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不見漁眠 圖源自網絡
1.
十四樓的風,樓下駕校機械的播報聲,瑰麗閃爍的燈光嵌在樓棟上,這座城市太暖,我們蜷縮著背著光,它依然如碳烤魷魚一樣翻烤著不知歸期的旅客,時不時撒一點咸辣的佐料混進片場。
公司里的植物也神色厭厭,泛黃缺水,脫離了空調就像瞬間干枯的田野,皮膚皸裂、死寂。躲避城管的小攤販,車廂后裝滿墨綠的瓜;冰箱里兩塊一杯的綠豆沙;便利店門口松散的桌椅,油膩的燒烤攤,舉著啤酒赤著半身的年輕男子;失意的女人;夜漸長,夢里也被灼傷。路邊彩色的車廂,大紅色、天藍色,醒目墻繪,創客空間;黃色的變形金剛;黑色油漆剝落的路燈,還有邊走邊照的透明玻璃墻。我對這座城市一無所知,正如它們對我一無所知。揮汗如雨的季節。你我都是抗日奇俠。
我不算失意,只是有點游離。你與我感同身受卻無能為力。我們臨水照花,我們隔岸觀火,我們不動聲色。我帶著孩童的幼稚與愚昧,彰顯著無知與無畏。
冰水、青翠的蔬菜、鮮甜的水果好像成了我唯一寄托。我不知道你們在哪里,我想我們以后也不會在一起。
鳳爪問我: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我想開一家書店。攝影。攝像。旅行。我想踏出這方山水,去看巍峨的山嶺,去聽竹濤海浪,去看水月鏡花,古式建筑。
所有人都想要那樣的生活,旅拍,你是言笑晏晏的模特,衣衫輕薄素雅,海風沾濕你的鬢角;下一秒我是鏡頭里坦蕩、從容的女子,長發披肩,著齊胸襦裙。
你說想筑一籬笆小院,隱于山林,粗茶淡飯,山果飽腹。我想,那真美,擁山攬月,閑敲棋子,渴了摘花釀酒,閑了賭書潑茶。
我們活在幻想里,所以格格不入。我們扎根在塵土人事中,也曾市儈尖酸;我們滿身灰塵,不飲晨露,現實中我們寡淡無味。
妄想也要沾上芒果醬。
我是小鎮里出來的姑娘,看慣山,風雨雷動,對自然敬畏,情感豐富。像你。一首歌一闕詞在腦中能自導自演,肝腸寸斷。戲感十足。
身邊的姑娘們也性格迥異。西瓜說她其實是一個很悶的姑娘,不愛聊天,不愛胡吹亂扯,瘋起來撒歡兒低智,不太懂的討好與演繹,看起來不諧人事,精神豐沛富足,燦若繁星;老胡子咸默安靜,不善表達,她的美就像純度高的酒一點點從外表的老實憨厚里剝離出來,讓人一醉方休。鳳爪白靜乖巧,內心叛逆,看似溫吞其實極度激烈與果斷,深紅色口紅,短發,單眼皮。么么大概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第一眼就吸引我的姑娘,干凈,眼神通透,耍嘴皮子也可愛。她沒有那么詩情畫意卻也足夠溫柔,她有她的領會與感悟。
她們就像四季。
只是沒能再和她們一起吹到夏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