚房喊道，“老板，你這什么飯店啊，客人到了半天了，連茶都不上的？”

圍著圍裙的黃燦趕緊洗了洗手，從廚房跑了出來，“哎呀，是我的錯！你看，我這不是把小雨當自己人了嘛，忘了倒茶了！等下我自罰三杯啊！”接著她去前廳泡上了一壺上好的龍井，端了過來。“來來來，你倆喝茶，你們自己聊啊，我去幫老譚弄菜了。”

程子天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過去。

“你這也太夸張了?！毙∮耆滩蛔〉南胄?，然后吐槽道。

程子天看到小雨笑了，手肘蹭到桌上，手撐著臉，“怎么？不習慣？”

“就覺得很好笑啊，你可真有大佬的樣子，哈哈哈?！毙∮赀€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不過這倒是讓她放松了不少，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熟悉的感覺。

“張鵬那家伙怎么還沒到，這么慢吞吞的！”程子天自言自語，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鵬的電話，”喂，你化妝呢？怎么還沒到啊，小雨都等了老半天了！......啊，堵車？誰叫你不提前出門啊......嗯，快點啊，等你開餐呢！”掛了電話的程子天繼續(xù)跟小雨聊著天。

“李晨和楊力呢，他們什么時候到啊？會帶孩子過來嗎？”

“哦，他倆不過來了，他們在鄉(xiāng)下，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方便出來?！背套犹斓坏卣f著，看到小雨的茶喝得見底了，幫她添上茶水。

“哦，現(xiàn)在過年，可以理解。”小雨兀自地說著。

“沒事，這不是有咱們嘛，而且來日方長，你又不是只回來這一次，是吧！”程子天看到小雨眼里的失落，知道她大概是想見李晨了，故意調(diào)侃道，“你這是想見李晨呢，還是想見楊力呢？”

小雨聽到他這句調(diào)侃，果然笑了。明知故問！不過，程子天現(xiàn)在可真能捕捉別人的小心思。

“欸，小雨，看你這身材，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啊，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切，騙你干嘛！”小雨拿出自己的手機，把相冊打開，滿屏的都是兒子的照片，她愉快地向程子天說著每一張相片背后的故事，倆人聊得越來越歡了。

“嘿，你倆低著頭，干嘛呢？”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子天和小雨同時抬起頭，看著眼前剃著寸頭的男人。

“你來了，你可總算來了啊！”程子天用指節(jié)敲了敲桌子，然后點頭示意他坐到小雨的另一邊。

小雨一臉的驚詫，雖然她知道這個人肯定就是張鵬，可是她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樣子，對她來說，此刻面前的男人是個陌生人。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蹦腥吮傅卣f道，然后看向小雨，恭維道，“小雨，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p>

小雨稍顯尷尬地站起身，不知道作何回應，顯然這話她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你小子是不是傻，20年了能一點沒變？這是吃了神仙藥啊，要夸人家，好歹走點心啊！”程子天毫不客氣地懟道。

“天哥，你知道的，我嘴笨。反正我的意思你懂的?！睆堸i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坐到了小雨旁邊。

“呵呵，沒事，我就是小仙女。張鵬，好久不見。”小雨開起了玩笑，跟張鵬打著招呼。

“都說沒變吧，小雨還是一樣的善解人意?！睆堸i憨笑道。

“瞧你那熊樣?！背套犹鞗]好氣的回應，然后接著說，“你們聊啊，我去看看老譚兩口子的菜做得怎么樣了?！?/p>

“天哥，還是我去吧！”張鵬準備起身。

“欸，你剛來，歇會吧，我去就行了?！?/p>

張鵬聽話地坐好來，他好奇地問小雨她和程子天剛才在干嘛。

小雨笑了笑，說：“沒什么，就是看一些照片?！?/p>

“哦，看你們看得很開心??！”

“嗯嗯，還行?！毙∮晗氲街俺套犹旄f過張鵬還沒有對象的問題，也不好在他面前再秀一次孩子，她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現(xiàn)在怎么樣？都還好嗎？”

“我啊，我就那樣吧。”說完他嘿嘿地干笑了兩聲。

“別急，那個對的人遲早會出現(xiàn)的?！毙∮昴涿畹鼐驼f出了這句話，她立馬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是為時已晚。

“呵呵，是的，會的?！睆堸i又干笑了兩聲，回答著。

“我去幫忙端菜！”說著，張鵬起身跑向了廚房。

包間內(nèi)只剩下小雨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她不確定剛才的話對一個二十年沒見的朋友來說到底是否合宜，現(xiàn)在看來，肯定是不合適的。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說都說了，覆水難收啊，只能等下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了。

沒過幾分鐘，程子天端著菜上來了，接著是張鵬，然后是黃燦，最后譚茂端著一盆大大的火鍋上來。

“來來來，咱們可以開餐了啊。天氣冷，火鍋是必備哈。一會菜涼了咱們也不怕，直接扔火鍋里得了?！弊T茂開口說話了，滿口老板的豪氣。

“是啊，大家多擔待啊，廚子沒回來，咱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大家湊合著吃一頓！”

“弟妹，你這就是謙虛了，咱們還不知道你們的廚藝，你倆沒幾個拿手好菜，這店能開起來？”程子天說的這是實話，這個店一開始就是譚茂兩口子自己做，后來越做越大，才退居幕后，請了廚子的。

“哎呀，咱們也是很久沒做菜了不是。都別說了，大家快嘗嘗看，咱們家老譚的廚藝退步了沒？”黃燦張羅著，讓大家趕緊動筷子，別聊天的這會兒功夫，炒的幾個小菜又涼了，那就真的是全火鍋宴了。

五個人圍坐著，吃著菜，喝著酒，涮著火鍋，聊著天，觥籌交錯間，時間似乎回到了20年前，他們正在續(xù)寫著當年沒有寫完的故事......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