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沒什么兩樣的一天:早上一杯咖啡下肚,上一整天的班,在食堂吃簡易的晚飯,然后回到出租屋,打開算得上是唯一一件奢侈品的索尼音響,蜷縮在音樂中,浮在木椅子上,拿著寫字板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有所謂無所謂的事情。屁股硌疼了就換一個姿勢,也許是將右腳抬起放在桌子上,也許是將兩只腳都抬起。無論怎樣,在這個無人打擾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幸福。
小時候幻想過無數次長大后的情形:或是身邊圍著一群天真的學生,偶爾聽一個孩子吐訴衷腸,幫他解決問題然后看他無邪的笑臉;或是在自家花園里澆花侍草,走進門時會收到一個溫熱的吻和一聲奶聲奶氣的“媽媽”;或是一身風塵但是不失瀟灑地穿梭在沙漠,雨林,美麗的,荒蕪的世界各地;也想過在一桌子高管面前自信地演示項目,在同事和上司之間游刃有余;只是很少想過如此這般日復一日平靜得不起漣漪的日子。
電視劇里滿是浪漫,傳奇和生活中的感動與驚喜,從來拍不出生活的枯燥和無味。但是我們都太愿意掩飾生活的本質,就連我每次下筆,寫的也大多是有趣,有味,有美的故事。誰會寫枯燥呢,這不是比枯燥本身更枯燥么?也許不。
無聊是常態,可是感覺無聊不能是常態,所以我手握這支筆,寫下我的無聊和那些有所謂的無所謂的故事。有些發生過,有些沒有,有些可能發生過,全在我一念之間。我喜歡這種可控的感覺。
房間里的一切,都是可控的。改變書架的位置,改變書桌的朝向,買來這個,丟掉那個,斷,舍,離。一直以為生活也可以這樣,直到一段身不由己的戀情無情地宣布:答案是不。從此以后,似乎所有的行為都是在逃避:逃避最后的答案,逃避被拒絕,逃避被選擇,逃避失敗,也逃避成功的機會。幸好,這些事情,終于漸漸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