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們講了,齊國的公子陽生即位,是為齊悼公。在吳國攻打齊國的時候,被不知名的齊國人殺死了。于是擁立齊悼公的兒子為君,這就是齊簡公。
齊簡公即位以后,田氏的勢力進一步壯大。
而齊簡公本來是在魯國,當時齊悼公回到齊國的時候,曾經把孩子托付給闞止。所以齊簡公就很信任闞止,等到齊簡公即位以后,他就專寵闞止。
但是闞止其人卻撲朔迷離。為什么呢?
闞止,字子我,為公子陽生(齊悼公)臣,齊簡公寵臣。
宰予,字子我,孔子的學生。
我們發現,這兩個人其字,都是子我。所以這里面就出現一個問題,就是這兩個人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在史料記載也很模糊,比如說
宰我為臨菑大夫,與田常作亂,以夷其族。(《仲尼弟子列傳》)
此處記載,認為孔子的學生宰予參與這場內亂,然后被殺。在《索隱》是這么認為的
左氏傳無宰我與田常作亂之文,然有闞止字子我,而因爭寵,遂為陳恒所殺。恐字與宰予相涉,因誤云然
所以,我們不去探討,這兩個人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主要以闞止為主要人物。
但是宰予此人,卻是大名鼎鼎。那么他以何出名呢?他以罵出名。因為孔子曾經罵宰予說: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
那么孔子何以發這么大脾氣呢?原因是,宰我犯了所有學生都會犯的錯誤,睡懶覺。
后來宰予問孔子一個問題,說:
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鉆燧改火,期可已矣。”
宰我跟孔子說:老師,你提倡三年之喪。我覺得不對,因為三年太久了,三年啥都不干,那么禮樂就會崩潰,不如改成一年吧。
孔子說:你心安嗎?
宰我說:這有什么不心安的?
孔子說:行,你既然心安,你就這么做吧。
宰我出去后,孔子對弟子們說:宰我不仁啊!孩子生下來三年后,才能完全脫離父母的懷抱。三年喪期,是天下通行的喪禮。宰予難道沒有從他父母那里得到過三年懷抱之愛嗎?
那么孔子和宰我誰對呢?
其實沒有誰對,你可以說他們都對,也可以說他們都不對。因為對于孔子而言,他認為禮制不是毫無生氣的規矩,而是發乎情,止乎禮。也就是禮制的基礎是情感。
所以是不是執著于三年之喪,并不重要,而在于是否心安?而宰我認為,如果固守三年之喪,這不成了形式主義?
那么,我們說回正題,闞止由于受到齊簡公的寵信,導致田氏非常不滿。
此時田氏的當主是田常,又叫田恒。因為漢朝避諱,所以改稱為田常。
田常很忌憚闞止,于是想方設法要除去闞止。那么怎么做呢?
當時大臣們已經看出,兩派是水火不容,于是大夫御鞅勸說齊簡公說:您還是在兩者之中選擇一個吧。
而齊簡公沒有聽從,齊簡公之所以不聽,還在于他沒有一個戰略規劃。
他絕不是從制衡田氏出發,如果是制衡田氏,從前面君王的做法,我們可以得出兩個方法
1、殺掉田氏的黨羽
2、扶持底層人,沖擊固有的利益集團
總之,齊簡公沒有這樣的戰略規劃,任由兩派壯大。
于是有一天晚上,闞止去往宮中,正好碰到田逆殺人。這個田逆不是別人,是田常的親信。
于是闞止一看,好不容易找到田常一族的罪證,立馬叫人把他逮捕入獄。
這件事情被田常聞知以后,田常就非常惱怒,于是就開始想辦法救田逆出獄。
那怎么辦呢?
田常派人通知田逆,叫他裝病,然后借機以送淘米水為由,把酒肉帶進去,賄賂看守。看守喝醉酒以后,殺了看守,就逃走了。
田逆逃走后,闞止和田常的矛盾日趨加深,但是由于兩派都知道還不是除去對方的時機,于是假裝會盟。
看來,此時就需要導火線,就可以讓兩派火并。很快,這根導火線出現了。
田常的族人田豹在田氏這里郁郁不得志,于是決定轉投到闞止這里。
他托人跟闞止推薦自己,這個人就跟闞止說:我知道有一個人,叫做田豹。他高個子但是有點駝背,眼睛總是向上看,但是我怕他人品不好,所以遲遲沒有告訴您。
闞止哈哈大笑說:我在,他能怎么樣,讓他來吧。
陳豹來了以后,闞止就跟交談,相談甚歡,于是就寵信陳豹。
有一次,闞止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我讓你做田氏宗族長,你覺得如何?
田豹說:我是田氏的遠支,況且田氏不聽你的人,只有幾個,何必趕盡殺絕呢?
田豹退出來以后,馬上轉頭就告訴田常。
田常一聽,大驚。
于是,田常召集族人商討。
田逆首先開口說:他受到國君寵信,如果不先下手,恐怕會有損害。
田常說:那怎么辦?
田逆說:不如讓我到國君那里做內應。
于是,田常等人到了齊簡公那里。而闞止聽到聲音,就來到宮門口相迎。
田常突然發難,把闞止關在門外。守門的侍衛聽到風聲趕緊趕來,而此時埋伏在四周的田逆等人突然把他們殺死。
齊簡公此時正摟著美女喝酒,田常要求他們遷移到寢宮里。齊簡公非常生氣,于是拿起戈就要打田常。
太史子余說:他是為了除逆,不是對君王不利。
田常害怕,于是立馬出宮,但是他害怕齊簡公會治罪于他,他都已經做好逃亡的準備。
田逆說:現在都已經干了,已經不能后悔了。如果此時遲疑不定,必然會壞大事。如果您敢走一步,我立馬殺了您,難道害怕田氏找不出一個族長嗎?
田常看著田逆,只能停下不走。
而闞止這邊,由于宮門事件,立刻回家,召集武士,攻打宮門,意圖搶回齊簡公。
而田常也下令死守宮門,于是兩軍相互攻打,而闞止沒有得勝。
于是闞止就想逃亡海外,田常派出最勇猛的武士,誓要把他抓回來。
闞止一邊逃,就迷路了。晃晃悠悠就到了豐丘。
豐丘的守將把他抓起來獻給田常。
公元前481年
殺之郭關
而田常還要殺害闞止的家臣大陸子方。他是姜子牙的后代,和田逆和田豹有私交。
田逆請求赦免他,子方利用簡公的名義得到一輛車子。
被人發現,逼著向東,此時田豹給他車子,他不接受。
說:我的主人被田常所殺,而田逆、田豹與我有私交,我面對如此兩難的境地,我還如何待在齊國,怎么和魯、衛兩國的義士相見。
于是逃亡到衛國。
這一年,田常掌握大權,逼迫齊簡公自殺,
庚辰,田常執簡公于俆州。公曰:“余蚤從御鞅言,不及此。”甲午,田常弒簡公于俆州。
齊簡公自殺之時,說:寡人恨不早聽御鞅之言,至有今日。
田常立齊簡公的弟弟為君,是為齊平公,而田常實際上就成為齊國的真正的權利中心。
他害怕諸侯以逃逆之名殺自己,于是把魯國、衛國侵占的土地交還回去,向西聯絡晉、韓、魏、趙氏。向南結交好吳國和越國,廣施仁德于百姓,用來收買人心。
然后他假惺惺地跟齊平公說:仁德是人人所喜歡的,你來做。刑罰是人人所厭惡的,我來做。
于是由此,把行政權力、司法權力盡歸田氏。其后,誅殺鮑、晏、監止及公族之豪強。
田氏占有齊國的幾乎所有權力,齊平公只是占有小小封邑。
他在齊國廣選美女,瘋狂地生孩子,使得田氏開枝散葉,生了七十個兒子。為田氏代齊做好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