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堡文化研究 第159期
作者：宋治清
編輯：秦隴華
一、起源
銅川人都知道孟姜女的故事。但作為中國四大神話傳說的之一的孟姜女的故事豈止在銅川傳說，而且在全國流傳廣泛，婦幼皆知，那么，進一步認識孟姜女故事與銅川的關系不能不說是中國文化史上一大課題。
“孟姜”一詞最早出現在《詩經》中，《詩經·鄭風·有女同車》：“彼美孟姜，洵美目都”。《毛傳》：“孟姜，齊之長女”。
《鄘風·桑中》：“云誰知思，美孟姜矣”。這里說的春秋大國齊國姓姜，故以孟姜稱齊君子長女。演義而來則通指世族婦女。春秋時期，齊國杞梁之妻，姜姓字孟。齊莊公四年(公元前550年)杞梁隨莊公攻莒，被俘而死。她(孟姜)到郊外迎喪，莊公派人前往吊喪，她認為違禮，于是莊公親自前往其家吊喪。傳說她哭了十天十夜，城便崩塌，她投淄水死。后人把杞梁說成秦朝的范杞梁，并編成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
杞梁妻善哭的故事，也見于《左傳》、《孟子》等書籍中。杞梁死，其妻則大哭，說：“上則無父，中則無夫，下則無子人生自苦至矣！”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則是據此附會演義而來的，隋唐時期，最為興盛。唐朝時僧人貫休寫了一首《杞梁妻》把孟姜女和秦始皇筑長城的事連系在一起了。詩曰：“秦之無道兮四海苦，筑長城兮遮北胡，筑人筑土一萬里，杞梁貞婦啼嗚嗚。上無父兮中無夫，下無子兮孤復孤。一號城崩塞色苦，再號杞梁骨出土·······”從此，孟家女哭長城的故事在唐宋時期已相當普遍。至今，在全國許多地方久傳怒衰，建廟立祠，供人們祈禱以了心愿，并作以紀念。
二、流傳
孟姜女本是傳說中人物，然而這個人物那樣深入人心，人們把孟姜女對愛情忠貞不渝的美德作為楷模，頌揚知。傳播之，并立廟祭祀，以作紀念。銅川市“姜女祠”是其中修建最早的廟宇。銅川地區是孟姜女傳說遺跡最多的地區。據《同官縣志》記載：“同官古跡，有孟姜女殉夫處，墓洞謳歌，已垂千載。”“縣北二里金山巖下有孟姜女石洞，傳說孟姜女葬處。有石龕廣可丈許。土人為塑像里祠，即‘姜女廟’也，宋仁宗嘉祜末年縣令宋宗鄂重修。”從記載可以看出，早在一千年多年前，銅川就重修孟姜女廟，何時建廟，無從可考，足見，銅川的孟姜女廟的歷史非常久遠了。
銅川“姜女祠”創建最早，又經歷了宋、元、明、清歷代修繕。特別是清乾隆年間，規模宏大，成為當時同官在全國很有影響的名聲古跡。祠內供奉孟姜女夫婦并坐的彩色塑像，祠前修有飛檐翹角的軒敞祭亭。亭內有詩賦傳記，目不暇接，環山翠柏濃郁，溪水淙淙，景色秀美。
由于孟姜女廟在銅川修建最早，加上銅川孟姜女故事的遺跡也多。著名的有宜君縣哭泉、印臺區金鎖關搬轉山(又稱女回山)，這里有沒有倒勾的棗刺，據說刺勾北孟姜女捋掉了。印臺金山的淚池、姜女石洞、黃堡鎮孟姜(家)塬孟姜女故里等多處遺跡。傳說生動、誘人、活靈活現，生動逼真。特別流傳孟姜女石同官人的說法為甚。一是孟姜女石黃堡孟姜(家)塬人。說的是孟姜塬一家姓孟的老頭種了一株葫蘆于兩家地界上，而另一家是姜姓人家。葫蘆中長出了一個女孩子，用兩家姓，叫孟姜女。她長成人后，和逃難的書生范杞梁結為夫妻。婚后三天，丈夫被抓去修長城。孟姜女潛力送寒衣。聞夫死，放聲大哭，哭倒了長城，倒塌的長城中露出范杞梁的白骨。孟姜女咬指滴血白骨上，血入骨為夫骨，背骨返回。途中秦兵追趕，前行艱難，變產生了哭泉、搬轉山、姜女石洞、淚池等形象的遺跡。孟姜女石同官人在官方編撰的地方志中也有記載。明天順五年(公元1461年)變成的《大明一統志》記載：“孟姜女本陜之同官人，秦時以夫死長城，自負遺骨以葬于縣北三里許，死石穴中。”《郡國志》中，亦有：“陜西西安同官人孟姜，適范殖，僅三日，殖忽赴役長城。孟姜送寒衣至城下，殖已死，孟姜尋夫骨無辨，‘嚙指血驗之’”的記述。明代《鬼冢志》附錄上所記載的碑文，說孟姜女姓許，嫁給了陜西關中的范殖。她潛力尋夫見到其夫白骨后痛哭三晝夜而絕。可見這些記載和銅川的傳說是一致的。這足以說明銅川的孟姜女廟在最早，有關孟姜女的故事遺跡最多，孟姜女石同官人的說法最多。
河北省秦皇島市山海關孟姜女廟，是國內另一處規模較大的孟姜女廟。明萬歷二十二年(公元1594年)山海關兵部主事張棟想借孟家女的傳說以教化人們貞烈，維護封建禮教，于是發動同僚和部下在上海關門外十三里，八里堡之南自建了一座孟姜女廟(貞女祠)，并寫了一篇《貞女祠記》刻石立碑，文中寫到孟姜女姓許，陜西同官(銅川)人。其夫范杞梁系江南蘇州一書生，為了逃避徭役，奔走陜西，娶孟姜女為妻。正當兩人成親時，范杞梁北抓去修長城，一去不歸還。孟姜女尋夫心切，為送寒衣，千里尋夫，來到長城邊，尋夫不見，痛哭三晝夜，城墻倒塌，露出范杞梁白骨。她痛不欲生，投還自盡。因此當地形成了孟姜女的傳說的遺跡，頭還之山為“望夫石”，并建祠于山崗上。由108個臺階登臨，并塑有面帶愁容、身著孝服，凝視南海的孟姜女塑像。童男童女侍立，上懸“萬古流芳”匾額，柱上楹聯“秦皇安在哉，萬里長城筑怨；姜女未亡也，千秋片石銘刻。”望夫石邊有小坑，為孟姜女望夫所踏足跡。旁有石臺，臺后有振衣亭，傳為孟姜女穿衣梳妝更衣的地方。廟東十里渤海有二礁石突出海面，高的似碑，低的似墳，相傳為孟姜女墳墓。后來的《臨榆縣志》載：“貞女祠，在東關外十三里望夫石巔，祀孟姜女。”
湖南省澧縣嘉山孟姜女廟，為明代湖南巡撫林大輅于明嘉靖十三年(公元1524年)在其嘉鄉湖南澧縣嘉山修建。嘉山也叫孟姜女山。在澧縣城東二十公里處，山勢自西南蜿蜒而來，至此屹然而止，澧水環流其下。山上有孟姜女祠，前有望夫臺，側有鏡石，川味孟姜女遺跡，并傳山麓有孟姜女故宅。嘉山產繡竹，(或名刺竹)葉細如縷，宛如絲線成狀，川味孟姜女思夫所做的刺繡而成。清同治《澧州志》記載有孟姜女尋夫的故事。此記載在《同官縣志》中也有記載，“秦始皇時，有孟姜女者，相傳楚地澧人，范郎妻也，姓姜氏，行一，故曰孟姜女云，歸三日，范郎赴長城之役，姜女恒登臺望歸。今澧縣有望夫臺，其遺跡也。旁有竹，以針刺葉，細碎如絲，今其地竹葉宛誒線然。其地又有石鏡，山人名曰。烈女遺跡，豈其望夫不歸，遂棄擲妝具而不復用也！······后姜女親制寒衣送往，自楚而北，經堯都，澮水漲，不得渡，則手拍南岸而哭，澮為之淺而可涉。今澮河南滸沙岸有手跡數十，自古迄今，岸崩者數矣，而其跡不滅。”
陜西《韓城縣志》說孟姜女故事發生在韓城境內。韓城的大崩村即今大朋村，村旁原有一石，上有孟姜女手印，傳說哭夫的眼淚將城浸崩，露出她丈夫的遺骨，她將骸骨背到同官北三里的石洞中，她足跡死在哪兒了。
北京一帶傳說孟姜女石八達嶺人，并有孟姜女廟為證。
毛難族傳說孟姜女石毛難族“種山人”，還說是個好歌手。說她與范杞梁相遇，便以情歌表達愛慕之心。
孟姜女的傳說從銅川、山海關、湖南嘉山、韓城等許多地方的傳說看，都與銅川有關，不難想到銅川市孟姜女傳說的發源地。可發源地對孟姜女的傳說開發、宣傳、利用卻遠遠不夠，使人想到任務的艱巨。
三、辨析
孟姜女尋夫、牛郎織女、梁山伯與祝英臺、白蛇傳為中國民間四大神話傳說。而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就是孟姜女了。四大神話傳說在中國文化史上由著光輝的地位。《中國文化詞典》、《中國文化知識精華》、《中國名聲詞典》、《辭海》、《辭源》等大型工具書書籍中均有孟姜女的詞條，但沒有銅川的地名，真是一點憾事。可見銅川人吧孟姜女的傳播應與提高銅川的知名度聯系起來。應該說發源地應該有孟姜女的歌，孟姜女的歌舞、孟姜女的戲曲、孟姜女的商標、孟姜女的游覽勝景，開發旅游資源，富民一方。
孟姜女的故事能由春秋戰國時期流傳至今，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這充分說明這個故事經過長期的集中、提煉、豐富、發展的典型化過程，故事由單一到復雜曲折，人物形象，性格更加鮮明突出，浪漫主義色彩更加濃厚，使悲者更悲，壯者更壯，美者更美，饒有興趣，喜聞樂見。這一藝術典型的創造，顯示了勞動人民豐富的想象和智慧，特別是銅川人民的文化創造和建樹。魯迅先生說過：“鄉民的本領并不亞于大文豪”。孟姜女反映歷代受壓迫的勞動人民對統治階級的痛恨和譴責；寄托了勞動人民對幸福樂業、自由生活，堅貞愛情的渴望與追求。而印臺區姜女祠正是體現這一宗旨的。勞動人民創造的具有民族氣節的孟姜女藝術形象將千秋萬代永遠傳揚。
發表于1993年8月10日和8月21日的《銅川日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