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瓶甜汽水《誰也不知道故事的結局》

許小白喜歡吳欽,大家都知道。

吳欽喜歡許小白,一開始誰也不確定。

開學前兩天,因為好姐妹方方要去外地上大學,兩人約好了在滬城有名的天香閣吃飯。

正是放肆又憤怒的年紀,只因為隔壁那個長得像暴發戶的大叔抽煙,方方叫來了服務員,當著那桌的面投訴煙味太大。

那位大叔憤憤不平的滅了煙,待服務員走遠開始碎碎念,“現在的年輕人哦,穿那么少不知道要做什么喲。小白呀,你上大學可千萬別找這種女孩子哦。”

那位叫小白的男生似乎紅了臉,“叔,吃飯,別說了。”

“阿欽,現在的老年人啊,沒素質的事越來越多了哦,唉。”方方不甘示弱。

...

兩人一來一回,直至結賬,兩方仍未分出勝負,這原本也沒什么。只是兩天后的開學,吳欽在班級看見了那個叫小白的男生。十分尷尬。

偏生小白的室友大宇和室友林洋是未開學就好上了的哥們,兩個宿舍從第一天開始,就進行了十分友好又頻繁的聯誼。

沒過幾天,室友林洋便得出了一個結論,許小白喜歡吳欽。

待自己將前因后果講清楚,沒想到林洋更加熱衷,“這就是緣分啊,你想啊,還沒開學,兩人就見面,這不就是小說經典的緣分嗎?”

這種觀點得到了另外兩名室友的一致同意,吳欽欲哭無淚,越描越黑。那許小白也不怎么反駁,任憑一伙人瞎起哄。

吳欽仔細觀察過許小白,個子很高,長得也挺好看,雖然不是那種驚天地的帥氣,放在人群還是挺有優勢的。

只是大多數女孩都喜歡長的更帥的,吳欽也不例外,所以當一個長的更帥,又是學生會長的大三學長林延示好的時候,就那樣淪陷了。

和方方有約定,后脫單的人要請吃一頓大餐。方方結了賬,悄悄和吳欽說,“長的太帥的初戀大多難以走到最后,憑我多年算卦經驗得來,你加油。”

林延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帥哥,其實吳欽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上了自己什么,那會少女心泛濫,生怕他反悔,所以趕忙答應了,后來想想還真是挺倉促的。

吳欽從小受到很多夸贊,乖巧,文靜,品學兼優,有氣質,獨獨很少聽到漂亮這個最愛的形容詞。方方很漂亮,林洋很漂亮,吳欽曾無數次獨自盯著鏡子,究竟差在哪里呢?眼睛,內雙的太嚴重,好在不算小。嘴巴,有點薄,但是也不難看啊,鼻梁,不高不低,看起來很不錯。對,就是因為它們每個都不出彩,所以整體,也就談不上漂亮吧。

回到宿舍,室友林洋正在刷睫毛,睫毛已經夠長了,還在孜孜不倦的增加長度。“喲,約會回來啦,真羨慕剛上大學就有對象的。”

“羨慕個鬼啊,你不是正要出門,我看見大宇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別瞎說,大宇是哥們!”

“我們可都不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大宇沒說喜歡我,我也不是很喜歡他,我們就是純哥們。”林洋拎著小包出去玩了,柳北依舊躺在宿舍睡覺。

一陣倉促的敲門聲,柳北怒吼一聲坐起來,吳欽趕緊去開門,迎面一個漂亮的女生,一陣殺氣熱騰騰的。那女孩看了一眼手機的相片,不客氣的問道“你就是吳欽?”

“你是誰?”

“啪!”吳欽臉上挨了一巴掌,這種感覺太怪異,她還沒反應過來,后方竄來一個人影,迅雷不及掩耳,那女孩臉上有了更重的一巴掌。

“朝哪撒野呢!”柳北叉著腰,她穿著一件湖藍色的睡裙,沒穿內衣,小胸脯若隱若現,身體因為憤怒微微顫抖,頭發還高高翹在一邊,顯然剛從睡夢中醒來。吳欽覺得她帥呆了,也感動的快要流眼淚。

那女孩的氣焰消了一半,捂著左臉,“你敢打我,你叫什么?”

“你管你爹叫什么,來這什么事,說完快滾,不然我拿掃把掃你出去。”

“真沒素質。”

“有完沒完,你就有素質了,還放不放屁了,不放趕緊走。”

“林延是我男朋友,你離開他。”

“懂了。”柳北將那女孩推出門,“別瞎逼逼,林延是誰男朋友,誰該離開,你待會就知道了,有本事別走。”

吳欽仍愣著,柳北拿著吳欽的手熟練的給手機解了鎖,撥通了林延的電話,“你好,我是吳欽的室友,目前有個自稱是你女朋友的女孩來撒潑,進門就甩了吳欽一個巴掌,你速來解決這件事。”

那頭說了什么吳欽沒聽清,柳北已掛了電話。門外的女孩還在踢門,柳北一聲怒吼,“再發出聲音,我要出去打你了!”

踢門聲頓時停了,吳欽剛要說什么,“別謝我,這種事我見多了,駕輕就熟。”

沒幾分鐘,也不知道林延怎么進來女生宿舍的,柳北套了件外套,十分興奮地打開門,“林延,說清楚,誰是你女朋友。”

“當然是阿欽。錢巖你別鬧了,我們分手了,有什么怨氣朝我發,不要找阿欽麻煩。”

“她哪里比我好?是比我漂亮還是身材比我好?不就會彈古琴嗎,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學啊,我那么喜歡你,我不想分手!”

“煩死了,你演偶像劇呢。要演別在這演。”柳北十分不耐煩。

“你你,嗚嗚…”叫錢巖的女孩抽抽噎噎的跑走了。

“不準去追啊,敢追你跟阿欽就完了。”柳北抱著胳膊說。

“我追她做什么,阿欽你聽我解釋。”林延拉著吳欽的手,十分愧疚。

柳北滿意的回寢室了,吳欽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那一巴掌已經被柳北還回去了,而林延已經給了她足夠的面子。

吳欽原本就對自己配不配得上林延這個問題很懷疑,那個女孩,的確比她漂亮,很瘦,該有肉的地方是一點都不少,她說的很對,她更漂亮,她的身材更好。

這件事似乎沒有盡頭。錢巖搞到了吳欽的社交賬號,抓住機會就給她發兩人的親密合照。吳欽誰也沒告訴,她原本就覺得自己和林延在一起已是賺了便宜了,受點折磨似乎也是應該的。

盡管最后沒能和林延走下去,吳欽想起那段時光,并不后悔。

林延是個稱職的男朋友,每天等她下課,會花幾個小時呆在畫室陪她畫畫。每次有新上映的電影,林延都會帶她去看,哪里有風評不錯的餐廳,他們總是第一個去吃。他們也一起去看過很多漂亮的風景,兩人都不差錢,是一對十分富足的情侶。辦晚會的時候,吳欽在臺上演奏,他就星星眼在觀眾席鼓掌。所有人都知道藝術院校草兼學生會主席林延的女朋友是大一名不見經傳的吳欽,她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彈古琴。

方方還沒找到滿意的男朋友,吳欽就分手了。也沒什么特別。那天是林延的生日,他請了一堆朋友吃飯,錢巖化著很精致的妝,連吳欽都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那些和林延的合照,更相配,稱得上郎才女貌。

林延解釋了半天,沒邀請她來,不知道她怎么出現的。錢巖十分豪氣,當場吹了一瓶啤酒,“是,我是不請自來,誰讓我還忘不了他呢。”

吳欽看得出,錢巖和林延那些朋友很熟,他們熱絡的聊天,好似自己才是這里的外人。

林延不肯放吳欽回宿舍,硬拉著她去了一家豪華酒店,都是成年人,吳欽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沒有期待,她的心情很差,不愿意在這么差的心情中將自己交出去。

房門打開,滿眼都是火紅的玫瑰,蠟燭和氣球,閃著光的曖昧氣氛,她原本想應該表現出驚喜,可是林延眼里的吳欽是驚嚇。林延很傷心,他總是有一種感覺,女朋友不愛他,他們早晚要分開。

所以處心積慮安排了這一切,他想要快些擁有她,讓她沒有逃離的可能。他忘情的吻著她,她有些抗拒,他委屈的在她耳邊呢喃,“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吳欽進退兩難,她的身體明明在抗拒,可又覺得對不起他,這種感覺太怪異,她第一次懷疑,也許,她不愛他。

林延在洗澡,吳欽在賓館刷著手機,正要請求林洋過來解圍,又收到了錢巖的消息,一連串甜蜜的照片,火紅的玫瑰,似乎比今天的玫瑰更加鮮艷,中間兩個字,延巖。是啊,他們多相配啊,連名字都那么像。而他,似乎沒有新意,對兩任女朋友還真是如出一轍,是不是自己妥協了,就會變成另一個錢巖?

他們的過去,真的很隆重。最后一張照片讓吳欽紅了眼眶,是那種歡愛的照片。在戀愛期間,林延一直動手動腳,吳欽看著那張帥氣的臉,就忍了,卻從未想過和他做那樣的事。

吳欽走出去輕輕關上了門,反正也不會長久,早點分手更好吧。

還沒走到學校,林延就追了出來,他的頭發還滴著水,那張臉還那么帥,他焦急的問著怎么了,吳欽心一軟,差點就要推翻之前的決定。

“我累了。戀愛三個月,一直都擺脫不了你的前女友,你們的過去,真的讓我沒了信心。”吳欽把手機遞過去,“分手吧,我們不合適。”

林延抓著頭發,十分痛苦的說,“阿欽,對不起,她就是個瘋子,我就是受不了她那樣才分手的,我真的愛你,不要分手,好嗎?”

“分手,以后不要來找我。”吳欽收回手機,很堅定的當面刪除了他的聯系方式,并給錢巖回復“你贏了,我們分手了。”

沒出幾秒,錢巖就出現在他們面前,拉著林延的手,“延,回到我身邊吧。”

吳欽趁機走了,身后傳來林延的怒吼,“你這個瘋子,給我滾遠點。”

對于吳欽分手這件事,宿舍褒貶不一,柳北大呼分的好,陳美辰悠悠地說“可林延沒做錯什么啊,誰還沒個過去啊。” 林洋歡快的給許小白報了信。方方則說自己的算卦再次應了驗,叫喚著要開卦賺錢。

吳欽原以為自己會大哭一場,最不濟也應該傷心一陣,可是并沒有。不必煩心錢巖的糾纏,下課了不想吃飯可以直接回宿舍窩著,在畫室不必計時怕他等的心煩。周末也終于有了自己的時間,和室友逛街,溜去酒吧看長的很帥的的主唱。自由極了。

安靜了幾天的林延,大概是看吳欽生活的太好,心里很不爽,每天掐著點堵吳欽,不肯放手。那張好看的臉沒了優勢,吳欽越看越煩。

還沒想出什么對策,林洋遞來了消息,小白把林延打了。不是普通的打架,小白胳膊骨折,林延臉上掛了彩,一只眼睛成了熊貓眼。

林洋拿著吳欽的錢包買了一個兩百多的水果籃,拖著吳欽去醫院看小白,結果正碰見大宇在辦出院手續。小白左胳膊纏著繃帶,十分不好意思的說,“我早看他不爽了,你放心,以后他再也不敢來找你了。”

林洋嘖嘖兩聲,拉著大宇迅速消失了。

“謝謝。”吳欽憋了半天,吐了兩個字。

“沒啥,咱們不是同學嗎,應該的,應該的。”小白大概想用左手抓抓頭發,沒留神那兒已打了繃帶,不由“哎喲”一聲,氣氛頓時尷尬,“不不,我一點兒也不疼!真的!”

“嗯,我信。”吳欽笑著將他的手里的袋子拿到手里,“你不方便,我幫你拿著吧。”

從出租車下來,小白一只手沒搶過吳欽付錢的速度,“讓你付錢,那怎么行?吳欽,要不,我請你吃飯吧。”結果,付錢的時候,小白又沒搶過吳欽,看著不爭氣的左手,小白簡直想砍了它。

“那么,下次你再請我吃就好了。”吳欽將袋子遞過去,“各回各家吧,明天見!”

望著吳欽亭亭玉立的背影,小白心里開心極了,他多想親自送她回宿舍,罷了,時間多的很,先等爪子恢復再說,林延聽見他爪子骨頭清脆的骨裂聲,當即答應不再糾纏吳欽,兩人打架的事也當沒發生,兩個男人英勇又輕易完成了交易。

吳欽回到宿舍,看見林洋和柳北抱著水果籃吃的正香,林洋這個丫頭,就愛到處揩油,看到她摸著大果籃愛不釋手的時候,就料想這大果籃早晚也要塞進她肚子里。

“哎,你可別誤會,大宇嫌重,不想拎回宿舍,我樂于助人,只好帶回來造福宿舍,并且,十分善意地分了四只橘子讓他帶給小白了。”

小白剛走到宿舍門口,打了個噴嚏,依舊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進了宿舍,發現自己桌子上擺了一堆橘子皮,張新陳和大宇齊齊亮了大拇指,“是條漢子!”

“不過該打掃的衛生還是要打掃滴!”大宇補了一句。

按理說,小白應該有所行動才是。可是他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吳欽想著,剛分手就有新歡,的確不道德,她安安靜靜等著,沒等來小白,等來了錢巖。

那姑娘沒了驕傲,素顏出場。“我以為,你們分手,他就會回到我身邊。”

“我想知道你的來意,如果只是來抱怨,恕我不能奉陪。”吳欽攪著咖啡,慢悠悠的說,這姑娘善變的厲害,有變成神經病的趨向,離得越遠越好。

“我想知道,延他喜歡你什么?”對面姑娘抬起頭,竟紅了眼眶。

吳欽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好奇。”

“騙子。”錢巖忿忿起身。

說好她請客,連單也沒買。

吳欽哭笑不得的買了單。后來聽說錢巖去報了古琴班,美術班, 折騰了一圈,還是沒能復合成功。

吳欽的生日和林洋只差兩天,十一月二十四和二十六,兩人折中,決定湊在二十五請大家吃飯。小氣的柳北路過星巴克順手買了一對情侶水杯,寒寒酸酸的一人分了一只,聽吳欽說是星巴克的限量款,價值好幾百,林洋立馬從桌子底下恭敬的拿了出來,倒了半瓶可樂,笑瞇瞇的喝起來。

陳美辰沉默著,林洋蹭蹭吳欽的胳膊,兩人面面相覷,不敢鬧的厲害。沒眼力見的男生們極力活躍著氣氛,陳新陳說他們奉獻了半個月的生活費買了兩份禮物,送吳欽的是香奈兒香水,林洋則收到一套三菱的彩鉛,她在宿舍叫喚了半天,想買新彩鉛,吳欽偷笑,要是她知道收到的禮物能買好幾套質量不錯的彩鉛,估計立馬逼著大宇退貨退款。

陳美辰默默拿出手機,搜了搜價格,更沉默了。最后的Ktv也沒去成,陳美辰要去做兼職,柳北要回宿舍睡覺。

林洋最終還是從陳新陳嘴里套出了實話,他和姜曉航一人出了一百塊,林洋的禮物是大宇買的,小白則負責了吳欽的禮物。林洋賤兮兮的調笑,“還說小白對你沒意思,為你打架,送你那么貴的香水,嘖嘖…”

吳欽捧著香水,神色復雜,所有人都說他喜歡她,可他,為什么沒說過?

他們規矩的聊天,規矩的做著同學,見面打招呼,節日互相祝福,一切沒有一丁點的愛情痕跡。方方告訴吳欽,那瓶淡香水的寓意是一見鐘情的悸動之愛。他對自己一見鐘情?

他們第一次相見,天香閣,他的叔叔和方方互相看不上,誰也不饒誰,她忙著安撫方方,甚至都沒認真看過他。

早上在橋洞打卡的時候,他和幾個男生穿著輪滑鞋飛速滑過,吳欽聽到身邊經過的女孩們小聲驚呼,“好帥。”

是有一點帥。他們輪滑社就在教學樓后面活動,小白個子高,一堆人里面,他最顯眼。她曾和林延經過那兒,他和一個女孩說著什么,那個女孩笑的很開心,跳起來想要摸摸他的頭,他躲開了,最終有沒有摸到,吳欽沒有看見。

他喜歡找她聊天,一些有趣的小事兒,一本好看的書,甚至有時候還和她聊明星八卦。他的生活很活躍,大半夜刷街,郊外露營,一群人還被警察拖進派出所教育過。他那邊的生活肆意風揚,吳欽坐在書桌前參與著些許感受。那些算愛?

吳欽,你移情別戀的過分。林延送的生日禮物被拒收,他憤憤的說過這么一句話。

林洋說好幾個大一新入社的小學妹正在追小白。“小白在你這不算啥,在輪滑社可算香餑餑呢,大宇說都吃了好幾份愛心水果了。”吳欽不曉得做什么,只得和他聊天的時候更盡心些。不久林洋又帶來了消息,“小白可真純情,那么好看的學妹也不肯染指。”

那天的心情莫名其妙好起來,也莫名其妙開始期待,開始焦急。

寫生回來,林洋不聲不響交了個警察男朋友,大宇在宿舍買醉了三天,第四天依舊任勞任怨做著林洋的哥們,只是304其他人坐不住了,都替大宇不值,冷言冷語,兩個宿舍,便慢慢斷了聯誼。大多數人都是偏執的,卻只發現了別人的偏執而忘記了自己。

其實林洋并沒有錯,大宇從未說過喜歡她,而她遇見了喜歡的人,她有什么錯?

小白對她的態度尤其惡劣,林洋默默受著了,吳欽看不過,和他吵了好幾次。林洋十分不好意思對吳欽說“不好意思,耽誤你和小白了。

年少的愛恨壯烈又放肆,冷戰持續了近兩年。大四那年,院里接收了一個轉本班,里面一個叫藍枚的女孩沒多久成了大宇的女朋友,那個女孩很漂亮,典型的綠茶婊,一邊裝善良一邊向林洋示威,林洋自覺有愧于大宇,默默忍受還不讓大家反抗。狹義如柳北,默默錄了音,偷偷發給了姜曉航。小白他們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原諒了林洋,大家恢復了邦交,然而離畢業已經沒多久了。

那天是個很平常的下午,天氣一如既往的熱,大家去考場等林洋出來。她和藍枚共同參加了一個留學項目,只有一人能獲得留學名額。

吳欽化了一個潦草的妝,心情愉悅。小氣的林洋終于被大家感動,要請大家吃大餐。結果吃到一半要去找男朋天。另外三個單身狗憤憤不平點了許多菜,林洋放下錢包笑嘻嘻的跑了。

吃的很撐,三個人滿臉油光的回了宿舍,陳美辰接了電話神秘的出門了,柳北沖了澡,又爬上床打游戲去了。

吳欽剛坐下來,許小白的電話就響了,閃爍的小白兩個字,吳欽竟然覺得心跳有些加速。以前的備注明明是許小白,而從什么時候變成小白,吳欽記不清。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喜歡許小白的。也許是因為林洋老在宿舍念叨許小白的深情。也許是從自己被前男友騷擾,他挺身而出的時候。小白左手骨折,盡管后來有驚無險,許小白也從沒從她討要半分好處。

每年一次的生日禮物。節日的鮮花。并且從不糾纏。從未聽他說愛。

剛開始的拒絕,到后來的期待。

從這個電話開始。許小白,說,我喜歡你好久了。做我女朋友好嗎。

吳欽不會忘記那時的自己,有些哽咽著說,你怎么不早說啊。

有很多的一瞬間,吳欽,覺得,要不就按林洋說的,自己告白算了。既然許小白這么含蓄,我吳欽就可以開放一點啊。那他們也不會浪費這三年了。

吳欽跑下樓,太陽熱烈,曬到臉上,吳欽停下來,尋思要不要回去拿把傘,又被自己的念頭笑到了。

然后抬頭看到許小白拿著一把太陽傘朝她招手。吳欽走過去,一步一步,腳步像踩在棉花里一樣軟。

吳欽跟著許小白一路走著,走出校門,看他打了車,才想起來問他“我們去哪?”

“等會你就知道了。”許小白暖暖的笑著。那樣的笑容,也看過很多次。像做了許多年的夢,實現了一樣。

吳欽的左手被許小白牽著,手心沁出來了汗,臉上也有些黏黏的,她忍住想要擦汗的沖動,那樣的話,兩只手必定要一齊合作才能完成從小包包拿紙巾和擦汗的動作。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把手從他手中抽離出來。

空調車吹的冷氣漸漸吹干了那些汗珠。

許小白報出一個地名,有些像小區的名字。

吳欽大驚,不會要見家長把,右手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伸到面前,照了照自己,勉強60分把,沒有用心化的妝已經超過了8小時,想必都有些凌亂了。

“那個,我們要去哪。”吳欽又問了一遍。

“不是見家長,我父母不在滬城這你知道的。”許小白說。

“哦。”那就好,愛干嘛干嘛把。吳欽無所謂的想。她靠在窗前,認真看起風景來。雖然有些話,還是等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再說把。她想許小白也是這么想的。

司機一路飆車,冷不丁踩了剎車,許小白條件反射般抱住吳欽,避免她碰到前方的座位,而自己就沒那么幸運,結結實實撞了上去,吳欽火大,“師傅,您飆車的時候也不應該帶著乘客一起啊。”

師傅呵呵干笑一聲,“小姑娘火氣真大。不好意思。我這會兒慢慢開。”

師傅說完,車子果真平穩許多,甚至后面的車子發出了不悅的聲音。

“我說師傅,要不,您,還是保持原有風格把。”許小白忍不住說道。

“好嘞,保護好您女朋友啊。”

吳欽聽到那聲你女朋友,忍不住笑起來。

車子停在春城花園,滬城裝修中等小區,吳欽疑惑,“恩,是我的房子,還在還房貸,我暫時還沒有能力買全款的房子。”許小白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道。

“我們進去看看吧。”雖然這是他們確定關系的第一天,吳欽總覺得自己看到了未來。

他們以后會在這個小區里生活。

吳欽記得大二的時候有一門室內設計課,吳欽很用心的在設計自己的房子,那門課,老師給了最高分,遺憾的是,設計作品在展覽的時候被偷了,雖然初稿是打印稿,但是大部分的小物件是吳欽親手畫上去的。

吳欽至今不知道是誰偷了設計稿。林洋打趣道,指不定哪天有人拿著稿子得了大獎,到時候,咱班全體人員給你作證,你才是作者。

陳美辰說,如果這作品一直沒有被用于參賽,而是被人設計成房子,而那個人獨自享有這份設計,多不公平啊。

吳欽內心雖有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等房門被打開,吳欽終于曉得了那個小偷是誰,正是面前這個壞笑的男孩。

“哎喲,好疼。”許小白跳起來,兩只手捂著被踢中的膝蓋,“下手這么狠,看來真的生氣了,對不起。”

吳欽懶得理他,好像這就是吳欽心中想的那樣,而有些沒有突出的小細節,他都處理的很好。

鞋柜是內置的,墻上還掛著一個折疊的小凳子,木質的鹿角掛鉤,進門第一眼就能看到半束鮮花,走幾步整個客廳才展現眼前。是吳欽喜歡的布藝沙發,沙發下是和沙發顏色相近的灰色地毯,吳欽忍不住問,“夏天那里為什么要鋪地毯啊。”

“那是冬天鋪上去的,一直沒拿下來。”許小白不好意思道。

“那得積多少灰啊。”吳欽笑著說。她的心情很愉悅,這無疑是巨大的歡喜。

墻上掛的許多照片,吳欽一張張看上去,最大的是吳欽的設計圖紙,那張遙遠記憶的小驕傲,現在看來其實有許多不足。可是看起來仍然親切可貴。

他們專業的大合影,還是軍訓的時候,像素沒那么好,許小白把其他人都虛化了,稍微清晰些的只有她和許小白。還有吳欽的一些單人照,都是吳欽頗為得意的照片。

“為什么沒有你自己的單人照啊。”吳欽有些奇怪,她知道以前許小白有段時間也挺愛發自己照片的。

“都太好看了,不知道選哪一張。”許小白嘿嘿笑著。

“真不要臉。”吳欽打算再輕輕踢他一腳,許小白輕輕的跳開了,轉到吳欽的背后抱著她。吳欽掙扎了一會兒,便安靜了。

氣氛詭異的可怕。

“你怎么想起這種方法的啊。”吳欽指著四人合照哭笑不得的說。照片從左到右是吳欽、林洋、大宇、許小白,中間兩個人物被虛化的看不清輪廓,而左右最邊上的吳欽和許小白清晰無比,又笑的很燦爛。

很相配。吳欽在心里默默說。

“這還得感謝大宇。這小子把所有關于林洋的照片都找了出來,包括一張張合照。其他人都虛化,就留他們倆。大二那會去蘇州寫生,他把所有照片都做了一個合集,為此還專門去學了剪輯軟件,制作精美,可惜那會林洋告訴他有男朋友了,我們布置一半的會場全泡湯了。”許小白可惜的說。

“所以,你當時給我的玫瑰花是人家不用的啊。”吳欽好笑的說。

“那是大宇說,別浪費,男生可以拿著送心愛的女生。而且那花都是我和大宇挑的,非常新鮮吶。”許小白解釋說。

“好吧,原諒你了。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針對林洋的把,我們宿舍都看出來了,你對她很有意見,我們還以為你們私下有什么幽怨,畢竟大宇還待她如常,你沒必要那樣對她把。”吳欽說。

“恩,我承認。”許小白想起今天的語音,林洋錄了吳欽書喜歡他的話,他聽了才終于鼓起勇氣告白,而她竟然真的也答應了。多虧了林洋,他們才能這么快在一起。“不過現在大宇都找到女朋友了,我現在對她一點都沒有不滿了。”許小白不好意思的說,心里默默補了一句,只有感激之情。語音的事,許小白不打算說出去。

“這才差不多。其實當時我們也挺埋怨她的,可是現在想看,她其實沒做錯什么。”

吳欽動了動,肩膀都被抱麻了,許小白終于放開了她,“餓嗎,我們叫個外賣怎么樣?”

“我不餓,我剛吃過。”剛剛從小吃店回來,吃什么吃啊。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不過我真的餓了,我叫外賣了,我暫時不想出去,就想和你在這里呆著。”許小白笑著說。

許小白手機操作了一陣,吳欽自己去看了房子,兩室一廳,雖然很小,但是該有的設備都有,看著這房子,吳欽心里總覺得異常的甜蜜,她知道許小白不是滬城人,但是他為了她,早早做足了準備,即使她要求他和她留在滬城,他會答應,并且帶著能走下去的資本答應她。

“你為什么,”吳欽看著跟上來的許小白,“為什么想到要走滬城買房子?”

“因為你啊。”許小白笑著說。

吳欽看向他,才不相信。

“開玩笑。這房子其實是我大一的時候,我爸給買的,他擔心我找不到媳婦。我爸是做房產的,很多客戶都是要買結婚的婚房,有一些是畢業沒多久打算留在城市,然后兩家老人一齊湊首付,有人就說,早知道在小孩上大學的時候借點錢買了,現在能省多少錢啊。所以我爸在我拿了學校錄取通知書立馬給我買了這套房子”許小白輕松的說。

“可是這房子很新啊。”根本不像幾年前的房子啊。吳欽想。

“當時只是交了錢,拿了名額,那時候這小區還沒開始建呢,大二暑假才拿到。去年年初才裝修完。”許小白說。

聊了沒多久,許小白的外賣到了,兩盒小食,兩袋水果。還有,一束鮮花。

許小白把食物和水果放下,將鮮花放在背后,單膝跪地,吳欽被嚇了一跳,“太快了,我還沒想好。”

“想好什么,嫁給我嗎?”許小白站起來,笑著說,“不是求婚,只是普通的鮮花。”我只是先演示演示,婚戒的錢,我想,用自己賺的錢給你買。

“桌子上不是有鮮花了嗎。”吳欽接過鮮花不好意思的說,臉色緋紅,這一天,進度,實在太他媽的快了。

“那是假的,你個小傻瓜。”許小白摸了摸吳欽的頭,“吳欽,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也。”吳欽低下頭,“喜歡你。”她抬起頭,終于敢直視他。

于是他吻起來,熱烈的,綿長的吻。

他的手捧著她的頭,沒有不安分。吳欽已經三年多沒接吻了,上次還是大一的時候和前男友,那人的手極不安分,所以才匆匆結束。

吳欽被吻的都有點撐不住了,直到對方的肚子咕咕叫起來。那人停下來,兩人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許小白在桌子上吃飯,吳欽雖然不餓,看他吃的香,也加入進來。許小白不肯再吃,“你喂我好不好。”

我的天啊,許小白原來是這樣的人。那個酷酷的許小白原來也是這么無賴啊。人不可貌相啊。吳欽在心里想。

可是手上的筷子搖搖晃晃的伸了過去,許小白一口咬掉,不忘用正在吃飯的手摸摸吳欽的頭發,“真乖。”然后也用湯勺舀了粥,“來。”

吳欽迷迷糊糊的接受了。許小白說,“今晚住這里好不好。”

“好。”吳欽軟軟的說。

“啊。”吳欽反應過來,“可是。”

“你放心,我住另外一個臥室。”許小白坦然的說,“這樣可以嗎。”

“那好吧。”吳欽說。

天很快黑下來。兩人洗了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吳欽身上的衣服當然是許小白的。吳欽忍不住問,“你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嗎,我看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好齊全。”

“沒有,我這也是第一次住這里。而且,我那群兄弟都不知道呢,要知道還不賴在這里啊”許小白說,“畢竟,”

畢竟什么,你怎么不繼續說下去。吳欽的臉又燒了起來。

兩人窩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吳欽漸漸開始期待發生些什么,但許小白都說了,他住次臥。

“很晚了,去睡吧。”許小白站起來,抱起吳欽進了主臥。給她蓋好被子,熄了燈。“晚安。”許小白說。

第二天的宿舍座談會,聽說吳欽當晚沒回來,而小白迅速在朋友圈po了一張吳欽的側臉,宣布脫單成功。三人目光炯炯的將吳欽按在板凳上,缺一個片段都不行。

“天哪,許小白在滬城有房子啊!”美辰驚嘆。

“能不能不要這么驚訝啊,滬城有房子的多了去了。而且,吳欽他們家缺房子嗎?沒房子的男人,她爸媽會讓嫁過去嗎?”林洋說道,“羨慕啊,果然啊,有錢的都找有錢的啊。”

“就是,我記得,林延學長家貌似更有錢啊,吳欽還不是說甩就甩了。”

“天哪,許小白是情場高手啊,這么浪漫的。”柳北繼續贊嘆。

“對了,吳欽,你當初為什么要跟學長分手啊,許小白還把人打了一頓。”林洋岔開了話題,“你當時說不喜歡他了,也沒說啥理由,我不信沒啥理由。”林洋瞥見吳欽粉紅的表情。

“沒什么特別的,就突然發現,沒那么喜歡。”吳欽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什么確切的理由。

“我賭五毛錢,一半原因在他那神經病前女友身上。”

錢巖的確有點神經病傾向,據說她已經搞黃了林延的兩任女朋友了,孜孜不倦,契而不舍。學校BBS至今還有她的傳說。不知道林延有沒有后悔在本校讀研。

“不過,你們那晚,真的沒發生什么嗎?”陳美辰語出驚人,沒想到,大家都好奇的問題,是美辰提出來的。柳北給她豎了大拇指,不錯不錯。

“沒有。”吳欽平靜的說,“真的沒有。”

林洋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畢竟自己也是經歷過的人,兩人干柴烈火的,不發生點什么見鬼了呢。不過吳欽害羞,哪天單獨問問。還是忍不住。“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如果喜歡的話,那個,好像也可以啊。”

“林洋,我就知道你跟你男朋友肯定睡過了!”柳北驚道。

真是一群保守的室友啊。

“貝貝,你給我小聲點,我又沒否認,現在誰還談柏拉圖戀愛啊,天天牽手有意思嗎。”林洋說道。“真為林延可惜啊,癡情這么些年啊。”

吳欽選擇了閉嘴。

那天晚上,他們的確什么都沒發生。

早上,她洗漱完去陽臺查看衣服有沒有干透,被人從后背抱起,然后,被親吻,被撫摸,衣服一件件褪去,她知道,自己和以前的確是不一樣了。

那種感覺,因為是他,痛也快樂著。

而三年前,林延在酒店撒了花瓣,氣氛比現在更浪漫,更曖昧,自己為什么那么瘋狂的拒絕呢? 是不愛把。

在自己一聲聲陌生的呻吟中,吳欽終于看清了自己。做完,吳欽疼的有些難堪,許小白抱著她去了衛生間,就像做夢一樣。許小白從昨天開始,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吳欽看到自己的姿態,驚不可言,終于在許小白的親吻中開始熱列的回應他。

她和許小白的戀情,三年用來淡淡的曖昧,直接邁入了熱戀。那是吳欽從未想過的自己。

從前不齒的小樹林親吻,操場的親吻,宿舍樓下分別的親吻,在短短幾個月,他們幾乎做盡了從前吳欽最看不起的行為。

當然,尷尬也是有的,學校半湖向來是學校情侶聚集之地,許小白發誓要在畢業前把學校情侶在的地方走個遍,祭奠他們浪費的三年。

許小白找了個最顯眼的位置,忘情的吻起來,吳欽罵他變態,他卻更熱烈的吻她,那個位置離小路近,已經是研二的林延和幾個哥們剛好從那路過,林延其中一個哥們使壞朝他們扔了一塊小石頭,被砸中的吳欽驚愕的看過去,看到同樣驚愕的林延,好在天黑,他們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吳欽趕緊拉了許小白走掉。

“我可能,要先搬出去了。”吳欽繼續說。

“說什么,可能,日子都定好了吧。”林洋賊笑著,“我也要慢慢把東西搬到我男票那。”

“恩,這周末。”吳欽捂住臉。

“羨慕啊。羨慕。”柳北說,“感覺你們倆都能直接結婚了啊,都住一起了,結果、生小孩,看小孩,嘖嘖,你們可以實行起來了。”

“是啊,好羨慕。”美辰說。

“哎,要我說,你們倆可以住一起啊。知根知底的,合租萬一室友不好相處,咋整。”林洋認真提起建議。

“可以啊,美辰你怎么想。”柳北說,“單身的人啊,相互取暖把。”

“我,不行,我朋友可能說,要幫我租房子。”美辰欲言又止。

“還說沒情況,肯定是男朋友!”大家齊聲叫道。

“可能吧,他說他喜歡我。我還在猶豫。”美辰終于松了口,“而且,他不是我們同齡人,他比我們大好多。”

林洋擔心的看了眼陳美辰。

鄉下來的陳美辰一向好強,大學的學費都是貸款來的,每日不停的打工補貼生活費。

吳欽有時候不明白,為什么都那么貧窮了,還要念比普通本科貴好幾倍的藝術大學。是熱愛吧,吳欽一開始這樣想,可是并沒有,陳美辰對待課業甚至不如劃水的柳北。

在林洋建議下,吳欽給陳美辰介紹了許多禮儀兼職。常年素顏的她,終于開始化妝了,她褪去了一身的自卑,終于鮮亮起來,這原本很好的,可是她變得越來越厲害了,原本一百塊的水乳都舍不得買,沒多久就用上了上千的化妝品,她不再忙碌,兼職似乎很少做了,每日出門都打扮得鮮亮,更像約會。

十一放假,方方來宿舍找吳欽,看到陳美辰掛在床頭的包包驚呼“LV限量新款!你室友太豪了吧!”

在吳欽的堅持下,方方仔細檢查了里外,“絕對是真的,要是假的我方字倒著寫!”

那個因為被騙了兩千塊的女孩,不過兩年而已,就開始用幾萬塊的包包?

陳美辰自尊心極強,大家誰也不敢問,還是林洋撿起了燙手山芋,“美辰,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什么事?我瞞你們什么了?”陳美辰像只燙了腳的鸚鵡,頓時全身戒備。

林洋嘆了口氣,“你只要記得,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的。”

心細敏感如美辰,立馬看到了那只包包,她一言不發的出了宿舍,再沒有人有勇氣提起這件事。那只包包很快被陳美辰收起來,可她的用物越來越豪華,常常夜不歸宿。

留學名額很快出來了,大宇私自交換了兩人的成績,藍枚用不光彩的手段贏得了出國的機會。林洋的外公對她期望很高,她再一次讓外公失望了,整日窩在宿舍不肯出門。

大家憤憤不平想要揭露,被林洋攔下來了,“大家都說我之前對不起他,現在還了,互不相欠。”

畢業倉促的蒼涼,林洋的警察男朋友調職去了北京,甜蜜的小情侶委屈的調級成異地戀。陳美辰最終還是出事了,大家的擔心精準的厲害,她傷害了別人的家庭,她的信息,公布的體無完膚,對方太強大,誰也幫不了,硬生生掛了三天的熱搜,最終學位取消,畢業設計都被撤下來了。

她消失的無影無蹤,手機號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清零,人間蒸發。

沒多久,林洋大半夜被男友母親趕了出來,大半夜投奔吳欽。一七年與504宿舍犯沖,吳欽十分郁悶的想,小白被趕去睡酒店,如果說小白在家,灰頭土臉的林洋是怎么也不肯來的。

柳北和吳欽小心翼翼地過日子,生怕下一個倒霉的是自己。似乎是為了證明林洋是瞎預言,柳北在滬城堅持了整整一年,從一個小實習生兢兢業業爬到了主編的位子,升職沒一個月,離職了,眾人眼鏡跌的粉碎。

吳欽在地鐵上遇見過同班同學秦曉蕓,也是陳美辰的高中同學,她剛跳槽到柳北的公司,吳欽才知道,柳北在錄取她這件事上出了大力,秦曉蕓感激的不行,“她早想離職了,我估計就是為了我才多呆了三個月。”秦曉蕓說的輕松坦白,換了別人,絕不可能這樣說出來,同班同學,一個混成了領導,一個還是剛轉正的普通職員,誰都會憤憤不平的。

吳欽想起來林洋大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兼職,就是和秦曉蕓一塊去面試美術家教,那個小女孩明明更喜歡林洋,而林洋的繪畫才能也在秦曉蕓之上,最后家長錄取了秦曉蕓。

林洋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還是秦曉蕓給她解答了,“因為你太漂亮啦。下次面試家教穿破點。”

“當時我就覺得秦曉蕓是個善良的女孩。”林洋講述完評價了這么一句。

“你有美辰的消息嗎?”

“這話柳北問過一遍了,我和你們一樣。”秦曉蕓遺憾的說,“她父母過的很不好,都氣的搬家了。哎。”

停靠站到了,秦曉蕓匆匆打了個招呼,擠入人流,消失不見。

畢業兩周年那天,吳欽剛醒來,看見小白趴著床頭微笑著盯著自己,“我想求你件事。”

“這么嚴肅干嘛,說,我答應你。”大概是那天早上的陽光很好,吳欽看見窗戶縫的細碎陽光心情很好。

“說話算話哈。”小白掏出一枚比陽光更閃耀的戒指,“嫁給我吧,阿欽。”

戀愛三年,吳欽想過無數次被小白求婚的場景,是游樂場還是哪家有個性的餐廳,或者某天下班回來整個家都是浪漫的粉色玫瑰…

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夏日清晨,你就這么糊弄我?

吳欽拿起枕頭追著小白從臥室打到客廳,然后被客廳里浪漫的場景,以及所有的好朋友驚到了,彩色的絲帶噴的到處都是,整個天花板,都是粉色的氣球…吳欽看著手里的戒指,覺得這樣也不錯。

林洋和警察男朋友分手后,一直單到現在,方方三年談了八次戀愛,上周剛分手。柳北和姜曉航在一起這個事實,吳欽花了三天才消耗掉這個消息。

小白說,大一的時候,張新陳在宿舍預言,三零二宿舍和五零四宿舍,最不濟也要出一對走到最后的情侶。那時候他心里篤定的是大宇和林洋,如今剛升級當爸爸的他拿著話筒說,“我是怎么也沒想到啊,你倆,你倆,最后走到一起了啊,哈哈哈…”

南京和滬城辦了兩場婚禮,兩人累到不想說話。蜜月旅行定在法國巴黎,飛在半空中就吐的不行,十分湊巧,飛機上有一位年輕男子自稱是中醫,和電視演的差不多,細長的手指搭在吳欽胳膊上,不過幾秒,“沒什么大事,這位女士懷孕了。”

吳欽羞的厲害,小白樂呵呵笑了一路,兩人落地就請了翻譯去看醫生,檢查下來,如那位神秘的中醫所言,懷孕已月余。

就從那天起,吐的天昏地暗,哪里是蜜月,簡直折磨。暈乎乎踏上回國的飛機,癥狀立馬減輕許多,等下了飛機,懷孕中的吳欽簡直健步如飛,身輕體快,吃嘛嘛香。

七歲的許沐欽在圖畫書看到漂亮的埃菲爾鐵塔,心血來潮想要去法國看大鐵塔,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齊上陣,“孫兒啊,不能去啊,當年你媽懷你的時候,去了一趟法國,上吐下瀉啊,一回國就不吐了,你哪里都能去,法國,咱不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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