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文字,其中生老病死、情執、貪、癡一覽無遺,時過境遷,一切都不再真實。無需掩蓋什么,無需思考什么,原文照發,關照曾經的自己。
今天又去醫院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次做了胃鏡查出了十二指腸球部潰瘍、這次又讓做腸鏡。大家都在上班,只有自己為能掛個專家號而起早,坐兩個小時的公車去看病,一個人為自己的健康去努力,一個人去面對所有可能的結果、體會這些過程種種思緒;自此,在這遠離家鄉的城市,終于理解了母親當時面對同樣情形時為什么獨自累流滿面了。
一路盡是匆匆的腳步,滿目帶著疲倦的面孔和那一個個冷漠的表情,在這樣一個冬天的早晨,在這個有著1500萬人口的城市,我竟然感到無比的孤獨和寂寞。就像母親說的那樣自己并不是因為病痛、更不是因為怕死,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心里的寂寞和孤獨讓自己似乎可以觸摸神奇生命的存在,她是那么的觸手可及,是那樣的真實、而又那么親切。于是便在內心會心地微笑了一下,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一股暖流迅速傳遍了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我以為可以借助昂起的面龐讓自己不流淚,試圖伸著脖子吞了幾口口水,但是還是沒能阻止斷線的水珠的散落,沒有能阻止內心洶涌澎湃的淚水。這樣一個依然還處于黑暗中凌晨、昏暗的車廂,是不會有人發現這種莫名幸福的。
每天早上當別人起早摸黑趕著去上班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在溫暖的被窩里睡到7點多;這么想,自己是多么的幸福。每天上班到公司的時候,對面建筑工地上的農民兄弟們早已開工多時了,感恩于自己的這份適足;看著那些每天還在為找到一份工作、為三餐的生活而犯愁的時候,知足于自己的幸運;看著超市里那些做著不斷重復動作的收銀員、疲憊的身影,我知道自己的其實很精彩。第一次看病的時候聽到隔壁有個人正在為其某個家人詢問病情,醫生說這是原發性肝癌,已經轉移了,最多只能再活六個月,他想吃什么就給他吃吧!我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需要算計著自己剩下的日子生活的時候,自己是否還能誠實地、坦然地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我知道自己不能,因為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做,還有很多人需要去感謝,還有很多生活想去體驗。但是當命運果真需要我去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我想我會微笑去面對的,至少為了那個一生多難的養母去微笑。在第二次看完病回來的地鐵上,列車行走的聲音、排風扇的聲音夾雜著人們說話的聲音,每個人都在關心自己的事。一個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婦女,突然間從座上滑落到地上,一聲不響地直挺挺躺在冰冷的車板上,開始人們用問詢的聲音問她,沒有反應,于是有好心人開始掐她人中依然沒有反應,看來是一個人出來,突發心臟病,直到從座位上滑落,沒有人注意她。到最近的一站以后,大家幫著把她抬下了車,交給了地鐵工作人員。周圍的一切并不為此改變什么,看著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搶救和那個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不知道是否能夠聽過來的婦女,地鐵準時開出,奔向它的下一個目的地,只是整個車廂除了機器的聲音以外,大家都默不作聲。或許大家都想到了自己,沉默于生命的脆弱和死神的無情。這時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必須為自己生命的結束選擇一種方式的話,我想我還是選擇上述的掐著日子面對死神吧。那樣我還有時間向這個世界道一聲永別與自己親人和夢想說再見。倘若真能如此,我想這已經是真主的仁慈了、總歸自己是幸運的。
曾經那么關心著那么一個人,在高中三年的日子里,謹慎關注著她的星星點點的變化,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畢竟我們只是同級校友。只是到了離開她身邊到遙遠的北方那個城市求學的時候,才鼓氣百分之兩百的勇氣——用信的形式去認識她,第一封信走了很久,因為我只知道她是哪個學校是在哪個學院讀書,還有她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沒有。最后她還是收到了我的信,我想那些將信從發出到送到她手上的天使們是仁慈的,真的從內心感謝他們。雖然在信里我只是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已經很知足了、很幸福,因為她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同時我也為我的行為給她帶來的負擔感到愧疚,因為我的出現是莫名其妙的,對于她是不公平的,她沒有這個義務和責任來為我和我的事情分哪怕是一點心,畢竟很多關于我的事在那個曾經憂郁的時候是沉重的、沉重得有時我都承受不了。 后來,不時的我們彼此有了一點聯系,但是我盡量克制自己盡量地少和她聯系。即使在她的回信中說:“我想我愿意作你忠實的聽眾,傾聽你的遭遇,你的痛苦,你的歡樂,你的誓言。但我不敢保證我能夠幫助你什么,能為你做點什么,我只能用我真誠的語言做點也許是毫無意義的安慰吧”。但還是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生活影響她的生活,因為她說得對:“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個人的遭遇不同,對人生和對社會的看法也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不容易的,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每天看著那些校園里雙雙對對的情侶們,雖然實際上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但是我的心一直是滿滿當當的,我也曾經試圖去忘掉她,但是這不可能。知道我的事的好朋友都會好心地鼓勵我去追求她,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永遠不會去那么做的。不是沒有那個勇氣,只是我知道自己的這一生注定要這樣努力下去,我不能給她應有的幸福,更不想她和自己為生活擔心受苦。看著她幸福,我會很開心;如果她有困難,而且自己有這個能力我想我會盡力去幫助她的,因為在我的潛意識里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生命靈魂的一部分,希望她能代表我見證經歷這個人世間的幸福和快樂。有人說我對這份縹緲的愛“偉大”,在我聽來好像在說我的虛偽,但我希望自己真的是虛偽的,那樣的話或許我能夠更坦然一點。能夠把自己最愛的人當作好朋友,這何嘗不是人生的一大幸福;其實真的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不敢再渴求上帝讓你為我做任何事了。謝謝你!
請了一天的假,下午回來后感覺不是很好,所以就沒有去公司。坐在同事的電腦面前,寫著寫著感覺好多了,想想自己比起史鐵生來寫點什么還是比較容易得多,這樣想還是覺得幸福的。這幾天自己只能喝點粥什么的,不能吃菜等一些可能有殘渣的東西,到了周二早上五點還要吃50g的硫酸鎂(瀉藥),這種有風險的東西,然后一個人摸黑坐2個小時的公車去醫院。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雖然相信這東西,但是還是祝福自己能夠平安。
一直來很想寫的兩篇文章《這樣愛著一個人》和《謹慎地幸福地活著》,一直苦于害怕寫不好,所以一直沒能成稿。不想有一天竟然讀到了一篇《曾經這樣愛著一個人》,它寫的是那么真切,那么真實,那正是我想寫的東西,那么我就沒有再寫它必要了,今天的這篇謹當是了卻自己寫著兩篇文章的心愿。也謹把它送給那個心中的她,知道她已經有了男朋友了,真為她祝福,祝福你能夠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