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升遷！”

在曉娟常常聚會的餐廳里，幾個閨蜜一起舉杯，慶祝曉娟的升職喜事。

留著一頭長直發的陳燕，是姐妹群的大姐大。她轉動著手里的酒杯，淡淡地說道：“真羨慕你啊曉娟，進公司3年就升職，不像我們幾個，到現在還是辦公室的小職員。”

另外兩個閨蜜——錢萱萱和林小丹一個勁地附和點頭：“就是！”“好姐妹飛黃騰達后不要忘了我們哦……”

曉娟既開心又緊張，連忙擺手：“謝謝，謝謝大家……”

陳燕說：“不過也不是我說你，你的感情事也要抓緊呢。”

錢萱萱跟著說道：“對對對，女人啊，過了30就是不值錢的股票，工作再好沒人要，好凄涼哦。”

林小丹也用過來人的語氣說：“曉娟啊，這男人的事比工作還重要，可不要顧此失彼。”

曉娟聽著大家的苦口婆心，一時不知怎么回應，只能“我……我……”張著嘴結巴說不成話。

這時陳燕手機響了一下，她打開來一看，夸張地笑了起來：“哎呀，討厭，我男朋友剛從美國出差回來，又給我買了包包呢！”

錢萱萱和林小丹連忙湊了過去，在看到相片后，興奮地贊美起來。

錢萱萱接著道：“真好。我那男人紀念日就只給我買了瓶香水。不過是香奈兒的，算他有品位。”

“話說下周我要跟我男朋友去馬爾代夫度假哦。”林小丹不忘這個時候趕緊來秀一下恩愛。

“不過我覺得你男朋友很帥啊。”

“干嘛，你莫非看上了我家男人？”

“哈哈哈，你亂說什么啊……”

曉娟默默地看著她的閨蜜們熱鬧地聊著男人，自己插不上一句話，手里舉著酒杯不知道該喝還是不該喝。

“這些人真厲害，請吃一頓飯就吃掉我半個月的薪水……”離開餐廳，曉娟看著手機的賬單，無奈地抱怨著，正煩惱是走路還是打的回家，媽媽的手機打了過來，曉娟馬上接起來回話。

“媽啊？什么事啊？”

“娟啊，聽說你升職啦？”

“哈哈，媽你知道啦……”

“那升職了會不會更加忙啊？你都要30了，戀愛的事還沒著落，這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媽媽說的話讓曉娟本來緩和一點的心情又波動了起來，她有點生氣地說：“媽，感情這事……”

媽媽打斷她：“別提感情這事！你看隔壁家大花都生了第二個娃娃了，你可不要學什么女強人只要工作不結婚啊！”

曉娟落寞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好……好……”

“男人，男人……好像離開男人就不能活一樣……”

掛斷電話后，曉娟停下腳步，她抬起頭看夜晚的天空，繁華的燈光城市，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

“誰不想要有一個知心的伴侶呢……”她自言自語道。

升職之后的曉娟，處理的業務更繁重，同家公司的閨蜜們都早早下班，而她卻常常一人的辦公室加班，她算了一下，已經有兩個星期回家沒見到時鐘顯示在十點之前的了……

這天她又忙到很晚，看著電腦顯示的進度日程表，深絕無望地呼出一口氣。一邊無力地躺倒在椅背上伸懶腰，一邊刷著手機打發下疲累的心。

朋友圈里，陳燕發了張和男友一起健身的照片，下面好多個贊。

錢萱萱曬了兩張票根，寫著“看電影咯”，也有好多個贊。

在她那個叫“明媚女人”的閨蜜群里，小丹發了一張海邊度假的合照，說：“我們在馬爾代夫啦。”

大家都好像過年一樣地回復：“風景美人更美。”“好好哦！”“很有愛的一對……”……

曉娟越看越煩躁，這些人，個個都在秀恩愛逍遙快活，工作都丟給她來搞。誰能體諒她的辛勞！天天都是男人男人男人，“不就是曬恩愛嗎！誰不會！”曉娟不由得罵出聲來。

好像賭氣一般，她站起來用手機拍了一個茶杯，打開相機APP把圖P了一下，很快就把圖同步到朋友圈和微博上，附帶“加班夜，他送來暖暖的茶，暖到我心。愛你……”的文字。

剛開始她還有些解氣，稍稍冷靜一下她便開始后悔了，覺得剛才的行為太幼稚，握著手機想刪掉，但是看到大家的反應，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啊糟糕！一下子十幾個贊了！微博，微博也被人轉發了……”

手機微信顯示很多的贊和類似“交男朋友啦！”“幸福！”“居然脫單了！”的留言，而“明媚女人”的群里已經炸開鍋了！

“曉娟！你居然談戀愛了！”

“不是吧！事業愛情雙豐收！”

“哇！怎么有男人的！什么時候的事！！！”

“你們……反應未免太熱烈了吧……不就是……有個男人嗎？”曉娟忐忑地把手機放下，看著桌上擺著的鏡子里自己的倒影：“但是，有個男朋友好像……也不錯……”

頂過了幾天群眾們的八卦轟炸，曉娟開始覺得那個沖動還蠻正確的。自從有了“男朋友”以后，就很少聽到人家催婚的言語，不用拒絕人家安排的相親（七姑八婆退散了），也不用在別人秀恩愛的時候假惺惺地說自己單身難過之類違心的話……

唯一的麻煩是，怎么保持“有男朋友”的狀態。

這個也是最大的麻煩。

比如現在，曉娟坐在常去的咖啡廳里，就會點兩個套餐，雖然覺得好蠢，但還是忍不住拍下照片發朋友圈，假裝兩個人……

每當有人提出“快曬曬你的男朋友！”“想看你男朋友……”之類的話，小卷也認真地回復：“尊重男朋友的隱私，人家不大喜歡曬照片。哈哈……”

普通的秀恩愛瞞不過了，就要弄一些高難度的。比如拿著相機自拍有人給自己喂東西（還要把自己另一只手的指甲油擦掉還要P得壯一點。）或者拍兩個人牽手的樣子（要嘴里叼著手機拿鏡頭對著自己握著的兩只手，設置定時拍照……）

搞得多了久了，大家越來越確定曉娟談戀愛了，但是她卻累得癱到在桌上，她覺得，談戀愛果然是個很累的活計。

“曉娟，你的男朋友好神秘哦。”

午后在咖啡廳，曉娟被閨蜜們盤問著。

陳燕說：“都交往快兩個月了，都沒有見到你男人。”

錢萱萱也問道：“什么時候帶出來給姐妹們瞧瞧啊。”

曉娟有點為難地說：“這個……”

“該不會你這個男朋友，是假的吧……”小丹補了一句，其他兩個女生也“呵呵呵”地笑起來。

陳燕抱著雙臂說：“怎么可能，是吧……”

錢萱萱貼心地摸著曉娟的肩膀，低聲說道：“曉娟，要是真的也不用擔心……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才不是！”曉娟突然站起來大聲說了一句。其他三人都有點被嚇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曉娟一字一句地說：“明天九點半，我帶我男朋友去游樂園！可以了吧！”

三人面面相覷，安靜了幾秒后，又開心地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好哦！”“好期待！”“明天一定準時到！”好像在慶祝什么重要節日一樣。

曉娟夾在中間，反而有點不知所措，很快她便感到后悔了：“糟糕……一時沖動……”

沒人感覺到曉娟的異樣，陳燕還舉手提議說：“要不我們姐妹四個合影一下，在微博和朋友圈發個通知吧！”除了小娟，其他兩人都舉手開心贊同。

陳燕舉著手機，四人圍著一起合照，便讓曉娟發了微博和朋友圈了。

上面寫著：“明天早上九點半，市中心游樂園，親愛的你不要遲到哦~”

沖動一時爽，后患苦無窮。曉娟又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看著自己手機發的信息嘆氣。這下慌扯大了，她要哪里找來男朋友啊！

曉娟煩躁地把自己的頭抓亂，叫著：“煩死了煩死了！”連經過的服務生都嚇了一跳。

曉娟認輸一般地倒在餐桌上，手摳著咖啡杯的握柄，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里。

“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們呢……”

轉眼就到了約定的時間，平常總要遲到的三個閨蜜今天居然早早地到了，看到慢慢走來的曉娟她們都伸手開心地招呼著。

“曉娟這里！”

“怎么才來啊……”

小丹看著孤身一人的曉娟，問道：“誒？你男朋友呢？”

萱萱問：“莫非，遲到啦？”

陳燕冷哼一聲說：“我說，該不會在陪其他女朋友吧？”

另外兩人笑著對陳燕說：“你真會看玩笑。”“哈哈，別瞎說。”

曉娟低著頭，緊緊抓著包包的肩帶，過了一會兒，她深呼吸一口氣，像下定決心一般張開嘴：“其實……”

“抱歉，堵車，來晚了……”

曉娟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手牽起來，她驚訝地抬起頭。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一個身材高挑、五官端正、衣著休閑的短發男生出現了在曉娟身邊，他帶著歉意的笑容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曉娟張著嘴巴看著身邊的男人：“你，你……我……”

他低頭對曉娟說：“抱歉，娟娟，我們一起進去玩吧。”

曉娟這才回過神來，攬住他的手臂說：“好，好，去玩……”然后失魂落魄地跟著男生去買票。

錢萱萱和小丹偷偷和陳燕耳語道：“真的假的？真有一個男朋友？”陳燕聳聳肩看著曉娟的背影，輕輕說道：“有古怪……”

這一天對曉娟來說可謂是人生屈指可數的揚眉吐氣的時光，往常在她面前各種炫耀秀恩愛的閨蜜，今天都帶著略微羨慕少許不爽的眼光，全程看著曉娟和“男朋友”玩過山車、騎旋轉木馬，甚至還公然在大方喂東西吃。尤其是陳燕，一整天臉上都憋得紫青的，大喊受不了。

大家一直玩到傍晚，曉娟和“男朋友”坐在摩天輪里，終于難得有了比較獨立的二人空間。“男朋友”看著外面的景色說：“哇，好高啊，外面的景色好美。”

“你到底是誰？”曉娟問道：“雖然我很感激你出現……但是……你到底是誰呢？”

“男朋友”笑了笑：“怎么了，我真的是你男朋友啊。忘記我給你送的茶，給你做的點心啦……”

曉娟：“別亂說，那是我自己……”

摩天輪忽然晃動了一下，曉娟嚇得尖叫一聲，“男朋友”忙俯過身抱住她，輕聲安慰：“沒事，沒事……晃一下而已。”

曉娟在“男朋友”的懷里，緊張得臉紅起來，卻又覺得安心，手也放在男朋友的臂彎上，有著舒服的安全感。剛才質問他的勇氣與疑慮，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就當是個夢吧……”她想。

晚上，還是“男朋友”送她回的家，在小區樓下，曉娟轉過身對他鞠一躬道：“謝謝你，我到了……”

“對了，我手機壞掉了，你的電話和微信都沒有了，能再加一下嗎？”

曉娟愣了一下，又慢慢地拿起手機，和他交換了微信。心里嘀咕：“我真的有和這個人談戀愛嗎？”

確定完畢，他跟曉娟道別，曉娟想起了什么，緊張道：“話說，你到底是誰？”

他又好看地笑了一下，溫柔地說：“男朋友的名字老忘掉~真是。我叫郝崇明！外號好聰明！記住哦！”

曉娟馬上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么，明天我約你哦！再見！”

曉娟看著崇明走遠，一直到消失在馬路盡頭看不見了，才想起要上樓回家。

“啊！”曉娟突然驚叫一聲，“明天，他還要約我？？”

從那天起，曉娟的生活真的多了一個叫崇明的男朋友。

喝甜品的時候可以愉快地點第二杯半價，逛街的時候旁邊有人可以大包小包幫手拎著，看電影遇到緊張鏡頭可以一下撲到在旁邊那個溫暖的懷抱里……交往了一段時間，他們甚至也做了情侶間最親密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他卻一直不肯和自己拍照。有天晚上，兩人睡在床上，曉娟抱著崇明，開口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喜歡拍照。很怕照相的。”

“可不喜歡拍照也是我給你的設定啊……唉，你對我太神秘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

崇明抱著曉娟說：“又說什么傻話，我就是你現實中的男朋友，從來沒變過。”

曉娟甜蜜地擁入他的懷里，幸福地笑著：“嗯。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就問這個吧，別的，就再別追究了。陷入愛情的曉娟開始擔心害怕起來，輕輕地在心里嘆一口長氣。

“唉……”

在咖啡店里，坐在曉娟對面的陳燕皺著眉頭說：“怎么了我的大小姐，事業愛情兩得意，為何嘆氣。”

曉娟慌張地拍手說：“哦哦，沒有啦，沒有。”

陳燕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說：“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你們兩人鬧別扭啦？”

“不是啦……”

“那是怎么回事啊？”

“小燕，你相不相信心想事成這種故事？”

“怎么，你想跟我炫耀啥嗎？你炫耀得太多了……”

陳燕語氣里的不耐煩，讓曉娟緊張起來：“不是，不是……我就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那你就說唄！”

曉娟：“我覺得，我男朋友，是假的。”

陳燕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啊？”

曉娟對陳燕坦白：“之前我在微博上、朋友圈里發出來的圖片，其實都是我自己造出來的……”

曉娟心里有很多問題，對著崇明不敢說，正好陳燕在面前，一開了頭，便一鼓作氣把壓在心里的秘密和疑慮全傾吐出來，足足說了半個小時，說完后曉娟低著頭緊張地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啊……”

呆了半晌，陳燕輕輕嘆了口氣，說：“曉娟，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

“怎么了？意識到什么？”

“我也實話告訴你……我們都沒有看到你的男朋友！只是我們一直不忍心告訴你……”陳燕湊過來壓低聲音道。

“啊！！”曉娟瞪大眼睛看著陳燕。

“從游樂園那天，我們都是看到你跟空氣在說話。我們想你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所以不敢告訴你，一直配合你演戲。”

曉娟感覺仿佛晴空打下了霹靂一般，不禁哆嗦起來：“……小燕，小燕，你，你別騙我。”

陳燕皺著眉頭回道：“這種事怎么會騙你呢。你去問問萱萱，還有小丹，她們也會這樣說的。”

曉娟失去力氣一樣地躺在椅背上。好幾個鏡頭從曉娟眼前閃過：

她對著前面沒有人的旋轉木馬笑。

她拿著湯匙喂著空氣說：“來，張大嘴巴。”

她在摩天輪里對著空氣說：“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嗎？是的，我是……”

曉娟抓著自己的頭發惶恐地說：“不，這不是真的……”

“有什么不是真的！”陳燕拿出手機給曉娟看，“你看你發的那些秀恩愛的照片，為什么一直沒有出現你男人呢？”

“他，他，不喜歡拍照……”

“借口！”陳燕拍著桌子說，“其實就是他根本就不存在！！”

陳燕抓著曉娟的手說：“曉娟，醒醒吧。你根本就沒有男朋友。每天看著你自導自演的樣子，別人像看瘋子一樣地笑話你，我們都好心痛，又替你丟臉啊。”

曉娟張著嘴呆滯無神的樣子，眼淚卻從眼睛流出來滑到臉頰兩邊：“我，我……是假的……我該怎么辦？”

陳燕輕聲地說道：“要走出來，就必須徹底斷絕念想！比如，斷絕所有你和他的關系！”

曉娟：“可是，他還是會出現啊……”

“想法子讓他不再出現不就可以了嗎？”

曉娟發愣：“不再……出現……”

陳燕給的信息帶給曉娟的震撼太大了，而之后朋友們的話更印證了陳燕的說法。很晚回到家后的曉娟，接連收到閨蜜們發來的訊息，她站在衛生間里，痛苦地翻看著。

小丹說：“娟娟，燕子告訴我了。我想告訴你，快點醒來吧！遠離幻想！”

萱萱說：“娟娟，好可怕哦。你這樣子，我們很擔心你的。”萱萱甚至打過來電話，但曉娟不敢接，一下子就掛掉了。

她捂著臉痛苦地搖頭：“怎么會這樣……真的只是我在自欺欺人嗎？”

“別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笑話你，我們都替你覺得丟臉……”陳燕的那句話不知怎么地幽幽地飄了出來，讓曉娟漸漸冷靜了下來。

“是啊……”曉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又滑稽，又可笑，“我以為已經很幸福了……原來一直給你們看笑話……”

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曉娟擰開門走出衛生間，走到熟睡的男朋友旁邊，睡覺的他依舊那般溫柔美好。

“親愛的……謝謝你陪著我……”曉娟笑了一下，“但是，我不想再讓別人看我笑話了，我要醒過來……醒過來啊……”

曉娟猛地舉起一把刀，流著淚大喊：“我要醒過來啊！我要醒過來啊！！”

邊說著，她邊對著崇明瘋狂地猛刺，血花四濺，崇明驚醒過來，發出無力而撕心裂肺的慘叫。

凄烈的慘叫聲回蕩整個小區……

2017年2月X日

“今天，我在咖啡廳里又見到了那個女生。她似乎在煩惱著什么，一個人點了兩份套餐在拍照。一會兒笑，一會兒愁。她遇到了什么麻煩呢？”

2017年2月X日

“……我覺得我像個變態狂，居然偷偷坐在她身后看到她的微博ID關注了她……原來她拍一些照片，都是假裝秀恩愛的照片……哈哈，還蠻可愛的……”

2017年3月X日

“……她好像被朋友逼著要見男朋友了，還在微博上發了明天去游樂園的信息……晚上我在咖啡廳又見到她，她一直都很沮喪的感覺，看得我都覺得難過……我要不要幫她一把呢？”

2017年3月X日

“我和曉娟戀愛了。我發現，她真的是一個超可愛的女生。我很開心有了這樣一個女朋友……”

“……我也好壞，還假裝是她的幻想男友，不讓她拍照不跟她合影……等有一天我跟她一起拍合照了，一定是我求婚的那一天。”

本子上“……求婚的那一天”那一行字掉下幾滴水，把字跡暈開了一些。

在審訊室里，曉娟穿著囚服，看著日記本不停地掉淚，她抬起頭來問坐在對面的警官：“這，這是真的？”

“這是你男朋友的日記，跟你說了，你男朋友絕對是真的！”

“可，可為什么我的朋友都說看不見……”

“我們已經找過你朋友了，他們都說是一起開的玩笑而已！而你居然就當真了……”

曉娟怔住了，先是愣愣地笑了一下，喃喃道“我有男朋友，我有男朋友……”突然又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抱著日記仰天大哭：“啊啊啊啊……為什么……為什么……”

諾大的監獄里，曉娟一人哭泣的背影在顫抖

“啊啊啊……為什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