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

01.

我終于、終于從那一場曠日持久的溺斃中過了過來。可笑的是,胸腔依然沉悶,呼吸還在顫栗,他卻次次能再引起一場暗流涌動的海底風暴。

“睡成個睡桶、睡罐子,你看我還管不管你。”

“要我看你回頭也別上了,上個學三出四條,我看你一輩子也學不好。”

就連出口對我弟手中獎狀的說法,都變成“你不上學那你就沒有”。

在那些斥責里,我往往要么不動聲色,要么在他的意有所指、指桑罵槐中突然暴起,丁點兒都不像我自己。

我火大,不平,甚至感到陣陣的膈應。

“學習只為你自己”的命題他和她無數次去和你論證,可在診斷精神分裂而休學之后,我便開始一遍遍去質疑命題真實性:

從小開始在姥家四年寄人籬下的聚會之時,推杯換盞之際,哪次沒有去提兩嘴,夸兩聲那。

不是名列前茅,是把名字牢牢釘在了top1位。

可惜的是,那時候畢竟還太幼稚,一股子的開心勁兒沒讓我發覺有些“家長”面上一晃而過的不虞。

想到了席慕蓉的那句,“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果真,后續時候所有所謂親朋對跟進成績的“關心”與調侃總能輕而易舉將那快蟄伏的傷疤連皮帶肉揭出來。

那次二姨給旁邊的姑媽了個“都懂”的眼神,嘴里嘀咕著什么東西。

“不是說他們閨女成天考得多好么。”

惡寒吧?

隨便吧。

02.

不去理那些間接矛盾的接口,我也能在我父親的口舌利劍里——

亮起獠牙,展開尖刺,誰比誰惡毒。

平心而論,一半寫綠樹紅花,海負河涵;一半寫子衿佩鳴,兼葭秋水——寧愿去胡縐亂造的那些從未歷今過的虛無愛情,也不提他一星半點兒。

那個高大的,寬厚的,無所不能的。那個聒噪的,繁雜的,蠅營狗茍的。

幾近帶著歉疚的心思來控訴,夾雜著幾絲幸災樂禍——難過的可不能只有我一個。

看過的一部劇打過這么一個比喻,“這世界上有三種鳥,一種是先飛的,一種是嫌累不飛的,還有一種是最最最討厭。他們呢,自己飛的不咋的。下一窩蛋,把希望寄托在它們身上。”不得不說,蠻形象。

指針的鐘表轉到了一點,二點,外面的夜黑魆魆得倒也不讓我那么害怕,搜腸刮肚去描繪我這帶著阿普唑侖和曲西林味道的青春。

03.

沒有哪些尋死的人去精打細算,長久的時間足矣用來考量在此后——

什么人去輕蔑一笑,不甚在乎;

什么人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又有哪些人站在道德制高點用他那站不住腳的想法,指責你。

那時頂上是萬頃黑夜,底下是閃爍昏燈。

有那么一刻,突然很想跳下去。

沒來由的。

可所幸并沒有那么做。我沒法忍受一場校園欺凌輕而易舉將我做過的夢敲得稀碎,那些人仍在尋覓獵物,而我既然沒死,就注定要踏上新一輪的征程。

“自從厭倦于追尋,已學會一覓集中。”

“自從一股逆風襲來,我已能抵御八面來風,駕舟而行。”

今年盛夏,摒棄所有不堪與榮譽;未名湖的塔影湖光,已在眼前。

以上。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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