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一樣的風景,行不一樣的路

木棉花開

兩年前的初夏,我初來深圳。

彼時,生長在大巴山脈延伸處的我,從來沒見過的木棉花開的正歡,一樹又一樹的花開,灼灼繁盛,燒起來似的映人的眼。大朵兒的,杯盞樣兒的花朵凝然綻放,厚重的花朵,里面是清晰地蕊,如同灼灼盛裝的妙齡女子昂然站立。

初到深圳,我這個并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女孩子充滿了驚喜與新鮮。

以前只在電視里見過的椰子樹如今隨處可見,他依然像電視里一樣漂亮,高大挺拔,不枝不蔓,樹梢巨大的羽毛狀葉片團團如蓋,大氣卻不張揚,樸實無華卻又豐神俊逸,風起時嘩嘩作響,大雨中亦不折腰,颯颯風姿凌然不可侵犯。小攤上買來的椰子,沉沉如秤,攤主刀砍尖鉆,插入吸管的孔洞中猶見汁液清清亮亮,入口酸酸甜甜。上中班的三個月,每天晚上乘坐末班地鐵回住處,從地鐵里出來,必要在地鐵口抱一個椰果,一路咬著吸管喝著椰汁直到樓下,椰果空汁液盡,肚子圓圓滾滾,一天疲累盡消,心滿意足上樓睡覺。

當心心念念了二十幾年的大海驟然在眼前打開,脫掉鞋子,赤腳踩在沙子上,才知道不光有藍天白云,還有烈日下燙腳的沙子和灼傷人皮膚的紫外線,像個頑童一樣任海水打濕裙擺。在岸邊挖坑,對著鏡頭,把滿是沙子的手撫上臉龐,任自己成為花臉貓,用相機定格,歡笑吹散在大梅沙的風中。爾后,被西沖驚艷,在玫瑰海岸的大浪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跟同伴一起去見證中國最美的海岸線……終于知道,海也有海的性格,可以如西沙一樣大氣溫婉,可以如玫瑰海岸一樣艷麗多情,可以像大梅沙一樣溫厚樸實,還可以像東沖一樣粗獷驚險。海像人一樣真實鮮活了起來。

三角梅火熱張揚,一年四季燦爛絢麗,云蒸霞蔚,如海似火;綠蘿的一枝莖葉養在水里便能長出一大盆,郁郁蓊蓊;隨處可見的圖書館,高聳入云的京基100,不夜城……這個城市讓長在大山深處的我看到了繁華的沿海城市應有的模樣,讓我觸摸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可是,某一天下班后,跟同事一起坐電梯下樓,從寫字樓的后面轉到深南大道上,仰著頭看著對面高高的東海大廈,兩棟大廈間剪切出灰藍的天空,深南大道上車水馬龍。那一刻,不知道是厭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還是疲累了工作,我長嘆一聲,整個人似有千斤重。

拖著疲累的身子去擠地鐵,同事往西,我向東,轉身說“再見”的時候,已瞥不到人在哪里。于是想念離家時車子已駕駛出老遠,在回望中縮成的兩個小點兒。

隨著人流走出地鐵,已是華燈初上,滿街喧囂。逆著人流向家的方向走去,在樓下看著樓上樓下燈火齊明,唯有自己的屋里沒有一星光亮。

冰冷的屋子,冷寂的租來的小家,毫無意料地突然漲房租了,磨破嘴皮,幾番哀求,對面的人面容平靜,聲音沉靜,像是你給他講了一個冷笑話一樣。

深圳

流光溢彩的背后,多的是鋼筋水泥的建筑,沒有溫度,就像人心一樣。摩天大樓林立的城市,我們渺小卑微的像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沙子。站在京基100的最底層仰望,好高好高,脖子都仰酸了。

這半年,有幾個朋友同學陸陸續續地回了家鄉。

他們不是逃離,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在深圳安家,這邊的房價不管是對于他們還是對于我都像是天文數字,高得不切實際。

我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讓自己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確實,在這里,我看到了屬于一線城市的高效,同時伴隨著地快節奏的生活;我看到了相對的公平,也真真實實看到了潛規則,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它并不因為是一線城市就不存在社會的黑暗面;我還看到了有別于我們從小到大不一樣的教育,它更好、更符合素質教育的要求;因為工作的關系,我還看到了這個社會財富分化的巨大鴻溝,同事打趣,別人打量著“首富”的距離,而我們還在為“首付”煩惱……

看了不一樣的風景,行了不一樣的路,但是說句實話,在深圳的兩年,我并沒有覺得我的眼界變得特別寬廣,也沒有覺得自己的格局變得有多么大,但我相信深圳這座城市對我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就像我讀過的書,看過的風景,行過的路,愛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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