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推敲”這個典故大家都很熟悉,兩位主人公韓愈和賈島也都在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
韓愈是唐宋八大家之首,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稱,他提出的“文道合一”“氣盛言宜”“務去陳言”“文從字順”等散文寫作理論,推動了中國古文的發展。賈島是唐代十大詩人之一,被稱為“詩囚”,一生喜作詩苦吟,在字句上狠下工夫。
“推敲”是由詩《題李凝幽居》引出來的。
賈島此前在北岳廟剃度為僧,為了增長自己的見識,辭別師父下山云游。在長安偶遇太祝張籍,并在張籍家中一住就是小半年,學到了很多知識,也結交了不少文友,其中有一個就是李凝。后聽說大文豪韓愈在洛陽為官,就辭別張籍,到洛陽去拜師韓愈。臨行前,張籍還給賈島寫了一封推薦信。
有一天天色將晚,他想到李凝就住在不遠的地方,臨時決定到李凝家住一晚。于是他就按李凝說的路線找過去,那是一個深宅大院,可是家里沒人,他就借著月光,在李凝的門上寫了一首詩《題李凝幽居》,告知李凝自己來過了,以后有機會再來。
最初寫的是:“閑居少鄰并,草徑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過橋分野色,移石動云根。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寫完后,自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推”改為“敲”。
就這樣,他一路想一路走。幾天后,到了洛陽,答案還是沒有最終確定,他就陷入了凝思,而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結果就在洛陽的大街上攔住了韓愈的車隊,隨從們就把賈島綁到了韓愈面前,請求如何發落。
韓愈就問賈島怎么回事。賈島把自己的實情告訴了韓愈,并說出自己的困惑。韓愈一聽也很感興趣,就幫賈島一起分析,還用手比劃著“推”和“敲”的動作。最后說:“用敲好,一是你貿然到朋友家,出于禮貌也該是‘敲’門;二是‘敲’門可以發出聲響,更顯出夜的靜。”
賈島一聽,非常高興,馬上躬身拜謝。
韓愈讓人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并問他:“你這和尚,怎么稱呼,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啊。”
賈島就說:“小僧無本,俗姓賈,名島,字閬仙,是北岳廟的和尚,從長安來,到此地想拜韓愈大人為師。”
韓愈早在與張籍的信件往來中,知道他家里最近來了一位好學的和尚。就大笑道:“老夫就是韓愈,早聽文昌說過你,今日以這種方式相見,也是一大快事。”說完就讓賈島和自己一起回家。
這個故事,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這里隱藏的幕后人物李凝,大家卻不一定了解。
因為唐王姓李,起于隴西,整個唐代姓李的人都會給自己找一個與此有關的背景,就連我們的大詩人李白,也說自己是涼武昭王李暠的九世孫。李凝也同樣有一個顯赫的家景,是趙郡李氏后人。賈島與李凝見面是在張籍家里,按老百姓的話說叫“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按劉禹錫《陋室銘》的說法“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李凝也是一個學識淵博之人。
據在陜西西安出土的《李凝墓志》載,“公諱凝,字成用,其先趙郡人也……公自免服,不顧資陰官,誓以勤苦取科第。能辨四方,則性于詩;言出句成,不學而解。”絕對是別人家的孩子,剛能分辨出東西南北,就喜歡學習,出口成章,無師自通。而且不愿靠家庭背景,不啃老,一定要自己考取功名。我們再來看他住的地方,“閑居少鄰并,草徑入荒園。”周圍鄰居很少,老婆孩子、傭人老媽子也沒有,自己又經常不在家,致使挺好的一個家成為一片荒園。
其實,很些時候,人的性格是和時代有關的,在中晚唐,戰亂頻仍,也難怪李凝會這樣,就算張籍不也是中了進士后,多年才只做了一個九品的太祝嗎?
我們正趕上一個幸福的時代,就該努力讓自己與時代同頻共振,說大了為社會的發展貢獻自己力量,說小了為平臺多寫一些有質量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