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她又想他了,他今天還沒有找她說話,想到這她撅著嘴看著他的頭像,點開了又關(guān)上,關(guān)上了又打開,對話框里打出來幾個字又刪掉,刪掉了又重新打出來,循環(huán)往復(fù),好一會兒,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她呆呆的望著遠處,有點想哭。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即使緊緊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里溢出來。她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她爽朗直接的一個人因他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偶爾被他無心的幾句話說的小鹿亂撞,下一秒她就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來來去去這幾回,她快討厭死這個矯情的自己了,喜歡一個人真的好累,好幾次她都想什么都不顧了,一股腦兒把她的喜歡全都告訴他,他若有同樣的心思就好好開始,他要是沒有這個想法那就讓一切到此為止,趕快結(jié)束這個快要讓她發(fā)瘋的狀態(tài)??墒?,她一次都沒有,她一點都不敢。
日子就那樣一天天重復(fù)著過,她對他的喜歡,依舊還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可是喜歡一個人似乎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矯情起來,像個好看而又易碎的花瓶,敏感又脆弱。
她越來越感覺他好像開始習慣性的忽視她了,雖然兩個人還是會經(jīng)常聊天,一起吃飯,但是她就是感覺,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慌張無措,滿腹委屈無處安放,可她不敢說不敢問,越來越卑微的守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可是感情壓的久了總會爆發(fā)的,壓的越久爆發(fā)的越?jīng)坝?,“砰”的一聲,炸的讓人毫無防備。
尤其是他。
他看著蹲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她,手足無措。明明只是在一起散了會兒步,這是怎么了?他一頭霧水地拍著她的肩:“你、你別哭了,怎么了這是?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了?”
“你就是個傻瓜!大傻瓜!”
“好,我是傻瓜,你先告訴我你怎么了啊?別哭了啊,我害怕啊?!?/p>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是不是?”她話音未落,哭的更兇了。
“那你才是傻瓜好嗎?你從哪看出我不在乎你了?你可是我的好哥們,我最好的女性朋友啊!這話我不說你還不明白????”
最好的女性朋友,好哥們。簡簡單單幾個字卻無比鋒利,猝不及防地扎進她的心里。
真的疼。
她突然明白自己自始至終都在自導(dǎo)自演,演一場沒人知道更沒人欣賞的獨角戲,跳梁小丑般可笑至極。明明那么洶涌的眼淚不知在何時戛然而止,她聽見一個聲音在對她說:“這一切是時候和這眼淚一起結(jié)束了?!?br>
她抹了抹臉上殘存的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說:“我知道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好哥們,一直都是。”
她后來就真的聽了這個聲音的話。
后來她和他做好哥們做了好多年,無話不談,感情甚好,她是他最好的女性朋友,他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互相稱兄道弟,紅藍顏知己。
她再沒像那次那樣在他面前毫無征兆地哭過。
身旁也再也沒站過一個人,除了他。
他常常讓她看見好的就抓緊,她也常常就笑笑不說話。
故事就這樣一頁頁不經(jīng)意翻過。
微風吹面一樣不經(jīng)意,云卷云舒一樣不經(jīng)意。
只是后來聽說故事的結(jié)尾,是她拿著他婚禮的請柬去看他作為新郎的樣子,他在酒店門口迎著她,笑著對她說:“我這么重要的一天你還敢遲到,信不信等以后我去砸了你婚禮的場子啊?!彼睦矧嚨匾痪o,轉(zhuǎn)瞬卻又恢復(fù)到她優(yōu)雅的狀態(tài):“隨時恭候?!?/p>
婚禮的最后他和他的新娘朝著她走過來向她敬酒,他說:“你趕緊找個人嫁了吧,不過那個人一定要比我還好才可以。”他的新娘滿臉幸福地在一旁附和著:“對呀,這么多年你倆感情這么好,他都已經(jīng)把你當親人了,你可要快點找到那個對的人啊。”話音未落就走近她給她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在一旁看著,笑的還似當年那般模樣,未變分毫。
她輕輕環(huán)住他的新娘,悄悄在她耳邊說:“這么多年,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只是她有一句想告訴他的話始終沒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如今,也不必再說了?!?/p>
“只是請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務(wù)必善待我的青春?!?/p>
善待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