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是一場孤獨的旅行(上篇)

我喜歡上寫東西是從中學開始的。

那個時候上課很枯燥,自己學習成績又不好。當時唯一喜好的事情就是解化學題,也靠解化學題來讓大腦休息。

記得初中二年級語文課本后面有一段聲律對仗,讀來很有韻味。

至今都記得一部分:

云對雨,雪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

從那時候起,開始對詩詞有了興趣。

在初三年級的一次聯誼會上,有一道題要考“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前半句是什么。

這是岳飛滿江紅的段落。課本正文上沒學過,我是唯一回答出來的,因為我不務正學。

有一次在上英語課,窗外下了雪。我看著雪花片片飄落,忽然就有了詩意。

于是提筆寫了一首我自認為的詩:

夢雪

下雪了

你來了

為何如此遲緩

是這里的冬天不夠可愛嗎

還是你在路上做夢了

我也做夢啊

時常夢見你

今天你真的來了

而我的夢卻調零了

英語老師在講臺上繼續聲嘶力竭,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完全被此刻的詩意和自己寫的詩迷住了,這種感覺真好。

從此以后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寫下了很多自認為不錯的詩詞。

現在回頭看看,只有一首確實不錯。這是一首元曲的填詞作品:

小令:中呂---擬某人某事

來叩門心事重重,拜領導笑臉盈盈。

論密事聲音悄悄。見鈔票醉眼朦朦。

對人民忠心耿耿,辦此事一定勤勤。

盼來客真的就來客,想此事的確是此事。

說清廉不見得清廉,稱優秀怎知他優秀?

今夜 ,天黑誰人知?彼此心自明!

后來每次看到這個,都覺得自己像個憤青。

這一篇是我在離開校園之后寫的。

從此我便踏上了偽文青之路。

那時候網絡上還沒有文青這個詞,當然,我也不知道網絡是個什么東西。

類似的短詩越寫越多,于是想著發表。給河南一個雜志社投過稿,后來收到參賽通知,結果要收80塊錢的報名費。

我當時的月工資還不到300塊。給對方回了信。收到回信:為了支持廣大青年作者的夢想,所以決定只收最低成本費45塊錢。

湊了錢,卻沒找到鄉鎮里的郵局,最后這事只好作罷。

其實當時不懂,對方的回信除了我的姓名和文章標題是手工填寫外,其余內容全部都是機器打印的。這明顯是套路,這些相同的內容一定是發給每一個投稿的作者,而每個付費作者最后必然會收到一個榮譽獎狀啥的東西。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所以有這樣的推測,是因為我投稿的內容和標題。當時寫的什么狗屁內容已經記不得了。

只記得那個標題:《假如有一天我突然死亡》。這是什么鬼東西?完全沒有一點文學的氣息嘛!這樣的文字怎么可能會被選中參賽資格?

后來還傻乎乎的找到了我們當地的文聯主席。結果文聯主席為了不打擊我的寫作熱情,特意在其中一期文藝雜志上刊登了我的兩首小詩。

這件事給我的鼓勵很大,因為我終于在雜志上發表了自己的文字。

這件事情也給我打擊很大,因為文聯主席告訴我,雜志從前的刊號被取消了。

雜志沒有刊號意味著不能賣錢,不能賣錢意味著作者沒有稿費。

原來寫作不是一個飯碗呀。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筆。再次動筆是好幾年之后了。內心對文學的喜好始終是藏不住的,這喜好如同烈焰一般炙烤著我。

當時寫了一首詩: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分享快樂,一起分擔憂傷;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努力拼搏,一起進步成長;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云游天下,一起博覽群書;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面對挫折,一起奮力拼搏;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談古論今,一起笑看人生;

如果可以,我們做一世的朋友,

一起經歷滄桑,一起百年相望。

現在想來,那時候真是天真。一點都不了解人性,所以才會寫出這樣的文字。

很多年以后,在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后。我發現小說才是傳達文學作品的真諦。

于是我喜歡上了小說。

讀了很多小說,也讀了很多關于寫小說的書籍和作品。

終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套路。

小說如此,人生亦如此。

真情如此,假意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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