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野花
(陳夢家)
一朵野花在荒原里開了又落了,
不想到這小生命,向著太陽發笑,
上帝給他的聰明他自己知道,
他的歡喜,他的詩,在風前輕搖。
一朵野花在荒原里開了又落了,
他看見春天,看不見自己的渺小,
聽慣風的溫柔,聽慣風的怒號,
就連他自己的夢也容易忘掉。
前幾天在一個微信公眾號推送的文章里,有讀到這首小詩。
莫明的一直想到薺菜花。
薺菜花大概是我們最常見的一種野花,路牙邊、田地間,甚至露天的水泥石縫間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可能她太過普通,太過不起眼,微綠微白的小小花常常被我們忽視,甚至她自己都沒有一點花兒的那種傲嬌。
在田野里長慣的她們,似乎天生就帶著一股力力量,沒有半點嬌滴滴,“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城中嬌艷的桃花李花還在擔心風雨,田間的薺菜花卻迎著風雨一朵朵的盛開,她們想要帶給大地第一份生機與活力,她們爭先恐后的想要告訴世界“春天來了”。真是一群勇敢可愛的花兒。
薺菜結籽很好玩,她是在抽出的花柱上一邊開花一邊結籽,頂端微綠微白的花兒向天而開,花柱上成兩行列排結籽,花籽很像一個心形,無端的讓人升起憐愛之心。
當然對于薺菜最初的感情,并不是來自薺菜花,而是薺菜。
薺菜可能在我們很多人眼里已不單單是一種好吃的野菜,更是我們一種情懷,一段有關童年的美好回憶。
小時候每到初春,田野里麥子剛剛要蘇醒的時候,媽媽就會和鄰居對門阿姨一起去田地里挖野菜,而我每次都要纏著媽媽跟她們一塊去。我們挖的最多的要數薺菜,悄悄躲在麥苗下面的薺菜最是鮮嫩翠綠,我專挑她們挖,而長在田埂上的遭受風吹日曬多一點,顏色比較黯淡,常常是遭我嫌棄的。雖然媽媽一直有給我說,回家洗干凈她們是一樣的,我還是本能的不會去挖她們。你看,人們好像對好看的事物天生有一種親近感。
長大一點,就幾乎沒有再去地里挖過野菜。不過每到那個時節還會懷念小時候挖野菜的場景,懷念不經意間找到一棵大點野菜的那種如獲至寶的心情、懷念無拘無束在田野里撒歡的自己、懷念僅僅只要一把小刀就可以在田間虛度一個下午的簡單。
挖來的薺菜媽媽最經常做的就是薺菜麥飯和薺菜餃子,薺菜沒有一點其它野菜的那種腥苦,她清淡、爽口,尤其薺菜餃子,最是新鮮至極,咬一口都像是嘗到了春天的味道。
昨天在家無聊去后院的地頭轉悠采了一大把薺菜花,星星點點的湊在一起還有點像滿天星的感覺。不像其他花那樣嬌艷,卻也干凈簡單的像鄰家姑娘。起初,只把她們插在瓶子里忘了加水,下午看見她們耷拉著沒精神才發應過來,趕緊給她們加了水,今天清早起來看她們又精精神神的啦。不禁感嘆她的生命力真是頑強。
她們看見了春天,卻從未覺得自己渺小,
她們只是最過平常的野草野花,卻也明媚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