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館長的長劍戳了過去,直逼李木而來。歐陽天和燕小迪清楚地看到,館長的眼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股莫名的火焰,跟李木之前的一樣。
兩個人根本沒法阻止館長,只見長劍離李木的身子就剩下半寸了,李木忽然醒了過來,見著長劍直逼心口,嚇得再次昏了過去。一陣煙霧飄散開來,再睜開眼時,李木和館長居然同時消失不見了,而那把劍也沒了蹤影。歐陽天和燕小迪傻傻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薄霧沉沉,天光昏暗,初秋的早晨總是讓人不寒而栗。“糖葫蘆,糖葫蘆。。。”天橋下賣糖葫蘆的麻掌柜起了個大早,已經(jīng)開始吆喝了。說書的金老頭站在酒樓的舞臺之上,等待著新的一天到來。他摸著自己高聳的大肚子,滿是得意之色,似乎這肚子里裝滿了的是一肚子的錦繡文章,而不是肥肉。
突然之間,天光乍現(xiàn),一道金光從說書先生面前一閃而過,轟的一聲,酒樓居然晃了起來,說書的金老頭一口酒沒咽得下去,幾乎噴了出來。他快步跑到樓下,在門口巴望了兩眼,酒樓門前赫然多了一個大洞。
李木摸了摸腦袋從洞里爬了出來,正要為看到歐陽天和燕小迪的奸情被揭露而感到傷心,忽然聽到金老頭大喊著:“要命了!要命了!天上掉怪物了!”李木左右看了看,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周圍到處都是園林建筑,難道他被人帶到片場了么。
大一剛開學(xué)那會兒,他跟著幾個同學(xué)常常去片場跑龍?zhí)祝话阒灰撠?zé)躺著裝死就好,管一頓飯,一天還能得著七八十塊錢,所以他對片場非常熟悉。
他喊了一聲:“喂,老頭,你們這是拍什么戲呢?”金老頭嘴邊的胡須在不斷上下翻飛,似乎嚇得不輕。活了五十來年,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可從來沒見過有人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還把地上砸了個大洞。
金老頭顫抖道:“你。。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從天而降?落在我家酒樓前。”李木再次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攝像組和導(dǎo)演,心理也開始犯起了嘀咕,這到底是在哪兒呢?臥槽!老子該不會穿越了吧!想到這里,他一個健步?jīng)_到金老頭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興奮地問道:“現(xiàn)在是不是2008年?這里是不是建州?快說!”
金老頭被嚇得不輕,禁不住他的恐嚇,哆嗦著回答著:“現(xiàn)在是。。是。。是天啟七年,這里不是什么建州,是揚州!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塊放開老夫!”
李木整個人都蒙圈了,他掐了掐自己的臉,一陣疼痛之感讓他確定自己的確是穿越了。前來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李木飛快跑進酒店,口干舌燥之下,抓著酒家就問:“老板,給我罐汽水,要冰的。”
“什么什么?你要什么?”店小二問道。李木心中一顫,這才想起了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哪會有什么汽水呢!還想加冰,簡直癡人說夢。
他擺了擺手,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想到過去看了數(shù)不清的穿越小說,主人公都會有一番奇遇,不是遇到皇帝,就是遇到大俠,他心里不免也有些小興奮。死就死吧,反正都來了!
這時,他的肚子忽然咕咕響了起來,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先吃飽了再說。李木招呼著店小二前來:“老板,給我來幾盤你們店里的拿手好菜!再來一罐。。。一瓶酒。”
酒菜上來后,李木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來,這時候圍觀的群眾也都已經(jīng)散去,因為說書的金先生此時已經(jīng)再次站在了舞臺之上,他今日要講的,正是天啟皇帝的事跡。
“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在朝著不辭辛苦地批閱奏章,手下文臣武將更是竭盡全力輔佐,自太祖爺建國以來,咱們皇上可謂是文修武備的好皇上。。。”
李木聽得頭頭是道,這才想起他現(xiàn)在所在的朝代是明朝,明朝天啟皇帝是個出了名的昏君,除了會做木匠活外,還能干些啥。想到這里,又聽到金老頭在一遍遍地吹噓著天啟的好處,李木笑的一口酒噴了出來,灑滿了酒桌。眾人再次朝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他笑道:“我說老頭,你這說書也不打草稿啊!”
“小兄弟這話何意?草稿是何人?在下說書何必要打他!”金老頭好奇問道。
李木差點又是一口酒噴出來,但他忍住了,笑道:“好好好,你嘴里說的那皇帝是個明君嗎?”金先生義正言辭道:“那還有假?”李木沉聲道:“可我卻聽說他木匠活做的不錯啊!”
眾人一片唏噓,金先生捋了捋胡須,滿意地看著李木:“小兄弟,看來你是許久不出門了啊!你口中所說的乃是先帝,咱們現(xiàn)在這位皇帝乃是先帝爺?shù)挠H弟弟!如今啊,可是咱崇禎爺當朝咯!”
李木腦子嗡的一聲,這才想到歷史上皇帝駕崩后的一年依舊沿用這代皇帝的年號,所以天啟八年也就是崇禎一年。
眾人一片嘲笑,李木只好繼續(xù)坐下吃菜,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好像沒帶錢啊!況且這里也不能用人民幣吧?四下看了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金先生看去,他這才悄悄縮到桌子底下,慢慢地往門外移動著。
就在他即將到達門外時,兩個大漢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這兩人足足比他高上半個頭,兩雙死魚眼惡狠狠地盯著他。店小二這時在他身后笑道:“小兄弟,怎么?這么快就吃完了?”
李木心想這下完蛋了,他往懷里摸了摸,連個屁都沒有,哪來的銀子呢?“小二哥,你看。。你看你們這里缺個洗盤子的嗎?我力氣大,啥活都能干,管口飯吃就行。”
店小二不再像當初那么唯唯諾諾,面目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啊,原來是來吃白食的!你小子可算是找錯人家了!看你這怪模怪樣的就不是個好東西!給我摁住他!”
店小二話音剛落,李木已經(jīng)從一個大漢襠下滾了出去,竄入了人群之中,兩個大漢在后面死命地追著。李木這小身板打架不行,可逃跑卻是把好手,沒多久便將那二人甩在了身后。他證喘氣的時候,忽然聞到一陣芳香,這香味十分獨特,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抬起頭來一看,我去!尋香閣三個大字赫然映在眼前。
這名字一看就知道帶著些許桃色味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妓院?李木的心跳在不斷加速,活了二十年,穿越了還是個處男,至今尚未嘗過女人的味道。色心漸起的李木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囊中羞澀。恰逢那兩人追了上來,他也顧不得許多,徑直朝著尋香閣里跑去。
不等姑娘們招呼,他已經(jīng)跑了進去。兩個大漢卻被幾個姑娘擋在了門外:“喲,兩位大爺這是要找我們哪位姐妹啊?這么著急。”其中一個大漢笑道:“嘿嘿,秋衣姑娘,我要是有錢,第一個就來找你!”
言下之意就是沒錢,姑娘們知道他們沒錢后立馬冷言冷語道:“沒錢來這里干嘛?”“哎喲,秋衣姑娘,我們是來抓人的!你們快別攔著啦!那是個采花大盜,別進去禍害了你們姑娘的!”
秋衣姑娘抿嘴一笑道:“我們吶!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采花大盜!沒錢就給老娘快滾!”大漢看了看尋香閣的招牌,也不敢硬闖,暗自嘀咕著:“哼!等老子有錢了,非過來抽你兩巴掌!”
李木進了尋香閣想不都想,哪兒高就往哪兒跑,一直跑到了四樓最高的地方。四樓似乎沒什么客人,聲音小了很多。他放緩腳步,忽然聽到一陣勸告之聲:“哎喲,我說圓圓啊!你今日要再不見趙大爺,我這臉可就沒地方放啦,就當媽媽求求你,你看在媽媽這么多年照顧你的份上,就見一面吧!”
李木暗自怒道:“這一定是逼良為娼的老鴇,電視見多了!”另外一個聲音說道:“媽媽,不是圓圓有意為難,只是我與冒公子有言在先,此生再也不接任何客了!這些年我為媽媽掙的銀子也足夠贖我的身了吧!”
李木推開一個小門縫,看見老鴇哭喪著臉在央求著一個女子,這女子端坐在木凳之上,背對著自己,他確實很好奇,這女子到底有多好看,以至于這位趙大爺這么渴求。
老鴇見實在無奈,只好嘆了口氣退了出去,李木趕緊躲到一側(cè),沒過多久,就聽見這女子房中傳來暗自飲泣的聲音:“冒郎冒郎,你究竟何時才能回來找我!”女子手里拿著一塊絲帕,似乎是兩人的定情之物。
眨眼之間,樓下鬧騰了起來。李木側(cè)耳聽了聽,似乎是老鴇攔不住這位趙大爺。“當婊子還要立牌坊,老子今天就是要了她陳圓圓了,看你們還敢攔我!”趙大爺將老鴇一把推開,怒道。
老鴇見攔不住他,只好大喊著,提醒樓上的女子。陳圓圓?這個名字在李木的腦海里不斷盤旋,莫非這就是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那個紅顏?李木的心跳的更快了,都說她是明朝第一美女,但終究是沒見過她的真人,如今這人卻真真切切地坐在房中。
沒等他思索多久,趙大爺已經(jīng)打?qū)⑸蟻怼A圓走出房門望了望,隨即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趁著這功夫,李木已經(jīng)一溜煙地滾進了房中。他迅速鉆進了床底下,屏氣凝神地聽著。
沒等門鎖死,這色膽包天的趙大爺兩腳便將門踢了開來。陳圓圓驚恐地朝后退了兩步,趙大爺進了門,見著陳圓圓的面,這才安靜了下來,他將房門反鎖著,笑嘻嘻地一步步朝著陳圓圓走來。
“你要干什么!我說過不再接客了!”陳圓圓怒道。趙大爺笑嘻嘻地走著:“這是什么地方?住在這兒哪兒還有你說話的份,大爺我今天就是要了你!”
李木在床下呸了一聲,卻不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