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舍得你難過

文|千始

郝云飛第一次見到孫雪蓮,在他替同事上注會課的時候。同事家里有急事,郝云飛替他代課。

而他之所以會注意到孫雪蓮,是因為她一張好看的臉,卻透著一股倔強。身上濕透了,整個人都在篩篩子似地抖,仍在堅持上課。郝云飛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女孩,對她充滿了好奇,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時,孫雪蓮暈倒在課堂上。郝云飛沒有猶豫,在同學們的眼光中,背起孫雪蓮,把他放在自己車上,冒雨把她送到了醫院。

孫雪蓮醒來的的時候,她正在醫院打點滴,郝云飛守在她病床邊。

夜已經深了,郝云飛趴在床邊睡著了。一張帥氣的臉,微微皺著眉,因為睡著了,整張臉卸下了防備,像個天使,是個漂亮的男生。孫雪蓮想起來,他是今天晚上的代課老師。

郝云飛這時醒了,看著孫雪蓮:“你醒了?醫生說你淋雨感冒發燒,幸虧送來的早,要不就變成肺炎了。你一個女孩,別太逞強,下雨天就避避雨。”

孫雪蓮眼圈紅了,那句別太逞強一下子擊中了她的心。從離婚開始,為了證明自己,她拼命地學習。原來打算兩年時間拿下注冊會計師,可是她發現兩年時間太長,她等不了那么久,她想用一年時間拿下。

今天晚上,天下大雨,快到上課時間,她等不到公交車,也打不到車,只得冒雨走去學校。是自己太逞強了嗎?可是如果自己不堅強,懦弱給誰看呢?從離婚開始,她就只有一個人。

“哎,你千萬別哭呀,我這個人心軟,見不得女孩子梨花帶雨。”郝云飛一時間手足無措。

“謝謝你,老師。”孫雪蓮真心感謝他。

“你別叫我老師,我叫郝云飛,你叫什么?”

“孫雪蓮。”

“你好好休息,睡一覺就好了。”在郝云飛的注視下,孫雪蓮安心地睡著了。

后來,孫雪蓮才知道,郝云飛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在二十四歲就拿到注冊會計師與美國注冊會計師證,后來開了自己的會計師事務所,是行業內的楚翹,也是業內的黃金單身漢。然而,他卻一向潔身自好,并無任何緋聞。

這樣的人,與自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偶然交匯,以后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吧。

孫雪蓮不知道,緣份,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暗中安排好一切。

付出終有回報。孫雪蓮如愿考到注冊會計師證,并在一家飛揚會計師事務所找到一份所長助理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孫雪蓮見到所長張揚,張揚上下打量孫雪蓮,若有深意地點點頭:“孫雪蓮,你要好好干。”孫雪蓮看著他,莫名其妙,只是她并未放到心里去,她只想好好工作。

孫雪蓮聰明好學,進步神速,很快能獨擋一面,就連一向嚴厲的所長張揚也對她贊不絕口。

所里最近特別忙。夜已經深了,天空中的星星調皮地眨著眼,孫雪蓮還在所里加班。有一個鑒定報告明天一早要交給客戶,她想今天晚上,自己再核對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工作上,她只要做了,一定要做好。

忽然,“叭”地一聲,停電了,辦公室一片黑暗。孫雪蓮摸到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借著微弱的光,她快速地整理東西,想把資料帶回家里繼續未完的工作。

走廊里突然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這么晚了,誰會來呢,不會是賊吧?孫雪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了一眼,迅速拿起桌子上的花盆,準備危急時刻當防身武器。她按滅了手機手電筒,屏住呼吸,等待著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聲音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住了。孫雪蓮心里估算著兩個人的距離,舉起花盆,隨時準備砸下去。

就在這時,燈突然亮了,面對面站著的兩個人霎時愣在那。孫雪蓮雙手舉著花盆,一臉尷尬。而另一邊,竟是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郝云飛。

“你怎么會在這?”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都笑了。

孫雪蓮放下花盆:“我在這里上班。你呢?”

“哦?”郝云飛挑眉,“太巧了,我也在這里上班。”

“怎么會?我來這上班快兩個月了,都沒見過你。”

“我出差了,這段時間沒在所里。這么晚你怎么沒走?”

孫雪蓮聽到這,一拍腦袋:“差點把正事忘了。”她打開電腦,立即投入到沒完成的工作中。

郝云飛看著孫雪蓮,一臉的專注,仿佛這個世界只有工作,沒有其他。認真工作的孫雪蓮真美,他怦然心動,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雪蓮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搞定。”然后看著郝云飛,“你還沒走?”

郝云飛一時興起,拉起孫雪蓮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孫雪蓮呆呆地看著兩個人拉在一起的手,心里泛起一種異樣,這個男人的手,讓她心安。她的臉不由地紅了。

郝云飛拉著她跑到頂樓的天臺上,然后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幾罐啤酒,遞給孫雪蓮一罐,自己打開一罐,喝了一大口:“每次晚上我加班完成工作,都會來這里。雪蓮你看,這個城市的夜晚多么美。”

孫雪蓮看向前望去,高樓林立,霓虹閃爍,繁星點點,美得不可方物。

而自己,有多長時間顧不上欣賞夜晚的美景?想到自己離婚這一年多的經歷,她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雪蓮,我一直想問你,你一個女孩子,為什么那么拼命?”

“之前我是一個家庭主婦,我把我的所有都放在家里,我以為這就是我的全部。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失去家庭、丈夫、孩子,別人有了我丈夫的孩子,我離婚了。我十年沒有工作,我太想重新開始。”

“那你有什么理想嗎?”

孫雪蓮也像郝云飛那樣,大口喝啤酒:“將來,我想開一個會計師事務所。”

郝云飛看向遠方:“會的,都會實現的。”

第二天上班,孫雪蓮又見到郝云飛。從同事口中,她才知道,郝云飛是所里另一個合伙人,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出差。孫雪蓮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差點把他當賊砸了,不禁笑了起來。

郝云飛發現自己愛上孫雪蓮。從昨天晚上開始,孫雪蓮的身影總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其實,孫雪蓮是所里給他招的助理,跟他只隔著一個辦公室,隨傳隨到。可他發現,自己還是想她。

郝云飛開始明里暗里地追求孫雪蓮,早上去她家接她上班,晚上送她下班,中午他約她一起吃飯,在特別的日子里,送她火紅的玫瑰,像他一樣熱情似火。

孫雪直接拒絕了他的一切好意。兩個人差距太懸殊了,郝云飛是黃金單身漢,自己離過婚,根本不可能。更何況,前一段失敗的婚姻她還沒有完全整理好,現在,她也不想開始新的感情。

孫雪蓮趁郝云飛出差,把辭職報告書交給所長張揚。

張揚很吃驚:“孫雪蓮,干得好好的,你為什么要辭職?”

“張所,不瞞你說,我想自己成立自己的會計師事務所。”

張揚贊賞地點了點頭:“郝云飛那小子果然沒有看錯你。只是你是他的助理,你確定不用跟他說一聲嗎?”? ? ?

孫雪蓮搖了搖頭。

“看來,這小子太心急了,嚇到你了。”孫雪蓮的臉紅了,她不否認,她之所以這么快辭職離開,郝云飛也占一部分原因。

張揚告訴她,她當初之所以會來這里工作,也是郝云飛安排的。

孫雪蓮恍然大悟,當初,她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拿證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她也終于想明白,張揚為什么對她一個新人,不遺余力地培養,這一切都是因為郝云飛。

孫雪蓮還是離開了。她雷厲風行,說干就干,很快租了一處辦公室,找人裝修,同時招兵,一個多月時間,孫雪事務所開張了。從這天起,孫雪蓮正式改名為孫雪,她要開始她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孫雪離職以后,郝云飛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次也沒有聯系她。偶而空閑下來,她會想起他,他果然只是一時的熱情。她又搖了搖頭,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她很快打發掉這些情緒,事務所剛剛起步,她要忙的事情太多,沒時間考慮這些。

孫雪事務所剛開張,沒有業務。盡管孫雪和同事每天在外跑客戶,別人一聽是新成立的會計師事務所,斷然拒絕他們。一時間陷入窘境,孫雪一籌莫展。

這天所里來了一個人,說路過這進來看看,孫雪熱情地接待了他。聽完她的介紹,來人眼睛一亮,說他們公司正好有一個案子,需要司法鑒定報告書,問孫雪他們有沒有興趣?如果有興趣,馬上簽合同。

孫雪喜出望外,興奮地說,當然有。

第一筆業務就這樣做成了。之后,好運接二連三,孫雪會計事務所走上正軌,她們事務所,也正式成為公安機關經偵案件指定的司法鑒定會計師事務所。只用一年多的時間,孫雪事務所的業務蒸蒸日上,令人刮目相看,一時間傳為業內佳話。

新的一天。孫雪走出家門,這時,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跑過來,遞給她一枝紅玫瑰,甜甜地說:“姐姐,送給你的。”孫雪疑惑地接了過來。

她繼續往前走,一個年輕的女孩站出來,從背后拿出一枝紅玫瑰,笑著說:“送給你的。”

然后,一個晨練的大媽看著她寬厚的笑:“姑娘,送給你的。”又是一枝紅玫瑰。

……

她手里的紅玫瑰越來越多,這時,郝云飛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出現在她的面前。

“孫雪,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大聲地說。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圍了上來齊聲說著,“答應他吧。”

孫雪看著他,淚水壓眶而出。莫名其妙出現的第一單業務,讓她生疑。后來,她問過那個人,那個人笑著告訴她是郝云飛極力推薦,以他們多年的友情相要挾,他才找上門的。

她沒想到,郝云飛在背后,默默地為她做了那么多,幫她實現她的理想。

孫雪激動地點了點頭,郝云飛擁她入懷,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從此以后,她不孤單,有一個人,會始終拉著她的手,護她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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