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他霞小的時候是十分喜歡花的,尤其是指甲花,因為它們不僅可以當花看,等開了花用那花瓣還可以染指甲。
最初的那一年,媽媽在集市上買回來兩株,一株是細細高高,綠色的葉子綠色的莖,一株是矮矮小小綠色的葉子紅色的莖。
哥哥讓霞霞挑,剩下的就是他的,于是阿爾他霞挑走了一棵高的。他們都把自己的指甲花種在院子里,每天自己打理,每天自己守著看。他們都希望自己的花長得比對方的好,他們都希望自己的花開得比對方的多。
那兩株指甲花也都挺爭氣,它們很快就都長出了小茶壺似的花骨朵。哥哥的花骨朵是淡紅的,妹妹的花骨朵是淡綠的,哥哥很開心,妹妹也很開心。沒過兩天,哥哥的指甲花開出了紅艷艷的花朵,妹妹的指甲花開出了雪一樣白的小花朵,哥哥很開心,妹妹也很開心。
鄰居家的阿姐過來串門了,她給他們帶來了一小塊冰糖一樣的小石頭,她說,那叫白礬。用它把摘下的花瓣砸一砸就可以染指甲。她說紅色的花可以染,白色的不上色。這一下小霞霞不高興了,因為她費了半天勁卻選到了一棵不能染指甲的指甲花。
“哎喲!男孩子是不能染指甲的,你跟妹妹換過來吧!”媽媽哄著妹妹對哥哥說。
“喃不換!”哥哥也有些不高興了,“那是她自己挑的,開什么樣的花只能自己認命。”
聽哥哥這么說,小霞霞一下子就哭了,很顯然她是不愿意就這么認命的。
“你給她,別要了!”爸爸生氣了,他對哥哥大聲吼。哥哥也生氣了,他一把就把自己的指甲花給拔下來,三把兩把給揪爛了,還丟在地上跺兩腳。
“你這孩子咋這么不懂事?”爸爸要打哥哥,卻被媽媽拉住了。
“好了,回頭我到你三嬸家去給你要一棵去!”爸爸抱起小霞霞攃去她臉蛋兒上的淚說。
一場大雨過后,爸爸真的就從三嬸家給小霞霞要來了一株指甲花。爸爸用鐵鍬端著那棵花給女兒看,“瞧瞧多水靈,還帶著露珠呢!”爸爸親手幫霞霞把花種在院子里,他還幫她圍上了小籬笆。現(xiàn)在阿爾他霞有兩棵指甲花了,一棵紅的一棵白的。
鄰居家的阿姐常常跑過來幫小霞霞染指甲。每一次被哥哥看到時,他總是站在旁邊不屑的冷哼一聲,還說上幾句風涼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染呢,染指甲的孩子不是男子漢!”
阿爾他霞不理他,她繼續(xù)安安靜靜得坐在那里讓姐姐幫她染,她又不是男孩子,才不稀罕做什么男子漢呢!
阿爾他霞常常一個人跑到阿姐家去玩,阿姐家有前后兩個院子,前院養(yǎng)羊后院種花。
“今天喃媽也買來一株指甲花。老大了,就花了五毛錢!”阿姐拉著阿爾他霞跑去她家看,那棵花真的很高大,它在瓦盆里栽著,小霞霞都夠不著它的頂呢!
“都結(jié)子了,你看!”阿姐指著花枝上那一個個綠色的小橄欖似的果子讓小霞霞看。
“這種發(fā)黃的都快熟了,等熟了我把種子分給你。”阿姐用手碰碰那個黃色的小果子,那果子竟然啪得一下爆裂開來,果皮迅速得打成卷,花子彈出來,紛紛得落到地下。
“真好玩啊!”阿爾他霞也試著去捏那“小橄欖”,但是那小果子卻沒有裂開,于是,霞霞有些失望。
“得變黃的一捏才會爆開!”阿姐大笑,小霞霞紅了臉。
自那以后,小霞霞每天都要去阿姐家玩上一會兒,去看看她家的指甲花,順便把那枝頭上的小果子都偷偷的捏上一遍,然而這些,阿姐一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