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

秦穆公的時代終于過去了,秦國迎來了它的新任國君秦康公。看秦康公這段故事不由得就想起一句話,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這里的拳腳可不是還我漂漂拳,也不是佛山無影腳,而是秦晉兩國之間拉鋸扯鋸一樣的戰事。這兩個國家這時候就跟兩個小孩子打架一樣,針尖對麥芒,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也不肯吃虧。

秦穆公最后一戰,即王官之戰時,晉國避其鋒芒,堅守不出。后來秦國又稱霸西戎,似乎秦國的力量更強大了些。可是秦國的好光景好像隨著穆公的仙逝也煙消云散了。對于秦國而言,穆公的去世,讓秦國少了主心骨,好在晉國的國君晉襄公也跟著他一道去了。這兩位國君活著的時候斗得很厲害,也不知道到了那個世界,是否可以放下恩怨,握手言和?或者站在云端,看孩兒們繼續廝殺,再點評點評?

話說兩位國君離世,對于秦國和晉國而言,歷史都翻開了新的一頁。秦國這邊,秦康公在位十二年,就做了兩件事。一件就是送姬雍回晉國,結果在令狐之地被晉國反擊。另一件就是繼續和晉國掐架。

在說這兩件事之前,先來看看秦康公的身世。穆公在世的時候,秦康公還是太子。可以想象,太子之母必定是穆公的夫人。穆公夫人是誰?晉獻公之女,晉國公主呀。換句話說,秦康公身體里還流淌著晉人的血呢。要是按照小家小戶的身份攀起親來,秦康公的舅舅可是晉文公,也就是晉襄公的父親,換句話說,秦康公和晉襄公也算是表兄弟了。沒錢、沒地位的草根,要是有了利益之爭,也會拳腳相加,要是有了身份地位,比如當了國君,那打起來,可就不是單打獨斗那么簡單了,那必得是刀兵相向,非殺個你死我活不可。

現在就來說說這頭一件。

晉襄公去世后,晉國的趙盾想要擁立晉襄公的弟弟姬雍繼位。而這位姬雍可是秦國宗室之女所生,就住在秦國。趙盾就派一個叫做隨會的人到秦國迎回姬雍。秦康公對這件事也很支持。畢竟,姬雍也有秦國宗室的血脈,又住在秦國,他要是去晉國當國君,對秦國也沒什么壞處呀。于是,秦康公就派兵護送姬雍返晉。這一送,就送到了令狐這個地方,也就是現在的山西臨猗縣。

可是,晉國那邊顯然沒有秦國權利交割得這么爽利。

晉國這邊,雖然晉襄公立有太子,怎奈太子夷皋年幼,國君的人選就有了其他的可能。換句話說,晉國這個時候出現了權利的角逐,這其中,趙盾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趙盾何許人也?趙盾即趙宣子,嬴姓,趙氏,名盾,號宣。他在晉國任卿大夫,集軍政大權于一身,權傾朝野,堪稱晉國第一權臣。他一生侍奉三朝,維護了晉文公開創的霸業。當然,晉國還有一股勢力,也就是太子黨,他們當然愿意擁立太子,抓住自己手里的權柄不撒手。這股勢力在秦本紀里沒有講,在晉世家里可是寫得明白,她就是太子的母親。這位離權利最近的女子深諳以柔克剛之道,只管抱著太子夜以繼日在朝堂里哭泣。這樣哭了一陣子效果不明顯,就又抱著太子跑到趙盾家里哭,還搬出先君的名號來。結果這趙盾禁不起軟磨硬泡,又改了主意,背棄了姬雍轉而擁立太子,還派兵攻擊護送姬雍的秦軍,要把姬雍隔離在權利圈之外。這還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呀。

結果,秦國沒想到晉國人如此不靠譜,自己沒占到便宜反而帶災被痛扁了一頓,吃了個啞巴虧,挨了個窩心腳。那個前來迎接姬雍的隨會在晉國也無法立足,跑來投奔秦國。

在令狐被晉軍攻擊的第二年,秦康公就大舉伐晉,并攻取了晉國的武城,終于報了令狐之役的惡氣。接下來,這兩個國家,這表叔侄之間就開始你一拳我一腳的互撕模式。過兩年,晉國討伐秦國,攻取了秦國的少梁之地。再過兩年,秦國又伐晉,攻取了晉國的羈馬城,兩軍在河曲之地進行了一場惡戰,秦國大敗晉軍。

晉國這一仗沒斗過秦國,于是硬的不行來權謀。他們擔心隨會這個人在秦國待久了對晉國不利,就使了一招詐降之計,派一個叫做魏讎馀的來和隨會接洽,把隨會騙回了晉國。可想而知,隨會返晉,前途不妙啊。可是秦康公也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晉人大費周折,隨會走了,走了就算了唄。反正晉國人不靠譜,讓他們回去窩里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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