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溫讓
一壺詩酒,一話詩文,謹以此敬獻給我的北方佳人。
日頭漸起了,鄉間已早滿是鋤頭的光亮。那年的鄉鎮飛花滿天,你輕許一曲《上邪》予你心心念之的娘子。我仿佛依然看得見你一襲紅袍染了青春無限芳華,意氣風發。我仿佛還聽得見酒桌席宴上同鄉邑人的真摯道福。一酒交杯,便沉淀出了此生的幸福,雖不是榮華富貴,但,生于斯,長于斯,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聽傳,自那起到一年后我的降生,再到我終于記了事,你當真把母親養成了深國大院中嬌貴的大小姐;據憶,你總是這般為這一整個家遮風擋雨。
春日觀花,蟬唱夏季,在如此繁華之際,在同鄉人皆舉家務農之時,我和母親只需閑待在家里,等待那不遠處的歸人——母親等她的郎君,而我在等我的父親。千里東風一路遙。同鄉人皆道是你太過能干,可對此,起初的我
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概念,只是埋在幾本僅有的書里深深沉浸,自以為然地認為這一切的休閑都是天經地義,可現在再次回憶起,竟是你擔起了一切農活兒的重任,無聲地予我和母親一片深閨的安寧。
有時,因為生在窮鄉僻壤,讀書自然成了問題。先不論學費雜費,只是遠赴城鎮,就變成了一大難事。那時是你給了我自己作主這個人生重大抉擇之一的機會。我并沒有多做考慮,便立下誓言定要學成歸來。那時的鄉里或許不興教學育才,或許也是家庭經濟條件無法負擔。那時的決定,不知道引來了多少親朋好友鄰里鄉親的質問,甚至有很多人以好心自居,苦心孤詣地勸說父親,定要盡早斬斷鷹兒的翅膀,錮在身旁,也好在中年時有個陪伴,地里的活兒也終要有個傳承。那時鄉親的眼光不再是平日的羨艷,反而有些苛責與狠辣,仿佛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他們或許只是希望我做個純粹的勞動力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可在那時,我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更澈的水,更高的山,也渴望你的回答。
那是我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一夜。或許是感受到我的瑟瑟發抖,你無言卻是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你用強大的身軀將我護在身后,為我擋住那些詰問的如針視線。你說,你會實現我的愿望。你說,你絕不會后悔。
如今我升入高三,離家也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多年,剩余的這半年里,或許我不再有機會瞥見你的容顏,但你的步履蹣跚,鬢發斑斑卻仿佛仍然留存在眼前。以前對你的感情就只是些什么養育之恩、報答、感恩之類的官話套話,可如今闊別已久,這情誼早已在心中化為一絲繾綣的愛意,以及那一縷思念的感傷。重讀你的言語行動,我只讀出了了你寬大的臂彎里寫著的滿滿的愛意。
家人閑坐,燈火可親。在外浪子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片苦心。只愿你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樂,長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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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讓希望更多的建議吶,您放心,溫讓才不是什么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