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雅的大姨媽已經推遲半個月了,麻痹大意的她被工作和家庭整的已經無心考慮自己身體的問題,身為中學高級教師和四歲孩子母親的她,每天上班跟孩子斗,下班跟閨女斗。
元旦節那天,新的一年開始那天,她的老公一如往常的去單位值班。劉小雅對生活的希望好像已經慢慢枯竭了,養孩子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好玩,夫妻關系也失去了之前的如膠似漆,事業好像越來越力不從心。
她多么想停下來調整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狀態,估計就是因為如此,大姨媽才推遲的,內分泌失調嚴重。
這么想著,她在元旦早餐時向老公趙啟平提出:我跟孩子要跟你一起去單位加班。
趙啟平眼皮都不抬的回復道:“不行。”
劉小雅開始提高嗓門:怎么不行?今天單位上估計沒什么人,而且大家都過節去了,肯定沒什么任務?你是想逃避看孩子的責任才提出元旦值班的吧?
結婚以后,尤其是生完孩子后,妻子劉小雅性情大變,那股潑勁經常讓趙啟平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在你們去就是了。”趙啟平看著風向不對,嘴巴立即剎車,息事寧人道。
有時,女人就是一個分析能力和邏輯能力極佳的程序員。趙啟平果然在單位沒啥事可干,就是對著電腦,守著電話打發時間。
劉小雅把孩子推給趙啟平,就歪在一張皮沙發上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1 又中獎了
歪在沙發上睡覺的劉小雅,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壞了!”
趙啟平抱怨道:“你這么大聲,要嚇死誰啊?你不是睡覺嗎?”
劉小雅睡眼朦朧的說:我夢見我懷孕了。
趙啟平面露喜悅:真的嗎?是男孩還是女孩?
劉小雅說:看看吧,你們男人…唉,你看著閨女吧,我去樓下藥房買個驗孕棒。
她有種預感,可能是真的又懷孕了,可是一胎的傷在自己心口還沒有好起來,萬一懷二胎了,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啊?
去藥店的那條路好像變得格外長,劉小雅的腳步莫名的變的沉重起來,好像是第一次去面試前的心情,也許是參加高考時的心情,或許是等待考試結果的心情。
付錢,拿藥,劉小雅加快了腳步,使勁往回跑。她本來想回到老公的單位找個洗手間,突然看見旁邊一家大型商場,她已經等不及要知道結果了。
進了商場,直奔洗手間,驗尿,那鮮紅的兩道杠杠,劉小雅仔細瞪大眼睛再看一次,就是兩道杠杠。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說明書,沒錯啊,使用方法對了啊。
她還是不死心,拿出手機百度附近的藥店。現在假貨太多了,她要再買一個驗孕棒試試。
呼哧呼哧又跑到另外一個藥店,這次她慎重了很多,先仔細詢問使用方法,最后轉身就是一系列狂奔。
但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已無法改變,她又懷孕了。
劉小雅還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很小心啊,怎么能又懷孕了呢?
她特別想暴跳如雷的狠揍趙啟平一頓,立即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扯著嗓子喊起來“趙啟平,你個混蛋,我又懷孕了!”
趙啟平聽了這個消息,欣喜若狂:真的嗎?你又懷孕了,寶貝,你現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劉小雅突然在電話里大哭起來,引得眾人側目。
她又懷孕了,這個孩子到來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天使,而像極了一個炸彈,她覺得自己會被這個炸彈炸的灰飛煙滅!
2 生第一個孩子 抹不去的眼淚
劉小雅呆呆的坐在商場的長椅上,她不自覺的想起生第一個孩子時的情形。
那十月懷胎,別人都是一家人的十月懷胎,而她是一個人的十月懷胎。
親生母親說:女兒應該婆婆來伺候。
婆婆說:不就生個孩子嗎?至于那么嬌慣嗎?
剛懷孕時,劉小雅單位離家一個小時車程。前三個月,她孕吐非常厲害,坐公交車就像過山車,每次下了公交車,她都先蹲在地上吐三十分鐘,吐完以后再緩慢的走到辦公室。
辦公室剛去了新人,劉小雅在這個位置上干了三年,遲遲沒有被提拔。新人來了,她的壓力頗大,自己的位置好像受到了挑戰。如果領導先提拔新人,那么已經結婚,面臨生育的她這輩子的職場生涯基本定型了。
可是就是這個時候,她懷孕了……
剛開始她是興奮的,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可是接著,工作上越來越力不從心,孕期反應強烈,一上班,她就犯困,沒有精神,昏昏沉沉的熬到下班。
領導看在眼里,總是說“小雅要當媽媽了,大家要照顧一下她,工作分擔一些。”
領導的這句話,貌似體貼下屬。可是劉小雅不傻,她的職場競爭力就被這個孩子的到來慢慢削弱了,
到了第六個月,劉小雅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孕味十足。孩子在子宮里也活躍的厲害,胎動讓劉小雅慢慢享受到做母親的快樂,這也沖淡了工作上的壓力。
丈夫趙啟平有當爹的感覺是陪劉小雅去做了四維彩超之后,孩子的樣子竟然看的清清楚楚,拿到四維彩超那張紙以后,趙啟平每天都要拿出來端詳半天,偷樂一會兒。
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對一個家庭來說就是滿滿的希望。
當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時,劉小雅開始休產假了。
因為她的雙腿已久承受不了臃腫的身體了,而且這幾個月,趙啟平一直在忙碌著裝修新房子,根本無暇照顧劉小雅。看著別人都是夫妻二人晚飯后去遛街,去散步,劉小雅心生羨慕之情,因為沒有,所以才羨慕。
好在孩子給自己巨大的安慰。
第一個孩子就這樣降生了。
從欣喜到疲憊到煩躁,好像這個過程極速變化。
月子里,趙啟平對劉小雅好的,讓劉小雅感激涕零,覺得此生沒有嫁錯人。
孩子半夜哭了,他先爬起來看看孩子是拉了還是尿了還是餓了,如果是餓了,趙啟平再把孩子抱到劉小雅跟前讓她喂奶。
孩子有時不知明目的半夜哭泣,趙啟平就抱著孩子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搖來搖去,一直把她晃睡。
可是等出了月子,趙啟平工作慢慢忙起來了,劉小雅覺得自己越來越招架不住了孩子了:明明喂過奶了,怎么還是哭?剛睡熟半個小時,又醒了……
終于,她把婆婆搬來當救兵,可是婆媳關系這種事,劉小雅一個粗糙之人實在是處理不了。而且劉小雅對婆婆的信任感很低,老實覺得她做事自己不放心。處著處著就處處問題了。
那好,換親媽。親媽倒是處處按照劉小雅的指示,把孩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只是親媽太疼閨女了,事事不讓劉小雅插手,經常累的腰酸背痛。
劉小雅就在這種糾結的日子里和婆婆、親媽輪流照顧著女兒小月兒。
趙啟平呢?
從家里有老人那一刻開始,趙啟平工作變的忙了起來,經常有各種理由晚回家,加班,應酬。即使早早的回到家,也是窩在床上看手機,聊天。
他對孩子的熱情已大不如從前,好像之前對孩子完全是新鮮感,過了新鮮感,他的注意力就慢慢轉移了。
剛開始,劉小雅極有耐性的,經常給趙啟平微信上分享《一個好父親對女兒的一生的重要作用》之類的雞湯文,可是趙啟平好像不感興趣。
接著,劉小雅就有意無意的說起朋友間的超級奶爸,分享聽來的故事,趙啟平不以為意的說“我比他強多了,我對咱們閨女多好。”
后來,一到周末,劉小雅就把婆婆或者媽媽支開,自己也找理由溜出去,把小月兒完全推給趙啟平,讓他獨立帶娃。
可是趙啟平悟出劉小雅的用意后,慢慢拒絕這種嘗試,經常慫恿孩子要求爸爸媽媽一起周末出去,而不是一個人出去。
有些女人,她認為自己對婚姻的期望值是很低的,這個男人只要是個好爸爸就行。
可是殊不知,現代中國,很多男性結婚之后并沒有真正成熟起來,他還是個孩子,怎么可能給另外一個孩子當爹呢?
所以,趙啟平在父親這個角色里的表現,讓劉小雅慢慢灰心喪氣,好像孩子就是自己一個人的,自己生了自己養。
所以這樣的家庭現狀,這突如其來的二胎,劉小雅會留下這個小生命嗎?
04 一胎的痛 還歷歷在目?
趙啟平抱著小月兒,終于找到了一直坐在商場拐角處發呆的劉小雅。
“小雅,我太開心了,我快要過生日了,這是我最大的生日禮物。”
劉小雅抬頭看了趙啟平一眼,她該相信這個男人會當好兩個孩子的爸爸嗎?或者會替她分擔養孩子的責任嗎?
“小雅,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啊。不對,已經是二胎了,早就有經驗了,閉著眼睛就生出來了,生孩子跟拉屎一樣是不是?”
劉小雅聽不下去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趙啟平調轉風向,立即安慰她:哎呀,好了,我知道你養孩子不容易,你只管生,不用帶,到時候交給我媽就行了。
交給婆婆?劉小雅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不長記性到極點,“哼,交給你媽?你忘了你媽帶月兒的事了?”劉小雅河東獅吼起來。
趙啟平極要面子,劉小雅的大嗓門已久引來行人側目,尤其是“你媽“這種敏感字眼讓他更想找個地洞鉆下去。
他面帶慍色的說“你小點聲好不好?”
劉小雅好像也意識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了,她有意識地降低了分貝:你就不想想這孩子生出來,我該怎么辦?小月兒剛上幼兒園,即使你媽來了,我生完二胎去上班,她怎么接孩子?抱著二寶去接大寶?如果我不上班了,你的工資養得起這兩個孩子嗎?一個孩子上幼兒園學費一千五,可是等二寶去了幼兒園,需要每個月同時出三千塊錢的固定教育費用。光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別看劉小雅平時大大咧咧,她的一番話讓趙啟平無法反駁:是啊,現在養孩子真的需要錢啊,孩子=錢。可是趙啟平真的想要這個孩子,他做夢都想要。從小家里就孩子多,他喜歡那種群居式大家庭,想想以后自己和妻子百年之后,世界上就剩下小月兒一個人,趙啟平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也許小月兒就喜歡一個人呢?也許人家那時就有了體貼的老公,懂事的孩子了呢?父母總是這樣,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孩子身上,覺得孩子按照自己規劃的路線行走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劉小雅那么說著,趙啟平這么想著,兩個人各執一詞,始終沒有說服對方。
外面開始下起雪來,小月兒歡天喜地要出去看雪,劉小雅示意趙啟平帶她去看,自己要坐在那個角落里好好考量一下,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
一胎的痛還是歷歷在目……
生小月兒前一天晚上,趙啟平和劉小雅吵了一架。
事情的起因是劉小雅的媽媽做的晚飯,讓趙啟平很不滿意,處女座的他認為劉母過于粗心,給孕婦做那么油膩的食物。而劉小雅覺得他管的太寬,自己親媽做的自己作為親閨女都沒有說什么?他一個女婿就吹毛求疵,橫挑鼻子豎挑眼?
那天晚上,在病房里吵完架之后,趙啟平氣呼呼的離開了,劉小雅覺得要氣炸了肚子的,“趙啟平真不是個人,我快生了,他還事事挑刺。”這么想著,劉小雅決定溜出病房,跑出醫院,去大街上透透氣。
那天晚上是平安夜,滿大街都彌漫著節日的氣氛,劉小雅一個大肚子孕婦竟然不知道去哪個店里逛逛合適。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很厚的羽絨棉服,媽媽說女人生完孩子要注意保暖,那就買件羽絨服去吧。
劉小雅一個人轉轉悠悠去了衣服店,女士羽絨服好想真沒有適合自己的碼。她靈機一動,可以買男士的,自己穿一陣留給趙啟平。即使半個小時前趙啟平氣的自己渾身發抖,遇到事情首先會想起趙啟平已經是劉小雅的習慣。
買好羽絨服,劉小雅索性穿著它,悠哉悠哉的回了醫院。
這時趙啟平已經在病房里入熱鍋上的螞蟻,等了半天。 “一個臨產的孕婦,不帶手機,不打招呼,就沒影了。”趙啟平忍住自己積蓄已久的怒火,就這么坐在病床上發呆。
劉小雅推門進來,身上穿著一件灰不溜丟的大羽絨服,趙啟平的處女座特質又要發作,看看她奇大無比的肚皮,趙啟平嘴巴就閉緊了。
那天夜里,確切的說是第二天凌晨兩點,劉小雅的肚子開始疼,剛開始像來大姨媽的疼,慢慢的就如同萬顆針在扎自己的肚子里。她開始呻吟,輕聲的叫趙啟平。
趙啟平迷忽忽的被叫醒,他躺到劉小雅的病床上,從背后抱著她,試圖讓她放松。
劉小雅好像好像好受一點了。
在趙啟平的懷里迷忽忽的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肚子又開始痛,這一次像萬把刀自己肚子里翻滾。
“好像要生了,我覺得孩子一個勁的上去下來,你趕緊去問問護士。”劉小雅無力的叮囑半迷糊的趙啟平。
趙啟平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后面跟著一個胖嘟嘟一臉怒色的小護士。
給劉小雅做完檢查,問了幾個問題,她扔下一句“等著吧,你這個還早呢,明天早上八點等主治醫師來了再說。”
八點?劉小雅歪頭看看墻上的掛鐘,“現在是凌晨三點,還有五個小時。”她暗自思索這漫長的五個小時她該怎么度過?肚子越來越痛,疼的她開始咬趙啟平的胳膊,最后趙啟平實在忍不住這種被咬的疼痛了,她就抓病床上的鐵欄桿。好幾次,肚子里那個翻云覆雨的孩子,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的動畫片挪扎鬧海。估計肚子里的是一個淘氣包,以前只是聽說過生孩子很疼,但是疼到什么程度,劉小雅真的從沒有想過。
每隔半個小時的疼痛,讓劉小雅越來越受不了,后來那種疼宛如一把刀在肚子里來回游走,各個器官已早已擰成一團。
到了七點,劉小雅的母親來了,看到劉小雅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她很堅定的說“必須剖腹產,小雅估計受不了順產。”
趙啟平一直希望妻子順產,因為之前他看了很多文章論述順產的好處,對新生兒是如何好如何好,他希望孩子起點就是高的。
而岳母實在是心疼閨女,主治醫師八點過來診治,說劉小雅剛開兩支。
這讓劉小雅再一次絕望,“這才兩支,還有那么多沒有開?醫生說要不停的走,來回走才能生的快。”劉小雅從來沒有想過要死是什么的感覺,以前聽別人說生孩子要使勁,可是剛開了兩支的她,已經渾身無力了,她覺得再這么下去就要死了。
“我想剖腹產。”劉小雅虛弱的跟丈夫說。
趙啟平也許可是心疼妻子了。
劉小雅這一整夜的折騰,讓他第一次體會到孕育一個新生命的不易,劉小雅聲嘶力竭的痛苦的喊叫,她虛弱的叫自己名字的無助的樣子,她的眼淚和汗珠肆無忌憚的流淌下來。
“我們剖腹產。”趙啟平站起來去找主治醫師。
醫生同意他們的剖腹產申請后后,需要劉小雅去預產室再做檢查。
趙啟平和劉母拖著劉小雅去預產室,她“嗷嗷”的叫聲在醫院走廊上回蕩。
到了預產室門口,一個小護士像門神一樣伴著臉對他們說“產婦自己進去就行!”劉小雅覺得自己站也站不住了,她扶著墻角走了兩步,腳就軟了。
母親和丈夫就在一步之遠,但是他們幫不了自己,自己得靠自己走進去。劉小雅這么想著,孩子好像安靜了許多,她不感覺那么疼了,自己走進了預產室。
手術安排在十點,手術室的門,就像一扇監獄的大門。當那一刻到來時,劉小雅不知道是自己緊張,還是疼痛已經鉆透了全身的骨髓,血液,怎么進的手術室,怎么爬上的手術臺,她早已模糊不清了。
她只記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等待被屠殺的牲畜,全身赤裸的躺在手術臺上,周圍的醫生好像都是面無表情。燈光打在臉上,這燈光好像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把劉小雅照到兩眼發花,特別想睡覺。
“每個人都有抗疼痛指數,你的抗疼痛指數非常低。”麻醉師是一位女士,她邊給劉小雅從脊柱里注射麻醉藥,邊給她普及醫學知識。
劉小雅慢慢失去了意識,其實麻醉藥只是局部麻醉,所以事后劉小雅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在那十幾分鐘里完全失去意識”?也許她太恐懼了,這種恐懼已經影響到她的生理變化。
04 人工流產 男人的傷 女人的痛
“媽媽,你看爸爸給我買的什么?”女兒小月兒搖晃著劉小雅的胳膊。
劉小雅才從自己漫長的回憶中脫離出來,她抱起小月兒,親昵的說“爸爸,給你買的什么啊?”
趙啟平惴惴不安的走上前來,擔心的問“能不能先不要想著不要二胎的事,先去做個B超?”
是啊,即使要做人工流產,也必須首先做B超,劉小雅點點頭。
第二天,是周末,趙啟平陪劉小雅去了醫院。B超結果不出所料,劉小雅懷孕了。
婦產科門口,劉小雅很堅定的說“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趙啟平幾乎祈求的口吻“能不能先等等?”
先等等?孩子越來越大,越晚對女性傷害越大……
“你們男人就是自私,再等等,怎么等啊?早晚都得流掉他。我剛回去上班,每個周課那么多,還得評職稱,我再休一次產假,這工作能不能保住了?還有小月兒才幾歲?還有錢?還有你是個管孩子的好父親嗎?”劉小雅在婦產科門口哭訴著說。
趙啟平把她拉到一個僻靜之處:你考慮清楚了!以后不要想要要不上,那時再后悔!
劉小雅很認真的說“放心,我不會后悔!”
她轉身回去了婦產科,跟醫生約定了手術時間。
再一次走出婦產科時,她看見趙啟平一個人躲在吸煙區抽煙,她知道他想要這個孩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因為趙啟平一著急,一心煩就會吸煙。
他在一個傳統的家庭里長大,他希望兒女雙全,頭胎女兒,二胎肯定想要兒子。也許劉小雅太害怕二胎再是個女兒,怕讓趙啟平失望了吧?誰知道呢?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劉小雅多了太多的壓力,她不能留下他,孩子還沒有出生,她就這個狀態,怎么可能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好?
手術前一天晚上,劉小雅很魔怔的在網上查了很多很多人工流產的問題,包括一些故事。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罪人,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爬上她的心頭。
她摸了一下旁邊熟睡的小月兒,“我會對你再好一點再好一點,把給你弟弟(妹妹)的愛都分給你。”,這么想著,一滴豆大的淚珠劃過劉小雅的臉頰。
第二天,劉小雅沒有讓趙啟平陪她去做手術,她知道趙啟平會很難受,這種難受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
手術結束后,劉小雅請了半個月假,在家休息。
趙啟平像沒有發生這件事一樣,上班,下班,應酬,也沒有像伺候劉小雅生完孩子坐月子那次一樣,盡心盡力的伺候。
她吃什么,喝什么,趙啟平一句沒有問,最多把錢給她,讓她好好補一補。
日子就這么在指尖劃過,在腳下溜走。
劉小雅流產半年后,有一天,她下班回家,收拾家里的臟衣服,打算扔進洗衣機。
一個鮮紅的唇印赫然出現在趙啟平的衣服領子上面,劉小雅腦子嗡嗡響,她撥通了趙啟平的電話,對著對面那個聲音淡定的男人大喊了一句:“趙啟平,你給我馬上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