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都一夢·塤(連載四)

不多時咖啡和點心俱來。她看看我的,再看看自己的,驚訝的說:“我們點的竟然是同樣的點心?!”

我微微一笑,“漠卡配上水果甜點,最是相宜。看來,你也喜歡喝漠卡。”我輕啜了一口,“嗯,果然是有些苦,跟北京的味道相似,但這里的似乎更香醇一些。”

她說:“我從小就喜歡喝這種咖啡,那時候喜歡加糖,越大些就加得少了,現在早就不加了。”頓了一下又說,“你在北京呆過?呵,看來還是有故事的,咖啡配故事,再好不過了。”她笑著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開始。

我撓撓頭,“故事倒沒啥,只不過是所見所聞罷了。沒什么好講的,你呢,方便講講嗎?對了,我姓唐,你可以叫我小唐,很高興認識你。”

我如教科書般的做著介紹。其實我是不想初見便把話說完,下次見面就少了很多話題,這樣可沒意思。

“相逢何必曾相識,聽罷故事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不也是很好的嗎?”

我們相視一笑,共同舉起咖啡,各自飲著。柔和的光線,柔軟的音樂,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

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剛剛邁出校園的“孩子”,雖然我已經23歲了。但仍然想把自己當成個孩子。

我并不想和對面這個人發生點什么,也不想來場邂逅。有時候,故事太多反而更累。

回到出租屋已經接近零點。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無法入眠。索性點支煙推開窗,不遠處的城墻上霓虹閃爍,燈火輝煌。

低頭間看見有個老人在城墻腳下吹塤,低沉幽鳴的聲音斷續飄入耳朵。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似乎回到那個車水馬龍的大唐盛世,聽著這古樸低沉的聲音,所有塵封的記憶如金戈鐵馬般襲來。就像老人霜雪般的發絲布滿整個大地。

我拿起手機,給遠在鵬城的邵華發了條短信:“我在城墻腳下看見有個老人在吹塤。發絲都吹白了。”然后繼續看著老人在吹塤。

良久不見對方回消息,大概休息了吧。我也并沒有想過她給我回復,只是想告訴她我此刻在干什么。

電話響起,她的。

“那個人吹的什么曲?”那頭傳來一陣哈欠聲。

“不清楚,感覺就像萬馬奔騰,金戈鐵馬般的向我襲來。”我吸了口煙對她說到。

“是十面埋伏?還是將軍令?”邵華似乎沒了睡意,精神抖擻起來。

“不知道,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乞者。倒像個賣藝的,但是他身邊又沒有圍觀的人。”

“藝術家?或者是個匠人。”

“藝術家?倒不像,這個年紀,這個時間,該是躺在床上,或者睡著了。會不會是個傳承者呢?”我似乎想起來有這么一類人。他們不是藝術家,不是愛好者,而是繼承人。繼承傳統文化,傳承先輩的手藝和德,不遺余力,心無旁騖!

邵華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許久,她問,“他還在?”

“一直都在!”

掛了電話后,我想起來一年多沒見邵華了,上次相聚還是在北京的三環邊上,那個靠近昆明湖的地方。那次,她給我講清華園,講王國維,接著又講了《人間詞話》。那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邵華侃侃而談,唾沫橫飛。最后我們坐在城墻腳下,也看到一個青年在吹塤,只不過那次吹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回婉轉悠揚。我們直到子夜才各自回到住處。

我關上窗戶,靠在床上,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我的床前時,已是上午八點多了。洗漱完畢,準備去面試,之前投了簡歷,有兩家企業通知我去面試。不管怎樣,我是要在古城待下來的。

剛下的樓來,就看見柳姐靠在門上,她今天穿了條緊身短裙。晨光從側面照過來,勾勒出她迷人的酮體,我剛好迎著陽光,正看到她微微起伏的乳房。



后記:塤,是一種古老的樂器。如果你經常去古城,一定會見到。


牛頭塤


葫蘆塤


母子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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