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娘塔]夜鶯與玫瑰

文:瘋子諾伊茲

CP:平民米X貴族英

Attention:娘塔利亞,僅以此篇獻給我的徒弟花明和病友四夕,祝這對可愛的小姐姐99

文章靈感來源王爾德的同名童話,舞臺設置于19世紀末期英國,禮儀、建筑和服裝資料均參考網絡,花園設置參考相關書籍,可能有bug

玻璃糖,有極少的流血表現,請自行避雷

第一次寫娘塔,可能口感一般,望諒解,祝食用愉快

感謝每一個打開這篇文章的人

? ? 為最愛的人,以血澆花;為最愛的人,啼血高歌。

? ? 倫敦,又下雨了。

? ? 五月,對于由一艘艘從倫敦出航的帆船所連接著的東方國度來說,已是‘‘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的梅雨季節。

? ? 然而對于屬于溫帶海洋性氣候、常年受海洋西風影響的大不列顛群島來說,與往日無差,雨還是會如約而至,砸在文藝復興后興起的半圓形拱卷和穹隆頂鍵筑上,沿著雕刻精美的窗欞緩緩滑下,滴在街道上。一輛雙駕馬車飛快經過,濺起地上雨水,與空中緩緩落下的水滴相融,落下,在青瓷地板上綻放一朵朵水花。

? ? 透過被雨水打濕弄得有些許模糊的車窗,窗外,是曲折蜿蜒、連結牛津廣場和匹卡德利廣場、被稱為紳士淑女的購物天堂的攝政街。

? ? 這條由非常欣賞拿破倫在巴黎的城市規劃的喬治四世,特命著名建筑師約翰·納什前后花了十年光陰,為其在從攝政王宮到攝政公園間設計一條全新的寬闊且擁有漂亮、流暢大弧度的皇家大道。這條留下歷史和貴族奢侈痕跡的街道,宛如雅典娜的一條落入倫敦西區的絲帶,夢幻,美麗,讓人流連忘返。

? ? 街上,身著緊身胸衣,搭配領結和桶型禮貌的的男士們手持文明杖,優雅地走在這條繁華街道上,一旁,穿著典雅的禮服的女士們緩緩走過,長長的裙擺隨風飄起,輕觸雨水,顯得更加的美麗輕盈。街上的人來人往,為這條美麗繁華的街道增添幾分人的氣息,讓它更加的親民,而不是宛如天街無法觸及。

? ? 然而,坐在馬上的羅莎的視線,并沒有落在那奢侈華麗的禮服店櫥窗上的華服上,沒有停在剛剛面包新鮮出爐香氣四溢的高級點心店上,沒有留在用模型掛著正反射著惹眼的珠寶光彩價值連城的珠寶店上。她冷漠地繼續透過車窗,隔著朦朧雨霧,有點心不在焉地望著被其虛化模糊的店鋪燈光,時而微微坐起,時而開窗前傾,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 ? 突然,羅莎站了起來,仿佛發現了些什么,那雙被譽為可以與‘‘辛肯頓宮最美的寶石’’齊名的雙眼瞪大;眼里,那如同雨霧彌漫的叢林里的祖母綠點上幾點來自外界的柔和燈光,宛如自然日光下的綠寶石,折射出櫥窗里的珠寶從未有過的高貴和美麗;那原本面無表情的白皙小臉上因為興奮而染上點點殷紅,宛如點點燭火,融去作為貴族的冰冷,將隱藏在冰雪之下的少女溫暖柔情展現出來。

? ? 似乎確定了什么后,羅莎拿起擺在座位一側的花邊傘,用較硬的傘柄輕輕地有節奏地連續翹了三下。外物撞擊木制車頂,發出清脆的聲響,宛如水波,以接觸點為圓心,在這狹小的馬車車廂里回蕩著。沒過多久,前進中的雙駕馬車逐漸減速,最后緩緩停下。

? ? ‘‘小姐,這里還不是目的地……’’望著馬車一停,等不及車夫開門就直接自己推門下車的羅莎,同行的剛做了三個月侍女工作的赫絲被一向高貴典雅從不做任何有違淑女之道的大小姐的反常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提醒道。

? ? ‘‘這沒什么,家里沒有糖果了,我去幫忙帶一點手工糖,一會回來,赫絲你就待在馬車上看著剛剛買的那一堆商品吧。’’說著,羅莎一手提起由白麻布、薄紗、條紋毛織物和蟬翼紗編織而成的長裙裙擺,一手撐著繡著白色花邊的小洋傘走下馬車。

? ? ‘‘可是家里有先生在等小姐您……’’雖說作為侍女,赫絲知道要服從于主人的安排,但是想到自家小姐一會可能取向不明,她還是有些許驚訝和不安,猶豫著緩緩說著,想要勉強拉著主人的裙擺。

? ? ‘‘可是什么?放心吧赫絲,我大概半小時后回來,你在這里等一下就好。’’聽到赫絲的話語后,羅莎不住皺眉,低聲說完這與其說是安慰補充還不如說是命令的話語后,羅莎的腳尖也落到了被雨水打濕的青瓷地板上,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攝政街的一條巷子的深處,為赫絲留下一道倩影。

? ? 拐過還可以被赫絲目送的巷口后,羅莎加快腳步,熟門熟路地繞過巷子拐口的鐘表店,轉向通往匹卡德利廣場的小路。羅莎的淺金色長發,拂過沿街的珠寶店的櫥窗;白色的裙擺,輕碰街角那被雨水刷洗過的青墻,帶下幾滴雨水,在空中留下優美弧線。

? ? 通往匹卡德利廣場的小路陰暗潮濕,由于下水道沒有處理好,陰溝不僅沒有好好地排水,相反,還反涌,將這由于位置問題常年被當政有意無意地無視的小路弄得臟兮兮的。然而,出身名門的羅莎絲毫不介意這個,長裙下擺偶爾撫下污水,沾濕白裙,在高貴的紗裙上留下不搭的點點墨星。由頭層牛皮制成的高級高跟鞋鞋與淌著薄薄水道、留下淺淺水痕的街道相觸,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宛如女神的高貴神圣聲,也宛如少女的清脆愉悅聲,載著激動、興奮還有一點欣喜向往,回蕩在有點陰暗潮濕的小路內。

? ? 當分針旋轉偏移了30度后,羅莎終于來到位于匹卡德利廣場一角的一家糖果店前。這是一家很普通的手工糖果店,店面的裝潢十分的簡單傳統:頗有歷史韻味的老舊木制柜子緊貼墻根,散發著淺淺木香的隔板上放滿了用玻璃罐或者精美的盒子裝著的手工糖;古老的經典落地座鐘安置在柜臺的一側,正一如既往毫無偏差地盡心盡責地工作著,搭配散落在它隔壁的粉色絲帶和包裝紙,磨去它的古板沉悶,為它點上幾分調皮可愛;由原木刻制的柜臺上,擺放著一套小巧經典的英國大兵木制玩偶,而在它們身后,擺著一個插著大束玫瑰花的玻璃花瓶,花朵似乎是新栽的,上面還帶有著新鮮的露水,幾片玫瑰花花瓣落下,落在大兵和柜臺上,以絕對的艷紅襯老舊原木色的柜臺以及紅色大兵,為彼此增添了幾分活力和典雅。

? ? 透過映著雨幕街景以及可愛的手工糖的櫥窗,羅莎看見在坐在柜臺邊上的一位年輕女子:反時下流行體現身形的緊身裙不一樣的較寬松禮裙隱藏了她的完美身材,但是由于坐姿而無意露出的白皙腳踝仍然讓人感受到她那無法掩蓋和壓制的美麗;一頭帶自然波浪卷勾勒著她那美麗可愛的臉龐,再緩緩落下,輕碰她那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臉上,一改記憶中的嬉皮笑臉,微微抿起嘴唇,那載著比倫敦天空上還要漂亮閃耀的碎星的海藍色雙眼,此時正盯著柜臺上正攤開著的厚厚的簿子,精巧的手移動著,長長的羽毛筆飛舞著,在空中畫下一個個美麗的圓圈。

? ? 不得不說,這家伙安靜時還真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啊。望著店里的女士,羅莎淺笑,眼里,滿是寵溺和溫柔。感嘆著,她合傘,邁出步伐,滿心愉悅地推開厚厚的玻璃門,用風和門敲響門框一側的搖鈴,帶著清脆的‘‘叮鈴’’聲,走進這家自己期待已久的店。

? ? ‘‘歡迎光臨……’’聽到鈴鐺的聲音后,坐在柜臺邊上的女士放下手中的筆,向著大門抬起頭,望見了站在門邊收傘的羅莎后,一下子興奮地站了起來,猛地推開柜臺擋板,沖出柜臺,將大門鎖上,然后一把抱住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纖細單薄的身影。

? ? ‘‘笨蛋艾米莉,你在做什么啦!’’被突然抱住并且由于沖量而不得不向后退了幾步后,羅莎不顧淑女形象,不住罵道。但是,雖說內容是責罵,但是,那語氣里滿是溫柔,而且她沒有一點反抗,讓這個女子隨意抱住,還微微攬住面前的少女,嘴邊,掛著甜蜜的笑容。

? ? ‘‘那是因為羅莎你來了啊!’’艾米莉繼續抱緊羅莎,語氣里滿是興奮和雀躍。望著羅莎,艾米莉露出一個露齒陽光笑容,發出略顯聒噪的清脆動聽的笑聲。

? ? 緊接著,她松開羅莎,跑進被擋板遮住的柜臺,從里面翻出了一個粉色的織紋較密的麻布袋,遞給羅莎。

? ? 這是一個很可愛的袋子。粉色的主色調盡顯少女的可愛和柔情;織紋細密的麻布,不會讓它顯得低端,相反,那輕柔的觸感讓人感到無比的舒服;束口處用粉藍色緞帶綁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并在長長的緞帶上,用別針固定著一個用花體字寫著‘‘贈予給我最愛的羅莎’’的小小的掛牌。

? ? 羅莎抱著這個可愛的袋子,望著那寫著有點難看但是一筆一劃極其認真的字的小掛牌,再抬頭望著那個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笑容,內心感到無比的甜蜜。

? ? 羅莎和艾米莉不是普通的朋友,就是是,那也只是過去式。她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十二年前。那時,作為貴族的羅莎隨自己那調皮的堂姐凱瑟琳出門,兩人想方設法甩掉隨從后,在匹卡德利廣場附近游蕩玩耍。突然,她們發現了這個開在街角的糖果店。望著琳瑯滿目的糖果,一直被限制糖果的羅莎很是興奮和向往,作為過來人的凱瑟琳明白羅莎的感受,便拉著羅莎來到這家老舊的糖果店。

? ? 一開門,羅莎便聽到奶聲奶氣地孩童的聲音:‘‘歡迎光臨。’’隨著聲音,羅莎抬起頭來,看到了坐在柜臺邊上正拿著墨水玩并且把自己的臉和手都弄得臟兮兮的艾米莉,滿是驚訝。

? ?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女孩子?羅莎看著艾米莉,感到無比的驚訝。天啊,她的裙子隨便撩起來,都可以看到大腿了;她的臉弄得那么臟;她的裙子都被弄臟了……

? ? 不用驚訝和詫異,這一切對于普通女孩來講很尋常的事情,對于出身名門,每一個動作都被管家嚴格控制的羅莎來講,這是不可思議的。而且,最讓她震驚的是,明明自己看到了感覺如此失禮的動作和穿著,內心居然沒有一點反感,相反,被少女的無憂自由所深深吸引。望著正在用墨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女孩,羅莎很好奇地問道:‘‘你在干什么呢?’’

? ? 當話語脫口而出無法拉回后,羅莎才發現自己的那句話,沒有用好敬語,而且,對方還只是初次見面,居然連自我介紹都沒有提及就直接問了,這是在是太失禮了。于是,反應過來的羅莎連忙補充到:‘‘我,我是羅莎?柯克蘭,是柯克蘭家的小姐。想要問一下您在干什么……’’

? ? 這時,那個金發女孩抬起頭來,望著羅莎,露出了一個露齒超過8顆的可愛純真笑容,元氣十足地說道:‘‘你好啊,不用那么客氣啦。我是艾米莉,艾米莉?F?瓊斯,這家店的店長的女兒。我在用爸比的墨水畫畫,小聲點不要引爸比出來哦。很好玩呢,羅莎要來玩嗎?’’話音剛落,艾米莉便舉起桌子上的畫,笑著邀請道。

? ? 那副畫,別說稚嫩的畫法了,它似乎連畫法都沒有,就只是一堆藍黑色的墨水隨便灑在上面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副畫卻比羅莎所閱覽過無數名畫都要漂亮完美。在這副畫里,羅莎看到了孩子的純真,還有無限的自由。

? ? ‘‘在呆站著做什么呢,來吧,我們一起畫畫吧。’’說著,艾米莉跳下椅子,伸出被墨水弄得臟兮兮的小手。看著那小手,還有艾米莉那燦爛的笑容,羅莎不再猶豫,伸出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地握著那只小手。

? ? 羅莎還記得,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她和凱瑟琳理所應當地被罵了一頓,然后問道手套上和污漬時,還沒等羅莎回答,凱瑟琳便直接說是不小心碰到招牌了,以幫羅莎打圓場,保護羅莎和艾米莉。

? ? 那時的羅莎不明白凱瑟琳為什么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還要特地來幫自己,現在的羅莎明白了,那是因為,凱瑟琳想要保護羅莎,給羅莎一個沒有任何雜質的友情。

? ? 在凱瑟琳的幫助下,羅莎的童年里,除了家還有畫室,多了位于匹卡德利廣場的糖果店的身影;味蕾上,除了山珍海味還有高級甜品,多了甜而不膩的手工糖果;感情上,除了血親親情還有貴族友情,多了毫無雜質的友誼。

? ? 然而,凱瑟琳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在她離開柯克蘭家位于倫敦西南4區的Richmond地帶的宅邸三年后,羅莎和艾米莉的友情,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雜質。不是圖謀利益,而是,尋求著彼此的純至之愛。

? ? 羅莎和艾米莉相愛了。她們之間,沒有轟轟烈烈的告白,一切平常,只是彼此都明白,她們早已連結在一起。她們的感情,宛如百合花一般純潔,宛如裙子的蕾絲邊一般夢幻,宛如,純凈水一般的毫無雜念。

? ? 她們明白,就算這份感情再怎么美好,但是在當下,她們依然無法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宣布所有權。而且,更何況羅莎作為公爵的獨生女,身份特殊,讓這一切更是夢境一般的美好。但是她們不想放開彼此的手,不想和不愛的人結婚生子,她們只想一起,簡簡單單地在這糖果店里度過甜蜜的一生。

? ? 但是現實總是那么的殘酷,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人向羅莎示愛,而柯克蘭公爵也有嫁女兒的打算。羅莎一邊推拖著家族的安排,一邊想方設法地來到,這個讓她安心,不再害怕的心靈歸所。

? 雖然現在自己有點麻煩,但是還好自己和艾米莉的感情仍然沒有改變。羅莎眼里滿是期待的少女,不住笑了,甩甩頭將內心的霧霾給揮散,溫柔地問道:‘‘這里面是什么?我可以拆開看看嗎?’’

? ? ‘‘不?可?以?哦~’’艾米莉似乎就在等羅莎說著一句話,十分興奮地放滿語速一字一句地緩緩吐出這句有點惡趣味的話語,然后滿是欣喜和期待地看著羅莎,期待著她的反應。

? ? 真是一個笨蛋。羅莎望著那個像是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一般正趴在柜臺上露出可愛而狡猾的笑容的艾米莉,不住在內心吐槽道。但是呢,你跟我比還是太嫩了。想著,羅莎偽裝有點隨意地把袋子隨手提著,故意扯高音調和音量地說道:‘‘是嗎,那就算了。’’

? ? 看到羅莎那一點也不好奇的表現,艾米莉一下子有點慌了,這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啊。艾米莉有點吃驚和慌張地看著,有點吞吞吐吐不知所措地說道:‘‘那個,羅莎,你真的不想看一下是什么嗎?’’

? ? 上鉤了。看著這個眼里滿是慌張和期待金發女孩,羅莎笑著用隨身攜帶的扇子一邊扇著一邊說道:‘‘想啊,只是某位小姐不讓我看罷了。’’

? ? 聽到羅莎的話語后,艾米莉原本懸著的心放下了,毫不掩蓋內心的狂喜,直接放聲大笑。然后一把環住羅莎的細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溫柔地笑著說道:‘‘這樣啊,尊敬的羅莎小姐想要看的話,我這個世界的Heroine怎么能拒絕呢?’’

? ? ‘‘說的那么好聽,說到底你還是想看看我這么反應吧。’’聽到艾米莉招牌式的‘‘Heroine宣言’’后,羅莎不住直接把心聲說出來以吐槽她,并且推搡了兩下表示反抗,然而見艾米莉堅持摟著,羅莎也不說什么,繼續借此躺在她的懷里,接著舉起那小巧的袋子,問道:‘‘這到底是什么啊?’’

? ? 感受到羅莎轉身傾向自己的重量后,艾米莉感覺心頭一暖,摟緊羅莎的腰,把頭埋進那白皙的正散發著僅屬于羅莎的玫瑰紅茶香的頸窩,俯在羅莎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自己拆開看看唄。’’

? ? ‘‘打開就打開,你,你不要蹭啦。’’羅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推開那個正窩在脖頸用頭發蹭著自己的發鬢和耳朵的大型金毛犬,可惜,自己狠不下心來拍她的頭。無果,只好默許這個家伙的‘‘肆意行為’’,將注意力轉移到手頭的袋子上,輕輕地拉動緞帶,解開那個漂亮的結。

? ? 隨著羅莎的動作,小巧精致的粉藍色蝴蝶結宛如一只翻飛的蝴蝶遇到了魔術師,專業自然而然地轉變為一條緞帶。失去束口的袋子散開,落到羅莎的手心里,將藏身其中的物品展現出來。

? ? 是一只棕色的泰迪熊和一小瓶手工糖。糖果是內包式的,海藍色的糖皮包著祖母綠的軟心,看上去就綿軟可口。在它一旁的棕色的泰迪熊,看起來比著純手工糖還要獨特。它有著一雙漂亮澄澈、賽比倫敦雨后初晴的天藍雙眼,眼睛的材質很獨特,說不出是什么材料,但至少不是普通的玻璃球。縫紉連合它的針腳很亂,主見執手者的技術一般,然而那密密的針腳,也向羅莎傳遞著執手者那細密的心思還有無比的思念。

? ? ‘‘這是……’’

? ? ‘‘我做的喔,都是我做的!那糖果我是特地找老爸認認真真地苦練了三個月才學會的制法作品,而泰迪熊嘛……我,我拜托隔壁的溫蒂姐姐,被她笑了幾個星期才搞出來的……我知道有點丑啦……’’

? ? 看著這個難得的滿臉羞紅、吞吞吐吐的女子,再低頭看看懷里的糖果和泰迪熊,羅莎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流,宛如冬日里流經雪地的溫泉,從那為了她而留下的小門流入自己那早已封閉的內心,給冰冷的自己帶來一陣陣溫暖,讓自己不住心顫,讓自己不住留戀,讓自己,不再舍得離開這個宛如春日和熙日光那樣照亮自己內心的小太陽小姐。

? ? 羅莎轉過身來,伸手輕輕地揉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但是卻比自己笑了不少的少女的頭,弄亂那燦爛的金發。接著打開玻璃瓶,取出一小塊軟糖,遞到艾米莉的唇邊,一邊輕輕地塞入,一邊溫柔地致謝道:‘‘沒有哦,我覺得這只泰迪熊挺好的,謝謝艾米。’’

? ? 一聽到羅莎的話語后,艾米莉那原本接近于闔上的雙眼猛地瞪大,蔚藍的雙眼里,有著如同大西洋夜空上的璀璨星河,燦爛美麗。艾米莉很興奮地一把攔腰抱起羅莎,原地轉起圈來,大吼道:‘‘太好了,羅莎表揚我了!’’

? ? ‘‘笨蛋,快放我下來啦,還有你那話是什么意思,居然這樣說我,我平常很少表揚你嗎?’’

? ? 聽了羅莎那話后,艾米莉難得聽話地放慢速度停下。就在羅莎調整狀態休息一會,艾米莉湊前,問道:‘‘那羅莎,糖果你喜歡嗎?’’

? ? 畢竟艾米莉是自帶怪力的女人,被她帶著旋轉的羅莎還是有點頭暈的,正扶著艾米莉的手,優雅地輕按太陽穴,隨口回應道:‘‘做糖果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肯定很棒吧。’’

? ? ‘‘不嘗嘗看嗎?’’說著,艾米莉加大拉著羅莎的手的力量,將她拉近自己,眨著眼睛說道。

? ? 面對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大部分人心里還是有點心動的。更何況此時像艾米莉閉著一只眼睛,調皮地吐出舌頭的可愛女孩呢?更何況作為戀人的羅莎呢。于是,在艾米莉那灼熱的視線下,羅莎面紅耳赤地望著扭過頭去,微微嘟起嘴說道:‘‘嘛……那就勉為其難地試一下吧。’’

? ? ‘‘好啊。’’說完,一雙手輕輕地扣著羅莎的臉,微微用力,引她扭過頭來。還沒等有點吃驚的羅莎反應過來,她的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齒/間,一陣甜味彌漫。

? ? 羅莎沒有反抗,而是投入地享受著戀人的吻。她們的吻,沒有那些陷入熱戀時期的戀人那樣地深度索/取,而是和她們的戀情一般淺淺淡淡,十分輕柔,宛如羽毛和花瓣拂過一般的輕盈、美好。

? ? 午后的日光,透過櫥窗轉進屋內,灑在紅木地板上,為這地板鋪上一層金色的地毯;照在老舊的木架上擺在的玻璃瓶上,反射出宛如鉆石的耀眼的光芒;落在柜臺一旁的落地座鐘上,為其的紅木輪廓鑲上一道金邊,照亮石英鐘面后的指針,讓原本普通的銅鐵轉為童話中的黃金指針,發出最耀眼的金色光芒。

? ? 整個屋子被照亮了,宛如童話中的黃金屋一般,一切都在閃閃發光。然而,在陽光并不能完全觸及的門后角落,卻藏著最耀眼的她們。她們彼此相依,她們彼此相存,她們,才是比鉆石比日光更耀眼的存在。

? ? 突然,一道鐘聲打破了糖果店內的寧靜。‘‘糟糕,都這個點數了。’’聽到鐘聲后,羅莎輕輕拍打那個還依依不舍地摟住她的少女的手臂,輕柔地說道:‘‘松開啦,再不走赫絲可能就要急死了。’’

? ? ‘‘就是因為突然換隨從,我們幾個星期沒見面了,現在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還要馬上分開嗎?’’艾米莉有點生氣地嘟囔著,緩緩地松開手。其實艾米莉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為了隱瞞這份感情,羅莎必須定期換隨從,否則時間久了會被發現。然后剛剛換了的時候,前一段時間必須保持距離,因為不確定隨從的口風是否嚴密。

? ? 她們,為了這份真愛而小心翼翼。她們也明白,她肯定會理解自己的。她們之間,無需過多的矯情話語,甚至連一句‘‘愛你’’也未曾說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對彼此愛的體現。

? ? 目送著離去的羅莎,艾米莉用指尖,輕輕地觸摸著剛剛/纏/綿/過的唇/瓣,仿佛她的溫度還在上面,她的紅茶玫瑰清香正醉人地侵/襲著自己。想起剛剛親/吻時羅莎的可愛表現,艾米莉不住笑了,唇/邊,滿是柔情。

? ? 下次,給她做一個綠眼睛的泰迪熊吧。

? ? 與艾米莉分離后,羅莎快速地穿行在街頭暗巷里。由于抱緊艾米莉送的糖果和泰迪熊,羅莎只能一手拉著長裙。可惜手太小了,還有由于飛快地奔跑,小心翼翼保護著的裙擺還是沾上污水。當羅莎趕回到馬車邊時,快要急哭的赫絲滿是驚喜和驚訝,她為主人回來而驚喜,也為主人的裙擺弄得那么臟而驚訝。

? ? 簡單地以‘‘趕時間不小心弄臟裙擺’’為理由糊弄了一下滿是好奇的赫絲后,羅莎坐上回家的馬車。沿路上,風景緩緩地轉變著,倫敦中心的繁榮昌盛景象倒退著,映入眼簾的,是曼綠,牛羊,還有不遠處農家的炊煙,近郊的寬闊原野之美留在眼前。但是這讓人舒心的自然田園風光沒有持續多久,一段圍墻出現,包圍了部分林區,但是并不突兀,與自然相當的和諧和優美,美麗而自然,但是不經意間露出的金屬閃光,向外圍的人說明,這里面住的人身份的高貴顯赫。

? ? 馬車拐入這一片土地的領主,柯克蘭公爵的宅院里。望著自己熟悉而陌生的家宅大門,羅莎在內心不住嘆氣,果然,比起家族的奢靡華貴,她更喜歡瓊斯家那樓下是糖果店樓上是狹小家宅。待馬車停穩后,羅莎在迎接的管家的輕扶下走出車廂,戴上作為名門小姐的面具,走進家宅。

? ? 剛剛踏入大廳內,一個熟悉的極具威嚴的男聲響起:‘‘羅莎,你怎么現在才回來。’’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安靜的大廳內,顯得格外的突兀,有威嚴。

? ? 抬起頭來,一個金發纖細的中年男子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冷漠地看著羅莎,那雙祖母綠的雙眼里寫滿威嚴。盯著那雙眼睛,羅莎還是十分地敬畏的,顫著聲音不失禮節地回答道:‘‘父親……抱歉我去買東西,耗時太長了……’’

? ? 柯克蘭公爵看了一眼羅莎后,走下樓梯,站在羅莎面前說道:‘‘這沒什么,時間由是女士決定,’’說著,柯克蘭公爵微微瞇起眼睛,掃視剛剛松了一口氣的羅莎后,突然湊近,壓低音量在羅莎耳邊繼續說道:‘‘以后不要去匹卡德利廣場那邊的糖果店了,你適合的,是攝政街的高級定做店,你看,裙子都弄臟了。快去換衣服,然后去會客廳吧,哈斯卡伯爵在那里等你。’’

? ? 聽到父親這句聽似閑談的話語后,羅莎整個人仿佛跌到了冰點。父親,居然知道匹卡德利廣場的糖果店,這也意味著一點,父親已經知道了艾米莉的存在,而且很有可能以及知道了她和自己的關系。

? ? 而且,不僅僅是這個讓羅莎心寒和恐懼,還有父親所提及的哈斯卡伯爵,自一次舞會后,他便開始對自己的追求,自己一直拒絕他,沒想到他居然通過父親,來到自己的身邊。嚴格的父親,不會輕易約見任何一個人。那么,哈斯卡伯爵可以光明正大地參與普通的晚宴,這只說明了一點,他,被父親承認了。而這意味著,他極有可能就是羅莎的丈夫。

? ? 換好精美的禮服,戴上適應的佩花,為自己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畫上精致的妝容,用點點腮紅,掩蓋自己的絕望和恐懼。羅莎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腳會如同亡者一般的冰涼,會如同老人一般的顫抖。

? ? 妝罷,羅莎緩緩地抬起頭來,鏡框雕刻精美的鏡子里,是一個妝容精致的美人,她的唇,紅艷如血;只是她的臉,蒼白如紙。她顫抖著,緩緩地邁出步伐,踩在長長的羊絨紅地毯上,向著會客大廳的紅木大門走去。

? ? 每一步,高跟鞋落下敲擊地毯發出的沉悶聲音,都是羅莎內心的悲鳴;每一步,羅莎的淺金色頭發飄撫而過,在空中留下的淺痕,都是羅莎心室里的刀/痕;每一步,羅莎的淡香彌留在走廊上,覆蓋而過的區域,都是她的內心的空洞。

? ? 就算羅莎再怎么抗拒,再怎么逃避,那段距離不變的走廊,還是會有盡頭,羅莎還是會來到那扇她想要逃避的紅木大門前。

? ? 羅莎已經不記得,她在推開大門的瞬間,是怎么掛上美麗動人的笑容的,是怎么保持淡定優雅就餐的,是怎么偽裝愉快地搭著哈斯卡伯爵的肩膀,與他在碩大的舞廳內翩翩起舞。坐在柯克蘭公爵身旁,她是一個乖巧羞澀的深閨小姐;在哈斯卡伯爵的臂彎里,她是一個優雅迷人的貴族小姐,與他談笑,宛如舊友。

? ? 羅莎只記得,她推開大門的瞬間起,她就是宛如一個精美的洋娃娃,掛上不屬于自己的可愛美麗笑容,隨著那恐懼,優雅就餐,在舞廳里起舞。她不快樂,她很絕望,她想要逃離,但是,她是柯克蘭,她不可以離開位于西南4區的Richmond的家,她,必須做一個聽父親話的好孩子,一個優雅迷人的公爵之女。

? ? 她明白,父親的意思還有哈斯卡伯爵的愛意。但是,她不愿意,她不奢求一生的榮華富貴,這些紙醉金迷的物質生活,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而愛,是無價的。

? ? 如果她沒有愛,那么她大可以像個無愛的洋娃娃一般,服從父親的安排,畫上最美的妝,穿上最華麗的禮服,踩在通往奢華生活的紅地毯上,在同為名門望族的哈斯卡家繼續這種常人無法觸及的生活。

? ? 但是,上蒼卻給她開了一個最美好的玩笑,讓她,在那個雨晴的午后,在那灑滿黃昏余暉的糖果店里,遇到了不顧形象和身份,向自己伸出被墨水弄臟的手,邀請自己一起玩耍的天使。

? ? 她愛她,沒有任何高大上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在那一刻,在那女孩的蘊含著滿天星空的蔚藍雙眼里,看見了愛。

? ? 只是,給羅莎一個最美好相遇的上蒼,這次,也給她開了另一個玩笑。晚宴后的第三天,羅莎被叫到父親的書房里,在這個從小到大都被自己當做是逃離世間的秘密基地的地方,聽到了極具社會氣息的消息:她要與哈斯卡伯爵訂婚。

? ? ‘‘父親,這不可以!’’得知了這個消息后,羅莎再也冷靜不下來,無法再維持那完美的假面,不顧身份地位還有形象,一巴打到書桌上,大聲地吼叫道。

? ? 柯克蘭公爵看著激動且欲哭的羅莎一眼,冷漠地舉起盛著大吉嶺紅茶的骨瓷杯,抿了一口后,冷酷而嚴肅地問道:‘‘羅莎,你的禮儀和修養呢?’’

? ? 望著冷漠不屑的父親,羅莎感到很痛心。自己如此絕望,父親居然全然不理,相反,還跟她研究修養問題。淚水,再也無法被眼眶所限制,猛然涌出,沿著她那精致的臉龐落下。羅莎扯著沙啞的嗓子,哭著說道:‘‘父親,你不可以這樣……’’

? ? 聽到羅莎的悲鳴,柯克蘭公爵滿是心疼地伸出手來,揉了揉羅莎那一頭梳理完美的淺金色長發,語氣溫和了許多地說道:‘‘羅莎,你應該明白,你要愛的,是一個完美的男性,而哈斯卡,是不錯的人選。’’

? ? 柯克蘭公爵的言外之意,羅莎瞬間領悟了。不可能領悟不到吧,認真想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父親似乎就發現了艾米莉的存在。于是,他軟性要求堂姐凱瑟琳離開,因為,就是凱瑟琳讓羅莎和艾米莉偶然相識;每次羅莎換隨從后,他都會單獨會見女仆,在侍女重新回到羅莎身邊時,她們早已成為羅莎的出賣者;不喜歡社交場合的公爵大人一反常態,在家舉辦各種晚宴,為羅莎帶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貴族男子,企圖讓羅莎就此留戀于男性的懷抱。

? ? 羅莎很想不顧一切地與父親爭吵,為捍衛內心那份無價的愛。然而,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羅莎很聰明,很理智。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與父親爭吵的話,她很可能會無意間暴露艾米莉,并且將艾米莉送到風頭浪尖,讓她處于危險之中;而且,還有一個讓她悲哀的原因,她是羅莎?柯克蘭,作為傳統的英國貴族,從小灌輸的知識和禮儀,讓她無法像小說中點文女主角一般烈性反抗,只能像現實生活中絕大部分的貴族小姐一般默默接受。

? ? 羅莎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地立在那里,任那淚水肆意地流淌著。待冷靜一點后,羅莎便不等公爵安排,直接行禮離開這曾經是避難所,如今也被社會氣息所沾/污的書房。

? ? 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柯克蘭公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從那一大沓資料里拿出一份,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后,搖鈴,讓管家將封號蠟印的信封送出暴雨中的家宅。

? ? 第二天,倫敦城內傳起一個消息,名門貴族羅莎?柯克蘭小姐要與哈斯卡伯爵聯姻。與普通百姓距離極遠的貴族故事,是最好的茶余飯后消話題,人們都只是隨意提及,討論一下柯克蘭家和哈斯卡家的名門關系,吹噓自己與貴族那不得不說的故事。然而,這對于糖果店內正在熬制糖漿,準備做祖母綠糖皮包裹海藍色軟心的糖果的艾米莉來講,這是晴空霹靂。

? ? 艾米莉相信羅莎,就算她們之間沒有過分的肌膚之親,但是她仍毫不質疑彼此的愛,她相信一點,比起那些所謂的肉體印記,她們的愛之印記,早已烙在心尖。

? ? 羅莎肯定是被逼婚了。艾米莉不住想到。她明白,她們之間,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不僅僅是因為性/別,還因為身份地位。她只是平民百姓,雖無生活之憂,但也只是一介草民;羅莎出身名門,坐擁公爵家的一切,天生的貴族。

? ? 但是,有人說過,愛可以創造奇跡,如果說,將不可能轉變為可能也是一種奇跡,那么艾米莉,正在乞求創造奇跡。她對羅莎的愛,早已想象。既然如此,那這份愛,放在衡量天平上,是否足夠換來一份奇跡呢?

? ? 可以的。艾米莉在心中回答道。她愛著羅莎,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愛她,如果現在不是,那么她將用余生反超。

? ? 艾米莉不會像個傻子一般待在店里偷聽外界的消息,她早已奪門而出,花上幾英鎊,乘坐馬車,前往柯克蘭家。

? ? 我可是世界的Heroine啊,如果連自己的公主都無法守護,談何其他的一切呢。馬車很快就抵達柯克蘭家的領地,但是由于貴族領地,普通的馬車車夫還是拒絕了進一步的載客請求。

? ? 沒關系,如果車不進去,那么我跑進去就好。艾米莉一邊沿著道路奔跑著,一邊想道。

? ? 突然,天上灑下幾滴雨滴,沒多久,雨勢加大,原本稀疏的雨滴相互連結,形成一條條雨絲,墜落到凡間,擊打著沿路的樹木,抽打在艾米莉裸露的肌膚。

? ? 面對突然的暴雨,艾米莉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她繼續加快速度奔跑著,任那雨絲抽打自己,留下淺淺的印痕。

? ? 沒事的羅莎,別怕,你的Heroine正在救你的路上,我會帶走你,讓你逃離那鎖住你的牢籠,帶你飛往自由的新世界,在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到那個時候,表面上,你可以做我的姐姐,那我就寵著你來做你的妹妹。

? ? 如果我們來到城市,那么我們就可以開一家咖啡館。我做甜品師,你做服務員。我一定會做出最棒最甜的甜品,因為看著你,我的心都甜了,手里的料理怎么可能不甜呢。到時候,在下午關店時,我們可以并肩坐在一起,吃著我為你烘烤的餅干和蛋糕,望著黃昏籠罩下的城市,那場景,肯定很美。

? ? 如果我們來到農村,那么我們可以在金黃的麥田邊,建一間白木房子。用白木,我們就可以自由地刷漆,做出最獨特新奇的屋子。然后呢,我做農民,你看家。這可不僅僅是因為你出身名門,還因為,我不舍得讓你受傷,就連不小心被麥穗割到也不行。到時候,在豐收的秋季,我們可以望著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在微風中,看著麥浪的浮動。喝上一杯溫暖的可可,肯定很棒。

? ? 如果……

? ? 突然,一陣刺/痛/感襲來,強行將正在為羅莎和自己構想著美好幸福的未來藍圖的艾米莉的思緒拉回現實。

? ?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艾米莉連一點點的反應時間都沒有,便倒在那一片玫瑰叢中。鮮/血,從她體內流出,浸濕了她的長裙,融入玫瑰花間,一點點地染紅了它的每一片花瓣,留下一道道血/痕。

? ? 艾米莉的眼前,是雨中的倫敦,灰蒙蒙的,一如既往的陰沉,一點都不會讓人身心愉悅。突然,一只夜鶯冒著雨霧,在空中飛過,留下淺淺雨痕。

? ? 夜鶯,飛出去了呢。那么,羅莎你,也是可以的喔。不過呢,你的Heroine要先飛去那邊的世界了呢,別怕,我一直在,絕對可以,看到你幸福的。想著,艾米莉伸出手,想要撲捉那一閃而過的影子,然而,她的時間,奪取了這個機會。

? ? 此時此刻,羅莎望著雨幕,雙目無神。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哭泣了,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構想著她和艾米莉可能的未來。突然,雨勢加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幾縷雨絲從還沒鎖緊的窗戶里飄入屋內,打濕擺在窗邊的玫瑰花,讓它顯得嬌艷欲滴,那花瓣,宛如鮮/血淌過,紅得讓人心顫。

? ? 玫瑰花啊。羅莎坐在花邊,用指尖輕觸花瓣,腦海里浮現出那家讓她朝思暮想的糖果店,原木的柜臺上,擺著一個簡單的玻璃花瓶,其中,插著一束玫瑰花。花瓣落下,拂過英國大兵的小玩偶,落在那個趴在桌上算賬的少女的發梢上,為她戴上玫瑰花,顯得更加的嬌艷,美麗。

? ? 想著,羅莎不住感到一陣心酸和心痛。艾米,你怎么樣了?我真的,好想你啊。想著,她趴在桌子上,任那從窗口縫子里灑入的雨絲打濕自己。擺在窗邊的玫瑰花被雨水打落,一片花瓣落下,輕輕地停在她的發梢上,為著淺金色的長發增添了一抹艷紅,顯得更加的嬌艷,美麗。

? ? 羅莎并不期望艾米莉來救走自己,帶著自己逃離這個牢籠,然而,作為一個熱戀中的少女,羅莎還是還有著一點點的幻想。她構想了無數個艾米莉推開房門來拉著自己奔跑的場面,希望著其中任何一個的發生。然而,一切依舊。

? ? 直到一天午后,羅莎發現,不遠處的玫瑰園里,人頭涌動。羅莎很好奇,但是她也沒有什么心思八卦,本打算就這樣算了,但是一想到這里是自己家的領地,多少還是要關注一下。于是,她便派遣赫絲去玫瑰園一看究竟。

? ? 羅莎永遠都沒有想過,這一次的消遣還有責任,會給她帶來最悲傷的消息:‘‘一個金發女子倒在玫瑰園了,似乎是叫艾米莉?F?瓊斯。’’

? ? 當赫絲說完這一切后,羅莎瞬間崩潰了。怎么沒有人告訴我,怎么會出這種事,怎么會,是艾米莉呢。她,她不是還要幫彼得叔叔看店嗎,那家匹卡德利廣場上的糖果店啊,怎么會,怎么會有這種情況呢?她怎么會來這里呢?她難道是來找我的?那么為什么會出事呢?

? ?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 ? 羅莎猛地站了起來,推開正在念著今天的行程安排的赫絲,徑直走出房間,大步地走向書房。羅莎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書房,她只是感覺,如果在領地發生這種事情,那么作為領主的父親肯定是第一時間的知情者。如果去書房翻翻,說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

? ? 這次羅莎相當地幸運,父親剛剛因為聯姻的事情而離開,書房大門并沒有上鎖。羅莎直接推開紅木大門,并且順手闔上鎖上后,瘋狂地翻找著,尋求著相關資料和反饋。突然,她的視線被放在燭臺邊上的一沓資料所吸引了。父親很珍惜每一份資料,在已經有燈的現在,他沒有必要要把珍貴的資料送到燭臺邊上。

? ? 羅莎越想越蹊蹺,她緩緩走近。每走一步,她都感覺自己的心在劇烈地跳動,仿佛她正在靠近著什么危險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后,羅莎顫抖著雙手拿起那份資料,翻找了幾頁后,她看到了一個烙在心中的名字:艾米莉?F?瓊斯。

? ? 自己的父親,著名的柯克蘭公爵買/兇/殺/人,除去了被認為是女兒幸福婚姻生活之路上的障礙的艾米莉。

? ? 那一瞬間,羅莎徹底愣在原地,沒過一會,眼淚奪眶而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悲鳴聲打破了雨幕午后的沉靜。

? ? 她為家族而泣。被稱為‘‘女王的天平’’的理智守法家族,竟早已沾上點點鮮/血,沾/污了家族的榮譽。

? ? 她為艾米莉而殤。她愛著艾米莉,愛到不能自已。她寧愿自己嫁娶切斷關系讓她恨自己一輩子,也不愿意讓艾米莉為了愛而趕來,結果被惡意奪取寶貴的生命。

? ? 她為自己而悲。自己作為完美的小姐而培養長大,本身的自由早已被剝奪,連自由地戀愛的資格都沒有,她對那些父親推薦的所謂的‘‘資優股’’沒有一點興趣,她的心,早已被那個陽光美人所俘虜。然而,現在,自己唯一的精神之柱消失殆盡,連骨架都不留,只灑下塊塊承載著她和艾米莉的點點滴滴的碎片。

? ? 沒有自由,沒有愛,一切的奢靡物質等都是蒼白無力的。失去艾米莉的羅莎崩潰了,她已經被家族和外界壓力逼到絕路,仿佛下一步都可以墮深淵。

? ? 門外,聽到羅莎的悲鳴后,人們都趕到書房外,大力拍打著房門詢問著發生了什么。屋內,羅莎拿起父親用來裁紙的金屬刀片,輕劃羅莎那纖細的手腕,留下一道正冒出血珠的血痕。

? ? 感受到鉆心的巨疼后,羅莎并沒有放下冰冷的刀片,而是將其輕架在手腕上,露出了一個凄美的笑容,低聲囈語道:

? ? 艾米莉,那邊很寂寞吧。

? ? 沒關系,我一直就去你的身邊。

? ? 再等我一會,我現在,就來到你的身邊。

? ? 話音剛落,刀片猛地落下,血/珠極速冒出,形成一大片血的痕跡。一只纖細瘦弱的手緩緩地垂下,那不斷溢出的鮮/血,沾濕了少女的衣袖,淌下桌面,滴濺在鋪著紅地毯的地板上,留下一個個暗色的紅點,宣告著少女的消亡。

? ? 窗外,一只夜鶯冒雨飛過,在空中劃下一道道水痕。但是它似乎不擅飛行,拼命地撲騰著,以維持身體的平衡。突然,另一個夜鶯飛來,懷繞飛行著,在微微地帶動和幫忙下,第一只夜鶯也學會了流暢地飛行。緊接著,它們就像是短時間內相熟的摯友戀人一般,相互依賴,彼此追趕,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飛行水痕,向世人展現著它們的愛。

? ? 屋內,羅莎倒下,迎接了她的終結。然而這個終結,對于她來講,這是一霎那新的開始。她終于,可以擺脫父親的控制,成為自己的主人;她終于,用疼痛和悲傷,扯下假面;將她終于,可以追隨艾米莉的步伐,而不是被她所拋下。

? ? 她們,就像是兩只夜鶯。一只自由美好,一只深鎖鳥籠。鳥籠的強大,它們無法掰開逃離,但是,這并不影響它們愛的表達。

? ? 她為了深閨的她,以血澆花,讓其綻放出最美最耀眼的玫瑰,將這朵花贈予最愛的她,贊美她的美麗,傾訴內心無盡的愛語。

? ? 她為了自由的她,啼血高歌,在這個現實的世界里,強忍內心的不適和悲傷,唱出最棒的歌曲,表達內心的愛。

? ? 曾經,她們錯過了太多太多;現在,她們不愿意再度松開。

? ? 夜鶯略過,玫瑰余在。

? ? 天堂深處,百合花開。

? ? 挨肩相依,你為我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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