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 想

|文 尚小


落地生根,無痕

臨近下課,老師和學生閑聊起來,我索性伏在課桌上,呆望著水杯。里面還有水。

習慣了喝水時剩下小半杯,因為總感覺會有不時之需。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幾乎每次都是倒掉。

如此浪費,該把我丟到撒哈拉沙漠,渴上幾個月才好。


涼水半杯,水面平如凝脂,紋絲不動。

我入了神,用目光與水對峙起來。

它是那么剔透,純凈得一絲不茍。

又像是放大鏡,杯子另一邊,老師那漂亮的五官變得奇丑無比。

杯身每一道細如絲的劃痕都被放大,延展,使杯子的不完美

變得更加不完美。

它冰冷地透射著萬物,像是在等一道光束,聚焦,然后燒凈世界的污穢。

對峙半晌,眼睛迷離起來,腦袋開始眩暈了。

不,我不能認輸,所以要像個正常的人類一樣,去把握大自然物種存亡的最普遍規(guī)律

——動用武力。

于是,人類突然瞪大了雙眼,握緊了拳頭,猛捶一下桌面。

一聲悶響,它開始顫抖起來,高冷的面皮漾起層層皺紋。

人類的嘴角上揚,揚起一抹狡黠。

話說,正當我得意之時,它睜開眼了!哦no......



“好不好玩呀。”

原來是老師的眼睛湊了過來,人類老臉一紅,收起了杯子。

叮鈴鈴玲......

踱到門外,拿出杯子,走到右轉彎第一個垃圾桶

望了它最后一眼,還是那樣純凈。

倒掉。



從來沒見過七月流火,如今卻見到了臘月流蘇。

撐起雨傘,是為了遮擋它,從天而降的它。

被倒掉的小半杯,化作千萬屢,凱旋歸來。是打算報復我嗎?

想著,一邊裹緊了棉衣,放低了傘柄。



我終于又回來了,看,是他!

可是他為什么用一大塊布蓋在頭上,他還是不想見我嗎?

可我回來就是為了他呀,難道他感受不到我的愛?

千萬個我,落地無根,可我決不放棄,因為我愛他!


落地無根,卻有痕

2016.12.21 ? ? 周三 ? ?小雨 ? ?

陰雨天更容易浮想翩翩。

下次一定要趁熱,把杯子里的水喝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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