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度過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先別急著回答。狀態出賣了你的內心,過往都寫在了臉上。
在生命面前,眾生平等,皆苦,在卑微也要對得起父母給的這條命,為孝。在命運里,不屈抗爭,皆累,在卑微也不能移了做人的志向,為順。一個人心中有多少恩,就有多少福;一個人心中有多少怨,就有多少苦!
這是前不久,一位讀者說她看到我的文章后,感到樸實細膩,也想分享她的故事,告訴她我不擅長寫小說,原因是心里支撐不起。她說請允許她傾訴一次,同為女人,我還能說什么!?加微信后敘述了自己前半生在“房事”里的風光與浩劫。文筆有限,為保護傾訴者,全文僅用人稱代替,希望故事對得起您的閱讀。
1.?
在遭遇這場“房”事后,如今我是一個已步入不惑之年的40+女人,還算是風韻猶存吧,有房有車,卻沒有家,甚至眾叛親離。
中國“房”事,談房色變,說事皆驚。除了土豪,一時興起買房子和買白菜一樣。大多數都是和我一樣努力打拼 ,想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的工薪階層,說起“房事”,誰何嘗不是被剜心割肉的感覺。地主與長工的故事里,我也成了主角,只不過也是一名夢想當地主的長工,結結實實的成為了一名房奴。
最終,還是在這場“房事”的洪流中,我沒有把握住自己的欲望,深深的淪陷在有車有房的光環中喜悅。在風光過后,成就了一場,我的前半生浩劫,為此,我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家庭。
這是一場沖動的懲罰,就像刀郎歌詞里所說的場景,我的前半生也演繹了一遍。
如果說不是老天讓緣分把我捉弄, 想到你我就不會那么心痛 ,就把你忘記吧, 應該把你忘了 ,這是對沖動最好的懲罰 ……
那是為了能順利拿到第二套房的貸款,售樓小姐出了一個主意,就是假離婚,將財產分割到個人名下,證明你是無房戶,就可以拿下貸款。說是假離婚,當從民政局的樓里走出來的時候,手里捏著綠色的離婚證,程序卻是真的,一點也不假。不過當時確實是為了買房,一紙證明而已,只是一個法律認可的合法執照,也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就這樣,為了買第二套房,我又成了單身。
2.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說是大學,其實也就是一所離家百里的大專,我們算不上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卻也同當患難過。在一次次交往的過程中,慢慢的走進了我的視線。
我們的老家都在農村,父母也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庭經濟也一般。我和姐姐都沒有按照媽媽的意愿考上理想的大學,但弟弟很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上學后的幾個月,學校聯系上家里,說讓到學校去一趟。母親和大姐去了學校后,才知道弟弟出了車禍,在醫院恢復治療,需要人照顧。半年后,弟弟出院了,腿上的鋼釘還未取掉,坐在輪椅上,不能去學校繼續讀書,母親就辦理了休學回家療養,那年我大三。
在母親去陪護弟弟的日子里,我擔心,害怕,不知所措。家里的重心全是弟弟的病情,長時間的住院恢復治療,家庭負擔也越來越重,我甚至不敢張口問家里要生活費,也盡量減少回家的次數省些路費,靠著同學的接濟,在最后的求學生涯里勉強讀完了所謂的大學(大專)。
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開始,心里并不想接受這個人,主要是家里的事根本就沒有心情談戀愛,就當是同學的關心和照顧處著。若即若離的,一直保持到畢業找工作,誰也沒有戳破這層紙,各自找到工作,留了聯系方式就上班了。
在我畢業后剛開始工作的這一段時間里,弟弟需要不斷去醫院做恢復性治療,我和家里人 ,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他聽說了以后,經常安慰鼓勵我,說以后需要幫忙就說話,咱都是同學,不用客氣。對于這樣一個木訥不善言辭的人來說,真的不是客氣話。
一來二去,再幾次幫忙接送弟弟上醫院的接觸后,母親對他留下來極好的印象,也獲得了家里人的好感。我自己似乎也被感動了,盡管在心里一直說不是自己想找的那個人,還是接受了他的誠摯,用他的善良來安慰自己,慢慢相處或許就喜歡他了。母親和姐姐一直都勸我,誰不是這樣過來的,這么好的人到哪找去。弟弟也喜歡起哥哥來了,就連平時惜字如金的父親也催促著:好著呢,好著呢,對咱家人都這么好,何況對你呢!這好的娃,就行了,你還想要個啥樣的?
在家人的期望和他波瀾不驚地追求中,我們確定了關系,商定了準備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且在領證后買了第一套房子 ,想裝修好后舉行婚禮。
由于是現房,兩次交付,首付后 我們倆很快拿到了鑰匙開始商量裝修房子的事,描繪著以后幸福生活的藍圖。那個時候,結婚的同學大都是租的房,更不用說單身了,如今,我不僅成功的脫了單,而且還買了房,同學朋友同事無一不羨慕夸贊。
首付,對于兩個農民家庭和剛步入社會工作時間不長的年輕人來說就意味著傾盡所有。還要第二期全付,裝修,結婚,哪一項不需要錢。
但是買房子結婚,成家立業,都是人生大事,家里人也全力的支持,我倆也更努力的拼命工作。因為巨大的喜悅和動力,我倆工作積極進步,業績都很好,待遇也有所提高。
他們單位有外出公干的名額,不僅待遇提高補貼,還有升職的機會。能干充滿激情的他一下子就被領導相中,有意栽培想讓他去,又考慮到快要結婚裝修房子,就和他透漏了意思讓回家商量商量。這么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就給他說裝修房子你盡管放心,這么好的機會一定要抓住,你去了好好工作,將來升職加薪,咱都高興,我也有面子。
就這樣,他帶著期望和信心出去公干了,裝修房子,買材料,找工人全是我一個人。由于是頂樓,多層又沒有電梯,好幾次送材料的師傅一看,從車上卸下貨就走了,留下我獨自凌亂后,一件一件搬到家里。
三個月后,終于在他出差的這些日子里,我一個人完成了這項艱巨復雜的大工程。辛苦的時候,也曾偷偷的掉過眼淚,多想讓他在身邊陪我一起商量布置,累的時候,更想有一個堅實溫暖的臂膀讓我歇息停靠片刻。但我親手將他送到遠方光耀門楣去了,這所有事情只能自己一個人扛。
為了生活,我愿意扛,我也扛得起。
公干結束后,房子也裝修好了,他回來看到屬于自己溫暖的新家,雖然沒有富麗堂皇,也明亮整潔,一應俱全。在新房中,他感動的將我深深地擁在懷中,說“媳婦,辛苦了!我以后一定努力好好工作賺錢,來養你和這個家。”
一陣喜慶的炮竹聲響過,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中,踏著紅色鋪滿地的炮皮,就像在紅毯上的感覺,喬遷婚禮這兩件大事就算完成了。我給父母臉上也爭了光,不僅找了一個好歸宿,而且還買了房。母親也欣慰的說,我女終于有家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溢于言表。
3.
結婚后,由于他公干期間表現出色,順理成章的升職加薪,我自己也重新找了一家合資企業,應聘了管理人員,朝九晚五,穿著筆挺的制服,坐在寫字樓里成了小白領。
幸福一步步在向我招手靠近,這段時光,我感覺走路都能飄起來。
就在這風生水起的時候,我懷孕了,一家人自然是高興的歡天喜地,一切都那么順其自然的順理成章,老天的眷顧簡直快要把我寵壞了。懷孕初期的不適讓我變得任性,刁蠻,甚至無理取鬧。他對我照顧有加,關懷備至,比以前更體貼周到,整個孕期都是公主般的待遇和生活。除了上班,家里的臟活累活他都全包了,沒有我一點能找事的地方,感情也慢慢的升溫,逐漸和我心中理想的愛人重合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女兒呱呱墜地。婆婆公公也從老家來伺候月子,明確表示以后要給我們帶孩子,讓我們好好工作。
在月子里恢復期的我,看著圍著我們母女轉的一家人,在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里,這個家的煙火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和諧溫暖,我的心更暖更熱了。在婆婆精心的調理下,很快調整好身體,休完產假后,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
4.
由于雙親帶孩子,他又去外地了,這次是項目經理,成家立業的人生階段也在逐步的實現完成。這就是我前半生喜悅風光的生活,我倆的拼搏努力,不僅還完了買房結婚所有的外債,還積攢了近六位數的存款。對于我們從農村出來打工買房在城市站穩腳跟的我們來說,確實不容易,我們也更加珍惜現在的美好。
他父母帶孩子自然就用我們農村的那一套生活習慣,如果在農村,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就當沒看見,條件不允許,誰家孩子都是這樣的。現在在城里,當然希望養成一個好的生活習慣。農村的生活習慣有條件改善,我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幾次和老人溝通后未果,他又不在家,打電話里一時半會兒有說不清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打次電話還得背著家里的老人和單位的同事,搞得就像偷情一樣。
他也告訴我他爸媽不容易,為了支持我倆結婚買房,老人沒考慮還有一個已經結婚成家的哥哥,也不管嫂子高興不高興,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還向親戚鄰里借了一個遍,才籌夠我們的所需。所以要理解他們,再說農村生活了那么多年,一輩輩都這樣,你讓他們咋改變么,自己的親孫子心疼都來不及,還能把她怎么樣,我們也不是這樣長大的,也不在這城市里站穩了腳跟。我不在家的日子,爸媽孩子你都要照顧好,這些爸媽做不好的小事,你自己辛苦處理一下。好了,沒有什么事我就忙工作去了,這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
隔著話筒傳來的言語雖然不和我的心意,也沒得到想要的安慰和支持,甚至好像還落了一些不會處理這些小事的不是。但我知道他說的對,確實工作也忙,不能因為這些瑣碎事情打擾他。自己忍一忍,辛苦一下,也就過去了。
5.
他每次休假都是把在外工作,一兩個月的周末,全部攢到節假日來休,一次回來也能在家呆十天半月左右。可能也是少見面多稀罕吧,打個電話又舍不得長途費,回來后,父母覺著兒子在外辛苦,就和征了臺灣一樣的,當皇上一樣伺候著。
今天剛吃完飯和以前一樣剛拿起碗,媽搶過來說:“我娃平時工作那么辛苦的,就坐著歇會看電視去,這碗媽還能洗。”被轟出廚房。拿起掃帚,爹又奪了過去:“去和娃耍去,老不回來,回來了就多看看娃,和娃親近親近。”
我只能無奈的和公婆一起收拾,他們這些心疼孩子的態度 強行植入我以后的生活,也給未來埋下了矛盾的隱患。
婚后兩三年一直這樣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的生活著,最初的激情也在慢慢溫飽的生活中漸漸退卻。有一次出差回來后,在家休假兩個月,隨后被派到非洲援外半年。這一去就是半年,我心里有些不舍,他卻在家呆不住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遠走他鄉異國。休假的這兩個月里,我天天上班,他在家心安理得的享受父母的待遇,非常的滿足,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
剛開始,完全沉醉在這愜意的假期里,隨著孩子漸漸長大,我好不容易培養的生活習慣,被這三個有血緣至親的人全寵的無法無天。加上長期兩地分居,(以前休假剛到彼此有些厭煩的時候就走了,也就煩不起來。)這次他在家的這些日子里,孩子,他,再加上父母的小摩擦,逐漸形成了小矛盾。開始我說說,沒人理會,依舊我行我素,該干啥還干啥,該怎樣還怎樣。再后來我就不說了,采取冷處理,不理不睬。
我沉默了幾次后,他覺查了,就安慰幾句,還是那一套:“諒解他父母的不容易,他經常不見孩子需要培養感情,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習慣,回來了就讓他舒坦放松,況且這次一走最少就是半年。”雖然自己心里百般的不高興不舒服,看在聚少離多的份上,最起碼得讓他安心高興的去那么遠的國度養家糊口,我又放下了這些看似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
再去援外的時間里,或許是孩子大了比較難管理,也或許是思念兒子心切,他父母和我的矛盾逐漸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以前他回來的時候,公婆在他們的房子里也對兒子訴說我在他們眼里看不慣的事情。認為給孩子養習慣那是矯情,我賺的錢也就夠養家糊口的生活費,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他兒子辛苦努力賺來的。
當然兒子不在的時間里,替兒子看好兒媳婦是必須的分內之事。上班自己把握時間,下班是必須按時回家吃飯。偶爾那天實在推不掉的聚會或者加班,他的電話肯定就打來了,問幾點回去,有孩子老人,早點回去省的他們操心牽掛。遠在萬里之外的他怎會知道我加班,還不是父母說的。
這次援外前,把孩子送幼兒園了,父母也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來。升了主管以后,業務量增多,工作比以前忙了,接觸的人也比較廣泛,經常要加班應酬,早出晚歸更是家常便飯,我知道這是工作需要。說良心話,很感激他父母給我們這幾年帶孩子,我們在外才能安心的工作。但是該管的不該管的他們都要問,工作上的事情又給他們講不清楚,有時候火沒地方撒,就拿孩子出氣。
知道給他打電話也無任何用處,連最起碼的安慰都得不到。現在更是玩心計,會套路了,只說到家里的這些矛盾,他沒想著如何解決,反而逃避起來了,就借口工作忙,同事叫,能回避就回避,能躲就躲,根本就不接這話茬子。我也就不想理了,下班回家,公事公辦的樣子,和孩子玩一會,檢查一下作業,就回自己房間了 ,一家人就這樣形同陌路,做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6.
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里,自然是孤獨寂寞的。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一個溫暖的懷抱也沒有,獨守孤燈空房,夜還那么長,怎么睡也到不了天亮。
回家自然不能說自己的這份惆悵,老人又不理解,誰家日子不是這樣過,又該說我矯情。單位的同事更不能說,平時工作中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就算了,還能把家務事給他們當茶余飯后的笑料。給同學閨蜜說,更是我的底線了,我一直都是她們仰慕的對象和楷模,努力辛苦堆積的象牙塔怎么能崩塌呢?不,絕對不能。
一天晚上(他白天上班時間),我們越洋視屏中,在只有我兩的世界中,我心中惆悵萬千,他也柔情蜜意的隔著屏幕看著我,一直聽我說,不時插一句安慰關心的話,體貼一下。知道他不善言辭,不茍言笑,其實我也就是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別無他意。
下線后,還是睡不著,心里突然靈光一現,我在家里還有女兒父母陪著,白天上班都一樣,晚上他在大洋彼岸是不是更寂寞呢?犯點生理錯誤我都是不能容忍的,如果這一出去回不來怎么辦?
以前聽同事之間聊天說如何監管老公的內心深處,注冊一個聊天工具的賬號加他好友,反正都是網名,隔著屏幕誰也不知道你對面坐的是誰。我也何不試試唄,就這樣,爬起來又打開電腦,申請注冊一個新的賬號,然后給他發了一個好友添加請求,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就關了電腦睡覺,還是經得起考驗的,最起碼我加了沒有通過,因為我知道,上班時間他肯定在線,要布置工作,收發郵件。
幾天后,通過了好友請求,就這樣,我們隔著屏幕和大西洋成了QQ好友。說一些不咸不淡很有禮貌的話,在他外出期間,我們一直都是QQ好友,沒有傳說中的激情網戀。他出差回家后,就再也沒有聊過,,直到有一天我打開這個小號,再也沒找到他那熟悉的頭像,已經把我拉黑了,不過對于這次的考驗的過程和結果,我還是相當滿意的。
我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他在網上定購了一把鮮花, 不知為何沒送到單位,卻送到家里。他父母一下字就緊張起來了,這過分到把花都送到家里了。給他們解釋這是兒子從網上定了送來的,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理喻。不見面就可以從那個網上買花送來?這不是他們能理解的事情,也不能接受自家人還需要花幾百元搞這些沒用的名堂,吃不當吃,喝不當喝,看幾天就蔫了。
態度里分分鐘都讓我有一種,這還不是你一天矯情想要的感覺。
本來一件讓人能開心一陣的一件事,現在憋屈得我心情極不好,一下跌落到谷底。再也忍不住就不客氣對他爸媽說:“那是你兒子送的 ,反正已經買了,你們想咋處理就咋處理吧。”爺爺聽了更生氣了,咣的一聲關上門,在房間里再也不出來。含辛茹苦的養了一個白眼狼,老娘過生日也沒見送花,人不在還要在網上訂花給媳婦送。門內就聽見激動的聲音打電話,訓斥了兒子一頓,電話那端在大洋彼岸的他肯定是唯唯諾諾的不吭一聲。
過了幾天,二老給我說要回老家辦些事得回去幾天,一聽我就傻眼了,孩子誰接誰送。他們態度很堅決的說必須得回去,又說和鄰居說好了,幫忙接送幾天。孩子的事都安排好了,看來去意已決,我也無法挽留,加上花的事,氣還沒消,就同意他們走了。但是給他們說孩子不用托付鄰居了,我自己要么請假,要么帶孩子上單位,就這幾天,也沒人在意的。他們相覷了一樣,你自己隨便吧,第二天早上就回老家去了。
還沒熄滅的火一下子又被點燃了,撥通了電話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發泄和批評。帶著孩子就去單位了。一周后,奶奶回來了,說爺爺家里農活忙,來不了了,在城里也住不慣,享不了這個福,就是接送孩子,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這下禍闖大了,為這件事情,我倆之間也有了裂痕,產生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鴻溝。
八個月后,他回來了,奶奶就也回老家了。在家休假的他每天接送孩子 。沒有了給我們關系帶來矛盾的障礙,再加上小別勝新婚,著實享受了一段時間認為屬于自己想要的生活。
其實這些都是些表面,你不說我不說的假象,想起爸媽在的時候 ,他是什么待遇,再看看現在我每天早出晚歸顧不上家的樣子及待遇。他好像理解了父母的不安,和替兒子擔心及所受的委屈。
終于,戰爭爆發了,又一次因為孩子的事意見分歧,一觸即發。
以前心里說不出的,說了不頂用的,全都一股腦倒了出來。用對方認為最惡毒的語言,最解氣的詛咒,發泄雙方憋了已久的字眼,吵了次最如釋重負的一架。最后嚇得孩子給奶奶打了電話,在孩子的哭鬧聲中才結束,他媽來了以后,處于冷戰狀態。
一直冷戰也不是長久之計,這段時間估計是他在家休的假期里,最無聊的一個了,又想逃出去了。這場前所未有的酣暢釋放,最后的解決方式就是買了一輛車,車照早都學了,一直想買車,他就是不愿意。
百般妥協后,在他走之前買了一輛六位數剛出頭的二箱車,在同學里,又算是先行者了。在同事里也可以捎上那個妹子或者小鮮肉,在姐長姐短中滿足著自己日漸膨脹的虛榮心。
剛開始上班擠公交了好幾年,也沒覺得累或者擠。陸續周圍的同事一個個都買了車,身為主管的我都成了姐字輩,不管從資歷還是年齡按道理都該有輛車了。每天那些有座架的同事順路捎我上下班,或者到公交站。其實知道人家一片好心,反正要上下班,還不如行個方便呢!我的心卻不那么平衡了,買車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再也不想擠公交了。
7.
買車只是為房事的浩劫開啟了前奏,幾次交鋒之后,我知道了他不想面對的弱點。在無力改變的事實面前,像鴕鳥一樣不敢面對,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里躲避,這是他的軟肋。
以后在有矛盾的時候,我次次點他的軟肋和弱點 。自然會妥協,暫時化解了矛盾和問題。時間卻把這個毒瘤細胞越養越大,沒有給它正確的治療,反而給滋養它的溫床添加了陽光雨露。
隨著生活小事都產生分歧,日益矛盾的加深,每次休完假,他都逃似的 想躲回單位去清凈,工作因家庭也分心了。
長期這樣下去,這哪是過日子呀!簡直生不如死。
孩子快上小學了,絞盡腦汁,也想把孩子放進自己心儀的學校里。就求爺爺告奶奶,發動一切能動用的關系,在九月三十號的下午,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學校給孩子辦手續交錢,就怕有什么閃失,報完名,心里的石頭才落了地。又是一筆大的開支,加上之前買車,存款七七八八的也花的差不多了,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
正想兩手抓經濟大干闊斧的時候,他單位的效益大不如以前,設備老化,技術陳舊,幾乎沒有什么義務量,一天就等著領個基本工資。公司不斷的裁員精簡,作為元老和骨干,老板當然不能讓他走,于情于理都不合規矩。
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另謀出路,一直就在這茍延殘喘的公司混日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去單位冒個泡,大部分時間在家接送孩子。
經濟壓力的重擔幾乎全壓在我身上了,奶奶再也不給他兒子說我什么了,任勞任怨的替掙不來錢的兒子承擔家務,好像贖罪一般,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想起和奶奶之間以前的摩擦,我反而覺得過意不去了。
倒是他,天天捧著筆記本頹廢的追各種劇。不想著轉型從新找工作,沉迷在了電視劇里。有天周末,奶奶回老家看爺爺去了,我加完班,人困馬乏的回家,客廳里,孩子在一堆垃圾食品旁邊,開心的笑的咯咯的看動畫片,臥室里,他躺在床上胸前放著筆記本正在聚精會神的看電視。
平時進門的熱菜熱飯今天冰鍋冷灶,一下火冒三丈,關了客廳的電視讓孩子去寫作業。拔了網線,又去搶關電腦。他也知道他媽不在自己理虧,沒生氣也沒發火,笑著說:“老婆辛苦了,我一會去給你煮方便面,這一集馬上就看完,《離婚潛規則》可是充了會員的,在不看完就過期了”提起電腦就扔到客廳沙發上:“這還用看,你在不換工作,半死不活的這樣頹廢著,繼續下去,這就是離婚潛規則。”
摔也摔了,說也說了,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我這是個啥命啊!要求你上進,積極努力的擔起這個家的責任,和你同甘共苦的過日子,我有錯嗎?一天到晚的就這樣趴在電腦上追劇,這是一個大男人該干的事?
躺在床上,和衣而睡,思緒萬千,是不是該重新考慮和規劃自己的未來和人生了?黑暗里,不禁輕聲的問另外一個自己。
第二天,他就出去開始找工作,老本行。說實話,這幾年兩地分居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希望他找一個天天能回家的工作,下班之余,陪陪我們娘倆,也盡盡做父親的責任。他還是找了一份去外地的工作,理由就是掙錢多,再說他在外面也習慣了,也省的在家看不慣吵架,距離產生美背起行囊又征程了遠方。
8.
孩子上學了,離家還有幾站路,奶奶年齡大了,腿腳也不如從前了。我也不能睡懶覺了,每天早起一個小時送孩子上學,再去上班。心里就非常想在學校附近買一套房,買不起現房,就按揭一套,下班不用接孩子,就在各個樓盤里挑選。學校附近地理位置是最佳選擇,但是不能按揭,一把有沒能力,起了這個念頭,就怎么也壓不下去,還是和他要商量商量。
告訴了他我的想法后,他沒有表態,只是問了一句,你覺得家里不夠住?還是不滿意這個地方?一下戳到我的心坎上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暗示我以實際出發,拿能力說話。在買房,一把付當然沒能力,如果辦按揭首付還是有能力的。
就拿孩子上學做理由,暫時可以投資一套,將來給孩子留點房產也是好的。軟磨硬泡,他也心動了,就讓我看看可以作為投資的樓盤,地方遠一點也沒關系,付的起首付,房貸不影響生活質量就可以。
終于看到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可以辦按揭,辦手續時出現了一點問題。我們在房產局已登記在冊一套全產權房,不能在購置二套房產時享受按揭房貸的政策了,我的情緒一下低落萬丈深淵,好不容易找到的樓盤又不行了。
售樓小姐找了經理,把我請到樣板間,說他們有辦法幫辦按揭,只要證明他名下的房產和我沒關系,就可以以我的名義按揭。這消息來的太意外,雖然有些殘忍,我還是覺得可行。
售樓小姐從臉色上看到我似乎愿意接受,就告訴我,在他們這里辦按揭的年輕人,買二套房幾乎都是這個辦法,戶型小,房貸又低,非常適合投資,再說辦完手續再去復婚就行了,又不是真的,只是走個過程。
回家后商量 ,他一口就否定了,你是想房想瘋了吧?
這個代價太大了,但我知道他的軟肋在那里。在國慶節休假期間,和他一起去了這個樓盤,在價格優惠和售樓小姐不斷的游說下,我也不斷的旁敲側擊,他居然答應了。
草草擬寫一份好協議,孩子監護權是我,車歸我,房子歸他。興沖沖的去辦了手續,工作人員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你想好了,顯然,他對這份如此不公平的協議提出了質疑,婚姻自由,只要我們愿意,沒人強迫。
手續很快例行公事的辦完了,房貸很順利的也辦下來了。整件事我一直都是信心滿滿,這次合同上的業主名稱是我,他負責還房貸。這樣看似公平,能相互制約,我還是擔心,只能在心里僥幸的安慰自己,不會有問題。
整件事一門心思都是房子,幾乎沒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緒,只是在他走的時候說:“下次回來把證補了。”
9.
這一走就是兩年,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我每次累的和死狗一樣的時候,就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個單身。
這么辛苦給誰養孩子?給誰照顧老人?
一次次給他說去吧手續補回來,也許是老天注定了這份孽緣吧,每次都是準備好了身份證和戶口本,都陰差陽錯的沒去成。
這就是命運造化吧!
再一次和他電話說的時候,他居然說,有沒有都一樣,咱是不是一樣過日子。我有些迷茫了,是啊!和以前是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少了那幾張紙的約束,心里不免還是有說不出的感覺,這是自己的主意,怪誰呢?
有了車雖然方便了很多,我畢竟也是個女司機,除了按時保養,我真不知道除了加油,洗車,還能給車干什么?
擦掛碰有過幾起,對方一看是女司機,立刻態度就不一樣了,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有的耍無賴,你愿意咋就咋。
這時候我多想他來給我撐腰 ,保護我,替我出頭解決,讓他知道,我還是他的女人,他有這個義務和責任。打電話說的時候 ,他居然說,人沒事就好,車該報警就報警,該報保險找保險,我在現場還不是一樣的處理。
我的心一下子跌倒冰點,按常規,如此理性的話絕對沒錯,至少還在乎人!
但是當我束手無策,站在風中的馬路上獨自承受時,心里的傷痛比這刮碰也嚴重的多。不禁自嘲,這些話還不如讓我當場出車禍,他肯定就回來了,也不至于在馬路上讓人欺負。
有次,孩子生病了,高燒不退,屋漏偏逢天陰雨,天黑又冷還下著雨,我有一次抱著希望給他打電話,電話里他的聲音和話語讓我更冷:“你給我打電話有啥用,還不送娃上醫院看大夫,打針,有這功夫,都到醫院了。”
我抱著孩子哭了,無依無靠的淚流滿面。打電話就是為了找一頓罵,天底下還有我這么賤的女人嗎?我是不知道醫院在哪,還是不認識路,這還是你的親骨肉嗎?
下次回來,必須去把手續補回來!
10.
終究,一拖再拖,直到在數次,他盡不了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后,我的心已經涼了,對這份感情,只剩下一絲岌岌可危,微弱的火苗。
這手續始終就沒有去補辦,不明白他是什么意圖?是給我個下馬威還是其他?我實在不明就里?!如果還在乎我和孩子,這個家,除了偶爾回來休假,讓人看著是貌合神離的一家人以外,和別的家沒有什么區別。
或許他覺得這樣能制約我,給他一點心理平衡。從協議的內容來看,我無疑是弱方,房子和車有可比行嗎?除了孩子和那一輛車,還有幾十年的房貸以外,我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如果我反悔,他可以旁無責貸的斷了房貸,我,無話可說,只能啞巴吃黃連。
不補手續,他多多少少還可以在我面前,找回一些男子漢的尊嚴,至少還是這個家里主要的經濟來源,替我這位前妻還著房貸。現在想起來當初辦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追問想好了沒有?這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多大的坑?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清醒片刻,捋順思路后,后背驚了一身的冷汗。我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日子給誰給過,將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11.
不如將計就計,這些年,除了錢的義務,還有什么感情可言?
借口孩子上學家遠,接送不方便 ,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小居室,給他打了電話說了一聲,就和女兒搬過來住了。奶奶每天下午四點接孩子回家,我下班再過去接回來。
這個激將法還是有效了,他很快回來了,讓我回去住,并且讓我和他一起去補辦手續。
直接告訴他,姐出來,就沒打算回去!
以前,我把所有證件準備好了,求你都沒有時間,這幾年,所有的傷痛和卑微自己一個人,全扛了過來,現在才知道我的痛了。晚了,一個人確實挺好的,房貸和孩子的生活費你自己看著辦,我不勉強,你就和你所謂的尊嚴和面子過去吧!
反正早都離了,何必還假裝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過日子,再說,這叫日子嗎?沒離前,就是喪偶式婚姻,離了后,更是自力更生,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這次他慌了,看我不回去。一下狗急跳墻了,找我家人,找朋友,一個個,一趟趟,一波波的來說和。我的感受完全不顧,再一次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騎虎難下了。
我媽當著孩子的面,罵我愛錢不要命,這樣的辦法你都大膽敢用,放著他那么好的人求著你,你態度還這么硬,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既然臉皮撕破,也就無需在遮遮掩掩,家人和他的朋友都說我的不是。忽略不計我在喪偶式婚姻中的楚痛,所有沒良心的事都是我這個眼高手低,狠心的勢力女子干的。
回首這些年,背負的一切,人生只賭了一次就全盤皆輸,命運如此捉弄,如今還落了一個不安分,不安于現狀過日子的人。再苦再難自己都咬著牙走過了來了,還在乎這一次嗎?
這點事情你都擔不起責任,非得雞飛狗跳的四鄰不安,把梯子給我搭的這么高,我怎么下去,既然已經在天上,活成了云彩里仙女的模樣,就繼續仙下去。
誰來都是一句話,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孩子是親生的,如果還有緣分,就對孩子好,而不是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我的心徹底死了,拜你親手所賜,還請了一群讓我無力招架的人來,在傷口上時不時撒把鹽,痛蜇到體無全膚。
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12.
父親終于不堪重負,得了不好的病癥,幾個月后就撒手人寰了。他再一次出現在我家里,是母親叫他來的,只認這一個女婿,誰都不認。
我不知道他給我家人施了什么魔法,完全對我的存在忽略不計,這個我不想看到的人到底和誰有關系?
為了父親,我忍了,不過告誡他,不要因為這件事來幫忙,我就能感激他,回心轉意,離婚的鍋我也背了。求求你,不要在異想天開,以后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和我的家人,雖然我不是不食煙火的仙女,但是至少要有點仙氣。。。
對于我的話,他也忍了,畢竟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送走父親,母親一下就蒼老了,也因為這件事讓她老人家傷了心,對我的態度極其冷淡。還好,他再也沒有打電話給我和我的家人,房貸和孩子的生活費也繼續供著。
前不久的一次回家中,母親也許是孤獨后有所感受,體會到了這些年我獨自一人的艱難,對我的態度逐漸改變了。媽媽,事情總會過去的,畢竟我也是有女兒的人,余生,我會好好孝順您,不在讓您生氣。
我這前半生的劫,在這一場“房事”里,歷經風雨后千瘡百孔的心,再也經不起這歲月的厚度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著陽光走去,和孩子家人余度此生,便安好!
目前,只有這一個想法……
后記:
送“我”一句話共勉:
生?活, 一半是回憶, 一半是繼續!?把所有的不快給昨天, 把所有的希望給明天, 把所有的努力給今天。?
丟了你,我不好,丟了我,你可好?
好好珍惜對你好的人 ,弄丟了真的就找不回來了 ,世界這么大,有人對你好,是你的驕傲;人心如此小,有心裝著你,是你的自豪, 總有一個人把你看得很重,失去什么也不肯把你丟掉,這世上,錢能買得起真正的奢侈品,但無法買到的一顆真正惦記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