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色的僧袍,黝黑臉膛上的兩坨高原紅,飚到空靈的高音,從炎熱的南國到寒冷的高原,如哆啦A夢隨便在墻上一畫,跌進了冰封的南極,冰火兩重天酸爽迎面撲來。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沒有劉德華曲中的纏綿,結結實實地疼。
目的地是俄么塘花海,卻在冰雨中邂逅了高山之巔的神湖——措瓊神海。通往措瓊神海的棧道不是很長,換作平常,跑五個來回沒問題,可這是川西北高原,海拔4600米以上,每跨一個臺階,胸悶,氣短,腳步像喝醉了酒,踉蹌而行。
李老師說,快吸一口仙氣。說完趕緊拔了氧氣罐蓋子,罩住我的口鼻“嘶嘶”猛噴一陣,那樣子似滅“小強”。接著對著小琴、薇薇兩美女又是一陣猛噴。
怎樣?好受點了嗎?
我們仨點點頭。
仙氣果然不錯,吸了成仙女了。飽受高原反應之苦的李老師仍不忘幽默一下。
四人哈哈大笑,突然意識在高原上大笑太奢侈——耗氧,馬上閉了嘴。再看看貼著地面生長的灌木叢,比先前綠了許多。眼睛似被氧氣洗過,明亮了許多。
慢行。深呼吸。蹣跚爬上高山之巔。
措瓊神海浮現在眼前,云遮霧障,湖面平靜得如同鏡子。措瓊神海是靈湖,每年來祈福的游客不少。千百年來藏民族對養育他們的山、水以及大地萬物賦予了靈性與生命,高原的湖泊更是充滿了神奇美麗的傳說:藏族某部落一個叫措瓊的姑娘,帶領本部落建設美好的家園。不料她的繁榮遭到相鄰部落的嘎納國的羨慕、妒忌,戛納王串通其他部落,不惜發動戰爭,來搶奪財富,滿足自己的私欲。面對如此狀況,措瓊親自上前線,帶領牧民同侵略者,展開了可歌可泣的保衛家園的戰斗。經過長達數月的艱苦戰斗,最終趕跑了侵略者。正當人們慶祝勝利的時候,卻發現措瓊流盡鮮血倒到在了草原上。她的身軀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化成一座座雪山,形成了阻擋敵人的天然屏障,永生永世守護著這片土地。而她戰爭流下的血,在草原上長出80000畝色彩斑斕的花海,也就是現在的俄么塘花海。她的淚水,則化成了高原湖泊群。人們以她的名字紀念稱為措瓊溝湖泊,將面積最大的一個湖泊命名為措瓊神海。
正是這些星羅棋布的湖泊、水系,使高原有了生命并充滿了生機,吸引了無數的朝湖人、旅游者和探險家從四面八方涌來,年復一年,從未停止過。
高原的天氣預報不足信,老天變幻無常,剛剛晴空萬里,轉瞬大雨磅礴。有人說高原旅行有雨才是最好的天氣,因為連綿陰雨絕不是高原的性格,高原上的雨硬朗,脾氣大得嚇人,來得兇猛去得也快,雨后初晴的秀美和艷陽高照的豪爽都令人心動。
雨中的寒冷和晴天的熱烈是最真實的感受,而我們恰恰遇到了雨后的花海。俄么塘花海安臥在措瓊深海腳下,可惜花期近尾聲,零星的花兒們放肆地炫耀著自己的美,讓短暫的生命把這殘酷的高原草甸裝點成長天下的織錦!姑娘們在草原上翩翩起舞,把自己開成了流動的花兒。
歌聲,草原上的歌聲。從導游到司機到路人,天籟之音穿透稀薄的空氣,若不是下雨,他們可能會下車跳起歡快的鍋莊。以前只知道陜北人會唱,那是隔著山溝溝吼出來的寬音大嗓,帶著揚起的黃土,從一個窯洞穿過另一個窯洞。藏區牧民愛唱,唱給廣袤無際的草原,唱給頭頂的白云,以及牦牛、駿馬、綿羊,高亢嘹亮,遼闊的氣團在歌聲中悠揚飛舞。一段歌連接著一個故事。
景點講解員藏族小伙普通話純正,在牧區,因為時常遷徙的緣故,讀書的孩子并不多。他穿著只有節日才穿的藏袍,以示隆重,就像我們團隊里的鮑老師,一到神湖就換上只有登臺演出的衣服,他們都把自己活成了景區的一部分,熱烈,投入,瀟灑。
旅途中遇泥石流滑坡,路堵死。幸好有警察,指揮鏟車通路。
車窗外飄過拿著轉經筒的藏婦。安詳,似乎把亙古的寂寞拋在身后。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穿著藏袍的牧羊人,念念有詞:藏漢一家親,藏漢一家親。
藏族小伙說,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束。我們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