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魚頭

七十年代的農村老家,生活很貧困,吃不飽穿不暖,幾顆海蠣用舌頭舔配一周飯,等到臭了都沒舍得吃。

族里有個年輕人,由于兄弟多,且年紀都尚小,家里更是窮得叮當響,一年到頭都嘗不到肉腥味。

有一年大旱,地里沒收成,全家人只能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且有吃的那一頓,還都是喝米湯,那米湯啊,清澈得連碗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這個年輕人又剛好是長身體的時候,更是餓得整天頭昏眼花,經常把肚子頂在某個地方來扛餓。后來,他實在受不了了,就跑去喝井水,咕嚕咕嚕一陣猛灌,混個水飽總比餓肚子舒服。

一天夜里,他又被餓醒了,于是又習慣性地往水缸跑,結果水缸里的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人喝完了,他一下子有點絕望,肚子已經餓得有點生疼,他四下里翻找了起來,希望能尋到什么東西先填一下肚子。

當天夜里有月亮,不過是初月,不亮堂。灰蒙蒙的夜色中,他驚奇地發現在一個碗里有一個狀如帶魚頭的東西,他仿佛已經聞到了魚香味,他咽了咽口水,已經認定這就是一個帶魚頭,同時他心里還責怪爹媽把這么好的東西偷偷藏起來自己吃,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那個東西就是奮力一咬,只聽得“嘎嘣”一聲脆響,牙齒直接就掉了幾顆下來,瞬間疼得他在地上直打轉,嘴里還鬼哭狼嚎著。他的家里人聽到聲音,都尋聲跑到廚房來,而他們除了看到在地上拼命掙扎的他,還看到他旁邊有個變形的鐵勺和幾顆帶著血跡的牙齒。頃刻,有人就已經明白過來,接著經其一解說,大家都哭笑不得。

從此,在老家,這個年輕人把鐵勺當帶魚頭咬崩牙齒的笑話就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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