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雖說其貌不揚,卻心思細膩、古靈精怪,朋友們都說,這哪里是個女子,明明是只小狐貍、只是在感情上有潔癖。
展陽,帥氣、內斂,對于喜歡的人可以縱容到即使今天和自己在一起明天去出軌也愿意不離不棄地陪著。
兩個千差萬別的人,就像赤道和北極,只是緣分這種東西誰也難以預料。
初相遇,在終南山下的古觀音禪寺,金黃的銀杏葉落了一地層層疊疊,在樹下鋪成金黃色的毯子,引得無數游人圍觀。
春雨在看好的角度和方向上看好光線,四個五連拍,轉身,一個沒留意撞到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傻瓜”都差點掉下去。
她嗅到男人身上“原罪”的味道,站穩抬頭,看到對方微微的笑意和臉上淺淺的酒窩,心跳便慢了半拍。
等她花癡狀態回神時,對方已經走了,她站在樹下喊,“用原罪香水的男人,我要攻陷你的全世界”。
他站在地下通道口聽到這句,搖了搖頭。
一個月后,在同事的婚禮上春雨又一次見到了他,碰巧她是伴娘,他是伴郎,那天春雨知曉他叫展陽,是名職業經理人。
那天展陽也知道了,春雨是職業攝影師。
典禮的時候她悄悄的跟司儀“密謀”,當司儀說,“在這喜慶的日子新郎給了新娘一個擁抱,接下來請伴娘也給伴郎一個擁抱。”
“好鬧。”展陽就這樣有點嫌棄的得了春雨的第一個擁抱。
之后的春雨,多方了解展陽的喜好,然后使出渾身解數去做,比如將自己打扮的知性起來,游泳、健身塑型,做他喜歡吃的酒釀湯圓,酸菜魚悄悄放到他們公司前臺等等。
第三個月的時候,春雨如愿做了展陽的女朋友,那天有點冷,她把飯放在前臺后,在電梯口碰到他,尷尬的摸了摸劉海,卻看到他笑了,一如他的名字溫暖明媚。
“原來被那些飯是你做的。”他說。
“那我能不能討個回報。”她一個電眼拋過去。
他轉頭不看她,說了聲“可以”。
春雨就踩著高跟撲了上去,展陽就這樣得了春雨的第二個擁抱。
“好了,就松開。”
她沒動,將手放進他手心說了句,“你答應做我男朋友,我就松開。”
“你這是活生生的綁架。好了,答應你。”他笑起來,臉上淺淺的酒窩。
他們像所有的情侶一樣,吃飯、旅行、看電影。
春雨也給他拍了很多照片,側臉的、睡覺的、吃東西的、走路的、晃神的。
她的手機、電腦里全是展陽,而展陽總是看著她在身邊鬧,微微笑。
第六個月的時候,春雨出差一個星期,走之前為展陽在不同的優質飯店點好了一周的飯菜,都是他愛吃的,也不會重樣。
因為想念,她熬了一個大夜,得以提前回家,卻在他家樓下看到他將另一個女子摟在懷里。
直到看到他將那個女子送上車,春雨才從旁邊的便利店走出來。
春雨站在他面前,淚流滿面。
“為什么?”她問。
“其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甚至不敢去看春雨的眼睛。
“那為什么不和我分手再和別人在一起?”她問。
“因為不想傷害你。”
“那這樣就不是傷害嗎?”
“我知道你在感情上有潔癖。其實我也有喜歡你。”
“我以前的女朋友也出軌了,可是我依然原諒了她……存在即合理……其實男人這樣……我只是跟她睡覺而已……”
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期待她原諒,也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春雨便再也不可能接受他。
“我那么喜歡你……祝你幸福。”
那一刻展陽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覺得心疼。
這樣的相遇,對于誰是傷害,對于誰是折磨,也許難以判斷。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有人的愛情開始于相識,就像春雨,有的人的愛情開始于結束,就像展陽。
他給了她陽光般溫暖明媚的笑,也給了她一場對她而言電閃雷鳴的暴雨,卻唯獨沒有給她傘,也沒有將她拉入可以避雨的屋檐下。
對于在感情上有潔癖的春雨而言,愛,是要身心合一的,對于展陽而言愛和生理上的需求是可以完全分開的。
也許觀念上的差別就注定了,兩個人的感情有沒有未來,能不能善終,但是倘若如此,那么相遇的意義在哪里?
在春雨心里只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睡覺,在展陽心里,也許和誰睡覺就像和誰吃飯一樣無異,不是她傳統,也不是他開放,只是他們一個在赤道一個在北極,而春雨是那一條迷失在北極的魚。
世界上最傷人的是感情,最容易讓人成長的也是感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次掏心掏肺的付出,換來的傷害,也許是一個人“突然長大成人”的分割點。
“長大成人”的春雨,會不會在展陽后悔后再一次接受他,“心疼”之后的展陽會不會一改往日的”存在即合理“都是未知的。
只是誰都明白,這種只能“求同”無法“存異”,否則,第二次原諒帶來的,不過是又一次沒有傘和屋檐的“雷雨交加”。
人際關系的黃金法則告訴我們“像你期待別人對你那樣去對待對方”,但是并不是說另外一個人也應該要那樣對你。
有人說,不要帶著期待去愛誰,可是誰的愛情里沒有期待,倘若沒有期待,愛的動力在哪里,多少人說著我沒有期待得到對方的回應,心里依然想著“ta也許有一天會愛上我。”
羅密歐遇上朱麗葉要沖破的是家族恩怨,而當感情上的潔癖遇上浪子的風流,除非風流不再,除非愛里添上“84”,否則,愛,只是傷口撒鹽。
又或者,世界上真的有孟婆湯、忘情水這種東西,才能出現電影《河東獅吼》一樣的結局。
只是,故事的結局,誰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