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華亭人的那些話》之三:尋找文化命門

《刺痛華亭人的那些話》之三:尋找文化命門

文化是有生命的東西,文化和人一樣,也有一個類似關節點、要害、入口的地方。想來想去,唯有用“命門”這個詞來形容最恰當。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亭人,我曾經無數次思索過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她的血脈中究竟流淌的是什么樣的血液,她的骨子深處究竟蘊藏著什么樣的力量,居然能在她的每一個子孫身上,烙上一個雖然黯淡但卻持久的印記。特別是身在異地、遠離家鄉的時候,這種差異感愈發強烈。

我堅信華亭人身上一定有種特殊的東西存在。華亭十八萬人口,雖然不是人口大縣,但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市民,想要將十八萬人全部認識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長久且熟悉的親人,相交多年的朋友,一些因為工作、生活關系交往的人,一個人的社交圈基本就這么大,對于絕大多數人或者有一面之緣,或者根本就沒有謀過面。但我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每到外地,我總能從人潮涌動的街頭發現華亭人,而且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錯過。有一次在海口街頭,我看到一個人,心里有個聲音告訴我,那是華亭人。那種“他鄉遇老鄉”的沖動,讓我過去和他打了招呼,濃重的鄉音一交談,果然如此。這個華亭老鄉真帶著他的妻女來這里旅游。我發誓,這個人之前從未和我有任何交集,當然以后也沒有。

口音,也算是一個地方的文化標簽。但我強烈感覺,華亭應該還有比口音藏得更隱秘、但也更堅韌的印記。這個印記,也極有可能就是華亭地方文化的命門,也就相當于找到了解讀華亭性格的窗口。

有時候心底里會猛地蹦出來一個詞,竊喜一番以后,很快又發現這個詞是孤立、不能自圓的,最后只能放棄。有時候,會出現一個影子,像夢一樣,努力想清晰、想求證,得到的卻是扭曲和縹緲;又想天邊的彩虹一樣,看見它在那里耀眼地掛著,卻走不近、抓不住。終于想放棄、想逃離了,甚至走了很遠,回頭一看,它卻在那里絢爛著,或者更為明艷。

文化是一個寬泛、深刻的概念,既包括物質,卻更側重精神。文化給人的印象,總是多姿多彩、變幻無窮的,似乎有用不完的形式、挖掘不盡的內容和類似于圓周率的組合,無限且不循環。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種族、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歷史時期,自然會有不同的文化。即使是前面這些背景一致的人群,有因為性別、年齡、愛好、經歷的差異,又會產生更次一級的文化。

但不論是多么復雜多變的事物,只要認識了它的本質,就會發現內核其實一點都并不神秘。當一切都揭秘的時候,你甚至會因為面對簡單、枯燥而心生懊悔。天上的雪花千變萬化,但本質就是水。迷戀雪花的人,看到水一定會有點失望。

文化多樣性的背后,我找到了文化生態學這個工具。“文化生態學”,我不知道這個提法是否合理,表述是否精準。但我認為,一切文化現象都可以用這個理論來解釋。任何文化現象,都不可能毫無根基地產生、存在和發展,必然是生存環境、生產方式、人際互動等諸多因素互相影響、互相交織的結果;一種文化現象一旦誕生,又會溫柔、深刻、持久地影響外部環境,人類的整個文化史就是這種客觀世界與主觀能動性的辯證。研究文化根源和文化分類,如果從文化生態學的角度去做,似乎也更輕松一些。

但文化生態學又似乎不是什么新鮮玩意,中國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就是這個理論的古代版。達爾文生物進化論思想也可以坦然地納入到文化生態學里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文化賴以存在的生態也當然具備這種自然選擇的能力,留下來的、能蓬勃發展的,畢竟是那些最符合生態特征的文化。

對于文化命門的追尋,一直若有若無地纏繞在我心頭。前不久回到老家,和天下所有的留守老人一樣,父母自然很欣喜,母親還特意做了我自小就喜歡吃的飯。端著飯碗,品嘗著久違的味道,我突然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這碗飯,居然讓我發現了什么!直到現在我依然相信,母親的那碗飯于我,雖然不能和釋迦牟尼佛當年頭頂的那顆菩提樹相比,但至少是砸在牛頓頭上的蘋果。雖然,我不是佛陀,更不是牛頓,也沒有什么偉大的發現。

(挖掘地方文化,彰顯地方特色。華亭人系列文章持續連載中,歡迎朋友們持續關注和互動,更歡迎各位父老鄉親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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