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農村里長大的。我的父親終年在外打工,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那么幾天,過完年之后又匆匆出門。我沒有母親,在我還不知事的時候,她就離我而去了,此后我也很少見過她。所以我的整個童年,一直是我的爺爺陪伴在我的身邊,是他一手將我拉扯大。
那時候沒有游戲機,更沒有手機這種高端的電子產品,家里唯一的一臺黑白電視,后來也壞了。但是我的童年卻充滿樂趣,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無聊。雖然大部分的事情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有些事情卻是不會那么輕易地忘掉的。
我家屋子的前面是一排樹木,一種四季常綠的,筆直的樹木。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學名是什么,現在我甚至連它的方言也忘了怎么叫了。除了那排我叫不出名的樹木之外,還有一棵枇杷樹,一棵柚子樹,那時候還有一株葡萄藤。后來枇杷樹倒了,忘了是因為什么原因。葡萄藤也被移走了,說是葡萄藤的根伸進房子里,不吉利。那排我叫不出名的書也換了一遍,老的樹賣了。因為太高了,起風的時候容易刮到屋檐的瓦片。新栽過的樹又將近有房子那么高了。但那棵柚子樹一直都在,雖然結出來的柚子并不好吃。但它一直留著,和那排樹一樣,一是用來擋風,而是用來遮陽。
夏天的時候,太陽很毒。樓上是沒法待的,要睡午覺也只能在樓下放一張躺椅,樓下還算是涼快,畢竟屋前有樹擋著,偶然還有些風。那時候我不怎么會睡午覺,但是外面有很熱,所以通常也是待在樓下。夏天的時候外面飛著許多蜻蜓。我就把鐵絲擰成一個團扇大小的圓圈,套在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條上,再找一個蜘蛛網,把鐵圈用蜘蛛網整個兒地蒙住。然后我就拿著這個東西去捕捉蜻蜓,有時候也會拿去抓蒼蠅。
蜻蜓抓來之后,我就在地上找螞蟻,那種有點褐色的螞蟻,用蜻蜓去引誘它。但它知道這是食物之后,就會回到蟻穴去叫上一群的螞蟻來幫忙。我為了不讓他們輕易地把蜻蜓給搬走,就用一塊小石子把蜻蜓壓住。然后螞蟻就會越來越多的來幫忙,一些體型比較大的螞蟻也會出動,它們負責把食物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后讓小的工蟻搬回蟻穴去。就這樣,我可以蹲著一整個下午,看這些螞蟻忙忙碌碌的把一直蜻蜓卸成一塊一塊,再搬回去。心里感到非常滿足,那時候也不覺得這樣奪去一只蜻蜓的生命是件殘忍的事情,還是看著它活生生的被一群螞蟻折磨死的。
那時侯爺爺也和我一樣,喜歡看著一群螞蟻搬食物。甚至有時候他會拍到幾只蚊子或是用鞋板拍到蒼蠅,然后他把這些蚊子或是蒼蠅拿去喂螞蟻。我們只喂那些褐色的螞蟻,我們從不會喂黑色的螞蟻。好像黑色的螞蟻并不讓人待見,個中原因也說不清楚,就是莫名的不喜歡它們。
炎熱的夏天,看一群螞蟻來來往往地搬食物,是我童年時的一件趣事。但是現在,就連地上的螞蟻都很少再看一眼了。人長大了,可玩的東西似乎變得多了,可是這些東西也很快就讓人厭倦,再沒有童年時的那般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