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端午記事
勾起對故鄉懷念的很可能是一本書,一部電影,也有可能是某句話某個場景,而此刻讓我想家想的欲罷不能的是夜晚飛過窗前的一只布谷鳥。關了燈準備睡覺,突然聽到夜空中有一只布谷鳥在叫:布谷布谷!哦,到了夏收的季節了。布谷鳥是季節的象征,小時候,爸爸就告訴我們,布谷鳥飛來了,說明麥子已經成熟了。布谷鳥飛過時唱的是:布谷布谷,割麥割豆!它們是在提醒農耕的人們,快快準備夏收吧!
這只勤奮的布谷鳥叫著經過我的窗前,送給了我一晚上的夢,我夢見小時候打場的熱鬧情景。端午節出差,回程路上經過老家一站。由于在京還有一個等待的小小只,我猶豫了一下下要不要下車回家看看。可是我也實在是想我的媽媽,只好委屈小小只了。我們家住在鎮子下面的一個村子,從市里回家交通不是很便利,轉了2趟車,到家已經晚上9點。晚飯是老媽做的拌黃瓜,黃瓜味很濃,不像在北京菜市場買的那些賣相很好吃起來卻很空洞的妖艷賤貨。吃完晚飯出來在大門口站著,抬頭仰望星空,繁星遍布。那是在北京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夜空,每一顆星星都是清晰的亮,相互之前擁擠的很,密密麻麻。我猜,那應該是密集恐懼癥都會欣賞的美麗吧。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天已經亮了不知道多久了,但是時間仍不到八點,這也是很愉快的地方:這外面總覺得早晨不夠睡,醒不來;在家,時光流逝的很慢。
吃完早飯,先去田里走了一遭。先看見了那顆老石榴樹,石榴花顏色實在太搶眼了,飽滿的都像要溢出來似的。再就是麥子地。我看到麥子都黃了,各家都在等待收割機的到來,預計六月一號就要大面積的收割了在陽光下,一眼望去,像是一大張金黃的地毯,田間地頭的楊樹們守護著這農人辛勤的成果。
從地頭的斜坡上走上去,就是河堤了。堤岸上有兩排楊樹,這都是10年前種下的,現在都長成了碗口粗。河水中倒映出路邊的楊樹及河岸邊的青草,顯得嫵媚無比。河堤對我來說,不亞于任何一個勝地。小時候,每天都在河堤上玩耍。夏天光著腳拎著鞋子,在河沿上奔跑。那時候水很清,趕鴨人在河坡上扎營放鴨子,我們一小群娃娃幸運的話,有時也能撿來不及趕回窩里的笨鴨子下在草叢里的蛋。二十多年前,渡口那里最初有一座小石橋,我還曾在那里被河水沖走了一只涼鞋,當時真是愁的我的小腦袋怎么也找不到理由跟爸媽說,當然還非常心痛那只被河水沖走的粉色的鞋子。
夜幕降臨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香的麥香,使得這空氣也變得溫柔了,在這柔和的氛圍里,瞬間使人就忘記了所有煩惱,憂愁,煩惱委屈與不快樂.我要醉在故鄉這壺陳年老酒里了。
物離鄉,愈貴,人離鄉愈賤。在外五年,回想起家鄉,依然是冬天一陣溫熱,夏天一股清涼。
就要回京了,還要繼續做一片浮萍,背起行囊,繼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