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 ? 錄? ·青春巷? ? ? 上 一 章? ·關于友情
文 / 水木刅 ? ? ?故事簡介
一舉成名的陳然
1.
韓鑫不出意外地挨揍了,而且是在其完全迷糊的狀態下。
我提著開水剛上樓,周昆便鬼鬼祟祟地對我說道:“你可算回來了!”
“你丫能不能讓開點,我提兩個開水壺不累阿!”周昆一定翹首期盼了好久,從他臉上的神態就知道準沒好事兒。
“哥們兒不是很激動嗎,待會兒你可千萬要挺住了!”
我懶得搭理他,他這人向來喜歡大驚小怪,然而一進門我就呆住了——黃俊、陸羽相對而坐,倆人正相互吐口水。
“黃俊,沒這樣欺負人的,劉超回來還怎么睡?”我把開水壺放下,陸羽眼前一亮忙起身倒了杯開水。
“我呸!”黃俊朝陸羽狠狠吐了一口,陸羽使出渾身力氣也回敬他一嘴。
“梁衡,你來評評理,這孫子是不是故意在找茬,和他打一架脖子現在還疼呢!”陸羽一臉氣憤地吼道。
“呦,難道你臉不痛嗎,這是鏡子,你自己好好瞅瞅,現在我都有些認不出你了!”聽我這樣說袁曉立刻笑出聲了,他這人平時就是這么猥瑣。
“這他么是誰——臥槽,黃俊,我跟你沒完!”陸羽順手把一杯熱水潑出去,黃俊躲閃還算及時,只被零星半點的開水燙到,就這樣他也嗷嗷叫起來,周昆很欽佩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說什么,無非就是我來的比較及時,不然也沒開水。
“你怎么也不勸一下,你們不是哥們兒嗎?”袁曉特別矯情地問我。
“你覺得此時說風涼話好嗎,都是同學,至于這樣幸災樂禍?”陡然之間,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周昆也用目光審判他,袁曉頓時就蔫了。
他倆你一拳、我一腳打的相當激烈,黃俊其實一肚子委屈,中午他想對楊琳獻殷勤,結果被門衛抓了,就這事兒都夠他煩心的了,那一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陸羽追他心愛的姑娘,心都碎了一地,只有打架才能讓他好受點,所以他很賣力。
“他倆怎么了?”陳然忽然過來了,他這是明知故問。
“陳然,你還是拉一下吧,我們怎么勸都沒用!”袁曉虛偽地說道。
“我呸,真惡心,小人一個!”周昆轉過臉不想說話,我也覺得這話太假,我們壓根兒就沒勸過。
“陸羽,你丫還有心思打架,趕快回去!”陳然果真夠義氣。
“你別拉我,哥們兒跟他勢不兩立!”
“行了,見好就收得了,都面目全非了還在這兒逞能,趕快回去,你床被韓鑫糟蹋的不成樣了,還有心思在這兒賣力,愚昧!”陳然連說帶罵,他倆果然停手了,黃俊捂著臉強硬地說道:“看陳然面子,今晚先到這兒,明天繼續!”
“繼續就繼續,怕你不成!”陸羽摸著頭也在強裝淡定,剛才掙扎過程中,頭被墻撞了一下。
陸羽回去就把韓鑫揍了,當晚,他在韓鑫床上躺了一夜,郁悶了一整宿都沒睡著,一是身上都是傷,疼痛難忍;二是心里憋氣,韓鑫被揍時毫無知覺,他感覺在對牛彈琴。
2.
第二天醒來,韓鑫就感覺很不對勁,后來他們宿舍就傳來一聲聲嚎叫,袁曉蹭地從床上跳下來,一溜煙跑出去了,回來后得意地說道:“今天可有好戲看了!”
“發生什么了?”周昆從被窩里伸出脖子問道。
“韓鑫被揍地面目全非,哈哈,我擦,笑死我了,太可笑了!”
“袁曉,你丫給我閉嘴,再說一句廢話,我讓你和韓鑫一塊兒哭去!”黃俊受到極大地刺激,他比韓鑫強不到哪兒去。
“黃俊,問你件事兒,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劉超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話里話外透著寒氣。
“你怎么還沒去自習,這可不像你,學習可不能半途而廢,得堅持才行!”周昆腦袋又伸出來了,他不光喜歡裸睡,還喜歡縮在被子里,蒙頭聞屁樂此不疲。
“陸羽干的,你找他,大家都看到了!”劉超還沒說出問題,他就全招了,退回七八十年,他肯定是個叛徒。
劉超一臉冷漠地離開了,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倔強,我們都滿懷希望他和陸羽之間能發生點什么故事,然而,幾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除了他們仨被大家恥笑,還有夏雪反復纏著我,我只好詳細把事情的經過一遍一遍告訴她,后來我受不了了,只好求饒。
“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都說了八百遍了,你還沒聽夠?”
“沒有,你肯定還有細節沒告訴我!”夏雪回頭看了一眼,韓鑫立刻把臉轉過去,陸羽和他面面相覷,他倆的尊榮真不敢恭維,我也笑場了,為此他倆各踢了我一腳。
如此焦躁地過了兩天,絕大多數人都沒心思聽課了,學習王子劉超都有些心不在焉,當然,這兩天他的心情非常好,竟然偷偷在哼歌,這讓黃俊非常費解,按理他應該找陸羽算賬,一番求證后其根本沒去找他,為此,黃俊整日坐立不安。
這次考試,他基本算是一敗涂地,因而一天到晚和大家對答案,每個人都和他差別很大,他很迷茫,私下一起抽煙時讓我為其答疑解惑。
“梁衡,你說為何大家的答案和我都不大一樣?”
“這不廢話嗎,每個人都可能答錯題,你這樣沒一點意義!”
“有道理,那為何我和陸羽答案卻很接近?快給哥們兒分析一下,要是考不過這孫子,我他么還有何資格追求楊琳,再這樣我準得發瘋!”他抓著腦袋一臉迷茫。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哪種,快說,你要急死哥們兒阿?”黃俊滿臉憂愁特別滄桑,這孫子頭發至少一個星期沒洗。
“你可能全軍覆沒了!”黃俊沒聽懂,我耐心給他解釋道,“也就是說,你可能考的最差,要么就是大家都考砸了,你覺得哪種可能性大一點?”黃俊沒再說話,木頭人一樣從廁所出來,神情特別恍惚。
雪上加霜的是劉超竟然當他面哼歌,無數次他想沖過去掐死他,可是心有余悸,我偷偷給夏雪學了一遍,接下來的幾天,她總是有事沒事兒地往后面瞅,有時和黃俊目光交匯,她就沖其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這讓黃俊既緊張又興奮。
3.
黃俊很不要臉的認為夏雪喜歡上他了,我強忍著笑告訴夏雪,這丫頭直接就炸了,晚自習沖我呸了一聲,聲音特別大,搞得大家都看著我倆,我特別委屈,為不相干的事兒被她啐了一口,她越發厲害了,竟然跑出教室,這下好了,大家都開始發揮無窮無盡的想象力,好像我把她怎么樣了,黃俊更過分,晚自習結束竟然威脅我,說我欺負夏雪,他要和我決斗,我狠狠踹了他兩腳,他要不自作多情,我不會背這黑鍋。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太久,第三天一早,語文試卷便發下來了,原本一潭死水的早讀課瞬間便炸開了鍋,每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尤其是劉超和黃俊,兩個人渾身都在顫抖,小腿一直抖個不停,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故意推了一把,黃俊一屁股摔倒在地,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好在語文老師不介意,滿臉都是笑容,我們都覺得他有些不正常。
也難怪他不介意,大學剛畢業就被校領導授予重任,除了教授我們班語文,還擔任其他班的班主任,此人喜好中分頭,常年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十分滑稽,特像電影里的漢奸,他的鏡片很厚,眼珠子都要貼上去了,大學里肯定看過不少A片,因為他姓佘,我們背地里叫他眼鏡蛇。
眼鏡蛇深沉地看著大家,就是不說話,他的沉默寡言讓大家心焦如焚,終于他行動了,卻僅僅是把眼鏡摘下,來回擦拭,前后折騰了十來分鐘,尿都快被他憋出來了。
“大家都不要說話了。”眼鏡蛇說了一句廢話,我們全都眼巴巴看著他,壓根兒就沒人吱聲。
他也發覺自己說了廢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是他永遠改不了的小動作,一緊張就這樣,心理素質一點都不好。
“這次月考試卷全都出來了,我占用大家早讀課時間,是經過劉主任的批準,所以,從這節課起,你們將會接受輪番的轟炸,大家一定要堅強,尤其是考的不是特別理想的同學,千萬別緊張,這只是一次尋常的測驗,說明不了什么!”眼鏡蛇說話前后不著調,讓人心急火燎又只得耐住性子聽他嘮叨個沒完,他占用早自習原來是老劉允許的,我不禁小聲對夏雪說道:“你爸真多事兒!”。
“要你管,不許這樣說我爸。”夏雪還沒從黃俊的陰影中走出來,我飽含深意地笑了一下,她就崩潰了,這兩天她都沒怎么和我說話。
“老師,誰考第一阿?”夏雪突然站起來,劉超的臉一下脹的很紅,脖子像被掐住一樣,大家的心瞬間被提溜起來。
“等試卷發下來自然就知道了,現在先發語文試卷。”他很陰險地把卷子遞給楊琳,楊琳是語文課代表,接到卷子后急忙把自己那份找到,偷偷看了一眼,表情很生動,看得出她考的很不錯,不然笑的不會那么傻。
我和夏雪幾乎同時拿到試卷,心有靈犀竟然都先看對方的卷子,夏雪130,我比她多一分,她奪過我的卷子翻來覆去地看,我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終于她忍不住問道:“憑什么,你怎么可能比我多一分?”
“誰知道呢,也許我的字兒比你的好看一點。”我故意逗她。
夏雪正想反駁,眼鏡蛇忽然說道:“這次月考,我們班有人考了142分,這也是我校高一二十五個班里分數最高的。”他興奮異常,話也說的流利了,只是滿臉油光,鼻子上黑頭密布,看著讓人反胃,這一刻我和夏雪都覺得他特招人煩。
李想此時正含情脈脈地盯著陳然,我心里一緊,楊琳緊挨著陳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頭都要碰一起了,陸羽在我后面哼了一聲,他又吃醋了。
眼鏡蛇臉上笑開了花,看來這個高分給他長臉了:我挺理解他,第一次帶學生,就考了最高分,打今兒起他腰板可以挺直了。
“看來那個最高分就是陳然了!”
“怎么可能?”夏雪不敢相信。
“你看著吧,肯定是他。”陳然周圍一圈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倒是很淡定,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要么就是他不在乎分數,要是后者我將對其刮目相看。
4.
李想默默看著陳然,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不光是她,此時班上絕大多數女孩兒都在看他,陳然成了焦點,我嘆了口氣:中學時代就是這樣,文章寫得好,字兒漂亮,人只要過得去,就能吸引大批漂亮的女孩兒,陳然就是這樣,他人很秀氣,身體雖然有些單薄,但這一個多月的成長速度證明其早晚可以用下巴抵住李想的額頭。
李想身高一米七二,放在全校漂亮姑娘里,她都會鶴立雞群,可惜這只仙鶴早就屬于陳然,這樣一想我感到特別崩潰。
“而這個人就是陳然。”眼鏡蛇把陳然試卷拿在手中,看來他打算作為樣板給我們講解了,從背面瞅過去,作文56分,我碰了碰夏雪,她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不服氣。
“陳然太他么淡定了,咱倆這點分數跟人家一比,啥都不是,夏雪同學,你又何必計較我比你多的那一分?”我故意強調那一分,夏雪噘著嘴,我沖她微笑,她竟掐我的腿,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怎么那么不想聽你說話?”夏雪斜著眼看我。
“誰讓你聽了?”夏雪突然使上勁,劇痛襲來我咬牙堅持,夏雪一點都不心疼。
“黃俊可看著咱倆呢,你——”
“你混蛋,讓你亂說——讓你亂說!”她瞬間又加大了力氣,我的眼淚都出來了。
“有人喜歡總是件高興的事兒,至于這樣對我嗎?”我小心把腿收回去,聽我這樣說,這丫頭又要發瘋了,我忙求饒,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面巾紙,輕輕放我面前,我撕了一半,另一半塞她兜里,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握住我的手,一種溫玉般的感覺讓我心跳加速。
“好吧,我閉嘴。”我不無留戀地把手抽回來,認真看起試卷,作文扣了十分,和陳然一比,都看不下去了,他確有過人之處,語文成績能考過140,每多一分都異常艱難,絕非一日之功可以造就。
這節課,眼鏡蛇一直優哉游哉地轉悠,猶如庭前散步,淡定地讓人蛋疼,下課鈴響了,他也裝作沒聽見,我溜出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后他依然在滔滔不絕。
我覺得有些郁悶,在眼鏡蛇的吹捧下,越來越多的女孩兒開始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陳然,尤其是劉歆,眼睛也不眨一下,李想都覺得不對勁兒了,我覺得好笑,有心栽花,無心插柳,陳然又開始禍害別人了。
5.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么痛快,這句話特別適合陳然。
在眼鏡蛇的大肆渲染下,他在全校都出了名,經常有漂亮姑娘來我們班打聽他的消息,作為朋友理應兩肋插刀,在其聲名遠播的過程中,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很多次甚至得先貶低自己來襯托他的優秀。
一般情況下,我先講述其落魄而又平凡的童年生活,接下來便是異軍突起的少年時光,最后用事實展示其此刻的輝煌,一番聊下來沒半個時辰根本講不完,就因為這事兒,夏雪很不待見我,一開始說我影響她學習,后來發展到一看我跟窗外女孩兒耍貧嘴就特別不高興,為此我的左腿已經烏青一片,為了陳然我付出了太多,可沒半個人領情,這孫子看我傷痕累累的大腿,不僅不同情一下反而說我活該,我懶得說話,他就一臉嚴肅地警告我:“你丫以后少招惹夏雪,最好不要產生肢體接觸!”
“是她先主動的,我屬于受害者!”
“我呸,還能要點臉嗎?”黃俊本來正低著頭摳腳,聽我這樣說立刻激動起來。
“聽到沒陳然,黃俊說你不要臉!”
“你丫別挑撥離間,我和陳然之間的感情牢不可摧!”黃俊瞬間和陳然站一條線上了,我笑著說道:“陳然,前兩天黃俊追求夏雪,你說,哥們兒要不要幫這個忙?”
“不是,我沒聽懂——他——追求夏雪?”我點點頭,他突然發瘋了,猛踹黃俊兩腳后轉身就走,留下一個結論:“太不要臉了,媽的,氣死我了!”
“陳然——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陳然消看不見了,黃俊才開始叫囂。
“行了,別給自己找臺階,幼稚。剛才誰他么說好哥們兒感情牢不可摧來著?”
“現在我正式收回這句話,哥們兒心里受傷了!”黃俊指了指胸口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打那好長一段時間,他倆都不怎么說話,陳然私下里還多次囑咐我千萬不能搭理黃俊,他還向我打聽很多夏雪的事兒,我有二說一地透露一點兒他竟特別滿足,我這才看出他壓根兒就不是個好鳥,李想還在那兒呢,他就想腳踏兩只船,其實他踏多少只我都不在乎,只要不招惹夏雪就行。
為了打消他這個念頭,我竭力給那些仰慕他的女孩兒洗腦,后來竟真有幾個上心了,鄭重其事地讓我當郵遞員,為此我騙來她們的QQ號,可惜陳然看都沒看,隨手便丟垃圾桶了。
對他這種行為我打心眼里鄙視,一點都不懂得何謂尊重,她們都還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這樣傷人家的心太過殘忍,為此我讓李想幫我買了帶著香氣的信紙,信誓旦旦地想了兩個晚自習,決定替陳然回信,一開始還是挺刺激的,可那倆丫頭當真了,感情的洪水肆意妄為地流淌過來,信件如雪片般鋪天蓋地,一段時間下來,我已經疲于應付,搞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面容都消瘦了許多。
6.
一天晚自習結束,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雪終于爆發了。
“梁衡,忙什么呢,這么認真?”她的語氣帶著諷刺的味道,我正糾結情書該怎么組織語言,因此沒時間和她瞎扯,她竟一把奪過信紙,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我無所謂地看著她,說實話,為了替陳然寫回信,光信紙李想都跑了三回了,水芯筆都用掉了兩只。
“看完了嗎?”我輕聲問道。
“梁衡,你戀愛了嗎?”
“算是吧,怎么了?”我故意回應道。
“祝賀你,真沒看出來,你那么討女生喜歡!”她的聲音有些異樣,我特別想笑,她壓根兒就沒看完,估計看前面一兩句就受不了了,說實話,那些甜言蜜語寫的我都要吐了。
“那當然,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哎!被人喜歡的感覺真好!”我裝作很憧憬的樣子,夏雪頭轉向一邊,好久沒有作聲,我仔細一瞅,這丫頭竟然哭了,淚水刷刷淌下來,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說話,我繼續逗她:“怎么哭了,是不是為我高興的喜極而泣了?”
“嗯,只要你真喜歡,怎么樣都好!”她像是真心為我祝福一般,我知道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一直對我很好,好過我遇見的所有女孩兒。
“好了,別哭了,該為我高興不是嗎?嗯——信你真的看完了?”
“看完了!”她抹去淚水后繼續說道,“以后也別光顧著寫信,你最近都瘦了!”
“還是你關心我,不虧是鐵哥們兒,對我可真好!”我搭著她肩膀,李想看了我倆一眼,抱著書便出去了,陳然緊跟其后,走到門口時狠狠瞪了我一眼,教室里只剩下劉超,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看書,特讓人感動。
“以后我要試著不對你好——”夏雪聲音很輕,似乎在努力斟酌用詞,我的心像是被石頭狠狠撞到一般,電光火石齊閃,此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夏雪喜歡我,而我也喜歡她,從陳然打聽她開始,我就提防了,只是不愿承認罷了,但讓我煩躁和悲傷的是,除了夏雪,我明明還愛著李想,這一點一直未曾改變。
“呦,夏雪同學,啥時候竟然學會撒謊了?”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我,我繼續說道,“你真的從頭到尾看完了,我都問兩遍了,你還不老實!”聽我這樣說,她把信拿過來,賭氣似的從頭看到尾。
“陳然,怎么是他的名字?”夏雪滿臉疑惑,我湊她耳邊輕聲給她詳盡解釋了一番,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連呼吸都正常了,最后竟使勁掐了我一下,嬌羞地埋怨道:“梁衡,你怎么能這樣,嚇了我好大一跳!”
“我不是看不慣嗎,陳然太不地道了,就主動幫忙,哎,誰能理解我,我就是個活雷鋒,默默做了那么多事兒,時間搭上不說,為這事兒都瘦了好幾斤了,你說我容易嗎?”
“臭貧,這種惡作劇不能再做了,你這樣會真正傷害喜歡陳然的女生的!”
“我知道,沒看我最近都無精打采的,為這事兒都把我累壞了,手現在還他么酸呢!”我揉了揉手腕,夏雪忽然握住我的手,第一次她如此突然而且認真,讓我特不習慣。
“你要干嘛——”
“你把我嚇壞了,我難受了好多天!”她依舊不放手,我也不敢亂動,生怕她又掐我,她卻一直盯著我,我迎上她溫柔的目光,她的眼淚又流出來了,特別委屈,我心里一動,情不自禁地觸摸她的眼睛,她溫順的像只綿羊,只不過這只羊開始笑了,特別好看。
“咱倆回去吧?”她搖著頭,我有些無奈,鬼使神差地竟然把手放到她的腿上,冰涼、滑膩,美好的感覺一直鉆到腦袋里,我貪戀地享受著,慢慢往上移動,終于,她按住了,面紅耳赤地啐了我一下,我尷尬地笑了笑,她特別緊張地說道:“壞蛋,劉超還在這兒呢!”
“那又怎樣,他又沒看見!”我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劉超,他依然無動于衷,也不知真假。
“以后不許對我這樣!”夏雪又恢復大小姐脾氣了,我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哪樣了,咱倆清清白白,剛才我做了什么嗎?”
“混蛋,你還說,不許再說!”說著她就拽我出去,我搖了搖頭,她便使出終極殺手锏“掐人”,揪起一小撮肉,我只好站起來,這丫頭我算載她手上了,什么她都要管,讓我郁悶的是,她如此對我非但不生氣反倒隱隱有些快樂,我覺得這種感覺就是“犯賤”,可夏雪白生生的美腿一直在我眼前晃悠,差點就摸到底了,可惜——哎,這讓我懊悔不已。
但讓我崩潰的是在夢中,我曾反復想到這一幕,夏雪像匹野馬,誘惑我去降服,然而每到緊要關頭就被吵醒了,為此我既傷感又如釋重負。
青春的煩惱就是這樣,痛并快樂的時光注定會投影到記憶中,它會自行發芽、成長,直到變為參天大樹,只是不知這棵樹下,N年過后還能想得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