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蓮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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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確實忙得要飛起來了。沈君走了之后,公司一直在幫他招人。倒是招來一個熟手,但和沈君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之前沈君有想法,有執行力,林風只需要在旁邊督導?,F在基本上招來的人是督導,林風凡事都要親力親為。連軸轉的工作讓他疲憊不堪,不禁懷念起在蓮城他和孟小飛,還有沈君一起工作的日子。

桃子最近經常會打電話發短信給林風,她想和林風約會。桃子的主動讓林風有些吃不消。雖是沈君的閨蜜,但桃子和沈君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往好的說,桃子有主見,膽子大,想到就做到。往不好的說,那就是任性。完全不估計對方的感受。林風是慢熱的,他雖然很想結束這種暗無天日只有工作的單身生活,但他更希望一段關系是慢慢深入的,而不是這種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只憑一時激情在一起。所以他開始還回復短信,慢慢地,他想讓桃子冷一冷。

羅奧最重量級的客戶貝樂新品發布會如期在蓮南舉行。孟小飛和Linda也從蓮城趕過來了。現在貝樂是Linda的客戶,但因為她經驗不足,無法掌控這么大的項目,實際還是華章和林風在牽頭做。Linda也真是人才,得了便宜也沒讓她學乖。這一見到華章,就是一副矯情的樣子。“華章,聽說沈君去方顏公司了呀,多可惜,這么一個得力干將,當年貝樂的項目還是她幫你理清的吧。”華章對眼前這個女人厭惡至極,羅奧團隊怎么能容下這么一個長舌婦。但多年的修養還是讓華章露出了一絲笑意,“Linda,發布會馬上要開始了,你還是去忙正經事吧?!边@個Linda確實不識時務,仗著自己的老公有一些背景,她應該知道華章很快就要成為羅奧的掌舵人。Linda有些尷尬,沒有再說下去。

提到沈君去了方顏公司,華章確實很無奈。從感情上,他不希望沈君過去。但理性分析,這對于沈君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公關公司的工作終究還是太累了,RIM可以給沈君發展空間,同時也不會過多壓榨她的青春。只是方顏,在他心里總是一個結。林風走過來,拍了一下華章的肩膀,“想什么呢?”華章回過神,“沒什么,今天媒體比往常要多一倍,怎么回事?”“請了一些自媒體,貝樂要求的?,F在自媒體厲害啊。”兩人正說著,華章的電話響了。是杜鵑。

華章走到了大廳的一角,杜鵑平時極少給他打電話。華章有種不祥的預感。

“華章,我睡不著覺太痛苦了,吃了好多安眠藥。”杜鵑的聲音有些絕望。

華章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扯了一下。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杜鵑,你聽著,趕緊去廁所把安眠藥吐出來,我馬上回來。一定等我回來?!比A章瘋了一樣找到林風,“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一趟,這里我顧不上了,杜鵑吃多了安眠藥?!绷诛L從沒見過華章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愣住了:“那你還在這干嘛,趕緊回去啊。”有些日子沒見到杜鵑了,也沒聽華章提起過,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林風緩了過來,這兩個人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時候。

華章慌亂地推開公寓的門,看見杜鵑坐在地上,他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天他太忙了,說好了要照顧杜鵑,每天也就晚上回家能打個招呼。他竟然不知道,杜鵑夜夜失眠?!岸纪铝藛??”華章扶起了杜鵑,眼前的杜鵑他都有些不認識了。曾經驕傲的杜鵑,明亮的杜鵑,面色暗沉,長期的失眠讓她皮膚失去了光澤,眼神里也只有絕望。

杜鵑突然掩面哭起來了,瘦削的肩膀使勁聳動著,露出了美麗的鎖骨。華章的鼻子也有些酸,他一把抱住了她。這一抱,杜鵑哭得更兇了。華章一直撫摸著她的頭發,從高中開始,華章都喜歡這樣撫摸杜鵑的頭發。

杜鵑漸漸平靜下來。華章幫她擦去了眼淚?!叭A章,你這是第一次為了我拋下工作吧?!倍霹N淚眼婆娑。

華章知道杜鵑還是沒有放下過去。大學里,杜鵑就埋怨他心里永遠只有工作。他欠她的,是整個青春?!澳悴皇枪室獾?,是吧。”華章不忍心提起自殺這個兩個字,對于杜鵑,這太殘酷,她是那么驕傲的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每天吃安眠藥的時候都在想,也許死了就什么都解脫了。”杜鵑又開始哭起來。華章站起身,給杜鵑倒了杯水,他看到廁所里都是杜鵑吐出來的藥?!岸霹N,你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華章,我真不想這樣,你說我該怎么辦?”華章拍著杜鵑的后背,他在想這段灰暗的日子,杜鵑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杜鵑睡著了。華章將她抱在了床上。他看著她的臉龐,依然如十年前那么完美。對于杜鵑,曾經深愛過,放在心里那么久,雖然已經不再愛了,但他還是想照顧她,呵護她。華章注意到枕頭下有一張紙露了出來,他小心地抽出了那張紙。紙上赫然寫著“重度抑郁,建議入院治療”。

華章還是回到了發布會現場,現場到了最熱鬧的時候。貝樂新品代言人換成了楊凰,最近因為新戲的播出,楊凰的人氣暴漲。楊凰的出現將發布會推到了一個新的高潮。連工作人員也爭先一睹巨星的風采。華章找到林風,在他旁邊坐下。這倒是讓林風嚇了一跳?!岸霹N沒事吧?”林風看華章好像跟沒事人一樣?!艾F在沒事了,睡著了,不過,醫生診斷是重度抑郁?!比A章小聲地說。林風的嘴半天沒合上。

發布會圓滿結束,林風帶著羅奧的同事們出去宵夜。華章沒有去,他要回去陪杜鵑?,F在當務之急,杜鵑要接受治療,杜鵑要好起來。華章覺得自己前面有好多路要走。他很想沈君,想看著她在辦公室忙碌的身影,想她陪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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