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燕小文。靠著最近的變動和姨媽來前的壓力，寫下了不知道是短篇還是中篇的滿腹牢騷的文字。也是了卻了這一陣的一直的flag.工作三年的自己到了一個瓶頸，無法進步，無法退步。有了一些得到，舍不得失去。但是也清楚，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我就一輩子都沒法成功。因此陷入了糾結，滿腹牢騷。這個牢騷的特性招人煩是肯定的，因此我很感激現在依舊可以和我保持一定關系的人。包括自己的老公。畢竟大部分人都是靠著六便士吃飯，只有我自己跳著腳想夠天上的月亮。

然而，我并沒有被別人鄙視也毫不在意的這種強大內心。我渴望自己夠得到天上的月亮，也希望自己可以口袋里六便士的硬幣叮當響。但是稍微有過社會經驗的人都知道這兩者如果要兼得必然很困難。我也意識到了。因此這些話，我也不會，也不想去過多的跟別人分享；更不想強加給別人。被人灌輸了太多東西的我甚至這個痛苦之處，除非被灌輸的是完全正確的話，否則，一旦這個意識在腦海里成形，改掉是非常困難的。

我沒有想強加給別人的意思，我只是想用一種巨像的方式，來表達，我這一類人的生活中遇到的情況，并且有一種假設：最壞的情況會怎樣？天下之大，我認為我這一類人一定還有同類，這一點我老公不同意。他認為我是一個相當的怪胎。沒有抱怨的意思，但是概率來講，放眼望去全球人口這么多，找到十個跟自己問題近似的人，應該是不成問題。我這類人的特點就是無法跟別人口頭溝通，需要打草稿，打很多草稿才能張口就來。用這種方式可能我這種人覺得表達的會清楚點。至少我覺得文字寫下來的，比微信里發的語音，要有力的多。

我是一個不外向而且愛幻想的人。我總是幻想自己可以得到天上的月亮，甚至體內有一部分自己還覺得為了月亮我可以不要六便士，但是這一部分勢單力薄。因此整體上就顯示出來我愛做白日夢，但是沒有行動力這個特點。因此我便發揮了一下我愛幻想的特點，寫下了第0章以后的故事。除了最后的結局是我跳樓自殺以外，其余的基本參照現實。這個跳樓自殺的結局，也是我想了很多次，并沒有在現實中事實的一件事，這也側面反映了我愛幻想，不務實。寫文章的時候非常有感觸，感觸到真的想打開窗戶跳下去。但是想想自己的貓還沒料理好，就暫時放下了念頭。我一直都相信，自毀的傾向是所有人都具有的，只不過有些人強烈，有些人稍微弱一點。

大學中的友人跟我相識9年。最開始把情感寫下來的想法，就是她提出的。那一陣是我第一次開始糾結于工作的變動的時候。斷斷續續的提筆下筆放棄了很久，寫了一些，但是看上去都是在無病呻吟，自己都沒有真情實感。后來就姑且擱置。碰上近期的公司人員變動，自己頗有感觸。再就是領導自以為聰明的畫餅畫到了自己面前的事情，讓我徹底放棄了對于追逐與六便士和面包兼得的執念。接著，趁著周六。開始坐下，傾訴自己的內心的壓力。隨著電腦里的我死在了人行橫道上，我覺得現實中我的生命力得以恢復。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內向，內想到自己需要打草稿跟別人講話，通過死記硬背學會跟別人扯淡；愛幻想，我需要讓自己再故事中切切實實的死一次，才能感受到真實。其余的人誰讓自己開篇就死了。還是一頭摔在人行橫道這種。

我的友人也是跟我一樣的人，她還有一個不清不楚的關于地點的幻想。夢里的女人，身穿紅裙，在一個歐洲的廣場上，帶著一個小孩，散心。這個夢境我們都很喜歡，以至于曾經還有過爭執，說夢里的到底是我還是她。剛才原本想一頭栽在這個廣場，后來想想還是放棄了。畢竟幻想中，還是要留一片凈土。

第零章

自信的樣子到底是什么樣？小文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白。現實是什么樣？小文更是摸不著頭腦。

從有意識里，自己已經被身邊的所有人貼上了，內向，聽話的標簽。大概是天生的吧。從小因為愛，被護在家里，因為內向聽話，被身邊親戚稱贊，因為誠實可愛，被親人告誡，以后要學會看人臉色辦事情。后來上學以后，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全班的人，導致邀請了全班同學的生日聚餐，一個人都沒來。磕磕絆絆走到大學，結識了一個朋友。研究生時談了一次戀愛，并修成正果。到了工作以后，小文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性格到底是哪里不好。但是不好大概是真的，因為自己的老公當時的男朋友曾經多次說過要讓她不要那么陰郁，要學會讓別人感到善意。這應該就是性格不好的意思吧？所以小文花了研究生以及工作后三年的時間，變成了一個被所有同事貼上外向標簽的人。小文想到這里，感覺自己平淡無奇的人生，還是有所成就的。也不算妄此一生。而且，通過自己老公的教導，小文初步學會了如何惹人喜歡。然后也學會了跟自己的，同事，家人，老公，談一些現實的問題，吹一些跟金錢掛鉤的牛：比如我在幾年內可以如何如何，掙多少錢。或者我覺得現在經濟狀態如何如何。或者，我覺得我跟老公可以幾年幾年內要孩子。曾幾何時，那個特別天真，天真到想讓唯一的友人打她的小姑娘不見了。現在小文覺得自己在外只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在內就是一個虛無到極致的一灘爛肉。毫無內涵。

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小文自己也不知道。自詡自己雖然不外向但是是堅強的人。號稱墻頭草，處處生根。跟自己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樣。大概走向社會改變的太快，自己無法適應吧。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對不起自己短短的27年人生里唯一的友人，也對不起自己的丈夫。前者雖然自己的性格糟糕，而且剛認識時自己天真的想讓人生氣。還是慢慢地過來了。后者則是在知道小文的性格以后，還是選擇去適應。中間也多了不少指責，但是感情大概是在的。實在是對不起啊，想到這里，小文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如果天生不是這種性格，可能就不會這樣了。這樣，自己的友人和丈夫，也不會被添麻煩。還有貓咪。小文研究生的時候養了一只貓，一只自私，不讓人抱，但是在沒人的時候會格外粘小文的貓。不過，老公會照顧的。貓沒了自己這種，不經常打掃衛生，遠遠比老公要懶的主人，應該會開心很多。

但是真的累了。在成年以后最后一次，還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件事情。一直為了迎合別人。太累了。

想到這里，小文把貓關進了新買的籠子里。里面放了貓砂盆，貓糧，還有幾個貓喜歡的玩具。這應該夠撐到老公開車過來了。貓并不理解發生了什么，不滿意的發出了喵喵的聲音。小文摸了摸她的頭，然后打開了陽臺的門。開窗戶，卸掉紗窗，毫無留戀的跳了下去。最后的幾秒，小文看著這個準一線城市的夜空，有了一絲絲的后悔。今天八月十五，月亮真好看。但是為什么我今天還是一個人呢。想著，小文把手伸向了夜空。

“嘭！”

第一章

下班以后，燕小文依舊不敢走。四周所有的同事都是如此。上一次有一個新來的不懂規矩，下班以后去坐了班車，結果被領導含沙射影了一個禮拜“哎呦，這么早就走了。沒事干啊。我天天都到九點呢。沒事，家里有事情就回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嘴角，眼角堆積起了皺紋企圖讓這個笑更加真實一點。旁邊的老同事不約而同的選擇無視。說是大手企業，但是勾心斗角依舊是少不了的，說是大手企業最不勾心斗角的一個科室，但是也免不了干活不得懈怠，稍有懈怠就有這么一個麻煩精領導可以讓你渾身不舒服。這么看來，有些老狐貍的領導反倒格外親切，畢竟也不會當面說下屬什么。

環顧四周，大家都精神集中的看著屏幕。但是十有八九沒人干活。小文心想。默默念叨著，小文還是打開了一篇英文文獻，裝作在專心思考的樣子，一邊嘆氣，一邊發牢騷說看不懂。項目的進度現在并不緊張。不知是大手企業的特點還是怎樣，所有的人基本都處于，要忙的話天天連軸轉，不忙就天天混日子的狀態。現在就是處于后者。細分的話，在大家都在忙的時候，也會有一些人什么也不干，但是依舊可以全身而退；剩下的一部分倒霉蛋，有不少激情，但是能力尚可，便被選用沖鋒陷陣的替罪羊。做得越多，錯的越多。罵的越狠。時間過去，滿滿積累的，只有加班工資和肚子的肥肉。小文就是諸多羊羔子中的一個。羊羔子中有一些比較剛的，比如會當面跟老板吵架，但這都是后天磨練出來的。最開始，大家都是希望多干活，老板可以看見。剩下的那些非沖鋒陷陣者有一部分是羊羔子中升華出來的老羊，知道干的多也無用，依舊會被當成苦力，所幸就開始佛系吃草；另一部分則是平庸到，沖鋒陷陣和躺尸都沒有份的人。

“小文啊，下周有個會，跟總部的技術專家一起。你看著來組織一下吧。有啥資源需要協調跟我說”。

“好！”

作為一只自身羊羔仔，燕小文有著非常深刻的為老板沖鋒陷陣的覺悟，而且也堅信，一定會有回報。不看僧面看佛面嘛。這是受著傳統的教育長大的小文深信不疑的：小文家里的人都是為了央企和國企賣命的人，從小就教小文，領導的話一定要聽。畢竟職場上，領導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再生父母，掌握著自己的未來，收入，還有家庭的幸福。老板交代的活，不管是靈光一下的技術靈感，還是打飯，打印之類的小事，小文都會搶著去做。有時候卑微的樣子自己都覺得可憐。但是，會有成果的，因為爸爸媽媽就是這么教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比我這個三流大學的學生靠譜多了。所以一定沒錯。

小文關掉了文獻的窗口，開始那筆列下了開會所需要的東西。既然是總部的專家，至少格調要高一點，所以吃的水果要有一點。這個待會可以問問秘書。上次吃飯跟秘書打好關系真的是明智的啊。然后，開會要的一些白板，記號筆，這都要問問秘書來看；再就是會議的主持人，這個得公司級別高一點吧，這人的選擇還是問問領導吧，我做不了主；然后最后就是約個會吧，簡單跟總部的專家和領導一起談一下到底需要準備什么議題。 寫到這里，小文伸了個懶腰，嘴里露出了笑容：這兩年，小文干了從技術到組織這種會議的各種類型的活，技術沒有學習多少，人脈倒是積累了一些。人脈就是財富。這個事情一定會順利的，然后，我一定會被表揚，一定會被升職的。

會議非常順利。老板大放異彩。技術專家也很開心。最后合影的時候，領導指了指小文，讓她去給大家照相。所有的人熙熙攘攘的站在了會議室的一頭，小文自己站在了另外一頭。那一瞬間小文覺得對面是自己非常羨慕的一群人，聰明，健談，有主見。這是從小就內向的小文所奢望的事情。為了可以成為那一群人之中的一個，多收點苦，沒什么。真的沒什么。照相結束后，領導招呼小文，叫幾個同事，收拾一下這個屋子，然后列一下會議紀要。“真是辛苦你啦，這次能辦的這么好，少不了你的功勞”。說著還露出了微笑，跟含沙射影的說新來的同事按時回家時的表情如出一轍，但是小文堅信，這個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