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的回憶》中,盡管仍然存在死亡,但無論死亡占據的分量還是亡者出現的數量都有大幅度的減少。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作品中的死亡,并沒有將主人公推向無力自拔的絕望狀態。例如《一點也不溫暖》中,在“我”的童年時代,唯一的伙伴小誠死了,盡管直到成人“我”都“始終沒有交到像小誠那樣親密的朋友”,但是憶及小誠,“我”的感受并不是痛苦和凄涼,而是“無上榮幸”,因為“對小誠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極其短暫的輕松時刻,他所選擇的伙伴……不是跟其他任何人,而是跟我在一起?!毙≌f在“我”的“榮幸”感中結束。這里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作品對孤寂和傷痛的模糊化處理,死亡的悲傷成分由此得到消解。這種消解不僅僅在“我”的敘述中完成,而且散布于全篇的字里行間。
? ?《盡頭的回憶》的作者是日本的作家吉本芭娜娜,她創作的緣由是根據戰后的日本先后經歷了經濟高度增長、終身雇傭制、全民中產化、泡沫經濟崩潰、雇傭崩潰等一系列社會變動,21世紀又出現了“窮忙族”。“窮忙族”亦稱“工作貧困族”,已經成為日本社會的一個流行詞匯,指那些即使努力工作但依然只能生活在最低水平以下的人。新世紀以來,“窮忙族”不斷擴大,日本發展最快、最為富裕的時期已經過去,但是人們的期望值并未相應地減退,對社會的高度期待和在現實中獲得的滿足之間出現了巨大的反差。加之新世紀以來,中國的經濟持續增長,日本人原本就在島國的地理環境、多災的自然條件和稀少的資源儲備下形成了極強的危機意識,如今在鄰國不斷發展的比照之下變得尤為強烈。另外,年輕人對物質消費的渴求與現實收入的差距,媒體的種種宣傳與渲染等,都放大了日本整體下滑的態勢,從而進一步使人們的幸福感和滿足感墜入低迷。正是在這種氛圍中,芭娜娜從20世紀的“療愈”走向了新世紀的“當下”,創作了《盡頭的回憶》這本小說集。
? ?該小說集共有5篇作品,《盡頭的回憶》是失戀女孩在獲知真相后身心恢復的一兩周內經歷的事情;《幽靈之家》是一對分別繼承家業的青年男女的戀愛故事、《“媽媽——!”》是遭遇投毒的女編輯走向新生活的一段人生、《小朋的幸?!分v曾經遭到強暴的少女步入戀愛的心路歷程、《一點兒也不溫暖》是年輕女作家對兒時深愛的鄰家小弟的回憶。
? ?《盡頭的回憶》五篇小說中,無論是主人公自己的領悟還是典范形象的榜樣性啟示,抑或某個人物一語道破,總之,作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立場:放棄追憶,感受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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